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班上的學藝股長換成一個我一直覺得性格很古怪的女孩子,其實也不是說古怪,應該說是一板一眼吧?經過一年的相處我發現她不是一個喜歡打破規矩的女孩子,一切都按部就班,她也不喜歡不按照規則走的人。
那個不按照規則的人就是我。
前面稍稍了解過我以後應該就知道我是一個野孩子對吧?
從小野到大,也造就了我只喜歡玩而不喜歡讀書、念書的個性,通常除了大考前幾天否則我絕不會念書,連功課也都是到了學校後再拿羅怡君的來抄(她的功課滿好的)。
然後抄完就睡,早自習的考試我從沒放在眼裡,反正只要大考通過了,老師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許家瑋!」我的桌子被搖了一下。
「嗯....」我覺得煩躁的扭了扭,然後繼續睡。
「許家瑋!!」桌子又被搖了兩下。
「幹嘛?」沒辦法睡飽的我痛苦的挺起身子,眼前的張雅婷臉色超差,我都懷疑她是不是下公車的時候踩到狗屎。
「作業呢!?我不是說了7點50分要準時交給我的嗎?」
「在抽屜啊,妳不會自己拿喔?」我不耐煩的回,趴下去又想繼續睡。
結果她拉著我的後領把我提了起來,「誰知道妳放在抽屜啊!?自己交過來,不然妳就等著去跟班導解釋!」她說完就走了。
「媽的,這死婆娘....」我喃喃道,拿了作業往前走三個位子,往右走兩個位子,瀟灑的往她桌上一丟。
「許家瑋!」她爆叫一聲。
「吼!妳又有意見?」
「把作業放整齊!不然妳就等著到樓下草地撿妳的作業!」她指著窗外威脅我,居然仗著自己坐在窗邊.....好,妳好樣的!
我撇撇嘴,把作業放到她桌子右上角的作業堆裡,還把四個角都對齊其他本的。
「這樣妳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她哼一聲,超級不爽她跩個二五八萬的樣子。
『妳也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學藝股長,臭四眼!』在回頭走回位子時我OS,因為那時候張雅婷帶了一副紅色框的眼鏡,看起來超老土。
「她真的很機車。」這時候羅怡君坐上我的桌子,我翻了一個白眼表示非常認同。「我上次遲交一分鐘,她真的把我的作業從窗戶丟下去。」
「真的假的?」我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樣,接著看向右前前前方的張雅婷。
「真的!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跩什麼,大家都是同學耶!通融一下也不行,呿!」羅怡君說完就速速速的吃起她的炒麵。
「可是我遲交了十分鐘耶!」我說。
她差點把麵噴了出來,「那她還讓妳交?」
「對啊。」
「沒有丟下窗外?」
「對啊。」
「幹!太不公平了吧!」
「可是她也威脅我說下次等著撿作業。」為了讓她心理平衡一點,我說。
「喔,反正她就是很機車。」她瞄了張雅婷一眼,「害得我都想捉弄她。」
「哦?」我和她同時露出奸笑。
我和張雅婷的恩怨,就此開始。
我和張雅婷搭同一班公車上學,也搭同一班公車回家,原本阿志也該跟我一起的,但他總是睡過頭,所以我只好一個人搭車。張雅婷家在我家的後一站,我每一次上車時都能看到她坐在後面倒數第三排的位置。
她坐車從不看窗外,視線總是放在手中的講義上。我上車後通常會走到倒數第二排的地方坐著,車程很長,大概40分鐘左右吧,有時候她還會不小心靠著玻璃睡著。
這時候我就會想,從外頭看張雅婷的睡臉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一定超好笑。
到站後她比我早了一步下車,也沒發現我就跟在她後頭。
看著她被風吹得微微擺動的裙子,我突然冒出了一個很邪惡、很邪惡的點子。
這招阿志國小的時候常常在玩,有時候還會問我要不要一起,那個時候我搖搖頭,不是很理解為何阿志會喜歡掀女生裙子。
現在我了解了。
不知道總是一臉跩樣的她花容失色的模樣是什麼樣子?
這個問題一想完,我的腿立刻就動作起來了,我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前衝,在經過她身旁的時候伸手撩了一下她的裙子,但沒有整個掀起來,只有看到大腿中段的地方而已。
欸靠,好細啊。
「啊!!!」她尖叫出來,在看到我奸笑的臉的時候氣憤地大喊:「許家瑋!妳幹嘛!!!」
「掀妳裙子啊。」我停下腳步,在離她有五公尺左右的地方和她相望。
「妳真的很低級、下流!」
「我!?」我指著自己。「我這是第一次掀女生裙子耶!」
「管妳第幾次,反正你就是骯髒、下流、齷齪.....」
哇賽,要是她再罵下去估計連我祖宗十八代都會叫出來罵吧?
「好了停停停!!」我做出一個籃球場上“暫停”的手勢,「我又沒看到妳的內褲,反應這麼大幹嘛?」
「許家瑋!!」她又大喊一聲,臉紅得不能再紅了。
「誒!我知道一定是我太可愛了,所以妳臉紅對不對?」
我一說完她就追上來打我,一路打到學校教室。
「死豬哥!不要臉!妳會下地獄,妳一定會下地獄!」進教室的時候她還在罵。
「喂喂喂,妳打夠了沒啊?我的頭都腫好幾個包了!」我試圖想抓下她用來打我的書包,裡面還放水壺耶,再打下去我看我連命都沒了。
「打死妳剛好而已啦!」
「欸小四眼!」這時也到教室的羅怡君替我把張雅婷的書包搶了過來,「妳怎麼能這麼粗魯的對待我的朋友呢?」
「粗魯!?」她顯得不敢置信。
「對,就是粗魯。」
「妳們!」張雅婷看了看我,再看了看羅怡君,她似乎是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在外面被我掀了裙子,最後指著我的鼻子怒吼一聲:「我這輩子跟妳勢不兩立!」就轉身回自己位子了。
「剛剛發生什麼事啊?她幹嘛打妳?」羅怡君小聲地問。
「喔,就....」我話還沒說到一半就看見張雅婷又朝著我們走了過來,我趕緊閉嘴。
「把書包還我!」張雅婷說。
「拿去。」羅怡君把書包還給了她,然後就把我拉到教室外問個清楚。
我把下公車後惡作劇掀張雅婷裙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結果她笑到在地上瘋狂的翻滾,她也笑得太誇張了吧!?
「家瑋幹得好啊!」
「欸,而且啊....」
「嗯?」
「她的腿其實滿細的。」我眨了眨眼說,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纖細的腿,我心裡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咦?」她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真的假的啊?」
「真的。」
「嘖,我也想掀了。」她說,過三秒我們一起大笑出來。
「欸不對!」我突然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幹嘛?」
「妳還有學姐,妳不能掀。」
她愣了幾下,有如大夢初醒般的說:「對吼!!」
我故作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訴她做人應該專情,結果她只丟了一句給我。
「那我只好去掀學姐的了!」她意氣風發地說,其實根本就還沒追到學姐,這一掀反而會讓她一年來辛苦的追愛路整個破碎吧?
「不要衝動啊孩子!!」
※後來回想起這天,我發現我真的好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