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深入敵境(?)
「你在這裡幹嘛?」
聲音從頭頂上落下,成磊還沒立刻反應過來,足足遲了五秒之後,才像被電到一般從椅子上跳起來:「啥?!路毅靖!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肩上掛著黑色軟背包、穿著綠色夾克、短髮還染著些許水氣的路毅靖站在桌邊,一派理所當然地對著櫃檯那邊抬抬下巴:「我剛練完球,來這裡買麵包吃,然後就看到你趴在桌上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幹嘛?」
我總不能說我找你「女朋友」的朋友打聽你的事吧!成磊把實話吞回肚子裡去,推了一下歪掉的眼鏡,裝模作樣地清清喉嚨(順便當作整理心情)之後回答「我來這裡找人」。
「等人嗎,那我不打擾你了。」
「不不不。」成磊抓起自己的包包:「我那邊的事情已經弄完然後她已經走掉了。我現在很有空!」
「是喔。」
「我們一起走好了。你要去哪裡?吃晚飯?」
話才剛剛出口,成磊就知道自己這次讀空氣有點失敗,畢竟不到兩分鐘前路毅靖才說他來這裡是為了「買麵包吃」;不過看在路毅靖手上除了背包之外什麼旁的東西都沒拿,他決定還是將錯就錯,順便祈禱路毅靖還沒有掏錢買麵包。
這次他的祈禱又奏效了,路毅靖的反應是聳聳肩:「我本來想買個麵包就回去看網飛,但是我要的口味賣完了。」
「哪種?」
「紅豆跟火腿玉米。」
「啊──」成磊頗有同感:「這兩種大概是這邊咖啡店最好的。我有時候下午第一節前會來買,但那時候幾乎都賣完了。」
「早上十一點出爐的那一批,你下午第一節來就太慢了,通常中午就沒了。其實下午三點半還會有一爐,不過現在都要五點了,我現在來有點算是碰運氣,賣完了也沒辦法講什麼。」
「啥,原來三點半還有一次,這我要記下來。」成磊一面說一面快步跟上路毅靖的步伐:「好,那,我們是去吃飯還是買外帶?」
路毅靖往前走的腳步停了:「啥?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想一起去吃飯,還是我們去買外食,然後回去看網飛?我個人是認為網飛隨時可以看,吃飯比較重要,不過如果你想邊吃邊看也是可以的啦。」
「……我怎麼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有嗎?」
成磊邊講邊自己覺得心虛,但路毅靖似乎沒有對於成磊理所當然的不請自來提出反駁或是抱怨,允許他跟在旁邊走。路毅靖堅持不要在外面吃晚飯,一定要買東西回去看影片,成磊順理成章地說要跟,路毅靖也不反對。兩個人很快就決定晚飯的目標,在學校側門的小巷子裡買了兩人份的炭烤,便利商店各買了兩瓶鋁罐裝的啤酒。學校附近巷弄裡的公寓大多都擠滿了不住宿舍的學生,成磊住的小套房跟路毅靖與人分租的公寓只差一條街。成磊提著購物袋跟在路毅靖後面爬上狹窄的樓梯,兩個人隔著客餐廳的桌子對面坐下,12吋的平板擺在中間。成磊咀嚼著肉蔥捲,看著路毅靖開啟應用程式。
「你打算看什麼?」
「今天上了新的影片,我等它很久了。你平常看哪種片子?」
「美國英雄跟日本特攝。」
「種類真特殊。」
成磊沒有漏掉路毅靖的語氣裡面含著的一點點揶揄,但自己講出來的話又不能反駁,只能半是自暴自棄地回嘴:「我基本上就是偏食。」
「你自己說的喔,跟我沒關係。」路毅靖一面講一面打開影片列表:「不過既然你看美國英雄類的,那這個你可能會有興趣。」
「只要不是災難片跟文藝片我都可以!」
「這跟剛剛講的好像不一樣?」
「沒差啦!」成磊把頭湊過去,充滿好奇地盯著路毅靖點開他要看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