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澍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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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橡實!烤栗子!營養好吃的果子,盡在這裡喔!」靈活的猴子高舉手中的水果籃推銷。
「炸香魚!燻鮭魚!剛上岸的鮮魚,客官不妨瞧瞧!」戴廚帽的浣熊手拿串魚的竹籤攬客。
風和日麗,清流潺潺。綠林與河床的交界處,攤販的叫賣聲與蟲鳴聲,不絕於耳。
《河畔市集》。與世無爭的動物市集。動物們口耳相傳的美食聖地。市集沿途兩側,擺滿了攤販。形形色色的動物們,正興高彩烈地玩著自製的樂器、表演才藝,氣氛好不熱鬧。
正午時分,兩名穿戴斗篷的旅者,從遠方而來。他們走在了熱鬧的市集中,到處走走看看。
「阿澍,你看那邊!好有趣啊!」旅者指著雜耍彩球的海狗說道。
「老闆,你這燻鮭魚怎麼賣?」名喚阿澍的旅者,反倒盯著烤爐上的燻鮭魚流口水,「我沒什麼錢。可以用東西跟你換嗎?」
浣熊廚師輕佻地看著身前裝扮單薄的旅者──兩名旅者穿戴簡陋的斗篷,背上背著大大小小的破行李。
「可以是可以。但你那能有什麼東西跟我交換?」浣熊廚師挑眉。
「我這裡有一袋胡椒粒、幾把羅勒葉,跟一些──海鹽礦。你喜歡哪一樣?」旅者故弄玄虛。
「海鹽礦!」浣熊廚師看到了稀有的調味料,雙眼瞬間發亮發直,「就你那海鹽礦!我用三條鮭魚跟你換!不──我再加兩條香魚!」
「我們有兩個胃。」旅者指了指自己與夥伴。
「呃嗚──四條鮭魚,再加三條香魚!不能再多了!」浣熊廚師認真喊價。
「成交。」旅者大笑,「來,這是你的海鹽礦──」
第二名旅者,突然拉住了第一名旅者的手。斗篷下,一隻佈滿黑色斑紋的藍色蛙蹼,迅速收回斗篷底下。
「──阿澍,海鹽礦是【石長老】託付我們運回部落的儲備品。你不可以擅自拿來做交易。」旅者溫和地規勸。
「放心啦,阿海。這是我利用休息時間,自己多採的海鹽礦,」名喚阿澍的旅者抖動著腰間另一包鼓鼓的布袋,「石長老要的三十份海鹽礦,我可一份都沒有動到──我自己額外採了四十幾份。」
「你──唉,受不了你這貪吃鬼。」名喚阿海的旅者無奈聳肩,「小心吃壞肚子。」
「我們難得出玩任務,還能在路上偶遇。我說你啊。平時你也對自己好一點、放鬆一下吧?」阿澍不以為意,「難不成還在掛心長老只交代你的事?」
「長老只是交代一些例行公事。不需要特別放鬆或看緊。」阿海堅持。
「話說回來,長老到底都交代你去做什麼事啊?」阿澍好奇問道。
「你知道規定。」阿海微笑,「你不買,那我要走囉?」
「好好好,長老規定的任務不許過問。我不問就是了。但這魚,你必須陪我吃,」阿澍期待地看著架上的烤魚,「成年以後,我們根本沒機會這樣一起出來遊玩。這趟難得,一起把肚子吃壞吧。」
「吃是當然,」阿海簡答,「但吃壞肚子,敬謝不敏。」
「這才是我的好兄弟──還沒好嘛,老闆?──欸!那一側再幫我烤久一些些啦──」
「小哥您是行家!就該知道美食是需要細火慢燉、好好等待──好了!久等了!小哥,這是您的烤鮭魚與烤香──」
阿海看著阿澍苦笑。剎那,他抬頭端看起了周遭。
「──賊人!站住!」
不遠處,叫罵聲越發接近。平時相安無事的市集裡,今日突然揚起了一陣騷動與紛擾。
浣熊廚師同樣抬頭張望。名喚阿澍的旅者卻只是欣喜地看著浣熊廚師手中的烤魚。
剎那,一道穿戴白袍的女子衝出群眾,並撞進了浣熊與阿澍之間的縫隙。浣熊被來者嚇著失去平衡,烤魚剎那被拋向了半空中。阿澍見狀,一個上躍,俐落地接住了所有的烤魚。阿澍落地後,於半空中掉落的海鹽塊,不偏不倚地掉在了浣熊的圍裙上。
「沒事,沒事,」阿澍一派輕鬆地嗅著烤魚的香味,「我要開動了──」
「──通通讓開!別擋路!」
相同方向,數名豬頭侍衛衝了上來。他們粗暴地撞倒沿途的旅者。帶頭的豬頭隊長,更是一把推開了站在道路中央的阿澍。
專注眼前美食的阿澍,被推得失去了重心,跌跪在地。豬頭侍衛群,看都不看阿澍一眼,便急速離去。
「阿澍、你沒事吧?」阿海慌張地觀看著地上的阿澍。
幾支烤魚,被尾隨隊長的豬頭侍衛踏了過去。
阿澍抬起頭,晃了晃腦袋,看到了烤魚。他坐跪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呃、阿澍?」阿海嚥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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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裡,白袍女子慌張地奔走。
『安娜,小心!』一道聲音提醒白袍女子。
眨眼間,一柄飛斧刷倒了樹枝,狠狠地砍在了女子眼前的樹幹上。
「呀──貝兒,卡、卡住了!」白袍女子求救。
粗糙的飛斧,扎實地把白袍鑲進樹幹上。女子撤下白袍,繼續逃竄。無奈,數名豬頭侍衛,已從兩旁的草叢追上,並包圍了她。
「看你往哪裡走。通緝犯,安娜.斯通。」豬頭守衛隊長跨越矮樹叢,並從女子身後靠近。
他走到了女子面前,抓住女子的手腕。女子揮出了一根長棍,但長棍卻被豬頭隊長拍落地面──那是一根魔杖。
「不、不要!」女子極力掙脫。
剎那,一抹光團從女子的衣袍中竄出並大喊。
『放開你的髒手──精靈魔法,【閃光彈】!』
白色光球擊向豬頭隊長。孰料,豬頭隊長空手就把光球拍熄,隨即更是掌打光團。
光團挨了巴掌後,落地後失去了光芒──那是一隻仙女形狀的守護精靈。
「吾等豬頭人一族的【粗糙毛皮】具有魔法抗性。就你這等低階的精靈魔法,根本無法傷我一分一毫,」豬頭隊長得意說道,「讓你瞧瞧什麼才叫魔法──火魔法,【火球術】。」
燃燒的火球,於豬頭隊長手中憑空生成。女子掙脫束縛,身子撲到了精靈身前用肉身抵禦。
「我可不會憐香惜玉!」豬頭隊長怒斥。
火球毫不減速地朝女子飛去。正當火球即將擊中女子時,一抹身影竄出了草叢,擋到女子身前。火球不偏不倚地在來者身上炸開。
「什麼?」豬頭隊長驚呼。
「那是什麼東西?」豬頭侍衛A端看塵煙。
「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接下隊長的火球術!」豬頭侍衛B笑罵。
熊熊的火焰,在來者身上的斗篷與周遭燃燒。來者甩開了斗篷,一陣銀色光芒掃蕩火焰,剎那,火焰全數消失不見。豬頭侍衛們大笑到一半,嘴巴再也無法合攏。
「幫我保管。」
火焰消失的盡頭處,僅存一把銀面反光的巨大湯杓。來者脫掉旅袍,旅袍罩在女子身上,護住了女子。
豬頭侍衛們面面相覷,沒人認識來者。
一隻長得像人類的巨大綠色樹蛙擋在女子身前。他的表情看起來異常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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