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戰(zhàn)姬的指尖】
【鐵鏽鎮(zhèn)】
【Half & Double】
「恩格里斯先生,這邊請!」
我們原本的領路人哈斯吉走了過來,一臉興奮的帶我上車,看來我們似乎被視為上賓了。
上車後,一股濃烈的人工香水味直衝腦門,先前對於車子霉味的抱怨聲似乎有傳到他們耳裡,但是這個去味方式也太矯枉過正了……。
「恩格里斯先生,鎮(zhèn)長的酒吧就在鎮(zhèn)上的另一頭,一會就到了。」
「感謝,只是……為何鎮(zhèn)長的酒吧不是和商店街開在一起,而是開在鎮(zhèn)上的另一頭?」
「呃……是這樣的……。」哈斯吉苦笑兩聲。
「來邊境平面的客人,有分“粗魯?shù)摹焙汀安淮拄數(shù)摹钡膬煞N類型……如果把兩種客人混在一起,不粗魯?shù)目腿司椭荒茏鲆淮紊饬恕岳祥浤锞桶丫瓢伞①€場、溫柔鄉(xiāng)等等,聚集在鎮(zhèn)的另一頭,喜歡廝混在這種場所的粗魯客人就會在那裡聚頭,好讓她安心地做點輕鬆生意。」
「另一方面,我們鎮(zhèn)長也蠻擅長跟滿嘴粗話的客人打交道的。」
「喔,原來如此。」看來鎮(zhèn)長夫人不僅長袖善舞,也很懂得為商之道。
§
由於夜色已深沉,我看的出來哈斯吉刻意將車速放緩,避免老舊輪式動力車的噪音擾人清夢,二列橙黃色的路燈像幻燈片一般,慢慢滑過前方的擋風玻璃。在我的右方,看起來像是防禦構(gòu)工的白色巨牆羅列在一起,斑駁不堪的漆面在燈光的反射下又多了一點滄桑。
一種熟悉感油然升起,我看出這些巨牆並不單純只是一般的鐵皮構(gòu)工,而是許多艘虛空戰(zhàn)艦拼湊在一起的產(chǎn)物,就如同我的故鄉(xiāng),【恩格里斯】。
「哈斯吉,請教一下,我們路過的這塊地方也是虛空戰(zhàn)艦的墳場嗎!?」
「嗯……說是墳場……算是對了一半……。」哈斯吉一邊拍著方向盤,一邊似乎在思考著如何給我一個清楚的答案。
「我們的鎮(zhèn)長,以前打過【神主戰(zhàn)爭】,退役之後就跑到【鐵鏽鎮(zhèn)】來經(jīng)商,當時這裡的保安很差,不時就會有虛空掠奪者來找蹅。」
「結(jié)果有一天,鎮(zhèn)長的大姐,好像是【神譴軍團】的高官,派人送了很多艘除役的舊型戰(zhàn)艦和一批戰(zhàn)鬥工兵到鎮(zhèn)上。」
「【神譴軍團】!?」
「對,【戰(zhàn)姬】的直屬部隊,也是【光明之徑】最強的軍事力量。」
「後來呢……這群工兵將送來的虛空戰(zhàn)艦圍著【鐵鏽鎮(zhèn)】構(gòu)起防禦工事,並且將戰(zhàn)艦上的攻擊武器全部修復,讓【鐵鏽鎮(zhèn)】變成一個要塞化的小鎮(zhèn),最後在鎮(zhèn)門上留下【光明之徑】的圖騰。」
「留下【光明之徑】的圖騰是為了嚇阻掠奪者嗎?」
「嗯,用白話一點的說法就是…這個小平面是聖母在“罩”的,有人要找蹅之前最好先考慮清楚。」
「我們也是從那時開始才知道鎮(zhèn)長的後臺這麼硬!哈哈!」
「這樣聽起來,鎮(zhèn)長和他的大姐應該感情不錯,那為何鎮(zhèn)門公告會寫“禁止討論我大姐”?」
「哈哈!這我們外人就不方便說了!畢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jīng)!」
這時,擋風玻璃前的橙黃色的溫暖路光轉(zhuǎn)變成紅藍綠交錯的霓虹光,一塊等身大的招牌出現(xiàn)在離地三米的鐵架上,鐵架下方掛著閃爍不定的彩色燈泡。
「恩格里斯先生,我們到了!」哈斯吉將車停在招牌的右側(cè),旋即下車。
接著他走向我這一側(cè)的車門,拉開車門後行了個禮。
「感謝……。」不習慣繁文縟節(jié)的我,急忙把身體從車中拉出來。
一陣帶著急凍感的夜風拂過臉面,吹亂了原本就不太整齊的一頭黑髮。
在【原點平面】過慣了雙子太陽二十四小時輪番高掛天空的生活之後,我對這冰冷的夜風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新鮮感。
三色交錯的霓虹燈再度挑起我的視線,我抬頭上望去,酒吧招牌和店名就清楚的橫在我的視角內(nèi)。
【戰(zhàn)姬的指尖】
那是一塊有著浮雕的黑色板畫,板畫上雕刻線條看起來是一名身著長裙的長髮女子,伸出食指比向前方的模樣。
雖說板畫的外觀有點陳舊,但在月光的襯托下,反而有一種不言而諭的矇朧美。
「戰(zhàn)姬的……指尖?」我仔細地凝視那塊板畫,欣賞著由簡單的線條所交織成的優(yōu)雅姿態(tài)。
「沙沙沙……。」
二道人影冷不防地出現(xiàn)在背後,我跟哈斯吉同時回過頭去。
§
「歡迎光臨─────!」二股帶著興奮感的機械混合音迎面而來!
睜大眼睛,兩個和我個頭等高的人型機械人,外觀顏色一銀一銅,賣力的搖動手中的閃光棒,熱情地向我揮舞著。
「啥………。」看到這完全異於一般戰(zhàn)鬥機兵的開朗傢伙,我不禁呆立現(xiàn)場。
還有另外一個奇特點!這兩個鐵皮傢伙的機械脖子上居然都繫了蝴蝶結(jié)!
「歡迎光臨【戰(zhàn)姬的指尖】!西部邊境平面最棒的酒吧!遠方的旅人您好!我是瓶蓋!」銀色機械人豎起鐵皮和軸承構(gòu)成的姆指,比著自已的下巴。
「我是木塞!您最忠實的酒保!」銅色機械人的手快速地在胸前裝甲上敲擊了兩下。
兩個鐵皮酒保又更進一步的接近我!像是兩個興高采烈的小鬼要展示自己剛找到的新奇玩意!
「我們有邊境平面最烈的伏特加!保證可以燒穿您的喉嚨!」
「我們有邊境平面最辣的炒魚乾!保證可以爆開您的菊花!」
「要是您喝醉!我們兩個會一起把您扔到後方的草堆!絕對不額外收費!」瓶蓋和木塞同時拍了我的肩膀!
聽著這段雙人搞笑相聲……我整個人懵了……。
只見哈斯吉立即跳出來橫在我和兩個鐵皮傢伙中間:「你們兩個等一下!客人會嚇跑的!」
「可是哈斯吉先生,我們只是在招攬客人!」瓶蓋和木塞二個傢伙雙手一展,似乎是在抗議。
「恩格里斯先生已經(jīng)決定要找鎮(zhèn)長好好喝兩杯,不用了啦!」哈斯吉雙手頂著瓶蓋和木塞的胸甲,怕他們再進一步往我逼進。
「太好了!有客人了!瓶蓋趕快來跟老大報告!」
「站住!為什麼是你跟老大報告!」兩個機械人你一言我一語,興奮的衝進店裡!
「真受不了這兩個活寶……。」哈斯吉先抽了一根捲煙出來,轉(zhuǎn)身遞給我。
「恩格里斯先生要來一根嗎?雖然是便宜貨。」
「不了,我沒有抽煙的習慣,感謝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哈斯吉隨後點起一團火星,指間泛起一股煙流。
「他們兩個,以前是參加過【神主戰(zhàn)爭】的戰(zhàn)鬥機兵……,聽說曾經(jīng)救過老闆娘……。」
「後來在攻進【諾拉福克】前的一場小戰(zhàn)役,這兩個活寶被火箭標槍打中,一起成了廢鐵,老闆娘捨不得,死求活求,哭著拜託鎮(zhèn)長修好他們。」
「照理說,當時這兩個活寶就應該報廢了,好險鎮(zhèn)長那時官拜少校,面子也夠大,所以某個工兵單位便同意救這兩個傢伙,一修就花了快三個月!」
「結(jié)果還沒修好,【創(chuàng)世教派】就投降了!因此他們就不用回到前線去,最後就跟著鎮(zhèn)長和老闆娘到【鐵鏽鎮(zhèn)】來。」
「我們這裡的機械工程師范德爾,老是喜歡在他們兩個身上測試新的語言模組,所以您才會聽到這連綿不絕的幹話。」
「嗯,看來鎮(zhèn)長和莎麗娜小姐都是念舊情的人呢!」我點點頭。
「真的,好險他們來了【鐵鏽鎮(zhèn)】!」接著哈斯吉把煙熄了,準備領我進門。
「不好意思,讓您多等了一根煙的時間!」
「不會,我們走吧!」我再次抬頭望了一下【戰(zhàn)姬的指尖】招牌,長髮女孩的版畫伴著月光在夜風中搖曳著,像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
「歡迎光臨──────!」
一進門,另一段高亢的機械混合音又迎面而來。
「老大!肥羊來了!」
「一定要把他口袋裡的金幣全部榨乾!」
瓶蓋和木塞站在吧臺,一左一右,圍著一個健壯的男人,不斷吆喝著。
「拜託你們兩個先閉嘴好嗎!」哈斯吉先出聲訓了兩個鐵皮活寶幾句,接著轉(zhuǎn)過身來將我介紹給眼前的男子。
「鎮(zhèn)長,這位是恩格里斯先生,今晚剛到的“好客人”!」我注意到哈斯吉刻意在“好客人”這句話加重了語氣。
眼前的男子,身材魁梧,幾乎和我等高,亞麻髮色,綠瞳,掛著未蓄鬍的清爽臉龐。
左額有一道不淺的水平疤痕。
「幸會,恩格里斯先生,我是克列夫.羅爾.賽洛菲斯,【鐵鏽鎮(zhèn)】的鎮(zhèn)長,歡迎來到我的小酒吧。」
「幸會,我是卡雷斯.馮.恩格里斯。」
「瓶蓋、木塞,你們先去外面待著吧!」克列夫把頭左右晃了半圈,示意兩個鐵皮活寶先到店外面待命。
「是!老大!瓶蓋先去外面等待下一隻肥羊!」
「先說好,下一隻肥羊我來處理!」
「我明天一定要押著你們?nèi)フ曳兜聽柲腔斓埃∧弥鴺屢惨兴牡裟銈儍蓚€活寶的語音模組!」
哈斯吉用力推著兩個鐵皮活寶朝往店門方向離開,一會酒吧便恢復安靜,只剩下收音機傳來的輕音樂。
「恩格里斯先生,請坐……。」克列夫?qū)⑹种赶蛩胺降囊粋€吧臺椅,示意我坐下。
「感謝。」我走向前,拉開了椅子,半倚在吧臺上,旁邊的收音機不斷發(fā)出旋律緩慢的輕音樂。
仔細一看,這個酒吧佈置的相當簡潔,除了好幾排酒瓶和酒杯列在後方的牆上,就剩下一副版畫,以及一張已經(jīng)裱框的照片,兩個東西都放在比較顯眼的位置。
一盞白熾燈光就掛在版畫的正上方,使版畫反射出圓潤淨白的光澤。
版畫上是一個女孩背對著眾人,將手中的長刀往身後揮去,獨自傲立在一個黑色山丘上的英凜姿態(tài)。
我突然聯(lián)想起外面的那塊招牌。
「剛剛內(nèi)人特地打電話來交待,感謝你們帶來這麼多的客人,【鐵鏽鎮(zhèn)】已經(jīng)很久沒這麼熱鬧了……。」克列夫遞了一杯水過來。
「你客氣了,這裡是一個很棒的休息站。」
「不過……。」克列夫這時話突然停頓了一下。
「我在【鐵鏽鎮(zhèn)】待了六七年,並沒有聽過X軸270000界線有一個叫【佛克斯】的平面……。」
「過去部隊留下來的已知平面記錄也沒有……。」克列夫再補了這句話。
此時,鎮(zhèn)長將他的碧綠色瞳孔直對著我,帶著剛毅的表情。
那眼神似乎能洞察所有說謊者內(nèi)心那不可告人的一面。
「賽洛菲斯鎮(zhèn)長,請不用擔心,我們只是一群攜家?guī)Ь斓奶摽胀鼗恼撸猛局械侥銈冞@裡找個落腳休息的地方。」我自知沒有克羅克這麼能言善道,於是便直白的說出我們到此的目地。
當然,來自【原點平面】這件事自然是不能提的。
看著我毫不拖泥帶水的回應,克列夫點頭笑了一下:「這句話對我來說就夠了,謝謝你,恩格里斯先生。」
方才短暫的緊張氣氛立即煙消雲(yún)散。
「恩格里斯先生,想喝什麼?第一杯我請客。」
「感謝,那麼就一杯你們這裡的招牌酒。」
「稍待一下。」克列夫轉(zhuǎn)過身,拿起一瓶偌大的酒瓶,倒了三分之一杯在玻璃杯內(nèi),接著用刀子切開了兩個橙黃色的水果,在玻璃杯上方擠出汁來。
兩種液體在杯中呈現(xiàn)兩個漸層色,清澈的酒液在下方,橙黃色的果汁在上方。
一層互不相透的水膜隔在兩個漸層的中間。
「請吧,本店的招牌調(diào)酒……〈邊境線〉。」克列夫?qū)⑦@杯有著奇特外觀的調(diào)酒放在我眼前。
「〈邊境線〉?是指X軸300000的【極西邊境線】嗎?」我將這杯兩色漸層的的液體拿在手上仔細端詳,濃郁的果香和酒香隨著搖晃,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的確是以此為名的,試試吧」
老實說,雖然跟克羅克認識超過二十年,我們倆個舉杯共飲的次數(shù)絕對數(shù)的出來。面對眼前這不知名的東西,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品嚐,於是便選擇最簡單的方式……。
一口灌下。
酸甜的果汁和辛辣的酒液在舌尖撞擊著。
杯子放下後,我注意到克列夫揚起眉毛,略帶笑意的看著我。
那表情好像是在說,眼前這個傢伙剛幹了一件蠢事……。
「恩格里斯先生,伏特加沒人用這種喝法的……。」這句話聽得我一臉尷尬。
「不過無所謂,待會如果你真的喝掛了,我會叫外面那兩個活寶扛你回去的……。」
這句話搞的我又更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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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嘰……試音……。』突然間,收音機放出來的輕音樂停止了,轉(zhuǎn)成一段略帶沙啞的男子聲音。
『各位【鐵鏽鎮(zhèn)】的朋友晚安!這裡是【假新聞播報電臺】!我是老皮!向大家播報今晚的深夜新聞!』
『首先是今天的頭條新聞!再過兩個多月,極西邊境一年一度的“體育盛事”!【格武論尊】!即將在【庫伯哈】的【龍顎半島】舉行,想要挑戰(zhàn)【無膽公爵】哈斯克辛的朋友請儘速報名!』
『溫馨提醒!要參加的朋友記得先幫自己買個塔位!【庫伯哈市】第一公墓的核心祭祀塔現(xiàn)在推出買一送一的優(yōu)惠,優(yōu)惠期限到【格武論尊】開賽前一天!還請多加利用!』
『第二條新聞是業(yè)配文!【庫伯哈】的【和諧守衛(wèi)】正在招募新血,如果有朋友可以接受高工時、低薪資,死亡撫卹又低到嚇死人的鬼工作!只要你的識別證本上沒有前科,歡迎到【庫伯哈市】虛空港口的招募辦公室面試!』
『下一則是令人興奮的新聞!已知平面最正的黑絲御姐,【第四艦隊】的萊絲中將不知道發(fā)了什麼神經(jīng),派了一大堆戰(zhàn)機在【極西邊境線】附近巡邏,沒事的人請留在【鐵鏽鎮(zhèn)】!有【小白書】的人記得先找出來,不小心遇到【神譴軍團】時還可以請萊絲中將在上面簽個名!順便加個唇印!』
『等一下!好像有聽眾打電話進來!』
『什麼!你說【第一艦隊】的飛朵維娜上將才是已知平面最正的黑絲御姐!?靠──────!你是打算被鎮(zhèn)長活埋在廢車場嗎!?』
我注意到克列夫的眉頭不斷抽動著……。
『第四則新聞聽起來很詭異,某艘探測船的船員一直說在【極西邊境線】旁看到一臺被砍成兩段的掠奪者戰(zhàn)艦!老皮個人認為他只是喝酒喝到鏘掉才導致產(chǎn)生幻覺!溫馨提醒!開酒不開船!開船不喝酒!』
聽到這一段,我的耳朵不禁豎起來,他們提到的應該兩天前被我斬成兩段的掠奪者戰(zhàn)艦……。
我抬頭看了一下克列夫,看來他也專心的聽著廣播,還好沒有注意到我臉上表情的變化,畢竟保持低調(diào)是最高原則。
『最後一則新聞我們來談一下天氣!【瑞斯汀大靜止帶】的正上方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電磁風暴!暴風中心坐標X 301124.Y 11512.Z 8140,暴風半徑一百公里,以時速四百五十公里往正軸北北東方向前進!據(jù)推測為大群【風暴皇蝶】遷徒時造成的!想測試自家戰(zhàn)艦裝甲強度的朋友歡迎前往挑戰(zhàn)!記得出發(fā)先跟自己老婆坦承這些年來幹過什麼好事!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今晚深夜新聞在這裡播報完畢!依慣例本臺不負任何責任!』
『最後老話一句!感謝聖母庇佑【鐵鏽鎮(zhèn)】!我愛【戰(zhàn)姬】!大伙明早見!』
§
連珠炮般的新聞戛然而止,慢旋律的輕音樂再度響起。
(在【恩格里斯】,克羅克的牙尖嘴利已經(jīng)算是無人能敵。但跟方才這位老兄相比,可能不到他的十分之一!)
「老皮再這麼口無遮攔,總有一天【武裝修女】會找上門來……。」克列夫揉揉自己的眉間,剛剛連珠炮式的新聞似乎也讓他聽的有點傷神。
「恩格里斯先生要再來一杯嗎?」克列夫遞了一塊掌心寬的長條紙板過來,上面列了一串我未曾聽聞的酒名。
正當我在這些酒名上糾結(jié)時,一股彷彿不屬於塵世的花香,稍然無息的貼近了我,挑逗著我的嗅覺神經(jīng)……。
一股能讓我心口發(fā)熱的甜美香味,溫熱感一路從神權(quán)核心上升到腦袋。
「這是……!?」我抽抽鼻頭,用力地吸了幾口,更多的芬芳進入我的胸腔,隨即帶來一股心口發(fā)癢的奇特感覺。
這時,我注意一股視線正對著我,一個纖細身影落在吧臺左方的走道裡。
在昏暗的走道中,我看到一雙水靈的金色瞳孔,直楞楞的盯著我,不時眨眨眼睛,像是一隻好奇的小貓興緻盎然看著眼前的新奇訪客。
有著金色瞳孔的纖細身影開始朝我走近了一些,她的臉龐輪廓又明顯了一些,也又更加的令我好奇。
不知是出於心急還是本能,我的《太初之眼》這時居然自行啟動……不到一秒的時間,眼前佳人的倩影就清楚投射在我的瞳孔中。
一名有著一頭秀麗雪髮,金色瞳孔和柔美淨膚的窈窕女孩,頭上帶著一個粉紅色的花朵髮飾,對著我甜甜的笑著。
女孩輕輕搖著右手上的白色團扇,舉手投足盡展溫柔嫵媚。
她每走近我一步,那股不屬於塵世的香氣又更濃了一分,我心口的熱度也又多了一分……。
那深邃的金色瞳孔就像晶亮璀璨的黃鑽石,有著無以言喻的魔力……似乎能捕捉住所有仰慕者的靈魂,再禁錮在那名為戀慕的囚牢中……。
克列夫也注意到我的視線,朝後看去。
「喲……妳來了,香緹!」
「香緹………。」眼前秀麗佳人的閨名,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反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