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得阿,連續好幾天的晴空。
上次出現連續三天以上的晴天大概是……嗯,完全沒有這種記憶。賽勒斯森林就應該要是灰濛濛的一片才是正常。
就在這麼感嘆時,「蹦——」突然有雨點伴隨雷聲落在艾的臉頰上。
下一刻,大雨滂沱,但天空還是一樣蔚藍,陽光依然普照。
「欸?這麼突然,明明是晴天……太陽雨嗎!?」
毫無防備的被雨淋成落湯雞,身上的衣服浸水後變得透明。
艾用身體為行李擋住暴雨轟炸,躲到一棵樹蔭很寬廣的樹下躲雨。
用手擰著裙角,把水擠出。
她嘆氣:「太倒楣了,全身都變得黏答答了。」
「啊、啊!?雨停了。」
只在她嘆氣的時間內,雨也毫無預兆的就停歇了。
為了怕大雨再次毫無預兆的轟炸,艾找到附近野芋葉作為傘,繼續前進。
*
在離開這裡之前,有個地方在離開這裡之前必須去。
眼前雖然都是樹海,但沒問題,還知道怎麼走。
就算是路癡,也絕對不能忘記的地方。
到了這顆石頭,左轉,然後繼續直走。
看到一片倒塌的樹木中間。
然後,就到了這裡……
*
一棵平凡無奇的樹下,一顆與艾小腿齊高的石頭豎立在此。
艾到石頭面前蹲了下來。
「嗨,知道我是誰嗎,我想一定不知道吧……我是曾經喜歡過你的那個人,不,直到現在都還是很喜歡妳。很奇怪吧,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因為我也死了,轉生成修雷特的女兒,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咦?」
突然瞥見索菲亞的墓前被橫躺著一束有幾朵白百合組成的花束。
花況很新鮮,沒有脫水,香味也很濃烈——說明才剛被放置不久。
作為墓碑的石頭在七年的閒置下,也沒有被青苔覆蓋。
「到底是誰?」
為了知道是誰獻上花朵,艾大力地嗅聞周邊的空氣。
(味道……糟糕,已經被雨水沖淡了。)
排除掉自己和修雷特外,應該不會有人會刻意到這裡線花悼念。
困惑的艾不禁皺起眉頭。
(大概是哪個好心的旅人途經這裡,然後順手獻上花朵吧?)
「嘛,總之,我又要踏上旅程了,所以來到這裡道別。嗯,我會保護好修雷特、我的父親的。」
穿過森林,來到了通往卡特村的森林小道上,眼前的一幕讓她不禁震驚,錯愕。
雖然說會在這裡遇到克羅斯的士兵是預料內,也是為了阻擊他們於此才來到這裡。
但沒想到會是——
無數克羅斯士兵的身體以四分五裂的方式四散在道路中央,血還沒凝固,屍體還沒出現屍斑。
地上的手啊、腳啊什麼的散亂遍布,已經不知道眼前的手腳到底是屬於地上哪個軀幹的。
只知道他們被以很強大的外力慘忍地殺死。
傷口不能稱之切口,比較像是被用力撕扯下來的斷口或著碾碎的肉末,僅剩些微腸子與身體的另一半相連,就像被火車輾過去那樣。
這種威力,記憶裡只有夏普斯的弓和手腳,或是札克「虎種」狀態下才有辦法做到。
而且——能跟克羅斯士兵有這麼大怨念的人,又有實力能做到這樣的人除了我自己外,又有誰?
穿過血腥的小道,來到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
前方的地面突然垂直的下陷,於地面呈現一個窪地。很深,非常深,而且十分寬廣的圓形窪地。
這樣的天坑刨掉了森林的一大塊,相當於一座棒球場。
鼓起勇氣走進天坑,裡面的溫度比上面的村度來的高,周圍還冒著微微火光,忽明忽暗,樹木全部碳化。馬匹等大型動物的屍骸在坑底和焦黑的人體與大地緊密的融合,根本無法確定現在腳底上踩的是不是泥土,也許是某個人的遺骸。
感到恐懼的艾下意識的摸起右手上的手鐲。
可以肯定的是,這裡不久前發生了場對克羅斯的慘烈戰鬥。
這個人會火魔法,而且出力極大,也絕對不是三發火球就會腎虧的半調子,不然根本沒有餘力做到追擊倉皇逃跑進森林小道的士兵。
「嗯,就暫時稱做出這一切的人『神秘人X』。」
艾用曼陀羅召出好幾具分身,用力的吸氣,接著大聲呼喊:「喂!這裡有活人嗎?有的話請回應一聲。」
她心盤算著『認識這個神秘人X或許能在需要戰鬥時幫得上忙』,所以才在這大聲呼喊,運氣好的話不只倖存者,連神秘人X都會主動現身。
當然,不排除他(她)可能是見人就殺的瘋子的可能性,繃緊了神經注意可能突襲的攻擊,有問題就讓分身拖住,本體趁機拔腿逃跑就好的戰術。
然而這裡根本沒有任何活口,也沒有任何人來到面前。
只有又突然拜訪的太陽雨轟然而至,澆滅了剩下的餘火,洗去了地面的血跡。
艾知道無法在此得到更多情報,撐起早就準備好的野芋葉傘淋著滂沱大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