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對付無德之人的方法
攻堅當天下午。
透過小漁四十四號的情報，布萊克帶著小隊來到漁夫集團的秘密工廠「冥王星」外待命。
依照計畫，小漁四十四號帶一群同事過來準備砸公司。
吉克也混在裡面。
「這個手工技術還真好，產品做得簡直跟工廠規格沒兩樣，連瑕疵的黑點位置也都一模模一樣樣耶。」站在生產線旁，吉克一手拿起產品欣賞，一手拍在無人看管的機器外殼上。「請問它的名字叫做『手工』嗎？」
「你們是什麼人？喂！快把你的髒手收回去！」選在下午三點員工剛打開便當時攤牌，身為老闆的天王星相當惱怒，他用戴滿寶石戒指的手指向吉克一行人。「我要向你們索取毀壞無價藝術品的賠償！等著吧，我馬上叫律師過來。」
「藝術無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吉克拿起一個大聲公。「盜用的卻說是正版原創，藝術還真是無──價啊！」
「你說什麼？」天王星想靠近卻被其他漁夫團團包圍。
「無法衡量的利益放進你口袋，你卻連一成不到的獎金也要坑員工，能做到這個規模想必是位很會畫大餅的畫餅達人吧？」吉克繼續廣播。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天王星轉身向後面呼喊。
「喂！誰快來把這些冒失鬼趕出去！慢吞吞的在做什麼？是想被扣薪嗎？經理，今天晚上不是要跟大神開會嗎，快去把視訊設備準備好啊！還有那個財務長！財……人呢？那個笨蛋，負責跟大神接洽的還不給我乖乖待在公司吃飯。扣薪、該扣薪！」
「不愧是運用非法物品坑殺非法勞工的非法集團慣老闆呀，」吉克身邊多出一個漁夫幫他拿大聲公。「精簡重現血汗工廠的日常。容我向你道聲謝謝。」
眼看時機已到，布萊克揮手帶一群探員走進工廠。
「你謝他什麼？」布萊克向旁邊的漁夫示意可以放下大聲公了。
「感謝他剛才的發言讓我們小羊們的證詞更具說服力啊。」從背包裡拿出一包家庭號餅乾，吉克現場打開來與其他漁夫分食。
「你、你們這是私闖民宅！」天王星激動怒吼。
「這是拘票。你涉嫌主導近期的詐騙案件，請跟我們回去說明。」布萊克說完正式臺詞後小聲嘀咕：「這裡哪裡像民宅。」
「哼，回去就回去，反正你們沒證據也不能拿我怎樣。」天王星高傲地拿出小梳子梳整亂掉的油頭，但看到布萊克身後的人後就嚇到鬆開梳子。「財務長？你怎麼在他們那邊？被抓？不對，樣子不像啊。」
「他是汙點證人。」布萊克在說明時進入回想。
半個小時前，他不按牌理出牌的室友半路攔截走路趕三點半的財務長，提早與之開會，並且順利說服他倒戈，速度之快，連資深探員都佩服不已。
§
二十分鐘前──
「罹癌大姊的作品直到她死前都沒有遇到識貨的買家，所以二哥決定要把大姊的作品推廣給世人知道，證明是大家看走眼才會埋沒人才。」財務長哽咽道。
「想法很好，」吉克往馬克杯裡丟兩顆方糖。「可惜智商君沒在執行面上線。」
財務長沒有反駁，他抽取桌上的衛生紙拭淚。
「當我看到大姊創作的圖案被人丟在地上唾棄時，我就知道二哥的做法錯了。」擤一把鼻涕，財務長接著說：「但我不能阻止他。工廠的那些工人還要靠我們販售的營收生活，我無法斷他們的生路。」
「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不用擔心會害到別人，無論你怎麼做都會有人受傷。」吉克將眼前那杯方糖堆疊到露出水面的熱可可推過去。「既然這樣，那就選個你以後比較不會後悔的那個做吧。」
「比較不會後悔的？」
「自私，是人類的本能。人的任何一個選擇都包含私心，不要說家人和路人要怎麼選，大姊、二哥……」宛如惡魔的耳語般，在財務長迷茫的表情下，吉克小聲道：「看你選誰囉。」
§
「所以，」天王星抿唇，抬頭詢問自家弟弟的答案。「你選大姊？」
「我的選擇是──」財務長走到天王星面前，眼神堅定地說：「我自己。」
「什麼？」答案讓天王星感到錯愕。
「無論是大姊的藝術才能，還是二哥的經商之道，我沒有天分也沒有興趣。跟在你們後面的人生，我沒有一刻為自己活過。現在，我想走我自己選的路。」財務長說完後走回警方的隊伍裡。
「怪誕廳缺人缺得很，廣收的怪人一籮筐，隨時都歡迎有志新血加入喔！」周遭好幾張椅子圍成一團，上面擺放一堆零食和飲料。吉克與漁夫們宛如是在開同樂會，直接吃起來。
「你說什麼！」天王星再次被激怒。
「人證物證都有，」吉克向身旁的漁夫要一杯汽水。「這次的漁獲不錯嘛。」
「你！不是要有一段給加害者的自白嗎？比方說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殺機、與受害對象的恩怨之類。」天王星意圖尋找反駁機會。
「不用喔。我對你的背景劇情沒興趣，而且你家財務長已經上演過一次。雖然你一定會追加對你產生憐憫的番外篇，但我懶得在你這邊二刷。」吉克果斷將天王星的表演機會扼殺在搖籃裡。
天王星氣得直跳腳，他想去找吉克算帳但被探員們架住。「你這個沒武德的！」
吉克走上前，輕敲天王星的腦袋。「請問智商君還沒上線嗎？以你這副德行也能叫有德？哎呀，看來智商君把你拉黑名單了齁。」
真是的……
即便在旁邊看能讓心情愉悅，布萊克還是讓人趕快把天王星帶離現場，免得他被吉克氣到中風。
如果活活被氣死的話，報告很難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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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