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覺得我應該來推一下別的網站。
原創星球(有篇異能戰鬥系作品沒發來巴哈,歡迎看看)
FB(只有宣傳功用的死城)
「優、優芙大人?」
「你們在做什麼呢?不是都放學了嗎?你們每天都單獨在教室留這麼晚嗎?」
「不是那樣的!我們只是……」咪太郎緊張到連髮尾都在顫抖,無法組織出正常語言。
「你們系的這棟樓很偏僻呢,不僅靠近圍牆,離校門口也很遠,喘得再大聲也不會輕易被聽見呢。」
優芙刻意以毫無起伏的語氣拋出連續質問,讓咪太郎慌得欲哭無淚。我的女朋友個性真惡劣。
「我、我們沒有做會喘的事情啦!政一也幫忙解釋一下啦!」
「對不起,我錯了。」話題轉到我這時,我立馬低頭認錯。
「──為什麼要讓事情變得更混亂啦!」
抱歉,咪太郎。等你交男朋友就知道了,誰對誰錯或是誤會與否都不重要,反正女生想聽的就是男生的道歉,妳總有一天也會成為「男友道歉」的既得利益者。
在優芙盡情把可憐的小樹懶欺負透頂後,才心滿意足地切換成正常對話模式。
「原來妳今天有來上學啊?」風暴平息後,我才加入話題。
「我再怎麼樣也是會來考試的。」
「哦哦,真厲害。」
「所以,你們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優芙無視我敷衍的稱讚。
「政一請我幫他看小說……我們真的沒有做什麼不純的勾當喔。」咪太郎見優芙轉變態度雖稍微心安,卻不忘補上解釋。
沒想到,聽見這番說詞的優芙挑起眉毛,眼神中盡是不滿。
「咪太郎,可以借我們一點時間嗎?」
「咦?那當然沒問題……」
靈敏的小樹懶察覺氣氛不對,唯唯諾諾地讓優芙拉著手拖出教室。接著,優芙走進門內,反手闔上門並按下喇叭鎖,喀噠。
我家的女朋友大人微微低頭,劉海掩著她的表情。不過光聽到那像是牛的低吼,就知道她肯定氣炸了。
「呣呣……」
「呃、優芙小姐?」
「閉嘴……我在抑制心中的殺意。」她揚起視線,扭曲的眼神中盡是惡意。
「等等、有到那種程度嗎!妳應該也很清楚我跟咪太郎是清白的吧?」
「不是……」
「不是?」
只見她撇起嘴唇,下巴皺得像是虎皮蛋糕,這是生氣到極致要轉換到哭泣的過程。
「為什麼……第一個看的人不是我?」
我愣了一下,才察覺她心底的想法。除了原作者以外,第一個看到《成為現充之前》的人不是優芙,不是我唯一指定的御用繪師。
我家的小熊貓大人在吃醋了!
「對、對不起啦!該說是巧合嗎?因為完成到一個段落的時候剛好跟咪太郎同一堂課,而且妳好像也在忙期中考,一直沒有時間跟妳提這件事,所以才……」
「居然怪回我頭上……你這個輕小說版的胡適!」
「謝……謝謝稱讚?」
「我指的是出軌的部分!」
她靠著醋勁收起眼淚,拳頭朝我的肚子飛來──
「同樣的招數我可不會中第二次!」我預料她的攻擊,伸手擋住這計刺拳。
「唔!放手!」
「我才不要,放手妳會打我。」
「救命!性騷擾!來人救救我!」
優芙浮誇地呼救,可惜門外的咪太郎擅自理解成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喊著「我不打擾你們了!」,便放讓我們在放課後的上鎖教室。
「……小說,給我看。」意識到自己處於絕境的我家女友決定乖乖就範,她咬牙切齒地說,並窩進我的懷中,實施威脅撒嬌的雙重攻勢。
「嘴巴說不要,身體倒挺誠實的嘛。」
她緊揪著我的衣襬,陣陣涼風撩過肚皮,真不知道是誰性騷擾誰。
「……沒辦法,誰叫你是我最喜歡的小說家。」
「妳也是我最喜歡的繪師喔。」
「你是指免費插圖的部分嗎?」
「不、不要把我講得這麼渣好不好!」
「你哪次付過我錢了?」
「對不起我錯了。」
優芙嘆氣後還我自由,鬆開她的手。
「反正我看你的小說也沒付錢,就當扯平了吧。」
「這樣啊……」她講得理所當然,我卻覺得心底不太平衡。
我們在教室自動斷電前離開教學大樓,走過木製棧道的小平臺後,步行在鵝黃色路燈照亮的校園步道。
今天,一般的大學生在這條路上討論最多的,除了哀號期中考太難以外,大概就是在計畫周末兩天要去哪裡放鬆犒賞自己。我們兩個的話題則是從「《成為現充之前》可以加入哪些霸凌橋段」聊到「那個某公司的插圖要求居然隔了兩個月才回報」,盡是跟大學生活沒關係的話題。
優芙的步伐比平時還大,她開心的時候就會這樣,一副快要飛起來的樣子。是在期待回家後有小說看嗎?
落後的我稍微加快腳步,跟上她的速度。
四月只剩下一半,冬天的外套可以準備收進衣櫃,棉被芯也能塞回床底下。空氣的濕度恰好,溫度十分涼爽,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時期。
開始寫小說至今十個月,在認清自己的實力後,我就不再奢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道。
然而,望著與自己同時開始創作的她越走越遠,被藏著落寞似乎不斷掙扎,想掙脫困住自己的箱子,尋求上場表演的機會。
畫圖比寫小說更容易被看見──即使這種話會招來「逃避現實」的指控,卻是不爭的事實。
她在正常道路上向前行走,我在倒退的跑步機上死命奔跑,而這臺跑步機仍在加速運轉。看著一年一年停辦的小說比賽,外行人也能得知現狀。
「怎麼了?」我們的沉默在離開校門前被優芙打破,她放慢腳步與我並行。
「沒事啦……只是覺得小說換圖不太符合等價交換。」
有人願意花錢買她的圖,沒人願意花錢買我的小說。我們沒辦法站在同一條線上,我離她還有很長的距離。殘酷的現狀正是如此。
突然,優芙牽起我的右手。意外歸意外,但我仍輕輕回握。從小就沒少過肢體接觸的我們,事到如今不必為了牽手感到害羞。
「不要作賤自己的小說。」
「我沒有作賤自己的小說,只是覺得還配不上妳的插圖。」
「那就是一種作賤,你這樣對得起政一的粉絲嗎?」哪有那種人啊──我下意識地想吐槽這點,但我踩下緊急煞車。
自從與優芙展開合作後,我的訂閱人數緩慢卻持續在增長。政一的訂閱數在「小說達人」的群體內,勉強算得上前段班。
「就算偶爾點閱數跟GP都不高,也不能否認有人默默看完你所有的作品,並對你深深著迷吧?」
「……可能吧,畢竟我也是潛水派的。」
說來慚愧,我如果看上其他達人的作品,只會從第一集開始追到最新進度,不留下任何痕跡。原因無他,我不想為人氣比我高的人貢獻GP。
這件事要是說出來,我大概會在文圈的互捧防護罩中身敗名裂……我也沒加入過就是了,邊緣到連互捧都沒人揪我。
「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價值的作品,只要觀眾的雙眼還注視著你,你的作品就會被賦予意義,並產生相對的價值。」
「這句話簡直能當成小說的宣傳詞了。」
「但你好像沒有聽懂。」
「不不,我當然懂,請不要用捏橘子的手勁牽我的手。」優芙對這回答不甚滿意,我的右手被捏得乾乾扁扁。
「作品的價值,是由看的人來定義的,每個人在當中看到的價值都不同。」
她放鬆力道,把手指鑽進我的指縫間,十指相扣。
「在我的主觀認定中,比起要你用金錢補上差額來用我的圖,我反而認為自己要貼錢求你用我的圖。」
聽到這句話,我的身體像是被石膏封住,僵硬地楞在原地,仍在往前的優芙被我一扯差點跌倒。
「幹嘛突然停下來啦?」
「妳認真的?」
「……是啊。」優芙的聲音飄向黑暗,這番話似乎用盡她的尊嚴。
「可、可是,妳之前不是想跟我收錢嗎?」
當時她開價五千,還因為我擅自把五根手指解讀成五百元而大發雷霆。而在幾個月後的今天──
「這就是所謂的『時空背景不同之術』。」
「哪裡不同啊?」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你難道認為自己的實力在原地踏步嗎?」
「我自己是沒什麼感覺……」
就像養育子女一樣,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反而不會注意到他們的成長。如果回去看以前的作品,或許真的會有進步的感覺吧。
「筆記本。」優芙沒來由地說出這個單字。
我有點恍神,不太清楚她指的是什麼,但前陣子回老家的記憶便如同衝擊灌進我的大腦。
描述自己與青梅竹馬的粉色幻想史……沒有名字、甚至不能稱為小說的自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