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透過麻雀的眼睛,她看得一清二楚。
奶油泡芙餅乾皺著眉頭抱肚子,她只能祈禱對方不要又吞一大堆藥,略微焦躁地看信箱有沒有煉金術餅乾的回信,默默注視著對方受苦,懊悔沒有先跟濃縮咖啡餅乾拿萬用藥,就可以強迫奶油泡芙餅乾吃,不會白白浪費了。
雖然這樣會被她更討厭吧。
拿鐵餅乾的動作一頓,繼續敲著筆電。
她或許該找個咖啡店坐著,可惜這地方寧願多開幾家酒吧,就算有賣咖啡也是使用非常粗糙的豆子,她還不如找一家超商買罐裝咖啡喝——拿鐵餅乾的動作又停下來,奶油泡芙餅乾的情況看起來好了點,她從洗衣機拿出衣服,一件件甩開,將收納在窗戶旁邊的架子拉開、撐起,推開窗戶將衣服晾起來。
拿鐵餅乾思考這地方有沒有比較好的地方可以讓奶油泡芙餅乾住?至少有獨立的陽臺,不要把潮濕的衣服晾在室內,但是每間租房看過去,不論有沒有陽臺都禁止把衣服晾在外面,似乎是這地區的規定?
因為賭場跟酒吧多的關係吧?她想著——來這的餅乾大概不想看到太生活化的東西。
但是陽臺如果沒面對街道就可以晾衣服的樣子。拿鐵餅乾繼續找,但是看一看又停下,她是否先問奶油泡芙餅乾的意願比較好?兩餅現在的關係還沒修復,她不想把對方推更遠,昨晚也是擔憂自己一直待在門外,奶油泡芙餅乾會不願出去買東西吃才先離開的。
Espresso:『想清楚。』
濃縮咖啡餅乾從昨晚傳了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已讀了。
嗯,她真的得想清楚。
為什麼要追上來?為什麼想跟她見面?拿鐵餅乾說不出自己腦袋空白的原因,只知道要捉住一閃而逝的流星,避免像那一晚,以為奶油泡芙餅乾回到宿舍後睡一覺會冷靜下來,隔天點名缺席也只是想她心情低落需要沉澱,直到曠課三天才發現不對勁,在學生信箱找到剪成兩半的學生證——這是最簡單粗暴放棄學歷的方法,只要不屬於魔法學院的餅乾混進來,都會在十分鐘內強制性的傳送出去。
拿鐵餅乾傻眼了。
奶油泡芙餅乾是她見過最有潛力成為魔法師的學生,卻自願剪斷學生證放棄身分。
雖然剪掉就被開除的設計很滑稽,這是以前為了方便把被開除卻不願離開的學生請離學院的方式。過去只有校長剪斷學生證,不曾有學生自己剪斷離開,看在魔法師的理性,這行為簡直瘋了。
也讓她知道自己傷對方多深。
她忍住打探奶油泡芙餅乾的消息,認為兩餅都還需要空間,等待對方像以往回頭、揮揮手開心喊著老師。所以拿鐵餅乾那陣子只要能離開學院就很常待在外頭,坐在露天的咖啡廳喝熱拿鐵,或是飛在空中觀察街道上有沒有奶油泡芙餅乾的身影,想帶她回去學院。
自行剪掉學生證離開的學生,只需兩位在校老師簽名就可以復學,但是不論她怎麼等待,就是沒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現在的拿鐵餅乾只想問自己,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奶油泡芙餅乾不會離開魔法之城?但是她也不願動用關係調查,畢竟餅乾跟餅乾之間如果有因緣,不管世界多大總是能碰上面,如果她自己放棄了,身為師長也只能盡最大的心力後收手。
奶油泡芙餅乾只是她帶回來的學生,因為特別有潛能,所以才太別費心照顧。
『想清楚。』
她知道,不要一直提醒。
如今見到奶油泡芙餅乾,不斷想跟她接觸只是為了終結幾年前的誤會,經過這幾年的冷靜,她知道鋼筆絕對不是奶油泡芙餅乾偷的,那些謠言全部都是假的,只要仔細想就會發現破綻很多,奶油泡芙餅乾不會浪費時間,謠言中的時間點完全錯誤,是她失職了,居然在學生陷入徬徨與無助時,自己也陷入情緒而忽視。
拿鐵餅乾閉上眼,透過麻雀的眼睛再次看奶油泡芙餅乾的情況。
她正低頭看手機螢幕、另隻手關電腦螢幕,忽然間露出一道熟悉的笑容,拿鐵餅乾呆了片刻,會是哪個餅乾讓她微笑呢?
以前她總是能很自然地問出口,但是此刻的自己不再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