----------------------------------------------------------------------------------------------------------------------------------------
「十幾個…或許有二十個」內特一邊向試圖攀上圍牆的蟲子射擊一邊說「在幾乎無限的蟲子面前不算什麼,如果有雷獸我們會輸?shù)酶臁?/div>
「嘿」莉莉拍開燒紅的槍,抓住內特的肩膀「你做得到!」
「我不確定」此時內特的臉已經失去自信往日的光彩,莉莉甚至看見了在他眼睛裡的恐懼「他們都死了…」
「醒醒」莉莉把朋友抓起來前後搖晃「他們需要你,只有這一次,求求你,醒來」
「長官,我們要怎麼做……」
「內特,不要聽那個聲音」莉莉的目光刺入內特空洞的靈魂「我們需要你」
「…」內特眼睛眨了眨,對通訊器說「艾瑞克,在2號碉堡重建防線……」
「這才對嘛」莉莉笑著說「現(xiàn)在,有人需要幫忙嗎?」
幾分鐘後,內特憤怒地大吼貫穿所有人的耳膜「兩分鐘!佐藤,你說兩分鐘,我們的車在哪裡?」
「我們被鑽地的蟲族襲擊了」夏洛說「車隊卡在距離你們大概一公里處,無法前進」
「你想說的是……」
「是的,你可能得……」
另一邊,3號碉堡
艾瑞克和他的隊友們正透過碉堡的窗口向已經湧進高地的蟲海射擊,而他們剛剛所在的2號碉堡已經被一群跳蟲填滿,於是人類引爆預藏的炸藥,把它們埋葬在鋼鐵廢墟之下。現(xiàn)在艾瑞克只能慶幸這個臨時工事裡有複雜的移動通道,可以讓他們快速逃跑。
「左邊!」一人大喊「有刺蛇」
「槍榴彈!」艾瑞克將槍口指向天空,一個圓形物體從槍枝下方的管子衝出,在蟲群上炸開「解決了」
「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有人開始抱怨道「彈藥快要用完了」
「內特,有什麼計畫就趕快完成」在另一個碉堡裡的歐文說「機砲子彈要用完了…」
「我要啟動『誘餌』」此時,內特在核心的一號碉堡裡,看著螢幕上的『START』猶豫了起來「但是可能會沒有用……」
「管他的」歐文大罵「我們都快死了啦…」
在一號碉堡裡放的是一臺根據(jù)凱特琳提供的資料臨時製作出來的靈能發(fā)射裝置,因為是臨時製造的,大家甚至不確定這個裝置到底有沒有用。
「我要啟動了」內特說「倒數(shù)三,二」
「嗶」
發(fā)射器啟動之後,一切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改變,跳蟲依舊用爪子搔著碉堡外殼,絕望氣氛開始瀰漫在隊伍之中。
「沒用嗎?」
「它們撤退了」通訊器傳來的好消息給他們打了一劑強心針「繼續(xù)推進」
「太好了…」一人高聲歡呼,突然指向碉堡的另一個窗口「…一號碉堡」
幾人轉頭一看,一群蟲族瘋狂的對一號碉堡攻擊,所有刺蛇都在向碉堡發(fā)射骨刺,跳蟲牙爪並用,想要撕開戰(zhàn)艦等級的合金裝甲,如此瘋狂的攻擊逼得還待在裡面的內特不得不關閉所有窗口,變成甕中鱉。
「全火力轟炸」歐文大喊「莉莉!」
「收到」莉莉又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堆爆炸物,也不擔心誤傷友軍瘋狂丟向蟲堆,把一隻一隻蟲子炸成碎肉。
「噗」穿著CMC-660型的噴火兵從碉堡的射擊孔噴出一道火柱,把一片蟲子燒成焦炭,但這也無法阻止蟲族的攻勢,最後一號碉堡變成一團綠色的大球。
「滋」兩輛裝甲車和三輛半人馬戰(zhàn)車一路狂飆趕到後門,把後車門對著高地的大門,各式車載武器指向接近他們的蟲子
「計程車來了,誰要上車?」
「…」可以離開這個地獄本該是件讓人開心的事,但現(xiàn)在所有人都望向1號碉堡,彷彿無聲地問『長官,我們該怎麼做?』
1號碉堡裡,內特拉動槍栓,對著碉堡破裂的一角射擊,在經過銀河系最危險的獵食者攻擊幾分鐘後碉堡也快要撐不住了,他必須從裡面阻止這些伸進來的爪子。
「所有人」抓住一個喘息的機會,內特閉上雙眼,說「撤退」
「但是…」歐文似乎還想提出質疑,但被阻止了。內特沒時間深究原因,一旦這裡被攻破,電腦裝置被破壞,埋在巨石裡的發(fā)射裝置就會停止運作,還沒有進入安全區(qū)的夥伴們就會被蟲海吞噬,在這個重要時刻自己的手卻開始顫抖,大腦裡有一個聲音尖叫著要他把槍丟開「不,不要是現(xiàn)在…」
機動碉堡內部的空間並不小,升級後的版本可以容納六個穿著動力裝甲的士兵,但因為在碉堡中央放了臨時組裝龐大機器,這裡只剩下一人寬的環(huán)形通道,內特必須不斷移動卻導自己不被背刺又要保護機器不被破壞。
「咚咚」敲擊聲引起內特的注意,原來是腳下的地道被打開了,內特伸手把來者拉上來,原來是醫(yī)療兵莉莉。
「嗨」內特一邊擊落伸進碉堡的爪子一邊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該走了」莉莉打開面罩,像說謎語似的對他說「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
「不行」內特搖搖頭「需要有人保護機器,否則堡壘會在一分鐘內被粉碎」
「拜託」莉莉在說話的同時使用修復噴霧修補一下內特盔甲上的裂痕「有很多人希望你可以回來」
「有些人必須留下來,否則所有人都會死去」內特說,手上的顫抖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或許這一次換我了」
「永遠都有另一種選擇的」莉莉嘆了一口氣,再次進入謎語人模式「那一次…不是你的錯」
「重要嗎,我不在乎…」內特替步槍換上新彈匣「是席拉派你過來的嗎?」
「呵」莉莉笑了一下當作默認了「別這樣」
「果然,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醫(yī)生會在前線扮演醫(yī)療兵」內特把胸前的狗牌扯下來交給她「幫我向席拉道歉,我沒能遵守約定」
「……」
「各位,我們必須走了」歐文的聲音出現(xiàn)在通訊器裡,提醒兩人時間還在流逝「任何想上車的人請趕快上車」
「你該離開了」內特留給她一個背影「他在叫你」
「……再見」莉莉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他了,只能黯然離開碉堡「再見」
「掰掰」既然再也不會見面了,內特就肆無忌憚地開起玩笑「詹姆斯的甜心」
地道的出口就在4號碉堡,子彈和炸藥像潮水不斷沖刷著這塊『礁石』,確保不會有任何蟲子接近。
「4號碉堡,一個人,我要出去了」莉莉說。
「收到,所有人停火五秒鐘」歐文似乎接下了指揮工作「聽我口令,三,二」
下一秒,莉莉背著白色盾牌衝出碉堡,蟲族的嘶吼就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她盡全力的向前跑,和時間賽跑,只有這五秒內她是安全的,雖然不會有人刻意向她射擊,但子彈會亂飛,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有顆子彈不小心飛到她頭上。
五秒鐘就像永恆,也只有一剎那,泥水從她的盔甲上流下,在跳上車之前她瞥見幾具倒在泥濘裡的藍色盔甲,心中閃過一瞬間的疑問「有人死了?我認識他嗎?」
「嘿」一隻大手從車廂裡伸出來把她拉上車,接著大喊一聲「開車」
「收到」在車門完全關閉前,駕駛員用力一踩,五輛裝甲車立刻絕塵而去,把不停咆哮著的蟲蟲拋在後面,等拉開一段距離後就可以讓它們享受砲彈的洗禮了。
裝甲運兵車裡
「呼」歐文就坐在莉莉的對面,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進入『歐文式』放鬆「活下來了,得救了…」
「那個…」坐在歐文身旁的是和莉莉有數(shù)面之緣的孩子,艾瑞克,他看起來有點疑惑和不敢置信「那個人呢?」
「那個人…」莉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人指的是內特「我…很遺憾,他沒有…離開」
「為什麼?」艾瑞克的表現(xiàn)就像剛上完戰(zhàn)場實習課的學員,見識過了何謂死亡,卻無法接受某個人的離去「他受傷了嗎?他死了嗎?你為什麼不救他……」
「停停停」莉莉伸出一支手指「這是一個複雜的故事,你不知道,不要隨意評論」
「…」艾瑞克失落地低下頭「…他叫…什麼名字?」
「內特」莉莉說「內特?T?海明威」
「…發(fā)生了…什麼事?」
「這個嘛…」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替她做出所有回答,許多人的眼角都滑過一絲精光,他們知道,死神的鐮刀在頭頂上揮舞,帶走了又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