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仙兼定心底糾結成亂麻,想到沒能守護妻子而懊悔終生的細川忠興,舊主的遺憾同樣影響到他。他痛苦地握緊拳頭,他辜負了刀劍男士的使命,更因為自己的失職導致隊員受傷了,他轉向大俱利伽羅,「是我的失誤,抱歉。」
藥研藤四郎早在歌仙兼定彎腰前閃身離開,順帶拉住活潑好動的脇差哥哥別去湊熱鬧。
方才的戰鬥中,三日月宗近全程笑咪咪地陪在撫子身邊,嘴上說著老人家心臟不好打打殺殺實在太刺激,微瞇起的雙眸時時注意戰況,現在也是,嘴上說著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又暗自推了小夜左文字一把,叫他去負責調解。
「也、也不是什麼需要休息的程度。」面對歌仙兼定過分認真的態度,大俱利伽羅難得結巴,遲疑地拍拍隊長的肩膀,表示自己沒放在心上。
倒是小夜左文字直率的開口,「歌仙現在一點也不風雅。」這無疑於當面甩了一巴掌,歌仙兼定臉色又羞又愧,尷尬的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不破不立,小夜左文字不想讓對方難堪,而是想把他打醒,伸手拉住歌仙兼定的寬袖,低聲闡述真實的歷史。「伽羅奢夫人不願成為敵人的人質,不願成為細川家的負擔,最終選擇自裁。歌仙,讓歷史回歸正軌是我們的職責,刀劍男士就是為此被審神者召喚出來的。」
「小夜…」歌仙兼定心情激動地說不出話,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再次睜開雙眼時,收拾好心情,眼神透出強韌堅毅,「是,刀劍男士的職責是守護歷史。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一點也不擔心唷!現在快點扔骰子!」背景彷彿冒出無數黑氣的撫子微笑攀上三日月宗近的背,老人家充當駝夫,揹著她移動,「跟隨部隊出陣真是有意思,不僅有舊主情誼、同僚情誼,還有精彩的戰鬥場面,劇情堪比日本午間劇加上美國動作片呢!呵呵!」
知道有危險跟直面危險根本是兩回事,儘管做了心理準備,明白血腥與爭鬥將逐漸充斥日常,好不容易催眠自己建立起的自覺,卻在方才碎得連重組都有些困難。也許是因為腎上腺素終於被身體分解殆盡,她感覺自己微微地顫抖著,被嚇得過頭,腿軟得連移動都困難。當三日月宗近提議背著她移動時,她沒拒絕。咬住下唇,用力抓緊視線所及的深藍狩衣,撫子自嘲的把臉藏在他的頸處,身為審神者,她完全幫不上忙,就是個拖後腿的存在。
「您已經表現得很好了,撫子是讓爺爺感到非常自豪的主君。」她突然聽到三日月宗近的聲音。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收到鼓勵,就憑剛剛慌亂的舉止嗎?彷彿感應到撫子的遲疑,三日月宗近發出低聲輕笑,「神明是無法說謊的唷!」
被、被誇獎了。嘴角勾起微小的幅度,她終於想到自己身後還跟著一群等著看戲的執刑官,於是清了清喉嚨,慈愛的視線轉向歌仙兼定,善意提醒,「歌仙兼定,如果又骰出一回合的行動步數,回去就關你小黑屋唷!」
面對精神狀況不太穩定的審神者,歌仙兼定無語嘆息,本丸何時多了小黑屋他怎麼不知道。主君啊,儘管是演戲,也別太敬業了。
「啊,好想回去吃燭臺切光忠的特製三層英式下午茶啊!為什麼要跟著你們出陣呢?我明明就該坐在本丸新建的日光屋裡吹著冷氣喝英國茶。」待在駝夫背上晃著雙腳,撫子百般無聊的抱怨著,「咦?」
前方燈光被黑暗吞噬,看不清路況,卻隱隱約約有著詭異綠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