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的據點—0498號房】
這裡是尤克.特拉希爾提供給四災義勇軍的其中一間「員工宿舍」,也是長生在面試加入義勇軍後,獲派發的個人房間。
房間的佈置與預設相差無幾,只是長生將假窗外的魔法風景換成了一座霧氣環繞的仙山,
另外就是,他在入住後馬上於床墊上鋪了厚厚一層仙雲,讓自己在盤坐時能穩若泰山、且久坐也不會感到不適。
為了證明這層仙雲的舒適度,長生已經於床上打坐快三天了,
開個玩笑。
事緣,長生在先前面試中經歷考官的震撼教育後,急不及待的就想要趕到自己的宿舍消化心中種種得著。
所以他在草草整頓房間 — 也沒幹啥,主要是將所有家具和裝飾的方位擺正擺順眼 — 後,鋪了「墊」就悶頭進入冥想開始參悟。
這不一悟,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的修仙規則不行了,面試時中了幻術他毫無知覺、修練從自己潛意識裡生成的境界沒幾天境界就出了BUG、而且那些境界從中期開始就根本沒辦法與天地間的無量規則圓滿融合,
又是漏洞、又是失效、又是雜亂的,
這可是他在米德加爾特活動的根基,男人的根基又怎麼能不行!?
於是長生便投身進去推演、參悟解決之法,說得玄乎,其實就是一個勁兒的苦思窮想,如果長生不是修仙者的話他的髮線該是差不多要上移了。
天道酬勤... ...
也不對,才努力了沒多久,但或許是他力求進步的心感動了上蒼,
他頓悟了。
長生讓心態重新退回認為米德加爾特對自己而言還是「遊戲」的時間段,以局外人的思維再一次推敲此方天地的運作原理,加深整個修仙境界都是從他潛意識裡誕生,經天地規則印染後束縛於他身、同時賦予他力量的印象。
那刻修仙規則如他所想在一瞬間產生了鬆動的縫隙,長生把握剎那的機會,繞過境界和法力直接驅動整道修仙規則,直接將其熔解重鑄,壓縮化成一顆實體圓球。
此球通體金黃渾圓,被七彩霞光包圍點綴,自然的散發著一陣異香。
也不知是否長生的潛意識作用,規則才會被重鑄成這種形態,
總之他將這濃縮修仙規則的圓球命名為「仙道金丹」。
他一口將金丹吞入,金丹自動挪至他下腹丹田處作為丹室,
長生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真想仰天長嘯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惜就是沒甚麼實際卵用。
此言精確,雖然金丹入腹,長生從此與修仙規則合道,直接大躍進突入與道合一,己為道、道卻不為己的境界,可完全掌控體內新的修仙規則,即是仙道。
從世界觀的角度去理解,他現在的境界媲美隔壁家的道祖,然並卵,米德加爾特的無量規則看他還是一個鴿樣。
不過這點他早就悟了,此刻最大的問題就是,仙道金丹中空白一片,他可以在其中加入任何規則、賦予自己任何能力,可他卻不知何種能力才是最為適合。
所以他就一直想、一直想,餓了渴了想方便了,就加一道規則,讓自己完全脫離凡胎免去生理需求,
結果直到現在,金丹中就只有這道規則。
長生覺得自己想到頭快破洞,須臾雜念一生,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始終思想還是個凡俗人,長生決定出去轉轉,尋找一下靈感。
... ...
半天後,長生已是從理解的廣場走到赫德克拉廣場的世界樹商圈、再到東方文化區,都是毫無得著,
也不知為何,長生此時心有所感,突發奇想、學著那些修仙文裡的主角,借金丹推演了一下屬於自己的機緣所處何方。
然後便是一顆顆文字浮現腦中,像長蛇般扭動、排列成一條信息,
九月十日 【教師日】
歌頌各領域教職人士的節日,以文主政、尊師拜賢文化的族群非常重視這一天,在阿斯嘉特城內,大多數教育施設會在這天放假一天。
不過在學院區中,有一位開書塾的老先生並沒有將大門關起,悠然躺坐在搖椅上等待著學生的到來。
而自己的機緣就在該處。
「這...」長生著實有點懵,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不過也無妨。
他急忙跟隨感悟趕路而去,花費好一番功夫,尋得那所沒有關門的書塾。
「這破院子叫書塾?」
映入眼中的是一家破破爛爛的小院,院門往內大開,上額牌匾的大字早已被歲月磨去,跨過門檻,門內小道雜草叢生、青竹亂長,將入內的路擋好擋滿。
長生自知,今天定是要往這院裡走一趟,而用法力清空雜物為自己開路也未免太過無禮,他生怕得罪院內之人,失了機緣。
於是便乖乖的撥開各種「路障」,既是躬身、又是爬伏的,笨手笨腳地穿越過去,
弄得衣沿染了土、道袍都被割破幾處,極其狼狽。
要是平日,這樣的狀態足以讓這潔癖小氣鬼十分不爽了,但此時既是求機緣而來,思想功夫自然是要做足,不可輕易動怒。
越過植叢後,院子的路連接著另一道門戶,
長生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後,急不及待地踏過門戶入內,終是在中庭天井處見到了推演裡出現的那位老先生。
這位長者鶴髮童顏,身穿粗糙布衣,胸前卻掛著一塊碧玉,面帶微笑、躺在緩緩晃動的搖椅上,手執蒲扇為自己送風,整個畫面只有「安逸」二字能夠形容。
長生輕柔步入中庭,踩在碎石上盡量不發出聲音,走到老人的椅旁,不願主動打破眼前祥和,期望他能發現自己並開口發話。
於是他便站在那邊乾等了好一會,老人坐在椅上搖、長生站在旁邊等,場面一度無比尷尬。
「咳咳... 前輩日安。」長生終究是定力不足,忍不住作狀清喉嚨再問安,吸引老人的注意,
老人聽言,不急不慢的轉過頭來,微張一眼、望見正在作揖行禮的長生,只是微微點頭作回應,便再次閉眼。
「...」長生有點無言,
「晚輩長生,據聞今天是教師日,大多數教育機構會在這天放假一日,先生這院子落在學院區中,想必也是一所書塾,為何今天不關門?」老人不給反應,長生為了機緣,只好主動發問打開對話。
「你怎知老夫這院子就是所書塾?怎不能是個警備所?老夫說不定是學院區的警衛呢?專治你這種擅闖的小賊。」老人聽言,張眼以調侃的語氣向長生反問道,掛在臉上祥和的微笑添了幾分戲弄的味道。
「...」長生很高興老人此次終於是有了反應,但這回答卻是直接把他搞語塞了,怎麼最近遇到的人都不太好"說話"。
正當長生思考著要不要坦誠講出推演的事、要講的話應該以甚麼形式表達,老人打量著長生講道:
「不請自進,翻越障礙,小心見禮,謹微慎言,眉頭輕皺。後生,你是心中有惑來求學的吧?」點出了長生此行的目的。
「晚輩斗膽不邀自來,請前輩恕過?!归L生卻是先對老人禮歉,再點頭道是。
長生應罷,老人頷首,舒適地安躺回搖椅上,緩道:
「我道常在,學問無休。」卻是回答了長生早前的第一問,
「後生,汝是否心裡迷惑,失了方向?」然後接著向長生發問。
此言直擊長生的問題,讓他驚疑眼前這位老爺爺是不是也是會讀心,怎麼最近心底的想法經常被看破。
「老夫虛活數年,還是有點眼力的。透過經驗和觀察,大體就能猜透人心所想。」在長生正在疑惑當中時,老人率先為他解答了。
「前輩厲害?!惯@是不是就是在我開口說話之前老媽已經知道我想找她要錢的原理,長生心裡這樣想著。
長生正想接著馬上向老人提問心中的困惑,老人卻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別說,掌指庭院中心,不知何時置放的一個蒲團。
長生會意,整頓衣裝正坐在蒲團之上,俏俏用法力支撐體重,讓自己正坐也坐得舒服。
老人對此,不知是沒有察覺、還是不以為意,只有簡短的一個「說」字,讓長生開口言述自己的問題。
「晚輩長生,此前一直修行的是存在已久、晚輩可以跟隨的道路,那時一直都走得很安穩,心中不存猶豫,
可近日,晚輩為求持續上進,稍微邁出一大步,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此刻面前可行的道路萬千,晚輩卻失了方向,不知該如何走?!归L生組織了一會言語,總結出現在自己的情況。
「為何定要有路才可走?」老人反問了長生,
「前輩,沒路那可不是...」不知方向、胡亂摸索,卻跟長生現在好像沒甚差別。
「為何要刻意去走?」老人接著問道,
長生有點不懂,
「那... 不尋路、不行走,不就原地踏步?」長生問道,
老人搖頭,
「自然無為,非是不為。」老人說的話言簡意精,頗有大道至簡的味道,
只可惜走入牛角尖的長生有點摸不著頭腦。
「唉... 現在的年輕人悟性是愈來愈低了... 道性也是頗弱,要是以往我這麼說,學生們早就悟了,還非得三叩首要我收他們作弟子,今時不同往日,今時不同往日啊!」見長生如此也是不懂,老人突然重嘆一息,言語中透著的是... 濃濃的傾訴欲?
「欸... 嗯... 是... 晚輩愚鈍... 辜負前輩一番指點...」長生對老人急轉的話鋒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承他的意思表達一番歉意。
「那些學生啊,學院區的學校建得美輪美奐,他們想要食宿有食宿、想要師資有師資,要他們上學居然還要請回來上!你說可不可笑、可不可笑?」老人激動地表達著對教育環境的不滿,可能這就是為何他獨自一人守著這破爛小書塾的原因吧。
「是的,前輩,可笑... 可笑至極... 哈哈..」長生直接就好傢伙了,他又不是在這個世界接受教育的學生,怎突然就成出氣袋了?
「這教師日也不知是個甚麼東西,歌頒教職人士的節日、教育設施居然要放假?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學無止息,教師可是一個終生的生活模式,要歌頒教職人士,這天就更該讓學生好好上一課!」
「都說法不輕傳、師不順路,現在的人,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都有點不得真義了... 你肯爬過我那個前院到這裡來,已經算是不錯了。」抒發完一回後,老人稱讚起了長生,長生連忙稱謝,
老人卻是不知長生也只是因知道院內有機緣才會通過那草叢,不然他早就把那些雜障平了... ...
「聽好了後生,你著相了,根本沒有必要執著於『路』和『走』這回事上,不必刻意地去做甚麼,只須順其自然、做你該做的,你自然就能走出最適合自己的路,
我雖不知你所說的修行詳細為何,但你所謂的那些存在已久的道路,也是前人靠這樣摸索走出來的?!估先酥袣馐愕膶﹂L生講解,
「前人的路已經被你走完了,在你面前的是另一座未開發過的山頭,所有樹間的狹縫在你看來都像一條路,
但別忘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每一條路雖各有通暢阻塞,但都可通往同一處、任何一處,
不知怎麼行的話,參考一下沿途生靈就好了,或是潛淵水中、或是深挖地道,總是能過去的,
記得搞清楚你想去那就好了?!估先苏Z重心長的講了一大堆,
長生只覺... 這些我都知道,但心裡此時卻有豁然開朗之感,老人一番簡單勸導,已是將他從牛角尖中帶出。
果然,修道常備,法財侶地。
在法已完備、財物不缺、地不重要的現在,長生覺得似乎是時候認識些同道人了。
「謝前...」長生打算道謝,
「叫李先生。」老人打斷,強調自己作為師者的身份,
「謝李先生?!归L生從蒲團起來,向老人作揖禮謝。
「去吧,後... 你叫長生是吧?去吧長生,勿忘我講過的?!估先藢﹂L生一番叮囑,便是要送客。
覺得心念暢通的長生,踏出門戶時差點沒忍住要仰天大笑,還要用法力將笑聲傳開的那種,
穿過植叢時,也不再覺得青草割手了,
因為長生不小心一個心神太愉快,法力流暢的運轉全身,隨手用力撥開青竹,竹幹直接變成炮彈貫通院門門額,兩道不知多久沒關過的大門戶樞直接被震裂,門板直直倒在地上。
「後生!我好心指點,你居然下課拆塾!?老夫要跟你拼命!」老人的咆哮從院中傳出,不知為何很容易就可以想像到老人拿著雞毛撣子衝出來的畫面... ...
「前輩,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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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後話:
實不相瞞,這篇寫得很痛苦。
首先我要對任何有可能存在、覺得白鴿上篇寫得不錯,而帶著期待看本篇的看官道歉,真的非常對不起。
這篇是在白鴿作死硬是想寫應節文的情況下,臨急收集靈感生出來的文。
前半很廚,沒普遍性的看點;後半也不甚通順,情節缺了靈性。
因為劇情內核的空虛,整體表現得很水。
在近期領悟到細細潤稿的重要性後,今次的教訓就是大綱也須要仔細擬好,這樣創作才有靈魂。
白鴿其實一直想以輕喜劇網文的基調用來作創作的風格,想創作整體更易讀、偶爾能博君一笑,
本鴿也自認應該適合寫這種文,盡量精確和容易想像的描述、間中加插些段子,在寫作途中也是搞笑橋段的靈感比較容易冒出來。
但在內核不足的情況下,所有搞笑橋段似乎就顯得有些無腦滑稽。
本篇當中,對道教比較熟悉的各位,從服飾從姓氏可能已經察覺了,白鴿想將書塾老人鋪墊成老子。
對,太上老君化身的那個老子 — 李耳。
但因為作者本人道性不夠深,對道家思想吃得不夠透,而且其實也並未完全百分百認同其中內容,這部份的內容被我改了,老人成了一個對現今教育環境很有意見的老先生(教師)。
這篇的失敗,配合上篇的小鼓勵,對白鴿來說可謂是吃了顆糖又摔了一跤。
本來這種不成熟的文是不應該發出來給大家看的,但白鴿又沒那骨氣把兩天來的維持努力吞下去就算了。
我會繼續努力寫出能讓自己和各位看官滿意的故事的。
本圖由多多洛(goo752000)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