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話(二)
歐利伽米維比倔強的語氣讓氣氛瞬間鬧僵。她就像是完全沒弄明白自己所處的狀況，毫不擔(dān)心維克托和莫里斯這兩位外道殺人魔會不會乾脆地殺人滅口。
梓承十分佩服維比的勇氣，但他回頭一望，卻發(fā)現(xiàn)平日嘻皮笑臉的維克托正散發(fā)著凌厲的殺氣。他心中一凜，這股壓迫感跟義診活動時候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樣。那雙毫不掩飾殺意的雙眼，跟德高望重的白銀祭司可謂判若兩人。
「這就是外道殺人魔的真正臉孔嗎？」
沒想到面對令人窒息的殺意，維比竟然還是不為所動，彷彿早將置生死於度外。
在加納瑪爾山的時候，梓承就已經(jīng)隱約感到維克托有著遠超於他的稱號「白銀」的實力水平，如今維比火上加油的說話，無疑就是將自己推向死地。
梓承很想阻止維克托，可是「住手」兩個簡單的字眼卻因為維克托的殺氣硬生生的卡在他的喉嚨之中。
動啊，混蛋！
梓承內(nèi)心發(fā)出吶喊，終於掙脫了維克托的殺氣攔在二人之間。
就在這一剎，維克托的殺氣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帶著一點點嘉許的笑意看一下梓承，點了點頭。
咦？
梓承還沒搞懂剛才發(fā)生了什麼事，維克托便開口道：「如果這就是你所追尋的真相，我不介意由你把這件事向大眾披露。」
這句話不僅維比和梓承大感詫異，就連莫里斯亦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維克托的表情隨著殺氣的小事亦頓時鬆懈下來，他走到梓承身邊輕輕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成長是好事，可是不要逞一時英雄而賠掉性命哦。」
在旁人眼中，維克托這一搭只不過是輕描淡寫的舉動。可是對梓承來說，維克托的手卻猶如千斤巨石壓在肩膀之上，把他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額角不住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偏偏莫里斯卻不識相的問道：「菲恩，你知道你和我們這些穿越者最大的差別在哪裡嗎？」
可憐梓承有口難言，只能脹紅著臉不斷搖頭，而維克托則露出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
「我們的差別在於，你對穿越之前的事情還留著很深的印象，而我和維克托只能依稀感到自己來自別的世界，可是對那邊的事情卻一無所知。」
原來只是覺得自己來其他的世界，感到自己與別不同而已？
那個……不就是典型的中二病而已嗎？
梓承很想吐糟，但身體在維克托鬆手之後卻累得像是全力奔跑過後，只能全身冒汗，彎著腰不住喘氣。
莫里斯續(xù)道：「菲恩，為什麼你寧可冒險跑到城外做委託任務(wù)，也不願意參加競技場的比賽？我和維克托雖然是穿越者，對這個社會的不公也非常反感，可是我們從來沒質(zhì)疑過依賴競技場和祈願系統(tǒng)的生活方式。」
聽到這裡，梓承心生羞愧，想起自己除了討厭跟別人對決之外，更因為連一個拿得上擂臺的戰(zhàn)鬥技能都沒有，所以才會走上依賴委託維生這條道路。
然而莫里斯和維克托對這件事，彷彿早就有著不同的見解。
「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你的認(rèn)知當(dāng)中有著更好的選擇。就像你成功引發(fā)收割蜜桃蛋和到城外進行採集的風(fēng)潮。我們這些想不起那個世界的穿越者需要你從那邊帶來的知識和經(jīng)驗！」
從那邊帶來的知識嗎？
梓承苦笑一下，以往總是埋頭工作的他能有什麼知識可以為這個世界帶來改變？要是真的有這麼方便的東西，在阿爾塔湖那個晚上早就跟馬庫斯他們提出啦！
維克托將外道殺人魔的面具遞到梓承面前，一點也沒有商量餘地的道：「我要把拉贊姆領(lǐng)主拉下臺，然後再由你告訴所有人，除了在競技場戰(zhàn)鬥之外，還能有什麼生存方式！」
「由……由我？」
瘋子。
梓承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的念頭就是「瘋子」在這兩個字。
他實在難以想像，維克托和莫里斯在明在暗做了這麼多，甚至不惜舉行大規(guī)模遊行，到頭來就是將一切都押注在毫無根據(jù)的異世界知識之上！
「不，這行不通的！就算我知道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那也不代表那些知識能在這裡發(fā)揮實際作用！」
「你認(rèn)為我為什麼一直致力於栽培有能力改變世界的年輕人，甚至用外道殺人魔這身份將危害到幼苗的惡棍處刑？如果領(lǐng)主沒有實施那該死的法案，我們還能透過教育下一代，甚至是再下一代，一步步去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維克托神情嚴(yán)肅，語調(diào)帶著一種沉鬱的憤怒續(xù)道：「可是局勢已經(jīng)改變了！這場當(dāng)權(quán)者和反抗者之間的博弈，從領(lǐng)主操控媒體為自己的惡行塗脂抹粉開始，就已經(jīng)給我們的下一代施了詛咒。不出十年，每個人都會被教導(dǎo)成任人榨取，活在『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也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的噩夢之中！」
「不會的！雪露和那些競技學(xué)園的學(xué)生不就在提倡戰(zhàn)鬥禮儀嗎？不會所有人都屈服在歪理和暴政之下，任由領(lǐng)主扭曲價值觀的！」
「天真！人類在擁有絕對優(yōu)勢的時候，只會更盡情地踐踏弱者！你有聽過謊話說一萬遍就會變成事實嗎？尤其對只是一張白紙般的孩子而言，長期被灌輸扭曲的價值觀，久而久之就會認(rèn)定那就是世界的法則，甚至令他們願意為了守護他們相信的那一套而發(fā)動戰(zhàn)爭！」
梓承感到一陣目眩。他當(dāng)然明白維克托所說的都是事實，而他亦曾多次目睹赫澤爾頓城內(nèi)的各種悲劇。那些認(rèn)定了存在的價值源於競技場成績的鬥士，那些傷痕累累卻依然不得不為了生計而踏進競技場的弱勢群體，這一切都是因為人們被灌輸了鬥級和祈願就是一切的價值觀。
若果拉贊姆領(lǐng)主真的改寫了這個城市的價值觀，讓每個人今後都視暴政為常態(tài)，甚至信奉被扭曲了的價值觀助紂為虐的話，那麼赫澤爾頓就只能以煉獄的養(yǎng)豬場來形容了。
維克托收起了外道殺人魔的面具，改以自己溫暖的手伸到梓承的面前。
「來吧，菲恩，加入歐利伽米，為這個世界帶來一線光明好嗎？」
梓承十分佩服維比的勇氣，但他回頭一望，卻發(fā)現(xiàn)平日嘻皮笑臉的維克托正散發(fā)著凌厲的殺氣。他心中一凜，這股壓迫感跟義診活動時候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樣。那雙毫不掩飾殺意的雙眼，跟德高望重的白銀祭司可謂判若兩人。
「這就是外道殺人魔的真正臉孔嗎？」
沒想到面對令人窒息的殺意，維比竟然還是不為所動，彷彿早將置生死於度外。
在加納瑪爾山的時候，梓承就已經(jīng)隱約感到維克托有著遠超於他的稱號「白銀」的實力水平，如今維比火上加油的說話，無疑就是將自己推向死地。
梓承很想阻止維克托，可是「住手」兩個簡單的字眼卻因為維克托的殺氣硬生生的卡在他的喉嚨之中。
動啊，混蛋！
梓承內(nèi)心發(fā)出吶喊，終於掙脫了維克托的殺氣攔在二人之間。
就在這一剎，維克托的殺氣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帶著一點點嘉許的笑意看一下梓承，點了點頭。
咦？
梓承還沒搞懂剛才發(fā)生了什麼事，維克托便開口道：「如果這就是你所追尋的真相，我不介意由你把這件事向大眾披露。」
這句話不僅維比和梓承大感詫異，就連莫里斯亦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維克托的表情隨著殺氣的小事亦頓時鬆懈下來，他走到梓承身邊輕輕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成長是好事，可是不要逞一時英雄而賠掉性命哦。」
在旁人眼中，維克托這一搭只不過是輕描淡寫的舉動。可是對梓承來說，維克托的手卻猶如千斤巨石壓在肩膀之上，把他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額角不住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偏偏莫里斯卻不識相的問道：「菲恩，你知道你和我們這些穿越者最大的差別在哪裡嗎？」
可憐梓承有口難言，只能脹紅著臉不斷搖頭，而維克托則露出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
「我們的差別在於，你對穿越之前的事情還留著很深的印象，而我和維克托只能依稀感到自己來自別的世界，可是對那邊的事情卻一無所知。」
原來只是覺得自己來其他的世界，感到自己與別不同而已？
那個……不就是典型的中二病而已嗎？
梓承很想吐糟，但身體在維克托鬆手之後卻累得像是全力奔跑過後，只能全身冒汗，彎著腰不住喘氣。
莫里斯續(xù)道：「菲恩，為什麼你寧可冒險跑到城外做委託任務(wù)，也不願意參加競技場的比賽？我和維克托雖然是穿越者，對這個社會的不公也非常反感，可是我們從來沒質(zhì)疑過依賴競技場和祈願系統(tǒng)的生活方式。」
聽到這裡，梓承心生羞愧，想起自己除了討厭跟別人對決之外，更因為連一個拿得上擂臺的戰(zhàn)鬥技能都沒有，所以才會走上依賴委託維生這條道路。
然而莫里斯和維克托對這件事，彷彿早就有著不同的見解。
「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你的認(rèn)知當(dāng)中有著更好的選擇。就像你成功引發(fā)收割蜜桃蛋和到城外進行採集的風(fēng)潮。我們這些想不起那個世界的穿越者需要你從那邊帶來的知識和經(jīng)驗！」
從那邊帶來的知識嗎？
梓承苦笑一下，以往總是埋頭工作的他能有什麼知識可以為這個世界帶來改變？要是真的有這麼方便的東西，在阿爾塔湖那個晚上早就跟馬庫斯他們提出啦！
維克托將外道殺人魔的面具遞到梓承面前，一點也沒有商量餘地的道：「我要把拉贊姆領(lǐng)主拉下臺，然後再由你告訴所有人，除了在競技場戰(zhàn)鬥之外，還能有什麼生存方式！」
「由……由我？」
瘋子。
梓承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的念頭就是「瘋子」在這兩個字。
他實在難以想像，維克托和莫里斯在明在暗做了這麼多，甚至不惜舉行大規(guī)模遊行，到頭來就是將一切都押注在毫無根據(jù)的異世界知識之上！
「不，這行不通的！就算我知道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那也不代表那些知識能在這裡發(fā)揮實際作用！」
「你認(rèn)為我為什麼一直致力於栽培有能力改變世界的年輕人，甚至用外道殺人魔這身份將危害到幼苗的惡棍處刑？如果領(lǐng)主沒有實施那該死的法案，我們還能透過教育下一代，甚至是再下一代，一步步去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維克托神情嚴(yán)肅，語調(diào)帶著一種沉鬱的憤怒續(xù)道：「可是局勢已經(jīng)改變了！這場當(dāng)權(quán)者和反抗者之間的博弈，從領(lǐng)主操控媒體為自己的惡行塗脂抹粉開始，就已經(jīng)給我們的下一代施了詛咒。不出十年，每個人都會被教導(dǎo)成任人榨取，活在『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也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的噩夢之中！」
「不會的！雪露和那些競技學(xué)園的學(xué)生不就在提倡戰(zhàn)鬥禮儀嗎？不會所有人都屈服在歪理和暴政之下，任由領(lǐng)主扭曲價值觀的！」
「天真！人類在擁有絕對優(yōu)勢的時候，只會更盡情地踐踏弱者！你有聽過謊話說一萬遍就會變成事實嗎？尤其對只是一張白紙般的孩子而言，長期被灌輸扭曲的價值觀，久而久之就會認(rèn)定那就是世界的法則，甚至令他們願意為了守護他們相信的那一套而發(fā)動戰(zhàn)爭！」
梓承感到一陣目眩。他當(dāng)然明白維克托所說的都是事實，而他亦曾多次目睹赫澤爾頓城內(nèi)的各種悲劇。那些認(rèn)定了存在的價值源於競技場成績的鬥士，那些傷痕累累卻依然不得不為了生計而踏進競技場的弱勢群體，這一切都是因為人們被灌輸了鬥級和祈願就是一切的價值觀。
若果拉贊姆領(lǐng)主真的改寫了這個城市的價值觀，讓每個人今後都視暴政為常態(tài)，甚至信奉被扭曲了的價值觀助紂為虐的話，那麼赫澤爾頓就只能以煉獄的養(yǎng)豬場來形容了。
維克托收起了外道殺人魔的面具，改以自己溫暖的手伸到梓承的面前。
「來吧，菲恩，加入歐利伽米，為這個世界帶來一線光明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