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遲來的白巫女
潮濕且黑暗的空間中,小小且微弱的光芒正在努力地對抗著周圍。
光芒的中心是個「搖籃」,裡面沉睡的小女孩張著嘴呢喃著,就像在溫室一般,這裡面沒有痛苦沒有罪惡,是屬於「媽媽」的味道。
小女孩有著銀色的長髮,足以讓世間所有蘿莉控流著口水發狂的精緻面容,以及那與黑暗世界不同的純白肌膚。
任何打破搖籃的人,都應該受到懲罰吧?
見到如此安詳的畫面,即使是窮兇極惡的犯人,也會被勾起內心曾經有過的溫暖。
她就像是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救贖,身染汙穢的人們追尋的救贖光芒。
這份安寧估計會持續到永恆,但這個時間,卻被一道闖入的紅色光芒給打破。
「呼呼呼。」風吹進了地下,到達了彼方。
光芒照耀到了搖籃,是的,她就是最後的契約者。
搖籃邊的紅光化為了一名黑衣的劍士,為了避免他跟某雙刀星爆流的男人混淆,所以他嗓音其實更加成熟,且被面甲遮擋了容貌。
黑衣劍士的身形虛幻飄渺,但手中的劍卻是沾染血汙。
無論是從鎧甲還是長劍,都可以理解這是位身經百戰的劍士,隱藏在面甲之後的瞳孔,注意到了熟睡的小女孩。
「太像了,那種黎明般的光輝。」
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滲透到房間的雨水,穿過黑衣劍士的兜帽落在地上。
黑衣劍士的眼神極為複雜,就像是在做什麼決定,握緊了長劍卻又鬆開,這其中的糾結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握緊的長劍對準了小女孩,她熟睡且安詳的表情,以及黑衣劍士同伴的臨終畫面,不斷的交織還有困擾。
──最後,他放下了長劍。
「終於找到你了,巫女的後人啊──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黑衣劍士的話語穿透進了搖籃,平衡被打斷,在小女孩的額頭浮現了讓黑衣劍士印象深刻的印記。
銀髮小女孩似乎是受到了驚擾,儘管非常不願意,但母親的溫暖剎那間遠去,屬於「現實」的冷空氣掠奪了這份安寧。
小女孩緩慢著張開眼,起身活動著自己的身體,也見到眼前的黑衣劍士。
「看來你終於醒了,身體應該沒事。」
小女孩想去觸碰黑衣劍士的手指,卻發現竟然直接穿透,嚇得她連忙縮手,想要回到溫暖的搖籃之中。
「嚇到了嗎?我沒有肉體的事,正是和巫女有關。」黑衣劍士環顧四週,又說道:「這個國家發生的事情,你有什麼記憶嗎?」
小女孩搖搖頭,那張睡醒又徬徨的臉蛋,引人憐愛。
「……你也失去記憶嗎?總之先離開這裡吧,外面的情況還是你自己確認一下吧。」
黑衣劍士又再度化為紅色光球,圍繞在銀髮小女孩身邊。
這時,小女孩隱約明白,似乎自己能夠運用黑衣劍士的力量,就像是出生之前……就簽訂了遠古的契約。
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隨著走出搖籃,而變得清楚且清醒。
隨後,小女孩在這房間內四處走動,黑衣劍士本來想出言提醒,但有一種異常的感覺,似乎眼前的巫女,其內在混雜了「某種意志」。
先是摸著牆壁,找到了往後房間的入口,隨後又是跳又是跑,這些舉動,完全不像是一位女孩能夠做出來的。
──或者說,是類似於探索這樣的行動。
隱藏房間內有著兩座石像,上面的文字分別是「黎明之白巫女」還有「風之白巫女」。
小女孩默默看著後,連往深處的門都不碰,就逕自轉過頭往後方前進。
穿過門與通道,清楚知道這裡是教堂,而當第一隻穢鬼出現在眼前時,黑衣劍士出聲道:「不要怕,我……」
然而──
沒等他說完話,眼前的女孩就上前,運用著不死契約的力量,驅動著黑衣劍士的武器,將敵人給斬滅。
眼內沒有慈悲也沒有恐懼,就像是無情的機器般,連續的擊敗一路上擋路的污穢,甚至連被汙染的王國士兵出現時,女孩一個前撲到了怪物的身後,接著輕鬆處理掉攔路者。
一路上拿到的信件還有護身符碎片,都說明了女孩本身就是白巫女的事實,運用黑衣劍士的力量,弱小的污穢完全不是對手。
直到往教堂的大門路上,出現了一張完好無損的椅子。
「休息一下吧。」
還是一樣,沒等黑衣劍士的建議,白巫女又往前繼續突破,路上稍微變強的污穢,與那令人絕望的空氣,無人存活的悲劇,都沒有影響到小女孩的心情。
這裡是白教的教堂內,原本對抗侵略的污穢們,自然有許多機關與守護者,可惜在時間還有污穢之雨的摧殘之下,已經沒有清醒的人。
直到第二張長椅,小女孩才坐在上面,雙眼安詳的閉上,就像是知道大戰來時,需要保持充足的體力般。
黑衣劍士則是在身側保護著小女孩,這無疑是他存在過的歷史上,最快能進入戰鬥意識的契約者,且對於那些哀號的污穢,眼睛連眨都不眨的下手屠戮。
短暫的時間過去,小女孩再次起身,走向了通往教堂大門的大廳之中。
大廳內的燭火意外的還在燃燒,滿地骸骨毫無生機的場地中,有著獨自站立的身影。
這時,黑衣劍士才注意,小女孩眼中出現了感情。
她遠遠看著那穿著修女衣服,拿著鍊錘,背後長出骨翅的守護者。
「濃郁的污穢氣息……」黑衣劍士感覺到對面的強大。
「守護守護守護守護……」
修女發狂的雙眼染上了瘋狂的赤紅,她將視線轉移到白巫女身上時,有過一絲人性的光點,但隨後又被污穢給吞沒,就像是暴風雨大海中的小船,瞬間被吞沒。
「粉碎粉碎粉碎……粉碎!」
從現場來看,之所以搖籃所處的房間沒有被威脅到,除了位置隱蔽在最深處外,還有大門這位修女的功勞,她阻止了海量的污穢進攻,但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成為被汙染的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