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軸為戰爭過後,堅果還活在過去……)
萬聖節很快地過去了,轉眼間來到了屬於聖誕的十二月,天空也漸漸的下起了雪,一時之間廣場被純白的雪花覆蓋,戰爭過後孩童們也比較敢上街玩,周圍頓時充斥著歡樂的氣氛,阮雁刑還在替倒吊人運送著客人點單的外賣,身上的衣著也還是工作地方的制服,只是稍微多加了幾件厚的外套。
自從來到了阿斯嘉特,他的穿著習慣也漸漸的被周圍的人影響,儘管這裡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它的自由與開放,但多少還是比較偏向於西方,因此自然而然的就被影響了。
這兒的時空並非梁無楓與阮雁刑一同來到阿斯嘉特的時空,因此這兒的萬聖節阮雁刑是一個人過的,除了紅娘子給了他一件新衣服做為禮物之外,他依舊在倒吊人工作,當天的客人頗多,都是來慶祝萬聖節的,也出現了不少穿著奇形怪狀的孩童來討糖果,阮雁刑就擺出了一張溫柔大哥哥的臉一一遞送甜食。
阮雁刑一直以來都很謹守本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也從來都沒有對同居的豔麗女鬼紅娘子生出什麼非分之想,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來到了屬於慶祝歡樂節日的十二月,阮雁刑獨自一人不免感到有些淒涼。
他想起了曾經與他一同冒險的夥伴,尤其是陪伴他最久的梁無楓,從那次留下了不明所以的告白信過後,無論阮雁刑怎麼打聽都沒有對方的消息,只能夜夜擦拭著鮮少看見梁無楓使用的無鋒劍,一邊懷念著故人。
說起來,自從幹完了那次的護鏢任務之後,他們收了個僕從夏婉,只是戰爭來襲之後不知道夏婉的下落,只希望對方平安無事就好。
在將客人點的外賣平安送達過後,阮雁刑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已經很晚了,他打算回到房間先沖個熱水澡,他相信就算打著赤膊紅娘子也不會介意,因為他知道紅娘子最愛看的就是他那身軀體(?),況且她都已經是女鬼了,有什麼是沒看過的?
「雁刑,你怎麼無精打采的啊……又在想念你那個朋友啦?」紅娘子將手放在了阮雁刑的肩膀上,接著將頭輕輕地靠了過去,那模樣就像依偎在男友肩上的小女朋友一樣,只不過紅娘子是鬼,因此沒什麼重量,阮雁刑也不太介意對方這樣如此親暱,況且他又不冥婚。
阮雁刑望著一旁小心翼翼地被收藏在櫃子裡的無鋒劍,嘆了一口氣,說道:「紅姑娘,思念一個人的心情就是這樣嗎?」
紅娘子聽阮雁刑說過他與梁無楓的過去,因此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後很快地便回應:「我可以理解梁公子對你的心意,但是你呢?你對他又是那種感情嗎?」
阮雁刑對於感情有些分不清,但是對周遭人他卻又是可以妥妥的確認自己對其他人的心意,因此他很篤定的回應道:「不是。」
「那不就很清楚了嗎?你只是太寂寞,想要有人陪了。」紅娘子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又緩緩落地,最後優雅的倚靠在椅子上,一副嫵媚的樣子微笑道:「你不主動去找,機會不會自己走上門。」她像是知道外面有什麼,用那纖纖玉指朝窗外指了一下,長年在外冒險的阮雁刑自然感應到了外頭的動靜,樹葉沙沙作響,幾片葉子嘩啦啦的落地,便是有人驚動了。
「……」阮雁刑看了一眼紅娘子,後者拋了一個媚眼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阮雁刑便提著劍往窗外躍出。
「一路小心。」紅娘子掩嘴呵呵笑了幾聲,朝阮雁刑揮了揮手,而後者自然沒看見。
阮雁刑所追的那人速度很快,在樹木與樹木之間來回穿梭,初步推斷應該是個身形嬌小的人,他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對方並不強,但是很會拖延,就這樣一來一往不知道拖了多少時間,阮雁刑果斷直接埋伏在一棵對方老是會不自主選擇經過的樹木後方,果不其然抓了個正著。
「哎喲喂呀!別抓我的頭髮,疼死我啦!」出乎意料的,那人發出來的嗓音居然是個少女?阮雁刑下手的力道稍微輕了一點,但也不容易掙脫,那少女扭動身軀就是掙脫不開來,索性直接放開身子,認命了。
「夏婉?」阮雁刑仔細瞧了瞧少女的容貌,雖然成長了許多,但還是不免有著數年前那樣的稚氣,而丫頭就是丫頭,一點也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在看見阮雁刑過後一個口水便吐了過去,幸好後者的反應夠快,閃過了那口髒水。
「我說你啊!居然還認得我?我可是在戰爭裡面連滾帶爬的想要找你們,你們居然見死不救?不主動點找我你們就沒有了這個下屬了啊!」
「妳還有點作為奴才的意識喔?居然還有認不認主的觀念,很好啊!」阮雁刑面無表情的將夏婉扛在肩膀上,一邊恐嚇道:「看來無楓給妳的恐嚇還不夠,我今晚就把妳吊在屋外,看妳會不會變成新一款的聖誕襪。」
「……聖誕襪是什麼?」夏婉本來還拳打腳踢的想要反抗,但是在聽見阮雁刑的話語過後便愣住了:「你來阿斯嘉特多久了?」
「嗯……半年有了吧?」
「才半年就變成這樣了?」夏婉忽然沉默了下來,而此時阮雁刑才注意到她的袖擺裡藏著一封信,但他並沒有說破。
阮雁刑故作漫不經心地走在回倒吊人的路上,一邊引導著毫無自覺的對方:「妳故意把我引到這兒有什麼目的?」
「那個姓梁的找到了我,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封信給你。」夏婉伸出手想要拿袖擺裡頭的信件,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是被人家「扛」著的狀態,小臉一紅便道:「男、男女授受不親啊!你放開我!」
「我直接拿不就好了。」在阿斯嘉特久了,阮雁刑也變得開放了,東方的文化已經快要被封存在腦海裡生蟲了,但是夏婉還只是剛從東方前往中央的阿斯嘉特,至於為什麼她知道阮雁刑在這兒,這就要問位在不知處的梁無楓了。
一拿到信件,阮雁刑直接將夏婉放了下來,藉由微弱的月光,他讀了上頭的文字──
雁刑:
很抱歉離的突然,我現在在某個村落定居了下來,這兒的民風淳樸,經常有小朋友要我陪著他們玩泥巴,只是泥巴玩久了手不免髒了些,不知道可不可以用這雙手再見你一面?
無楓
阮雁刑面無表情的將信件握在手中,而不知道信件內容的夏婉不知道為什麼阮雁刑一副在忍住眼淚的樣子,但她看破不說破,只是立正站好,說道:「我把姓梁的信件送到了,我也要走了。」
「妳還會見到他嗎?」阮雁刑背對著她,仰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夏婉抿了抿唇,說道:「不一定。」
「好。」
這句「好」,夾帶了很多意思,但最終都只是化為了沉默,樹林中再無人影,僅留著皎潔的明月,以及一片帶著昨夜腳印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