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靜過後,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了。在天剛泛魚肚白時,溫迪回到熒的房間。
熒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就瞬間驚醒坐了起來。
「我……只是一時被心魔蒙蔽了雙眼,我不是故意這樣做的。」溫迪一臉窘迫的對熒出違心的話,一邊運用風(fēng)元素力為女孩治好了身上的傷痕。
「在你我留在璃月的時日,我都會獨自一人在璃月境內(nèi)四處閒逛。你代我去看見見摩拉克斯那老爺子吧,帶上這瓶埋在風(fēng)起地的陳年好酒當(dāng)作慰問品。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強不強,實力還剩幾成。我這樣過去,可能會被打飛吧。」
溫迪放下了陳年酒,轉(zhuǎn)身就想離開。走了兩步又突然轉(zhuǎn)過身來。
「咳,本來答應(yīng)你要陪你逛璃月的,但我實在是怕摩拉克斯會把我揍一頓。」溫迪在手上凝聚出濃郁的元素力。待風(fēng)元素消散後,在溫迪手上的是一隻縮小版的塞西莉亞花耳墜。
「你戴上這耳墜的話,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能感知的你所發(fā)生的危險。」
熒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面前的風(fēng)神。不然她一定發(fā)現(xiàn),蒙德的風(fēng)神大人,現(xiàn)在眼瞳裡那藏也藏不住的佔有欲。
溫迪的手掃過熒的臉頰,能清楚感受到熒微微顫抖了一下。
溫迪眼瞳裡的陰暗又濃了一分,他撥開熒的頭髮,把耳墜勾在了熒的左耳耳垂洞上。
「以後遇到危險與否,或是你單純想要找我,只要心裡想著我,我就會立刻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font>
待勾好了耳墜,溫迪的手又依依不捨的掃過熒的臉頰,然後就轉(zhuǎn)身化為風(fēng)消失不見。
熒抿了抿唇,她拍醒了派蒙,就起程前往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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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璃月港,熒就感受到了一股完全與蒙德不同的氣氛。
大街上整整有條的建築,遊人身上的衣著,無不提醒熒,她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象徵著自由的國度。
她腳下的土地,名為「契約」。
熒與遊人交談過後,匆匆的趕往請仙典儀的會場,但接下來發(fā)生的變故,屬實是嚇了熒一大跳。
巖神從天上的墜落、被當(dāng)作弒神的兇手。因不知巖神是不是帶走哥哥的兇手,在不信任巖神的前提下,熒選擇了逃跑。
不知幸還不幸,出手相救的竟是,當(dāng)初在蒙德強奪溫迪神之心的愚人眾,同為執(zhí)行官的——公子。
半信半疑下,熒還是取下了公子給她的「百無禁忌籙」,並尋訪眾多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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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先去找了第一位仙人——削月築雲(yún)真君。照著仙人的指示,熒回到了望舒客棧。
溫迪看起來已經(jīng)離開了,她回到望舒客棧的樓頂,卻找不到魈。
「肉眼凡胎,眼見未必為實。」
熒聽到一口耳熟的嗓音。
熒一轉(zhuǎn)頭,與魈對上眼那一刻,她就愣住了。
第一天來到望舒客棧,他還蜷縮在溫迪的懷中暈眩,勉強只記得與溫迪對話的人的聲音。
今日一見,熒才知當(dāng)天自己錯過了何等的瑰寶。
琥珀色的眼眸,與自己的眼瞳屬實相似。
但仙人清冷的眼神,那目光如炬,不知是他看到了我的心,還是我的心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著。
他的容貌仍是少年,看起來甚至比我看起來還要年輕。
仙人不愧是仙人,他的面龐找不出一絲瑕疵。
精緻的相貌令熒的視線在他的臉多停留了幾秒,直至意識到自己的行徑是多麼的大不敬,才恰恰的轉(zhuǎn)移視線。
他的墨綠色反翹髮隨意地散落,垂落在右側(cè)。
另一側(cè)的翠綠色挑染卻被他別在左耳後,若隱若現(xiàn)。
天啊,魈上仙你知道自己有多香嗎??
咳,萬幸本旅者在千百年來,只已練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技倆,大概沒有被仙人發(fā)現(xiàn)我的腦海裡已經(jīng)連我們將來孩子叫什麼都想好了吧。對吧。
「你是……巴巴托斯大人帶來的那個凡人?!棍探鹕弁恢甭湓跓缮砩喜环?,熒感覺到她的背後已泛起了一層薄汗。
「雖然你與巴巴托斯大人是朋友,但你仍是一介凡人。若過分接觸仙與魔的世界,恐怕也會有所傷害。」
熒見魈如此好心勸戒自己,覺得眼前之人只是把冷漠作為遠離凡人的工具穿載在身上,實則卻溫柔得很,心中越發(fā)加深想得到眼前之人的念頭。
派蒙見熒一直看著魈不語,就接過話柄,跟魈說明仙儀式上發(fā)生的事。
只見魈的語氣變得略為低落,難以置信的表示無法想像。
魈閉上眼,抿唇道,「我會去找削月、理水、留三位真君相討,今日一事,有勞閣下特意走一趟了。」然後魈就消失不見了。
「就這樣消失了……熒,我們趕緊到璃月港吧。」派蒙感嘆了一句,就拉著熒要下樓,但她發(fā)現(xiàn)熒完全不為所動。
「喂!熒?你怎麼了,魂魄被夜叉勾走了?」派蒙一臉擔(dān)心地在熒面前揮揮手道。
「我想也是。仙人該是有勾去人魂魄的本事。」熒定一定神後答道?!缚瓤龋覀兓厝グ?,派蒙。」
說罷,就抱著派蒙利用傳送錨點飛走了。
而在她們離去,魈才再把自己的身影現(xiàn)出。
幸而魈一直站在旅者的左側(cè),不然一定會被旅者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廓早就在旅者毫不收斂的注視下變得通紅。
「這是……心魔?」魈撫著自己跳動得異常急速的胸口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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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璃月港,公子為熒引見了一個人。
照公子意思,這是一個可以打破僵局的人。
走進公子在琉璃亭所訂的包廂,熒注意到一名坐在正中間的男子。
他黑髮如瀑,髮尾卻帶了一點金色,但一點都不違和,熒心裡想起也在過去世界聽說過的一句無稽之談——七彩斑斕的黑。
這句話用在男子身上一點都不為過。整潔大方的衣裳以及配色,讓熒再次想起在過去世界見識過的龍袍,影襯出男子的威嚴(yán)形象。
男子眼底的橘紅色眼線,卻恰到好處的柔和了他滿身的菱角。
熒心想,這肯定不是普通人。
眼前的男子名叫鍾離,是一位往生堂的客卿。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鍾離表示,他作為往生堂的客卿,他對巖王帝君的離去沒太大的關(guān)心。往生堂只關(guān)心儀式。
請仙儀式之隆重,而送仙儀式也要有同樣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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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談兩句後,熒與鍾離先行離開,留公子一人獨自練習(xí)璃月的傳統(tǒng)餐具。
「旅者,經(jīng)歷了神離開的城邦後,你對璃月這有神之地,感受如何呢。」
在琉璃亭的門口,鍾離這樣詢問熒。
「蒙德的氣氛比較自由奔放,而璃月則較內(nèi)斂而平和。我大概是比較愛璃月這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吧?!篃上肓艘幌氡愦鸬馈?/font>
鍾離低頭不語,撫了撫下巴,作沉思狀。
「這個耳墜,是誰給你的?」
熒第一時間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耳墜,下意識的摸向耳垂,摸到了那個溫迪用風(fēng)元素為她創(chuàng)造的耳墜。
「這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護身符,說是可以消災(zāi)解難?!篃蓻]有把話說全,只略略帶過。
熒的手撫過風(fēng)神送他的耳墜,一股神力從中悄悄流出,輕撫過熒的臉龐後消失。
熒本來感知到風(fēng)神的神力也沒太大反應(yīng),直到她感到了一絲的違和感。
本來凡人對於神的力量與普通神之眼持有者的元素力,是分不出分別的。但昨天的熒才被風(fēng)神不收斂神壓下欺負了一番,熒對於神與人不同的元素,倒是已經(jīng)分得一清二楚。
熒驀然抬頭看著眼前的高大男子,更使用了元素視野仔細端詳——不會有錯,這混身上下的巖之神的神力,不是摩拉克斯還會有誰?但,巖之神不是在早兩日從天上摔下來死翹翹了嗎?
在熒還在思考時,眼前的男子打斷了熒的思路。
「你所謂的友人,或許也是我的友人?!规R離喃喃自語道。說罷,鍾離就清一清喉嚨,「咳咳,眼下我們還是正事要緊,我們動身吧?!?/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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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鍾離的指引,他們用了短短幾天的時間就湊齊了送仙典儀所需的用具。及後又被凝光當(dāng)作了工具人使喚了一番,意外得悉了公子的陰謀——解放魔神。
待趕到群玉閣上時,熒看到眾仙已在群玉閣上,包括那個墨綠髮的少年仙人。
但熒在此時已全無敍舊的念頭,只想全心全意的擊退魔神。
在群玉閣上,留雲(yún)仙人複製出三臺仙家專用的新歸終機,而公子也不甘示弱,召喚出傳送門,目標(biāo)就是阻止他們利用歸終機擊退魔神。
萍姥姥與甘雨首先賜予熒仙力加身,魈看到熒竟可輕易駕馭濃厚的仙家氣運,暗暗覺得熒不是普通的旅者。
他試探式的讓自己的仙力也加諸熒身上,驚覺熒居然能同時駕馭三種不同的仙力。
熒獲得此濃厚的仙力,對付起愚人眾當(dāng)然堪比切菜,兩三下就把他們清理掉了。
熒以為事情順利之時,魔神居然使出奮力一擊,漫天水元素彈破壞了歸終機及其地臺。
熒剛想從地臺奔跑回去,但已經(jīng)晚了,她直直的往下墜落。
熒墜落之時,本想對耳墜使出元素之力尋求溫迪的救援,但剛伸手又遲疑了。
魈看到地臺崩塌之時,眼中只有那個出色的女孩。他衝上前,避開其他墜落中的千巖軍,使用了三次風(fēng)輪兩立,恰恰救起熒回到群玉閣。
魈把熒放下來後,沒有馬上放手。他看出了熒的脫力,讓熒搭在自己的身上借力,並對熒說,「小心些吧。」手中卻暗暗發(fā)力,讓仙力傳至熒身上,安撫熒的驚慌。
熒看著魈的側(cè)面,不禁紅了耳朵,只得默默地點了點頭。
凝光見歸終機已毀,心生一計,道,「我要放棄群玉閣?!?/font>
凝光把群玉閣開到魔神的頭上,讓眾仙朝熒身上放出仙力。
「我明白了?!棍桃徽惺?,就把本來別在腰間的夜叉面具戴在臉上。
「旅者,請你助力?!鼓獾?。
熒明瞭,提起自己的配劍直直的往群玉閣中心刺去。群玉閣頓時失去動力,直往魔神頭上砸去。
魔神又重新被封印回孤雲(yún)閣底下了。
璃月又變回那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要是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大概只有懸浮在璃月空中的空中樓閣不見了吧。
以及在熒跟魈之間那變得越發(fā)奇怪的氣氛。
事情結(jié)束後,魈很快就離開了。
魈離開的時候,甚至沒有正眼望過熒,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雖則自己在夜叉一族中仍算是少年身,但自己已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少年。
能被風(fēng)神抱著從蒙德飛至璃月境內(nèi),還被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這凡人在風(fēng)神的心中地位肯定不低。
數(shù)千數(shù)百年間,魈都孤身一人,並沒有讓他心生依戀之情的任何人。他為了璃月戰(zhàn)鬥了千百年,最近璃月難得的稍稍平靜了一番,自己卻陷入這般凡人的七情六欲中?
魈無法相信,隱去身影,戴起儺面,趕往因魔神蘇醒而蠢蠢欲動的魔神殘渣處。他需要用戰(zhàn)鬥來穩(wěn)住心神。
熒看他什麼都沒說就離去,心裡好像空落落了一塊似的,有點失魂。
「欸嘿嘿,旅行者怎麼失神了啦,難道被某個帥氣仙人英雄救美後,被勾去了魂魄不成?」派蒙在熒耳邊朝笑道。
「哪有?我們還是快點去找鍾離先生要緊吧?!闺m然熒馬上就否認(rèn)了,但心裡那一塊空洞卻昭示著原因。
從往生堂尋到北國銀行,在聽完公子、女士與鍾離的對話後,熒得悉鍾離就是璃月的真正掌權(quán)者,巖神摩拉克斯。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這個身份居然被擺上擡面討論,卻是熒意料不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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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北國銀行後,熒在鍾離背後停下腳步。
「我以為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會知道。」熒嘆了一口氣?!刚l知道原來我也是你棋盤裡的一顆棋子?!?/font>
鍾離愣住,道,「我可沒有把你當(dāng)成棋子。在我跟你相處的日子裡,我是確確實實的與你交心的?!?/font>
「不過,在第一次見面就能把我認(rèn)出來,屬實嚇了我一大跳呢。」鍾離又做出那個低頭不語,撫了撫下巴,作沉思狀的樣貌?!鸽y不成,是巴巴托斯跟你說的?」
熒心道,神明私底下果然是有私交,看來還交情不淺。
「沒有,是我自己看出來的。你周身環(huán)繞的巖元素,跟普通持有巖元素神之眼的人很不同?!篃蓻]有說,這點她是從溫迪身上學(xué)來的。
「哈哈,那你的觀察力是挺強的。」鍾離在旅行者的身上掃視一番,後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啟程前往送仙典儀吧?!?/font>
在典儀後,人群作鳥獸散。只有幾人為緬懷巖王帝君,仍留在玉京臺上。
鍾離回答了很多熒的問題,但這次他沒有讓熒馬上啟程到下一個國度。他表示稻妻正在鎖國其間,還要等待一場機遇才可前往。
「那你呢,摩拉克斯將何去何從?」熒問上了當(dāng)初在蒙德的風(fēng)起地大樹下問溫迪的話。
「摩拉克斯經(jīng)已身隕。現(xiàn)在在你面前的,是作為凡人閒遊於塵世的鍾離。」
「那麼,你願意同我一起踏上旅程嗎?鍾離先生。」
熒不知道的是,其實她邀請溫迪同行,已經(jīng)是十分簡單了。
「喔?居然不是邀請公子同行,而是在下,在下實在不勝惶恐?!规R離笑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依我看來,現(xiàn)在你邀請公子可能更會容易些。」(廢話,鍾離池還沒開放呢。)
「那我就等待公子回國後,再來邀請鍾離先生,以我非鍾離先生不可的決心。」熒也對鍾離笑笑道?!复已堟R離先生之時,我必定能獨當(dāng)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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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說到做到。她當(dāng)真在事情結(jié)束後再沒有以邀請名義找過公子。反倒是每過一週,她就前往黃金屋找公子切磋一番。
熒實在十分希望可以跟公子直接大戰(zhàn)三百回合,真正意義上的大戰(zhàn)。但可惜,在第一次與熒對戰(zhàn)時,公子傷及根基,在養(yǎng)傷其間,只能每週點到即止一番。
除了跟公子切磋,熒每天一個不漏的接下委託,又天天在整個璃月到處跑動,務(wù)求把整個璃月的石珀全拿到手。
在熒的努力下,蒙德、璃月的史萊姆數(shù)量大幅下降。熒看著背包裡的史萊姆素材,一聲不哼。
這些事,一件不漏的被溫迪看在眼內(nèi)。
溫迪天天跟在熒身邊,看著她的心神全然落於鍾離身上,他眼裡的陰暗漸漸化為颶風(fēng)。
他想把熒天天綁在身邊,讓他眼裡只能裝載自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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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在這段時日裡所做的一切,鍾離全都知道一清二楚。
但鍾離每每看著熒耳邊的耳墜,他總是能出神個半天有餘。
熒對自己的情誼,他有目共睹。但有什麼事可以令一個失去神之心的神明,分出他僅有的一絲神力,只為保護一個結(jié)伴同行的旅伴?
鍾離根本不用多想,這個可愛的小女娃,恐怕是風(fēng)之神的心上人。
在鍾離日思夜想的日子裡,公子回國了。
熒提著這些日子裡所得到的一切,猶如上門提親般,邀請鍾離同行。
鍾離還是帶著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一次次的拒絕。
熒纏在帝君身旁,纏了半月有餘。
熒一次又一次的被鍾離拒絕後,總是使開派蒙,獨自一人的遊蕩於往生堂門外、玉京臺之上、孤雲(yún)閣之顛。
鍾離知道,這是女孩在尋找自己的身影。
鍾離在這些時日裡,每天關(guān)注女孩的一舉一動,他的內(nèi)心早已染上了女孩的一顰一笑。
這天,女孩獨自一人的坐在三碗不過港外。
一百六十五次。女孩在心中默想。
已經(jīng)邀請了鍾離一百六十五次,鍾離堅決不願成為旅行者的旅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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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第七十六次時邀請失敗後,派蒙忍不住寫了一封信給遠在西風(fēng)騎士團的琴,問琴能不能派人把熒從璃月接回蒙德,不再想起鍾離的事。
琴的回信十分簡約,她表示西風(fēng)騎士團無法以公開身份踏足璃月,但假如旅行者的情況十分糟糕的話,她本人願意親自到璃月問候旅行者。西風(fēng)騎士團近日亦十分清閒,她可以分出時間與旅行者一同旅行一段時間。
派蒙興高采烈的把回信給了熒看,但只見熒看完回信後慘叫了一聲,就轉(zhuǎn)頭用棉被蓋著自己一整晚。
派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只能找溫迪陪伴熒一個晚上,自己外出一個人懷疑人生去。
溫迪學(xué)乖了,也沒有對熒做出什麼越矩的行為,只在床上抱著熒一整個晚上。
待熒睡去後,他獨自一人潛進了鍾離的臥室。
「喔?未知風(fēng)神駕臨,本王有失遠迎。」鍾離口中雖道,但他手中的書並沒放下,甚至半靠著「松木靠背茶椅」上的身軀也沒有因前同僚的到來而有所變動?!改闶且蚵谜叩氖露鴣淼模俊?/font>
「哎啊,真是什麼都暪不過老爺子呢?!闺m然溫迪還是一如既往的嘻笑,但他眼神裡的怒火卻在熊熊燃燒中。
「熒邀請了你這麼多次,為什麼你都不願前來呢?」溫迪找了把跟鍾離一樣款式的椅子,自顧自的坐下。
「借問一句,旅者邀請了你幾次?」鍾離並未正面問答,反倒問出了另一條問題。
「三十三次。你現(xiàn)在知道熒被你拒絕了這麼多次有多難受了吧?」
鍾離不禁笑了出聲,後道,「巴巴托斯,你當(dāng)真十分喜愛這個女孩。」鍾離頓了一頓,眼神有點放空,喃喃自語道,「我也開始有點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我有分寸?!规R離回過神來,直接下逐客令。
「你最好別讓她等得太久,摩克拉斯。」雖然溫迪的聲音還是輕挑的,但眼神足以告訴你,他很生氣。
溫迪站起來,就消失了。
鍾離放下手中的書,若有所思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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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熒現(xiàn)在坐在三碗不過港外。旁邊田鐵嘴一邊叨叨著巖王帝君的事蹟,但熒全無細聽的心思。
第一次與鍾離在這裡聚餐,鍾離念及她年少,為她點了一道酒釀團子。
就是熒眼前這一道。
雖然熒在眾多世界中已渡過千百年,但她與哥哥卻始終是離開故鄉(xiāng)時的相貌,毫不改變。
但在鍾離的心目中,也許自己仍是少年……
熒看著手中的原石,早已所餘無幾。她嘆了一口氣,用溫迪的耳墜尖銳處刺破手心,血液緩緩滲出,形成一顆與原石不同的三角水晶。
「希望哥哥不要責(zé)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要動用創(chuàng)世結(jié)晶?!篃煽粗鴦?chuàng)世結(jié)晶喃喃道。
「旅者,你到底在做什麼?」
熒連忙轉(zhuǎn)身一看,是鍾離先生。
鍾離這幾天在熒離開住處後就一直跟隨,不過他動用巖元素隱去了身影,大概除了七神外,沒有人可以看出端倪。
他親眼目睹熒在這段時間日漸憔悴,本來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下次旅者再來邀請時就答允,但熒卻好些日子不曾到訪。
「熒,你手中的是什麼?」鍾離連忙抓起她的手,動用元素力為她療傷,但卻完全沒用,傷口完全沒有癒合的打算。
「熒,你到底做了什麼?」鍾離著急,拉著熒的手,直視熒質(zhì)問道。
「這是創(chuàng)世結(jié)晶……是煉成糾纏之緣的道具……」熒不忍直視鍾離的雙眼,別過頭答道。
「糾纏之緣是我的故鄉(xiāng)一種將人神魂連繫的道具……」熒一臉窘相的答道。「當(dāng)然也不止這種用途,但我現(xiàn)在不好與你細說?!?/font>
鍾離親眼看著熒手中的創(chuàng)世結(jié)晶轉(zhuǎn)化成淡藍色的三角水晶,又合拼成一個星塊模樣。
「糾纏之緣在前,請問鍾離先生可願成為熒的旅伴,今後再不分離、同生共死?」熒直視著鍾離的眼睛。
鍾離看著熒的眼瞳良久,突然笑了一笑,「一份新的契約?好吧……雖然我還在度假,但也可以陪你走一趟?!?/font>
熒看著鍾離的眼睛,眼淚突然就落下了,及後又笑得咯咯聲響。
只見糾纏之緣緩緩分散,鑽進去鍾離與熒的身體裡,鍾離感受到,以後大概也不會跟熒分開了。
「熒,你手中的傷口……」鍾離握著熒的左手問道。
「這是小事,它很快就會自動癒合了,就是外力無法影響?!篃呻S口的說道。但她沒說的是,鍾離是她與哥哥旅行之久,第一次動用這法子收下的人。雖然以前都是哥哥阻止,而現(xiàn)在只是哥哥不在身邊,無力阻止。
「那就好,以後就不要做這樣傷害自己的事了?!规R離撫了一下熒的臉龐。
鍾離跟溫迪那時候一樣,在手心處凝聚出巖神力,創(chuàng)造出一枚予自己右耳上一模一樣的耳墜。
「戴上這個,以後若是你受傷、遭劫、無論發(fā)生什麼事,我都能感應(yīng)到?!?/font>
鍾離親手為女孩在右耳上戴上耳墜,女孩開心的再次笑了出聲。鍾離把溫迪贈的耳墜也一併為女孩戴回去,道,「以後若是我們不在你身旁,只要在心裡默念我們的名字,我們都會馬上出現(xiàn)。」後又補上一句,「不許隨意脫下?!?/font>
女孩笑著答允,又高興的撫上了右耳的耳墜。
女孩沒有注意到的事,溫迪一直站在對面的樹後,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