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關於人類未來性、以及有關於愛與意志的故事。
感謝「細田守」導演與其製作團隊創(chuàng)造了這部電影,在我恐慌癥短暫復發(fā)的期間轉移當下的情緒,除了上映當天自己去看之外,之後我還請朋友去二刷支持這部作品。
在一開始臺灣的電影預告版本,其實會讓人有第一個刻板印象的直覺:
「這部看起來像有關於男女之間的愛情故事。」
但實際看完整部片後我才發(fā)現(xiàn)到「細田守」導演想要訴說的並非只有「愛情」,而是除了愛情之外的其他「關係」,更簡單來說是人類對於「愛」的一種立體的關係。
以前我對於「愛情」的理解很片面,認為所謂的愛情就是一種男女之間的肉體情慾與精神上的契合,但隨著閱讀哲學心理學、社會學等不同領域的書籍,我才開始慢慢去思考所謂的「愛」到底是怎樣的面貌?
所謂人類社會的「愛情」,其實不單單由生理情慾所驅動,當中有著各種不同的身心機制所組合而成的一種「力量」。
有憐憫、有移情作用、有生理上的吸引,那麼我們有沒有思考過為什麼我們會喜歡對方呢?是因為看到對方與我們身上某部份的特質相同,或是因為心理歷程上的共鳴,還是因為單純被吸引(受到對方生理或是社會地位的生物本能)。
這些都是「愛情」的成份,也因此充滿著不同的可能性與複雜。
人類未來性
歡迎來到「U」的世界……
當「鈴」登入虛擬網(wǎng)路世界時,「U」的AI對著她訴說了「U」的起源以及其本身的功能,然後透過生物掃描功能塑造了「貝兒」這個完全不同於現(xiàn)實世界裡的分身。
我當時看到這段是興奮的,因為這段所呈現(xiàn)「東西」是很具體的,雖然現(xiàn)實世界裡己經(jīng)有人在研究如何將人類意識與電腦、網(wǎng)路結合在一起(特斯拉科技己經(jīng)有將晶片植入人腦的研究計劃,當時的新聞說已經(jīng)向美國CDC申請相關的人體試驗計劃),但「細田守」導演卻將這個「未來的想像」表達的更貼近我們現(xiàn)在的現(xiàn)實世界裡,以後的網(wǎng)路世界隨著時間的推進,透過5G的普及化而實現(xiàn)網(wǎng)路虛擬世界的建構與完整性。
生物掃描將個體的身心不同的特徵上傳到虛擬世界中,將自己投射到那充滿無限可能性的世界裡,不管未來是否能做到都代表了一件真正的事情,那就是:
人類對於自身充滿著無限的可能性。
人類透過科技實現(xiàn)了這個概念,將穿越「空間」、「時間」以及人類社會文化的影響,進而建構出「理想的世界」。
所謂的愛
「鈴」目睹母親為了拯救即將被暴漲的河水淹沒的小孩而失去生命。
因為親眼目睹而產(chǎn)生了心理創(chuàng)傷,這個心理創(chuàng)傷讓她對於現(xiàn)實世界許多的人事物,以及家庭關係產(chǎn)生莫名的拒絕與排斥感,這點在電影初期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甚至說……她認為她自己就是那樣,不可能在有任何的改變,我想不管對於擁有身心疾病或是創(chuàng)傷後壓力癥候群的人來說,這真的是描述的極為真實。
因為那個「坎」肉眼看不到摸不到,卻又深深的烙印在「意識」當中,每當類似的情境與身心失衡的情況發(fā)生時,那個「坎」就會具體出現(xiàn)在當事人的意識裡,破壞當事人的心智運作而產(chǎn)生巨大的無力感,進而失去勇氣前進的動力。
所以「鈴」內(nèi)心會一直會質疑並詢問,為什麼母親會做出這種行為?
而這也是這部電影的核心,導演想傳達給觀眾的訊息。
人類在演化的過程中發(fā)展出許多不同的人性,而人類社會也產(chǎn)生了以「團體」為主的社會模式,來幫助人類在面對未知的環(huán)境來生存下去,而為了生存也注定會犧牲個人的生命。
隨著社會制度與科技的進步,我們相對於古人所面臨到的生存危機是大幅度的減少,而開始追求「個體」的意義與精神價值觀上。
但從「團體」走向「個體」的轉變是充滿著痛苦的過程,因為「團體」下意識會去強迫個體犧牲自己的某個「部份」。
可「細田守」導演想要表達的是另一種「精神」。
愛與意志
不是犧牲,而是奉獻。
透過不同的行為而去拯救需要拯救的人,這是人類人性高貴的可能性。
當鈴(貝兒)自願被揭紗而變回現(xiàn)實世界裡的自己時,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母親會奮不顧身去拯救生命有危險的人。
而這「精神」也是人類社會對於「愛」的一種至高表現(xiàn)。
因為不管在現(xiàn)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裡,我們一直與世界上每個人連結著,只是這連繫的面向也是擁有許多不同的型式存在,所以我們並不會意識到彼此之間是有連繫的。
鈴則是透過「歌聲」的行為,透過「歌聲」表達了自己對於母親的思念,也間接連繫了許多向她一樣心理歷程的人,故她內(nèi)心裡的對失去母親所形成的那道「坎」,反而在U的虛擬世界中給了她更多的力量。
雖然說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出困難與悲傷,也不見得能從創(chuàng)傷裡的黑夜當中發(fā)現(xiàn)到「光明」,但我想如果要使自己的生命走得更遠一些,那麼我們可能要在黑暗當中稍微轉個視野去看著那刺眼的光明,讓自己擁有一盞心燈能照亮內(nèi)心。
最後,鈴從現(xiàn)實世界前往惠與知的所居住的地區(qū)見面時,所展現(xiàn)的意志是與母親那奮不顧身的身影是那麼相似,而瘦弱的身驅展現(xiàn)了最高層級的動機(意志)嚇退了兩兄弟的父親,雖然在現(xiàn)實世界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但這也是「細田守」導演所想要表達一種「善意」吧。
電影結局,「U」的AI再次訴說「U」的美好與理想,也對應著:
鈴與貝兒,虛擬與現(xiàn)實的結合。
其實誰說不是呢?當虛擬網(wǎng)路形成社群時,代表著另外一個世界誕生,也意味另外一個自己的誕生及可能性吧?
結尾
這部電影讓我想起了「我的英雄學院」裡的「綠谷出久」,還有紫羅蘭永恆花園裡的「薇爾莉特·伊芙加登」。
其實要做到「奉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因為首先就要面對「未知」以及「死亡」的恐懼,光這兩項因素會讓人雙腳發(fā)抖動彈不得,在內(nèi)心裡大喊要行動,但身體卻無法移動半分,這是身體為了要保護自身生命安全的一種機制,我想不管用自私還是機制來說,這都是我們不能去否認的,因為畢竟自己的生命安全的確是很重要的。
但我們是否能在自己有餘力的情況下,去透過某種行為是幫助有需要的人,我想這比較適合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事情。
願這世界更進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