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島原本是會持續運行,要前往目的地龍門,但因為人事部門、後勤部門、維修部門的要求之下,在鄰近的移動城市附近提出了接舷採購的申請,這些申請案件堆積了不少在凱爾希的桌上。
凱爾希的辦公室內採用了定點打燈的方式進行裝潢,所以大多的區域是維持較暗的光照樣式。
「呦~凱爾希,妳是為什麼把我找來?這倒是很難得啊~」
「如果我再不把妳叫來問問,我想羅德島大半給付給各職員的薪水都會進到你的口袋裡吧?」凱爾希面不改色的回應,手裡也沒閒著的在各個作戰影片裡追加註釋。
羅德島的正常事務進行運作的前提,都是仰賴阿米婭和被鞭策的博士進行作業,因為博士與阿米婭為了與龍門的交涉作事前準備,另外博士自己也有些預定事項必須處理,已經壓縮到了高級作戰紀錄的製作時間,目前已經接獲教官杜賓的催促,凱爾希也必須要把這些事務都攬來處理。
「可露希爾,目前財政運作狀況還可以嗎?雖然我知道你的興趣是賺錢,但是把過多職員的個人資產再納回羅德島金庫,這樣的舉動已經引來抗議信函了。」凱爾希以平靜的口氣提出這件事。
可露希爾從凱爾希的語氣來分析,基本上是為了要「告知」此事,而不是「評論」此事,但也希望可露希爾針對此事有點「實質的回應」。
「妳還是一樣講話不坦率耶~妳是希望我這位大奸商辦點活動來回饋一下,好省下組織需要回覆這些抱怨的時間,對吧?我會想點好東西來慰勞一下各位的辛勞的~」可露希爾揮了揮外套過大的手臂,準備要離開了。
「要用什麼名目可以隨妳高興,另外根據阿米婭接獲調查小隊的資料,有些『額外』詳細的佈置我會另外寄信給妳。」
「這樣啊...所以我可以找贊助商嗎?」
「看妳的需求,還有妳找得到的話。」凱爾希雙眼沒有離開螢幕繼續飛快的打字。
可露希爾離開後,電話響起,凱爾希接起了響起的電話,「我是凱爾希。恩,阿消滅火誤傷了伊芙利特?等等喔…今天赫默有在值班,直接送去赫默的醫護室吧。…好的,轉診單讓赫默去處理就好。對,不用再經過我這裡;昏迷的伊芙利特直接送去比較好,她的身體狀況赫默都可以倒背如流,你讓其他醫生去處理反而會延誤治療時間;紅?先讓她去更衣,作業完成再來找我就好。先這樣。」
*******************
「………所以…這就是妳想到的名目?」在艷陽下的甲板上,有著各種移動都市居民辦理的攤位正在準備,隸屬於島上管理的場地正在搭建說明會場地,而說明會場地上掛著大大的招牌「羅德島職員招募嘉年華」,可露希爾掛著爽朗的笑容看著凱爾希,一臉就是「應該沒關係吧」的表情,凱爾希用手摸著已經脹起青筋的太陽穴,怕自己會從太陽穴噴出血來。
「在羅德島的各位~以及來自當地的各位居民,這次羅德島把職員招募說明會與嘉年華合併舉辦了!一方面是感謝各位職員們平日的付出,另一方面也是讓更多人才能加入羅德島的行列~所以!這次就盛大舉辦啦!」
隨著可露希爾的話語結束,主舞臺後方釋放出漂亮的彩色煙火在空中,臺下的觀眾隨著煙火的施放而情緒高漲。
「關於這次的嘉年華的籌畫,我們要感謝羅德島首屈一指的醫療部門負責人,凱爾希醫生的支持!!」凱爾希一臉死魚眼的微笑揮手,還好距離底下觀眾還有些距離,大家只會認為是太陽太大睜不開眼。
在凱爾希旗下別號「猞猁小隊」的基礎醫療幹員各個非常熱情尖叫來回應凱爾希的揮手,只差沒揮舞旗子而已。
「接下來感謝本嘉年華最大的贊助商廠商,歡迎希瓦艾什現任族長、喀蘭貿易霸道總裁、謝拉格最大軍閥、三族會議改革派年輕領袖、真銀劍聖、貓爬架…咳咳,近衛天花板、開闢勝利道路之白雪豹,近衛幹員銀灰!」
銀灰在如此豔陽下依舊優雅的披著黑大衣坐著,僅僅在介紹後一個頷首,就讓觀眾中大半的女性尖叫連連;甚至有些狂熱的女性職員開始往臺上丟擲個人聯絡資料,希望幸運地被銀灰撿到後可以嫁入豪門。
在可露希爾宣布可以各自解散去參與嘉年華宴會,或是到有興趣的部門介紹攤位去了解羅德島,底下的觀眾們都各自前往不同的區域;回到後臺的可露希爾看到凱爾希坐在後臺的椅子上看著她,銀灰站在凱爾希身後。
「已經掌握了妳在信中告知我的目標行蹤,目前已經讓猞猁小隊布置在各個醫療站進行監控,情報回覆可以經過你們的耳機進行傳達,所以不用擔心會漏掉他們的行蹤;如果有另外混入的部份這我就有點難掌握了,可開戰區域已經進行不相關人員淨空的處理,目前資料上的主要目標混入人員已經從接舷連接口進入會場了。」
「可露希爾,我想確認的是後續的步驟;在引出目標後,我留在主區域『招待客人』就好嗎?凱爾希小姐的離開路線不需要護衛?雖然我的摯友目前不在羅德島上,但我並不想失禮。」
銀灰對可露希爾提出了問題,但是接著回答的是凱爾希,「我並不是一路在受人保護下陪著羅德島壯大的,而是羅德島在這段黑夜的期間是由我陪伴的;或許我只是醫療幹員,但基本自保能力我還是保有的。」
「是我失禮了,女士。」銀灰擺出了致歉的動作。
*******************
銀灰坐在一邊開始回想上週在博士的辦公室中,銀灰正在教導博士如何下棋,對於博士不懂泰拉風靡許久的棋盤遊戲,這件事銀灰自己也感到疑惑而對博士的身分抱持著懷疑。
博士一臉嚴肅地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回應,雖然隔著面罩是完全看不到臉,但是從整體的氛圍來看…就像是思考到在打瞌睡…看著那顆一直在往下沉的頭就知道。
「咳,摯友?你睡著了嗎?」銀灰禮貌性地詢問到。
從中驚醒的博士馬上坐直身體,邊嘟囔著我沒睡著的話語,一邊把熱茶直接倒進嘴裡…眼前這幕不知已經看過幾遍,銀灰在思考該讚嘆博士的神經可能還沒完全接好,抑或是已經完全壞死了?那熱茶可是直接從滾燙的沸水剛沖好的。
「我說摯友-」
「先別一直摯友摯友的喊,其實你還是在提防我,而且在觀察我是否值得投資…對吧?」
「-!?」銀灰被博士的回答風格轉變感到訝異,但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回答,但表情還是盡量維持著無表情的樣貌。
喝完熱茶的博士嘆了一口氣,拿出了巧克力條開始啃,「抱歉,最近只要開始昏睡,講話都會變得不太客氣…我只是很好奇,羅德島企業跟你所接觸過的其他企業應該有所差距…你怎麼會覺得找我接觸會比較好?畢竟主要管理者還是凱爾希,對外領導人是小兔子,而我只是莫名其妙從石棺醒來忘了之前一切的失憶者…我能給你什麼好處?」
「你的軍事才能能夠協助我達成目標,而我也需要博士的能力作為我投資的回報,這樣應該不難理解吧?」銀灰默默地抓回自己的步調,他知道現在可能是一個突破的機會。
「要不,雇用我?」博士被自己的話逗得咯咯笑了起來,雙肩因此一直顫抖。
「我並沒有那樣的財力可以雇用博士。」
「就算是恭維,這句話聽起來也挺舒服的。」博士遞出了一根巧克力條給銀灰,銀灰猶豫了一下拿起來吃,甜膩到想用紅茶去調和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反射式的皺眉出現後也馬上回復平靜。
「我現在的狀況跟你剛剛的表情變化差不多,我還無法判定我該如何去面對這些我不熟悉,卻對我瞭若指掌的組織;更何況在這裡我是安全抑或危險?在我面前經過的職員是會打招呼還是拿刀刺殺我?面對這些問題除了默默皺眉再回復正常面對,也僅僅是我能有的反應;但好險的是我面罩一直不離身。」
「…我該判斷接下來的話是對我銀灰個人所說的?還是在對幹員銀灰所說的內容?」銀灰話畢默默抿了一口茶,雙眼依舊看著戴著面罩,摸不清楚意圖的博士。
「不,我是在對喀蘭貿易總裁的銀灰所說的,在跟我這樣搞不清楚自己定位,不清楚自己的過去,還在看自己腳踏位置的人來說,我是一個很危險的棋子喔?你確定要這樣賭在我身上?」
「…至少到目前為止,與企業主間有交易關係會遠比相互競爭來的輕鬆,而我也必須盡量增加喀藍貿易於謝拉格外的援助,在之後我要面對自己的職責時,我可以比較放心地看著目標。」
「跟一兩個打遠比跟幾百個打還要輕鬆…是嗎?」
「…我並不記得我有提過要打什麼,我只是有必須達成的目標,僅此而已。」
博士伸了個懶腰的回話,讓銀灰默默地瞇起眼下了結語。
「不然,我提供個交易?也可以說是讓我欠喀蘭貿易一個人情?」
「…我還是首次遇到貿易夥伴要主動欠對方人情的交易,所以博士的意思是?」
「我不清楚我是誰,但我還清楚人與人之間的交流除了對話之外,也包含了利益交換,從利益交換而建立的信任可以更穩固,畢竟可以更清楚彼此的所需…不是嗎?」
銀灰眼神變得銳利看著博士:「但也因為更清楚彼此的所需,更有可能造成彼此之間的互噬和爭奪…不是嗎?」
「的確…就算不是代表羅德島,我至少要代表自己拿出點誠意來,展示出我自身有合作的誠意以及對貿易夥伴的敬重,不然你投資在我身上的時間就很可惜了,總是要在商言商吧?」
「...請說。」
「我有個計劃要執行,但是執行計畫報表就這樣進行例行匯報的話,我肯定會跟華法琳一樣被吊在艦橋天線上的…就算被批準一樣也會被吊在天線上~但能拖過一刻是一刻啊~」博士又再被自己的話逗得咯咯笑。
銀灰看著笑成這樣的博士,開始懷疑博士剛剛喝的根本不是熱茶,而是一整杯的烈酒。
「能否再說得詳細點?含糊不清的字眼並不適合作為契約。」銀灰咬了牙回答這句,畢竟都是要冒風險的,這爭取到的話…對於自己的目標應該是有利的。
博士聽到這句話就起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從抽屜抽出了一張邀請卡。
「從小兔子那邊收到的調查訊息可以推測羅德島的航程會有些小風波,雖可以降低風險提早處理,但在剛歷經損失的當下,乾脆把風險推到極致換取最高收益不失為一種快速成長的方式…但是為了確保取得利益的結果導向是成功的,總是會需要個安全機制降低風險,這是我想委託你擔任的角色。」
「…你需要的是…什麼?」
「我需要的是確保練兵過程可以安全結束,不論代價;簡單說,你是確保流程可以安然進行的保險,而我是投保人。」
接過來的邀請卡上面寫著兩段話:「羅德島職員招募嘉年華!」「歡迎所有職員參與!」,默默看著這張邀請卡再搭配博士的請求,銀灰還是摸不著頭緒地抿了一口紅茶;沉思過後的銀灰原本想向博士提問,卻看到博士已經躺在他的辦公椅上睡著了。
原本想默默離開,但後來又折返至桌上聞了一下博士茶杯的味道,從中飄出了發酵酒的氣味。
隔了兩天,可露希爾聯繫上了銀灰,表示需要洽談喀蘭貿易協助辦理羅德島嘉年華事宜,「…嘉年華?」銀灰漠然地從可露希爾那裡接過一張與博士給他一模一樣的邀請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