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落下了一個面具,是為了讓撿到他的人得到愛與幸福,
然而死神接著落下了一個面具,是為了讓遇到他的人迎接死與不幸。』
Gothique Myth: Xenos
1-O-I:白銀的都市傳說
各位,你們喜歡所謂的都市傳說嗎?我個人就很喜歡,喜歡那不亞於神話的神祕色彩,且具童話般趣味風情的故事。尤其,我喜歡這樣講:那風俗產業已開發的國家,寄幻想於夜色之下的離奇故事,總令我不明就裡的癡迷下去。或許,我們只是喜歡在這樣的深夜時分,去創造、去發現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吧?
「請問布萊斯,先生?那些子虛烏有的故事,不會成為異常、異常事態嗎?」
異常啊?偏離經常、脫離日常之事,人們總是稱呼那為異常事態。但是,自我來到這個異世之國度、自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那些飛在天上、漫遊海中、步行於大地的,無一不是怪誕之物。所以,那是異常嗎?於是,我如此對新鮮人說道:
「蘿絲,女士?對吧!就稱我為布萊絲,或者百獸之王!野獸博士吧!」
「野獸博士?您很喜歡動物嗎?」
「不。我拿野獸沒轍,尤其對海中巨獸是特別敏感!」
「……。」別這樣看我啊!想要成為百獸之王,又不一定得與野獸交好。
「總而言之!甚麼是都市傳說呢?那是道日常與異常之間的縫隙,縫隙之外就是異世之國度。所以,我們、縫來、異世界人,不就是活生生的都市傳說嗎?」
咳!我稍微清理了喉嚨,為了鄭重地與我們的新鮮人說道:
「歡迎來到!從狹縫開始的異世界都市傳說!」
「……。」這種尷尬的氛圍。難道!那部主角不斷從死亡中輪迴,弄得讀者們得邊吃胃藥、還得一邊叫好叫做,結果在醫院裡還不敢去打開第二季的事情,終於被發現了嗎?
「真好!」突然間,我們的新鮮人臉色一個改變,用如薔薇綻放的笑容接著說道:
「真好。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真的,真的太美好了。」薔薇,是這麼冷冽的花朵嗎?
我們,不論有甚麼理由,在這個世界都感受到了,美。但是,這位女士露出的笑容,彷彿訴說著一種不知名的,美。
回憶起那段新鮮人的時光,自己是多麼的羞澀、內斂,且初來乍到而懵懂無知的我們,對眼前這片未知的光景,只能展現出一種畏懼的情感。
「凡事都有例外、凡事都有例外的第一次,並非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的寓意、也並非所有傳說都有唯美的寄託。畢竟,我自己就曾經見過,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都市傳說。」
白銀的都市,白銀的光輝落在了本該入眠的都市之上,使得這個地方也落得了一個不夜之城的美名。但是,就在午夜零時成為過去之後,更深的夜晚、更深的傳說來臨了。
面具,那是讓故事更加精采、更加多面的工具,同時讓故事更加深邃,且令人層層深入其中。在深邃的夜晚翩翩起舞、在都市的角落頻頻出現,就像一隻蝴蝶、一隻小蟲子,在不知名的場所、不起眼的處所,興風作浪。
愛神與死神,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那有了這樣的一個稱呼、有了這樣的一個傳說:『愛神落下了一個面具,是為了讓撿到他的人得到愛與幸福,然而死神接著落下了一個面具,是為了讓遇到他的人迎接死與不幸。』
真是個恐怖的故事啊!就像是揶揄那過時的故事般,我一邊講著、一邊走著、一邊巡視著,巡視著這座都市中尚未被人知曉的一隅,且對著未知的相遇說道:
「夜深人靜,像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您這樣的女士怎麼會在此,孤身一人呢?」
眼前,是以黑色絲綢、黑色衣裳、黑色長裙、黑色紗巾,黑色裝飾而成的黑色身影。她露出了有如嘲笑一般的嘴臉,並且轉過了身子、走進了巷子,巷子藏起了微微揚起的笑容,使得那消失在黑暗中的飄逸長裙,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
我承認,自己這副嘴臉實在無法逗笑那樣的女士,只能接受對方的嘲弄、接受對方的邀請,讓自己置身於一個開不起的玩笑之中。
「女士?您這是要去哪呢?」
她輕盈的姿態,讓我只能勉強將她的模樣,映入自己的眼角。
「這前方可是一條死路啊!女士。」
蜿蜒小巷的盡頭,是個只容得下兩個人的角落,她就在那樣的地方驀然回首;她回頭看著我的模樣可愛極了!尤其在這種陰森的地方,那猙獰的面容更顯得平易近人啊!
「女士?我真的想不到有什麼能夠形容,形容您這咄咄逼人的模樣,能有多麼的惹人憐愛。不如,再讓我看看那深色衣裳之下,藏了些甚麼不可見人的東西吧?」
女士,曲膝、彎腰、低下頭,單腳向後踏了半步、雙手撐起裙襬半截,敬上了一個淑女的禮儀之後。只見,她裙襬之下的陰影越來越高、膚色越來越多,然而那動作就像開門一樣自然,自然的訴說著、暴露著,自己的渴望。
「請!請等一下!我可沒有這種興趣,還請您高抬貴手。」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啊!
我遮住了自己的視線,縱使如此我也感受得到;那本來就很微弱的光線,似乎受了什麼恐怖的事物所驚嚇,以極其不規則且混亂的方式亂竄,一些來不及逃離的發出了哀嚎,接著被活生生地抓住、吞食,成為陰影與黑暗的食糧。
「女士,我深感抱歉。」我看著眼前的光景,深表遺憾。
「烤章魚、烤章魚燒一類,我並非是不擅長,只是不喜歡而已。」我對著牠們說道。
牠們,就像是她的寵物一樣。數之不盡的觸手爬了出來,那看起來像是深海怪獸的利爪,卻散發著如黑夜、如星空的光澤感。霎時,這可憐的角落就被封的滴水不漏。
「話說回來,女士。您究竟在那薄薄的裙底,藏了多少這樣的生物啊?」
看上去,女士可愛的寵物們著實乖巧,牠們圍繞在主人的身邊,並且抬起自己的身子?讓指尖上的纖細感陪伴左右。
「女士,莫非您只是帶著寵物出門、散步嗎?那麼我剛剛可真是失禮了。我不是有意想羞辱妳的孩子們,只不過您應該也不會否認,牠們對於這樣的夜晚而言,是威脅吧?」
……。
隨著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四周的空氣彷彿開始凝結,並且靜謐了下來。
她,對著我的方向示出了一抹細長的微笑,而孩子們就像是聽懂了母親的意思,似乎打算一同招呼我。只不過,當那全部面對著我時,一種冰冷的感覺從前方席捲而來,頓時間我眼前彷彿只剩下被凝固的空間,以及靜謐再靜謐的世界。
呼──!
那就如同一陣風,是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
轟──!
那就如同一場爆炸,是速度也無法突破的陷阱。
「零式,紅焰。」我對著玩火自焚的他們,不疾不徐地說道。
聽說,舉凡神話都存在著第一道火焰,可能是太陽的光芒太過於溫暖了吧?人們總是把想像加諸於那不可親近的火焰之上。並且,傳奇、童話、寓言、都市傳說,法學、哲學、文學、數理科學,只要是能用語言表達的東西,似乎都與火焰脫不了干係。當然,我們、白銀繼承者們所使用的法則(Codex)也是一樣。
「紅色的火焰,是最溫暖的火焰啊!」不過,用來照亮漆黑的道路,似乎又顯得過於明亮且嘈雜了。怎麼辦呢?我看著受焚燒而模樣淒厲的東西,思考道:
一零式;橙,二零式;黃?還是得用上,三零式;青?這種考慮,真不適合我啊!還不如這樣說道:「……!」我!無法發出聲音?
怎麼回事?我不會是被這些,章魚一樣的生物嚇傻了吧?
「沒錯!是你太傻了,白銀的布匹!」
『(|||?д?)』
「問得真好!」
『(?皿??)』
「我是眼淚,是愛神的眼淚!為了那些無聲的夜晚中,哀號的、瘋狂的、恐慌的人們,所留下的淚水。是愛、與愛,與愛愛的化身,S.C.P.假面!(The Mask of Screaming, Crazy & Panic!)」
『(′_ゝ`)』
「白銀的布匹,這就是所謂的墮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甚麼資格說自己是正義的一方!」
『(*′?д?)?』
「蒼炎,那是你引以為傲的顏色,但那不是能讓你驕矜自滿的理由!你打算用那個傲人的東西,對這個女孩圖謀不軌。沒錯吧?」
『(┛`д′)┛』
甚麼人在圖謀不軌啊!魔女,凱瑟琳。我之所以不能發聲,才是因為妳那種詭異的魔力吧?能讓靈魂的流動停滯,讓他人對妳無言以對的力量!
「沒事吧?觸手女孩。」喂!喂!喂!哪有這樣稱呼別人的啊?
然而,那名女士,並沒有對那輕蔑的稱呼而感到不快,反而性情大變並且露出了一種極其崇拜的神情,就像是接受了愛神的俘虜一樣。恐怖!
「把妳的觸手伸過來,讓我看看。」
是魅惑。是那個女人最擅長使用的魔力,使靈魂變得雜亂、讓肉體不受控制,是病態之人才會使用的變質力量。
「太可憐了。都怪那禽獸不如的東西。」妳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啊!
然而,那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轉眼之間,那些像章魚的生物包圍了她們。
「難道?你這是在!」妳怎麼不問問,自己做了甚麼?
她的白色大褂被無情的撕開了,然而真正恐怖的是她,只剩下一件內衣而已。這個女人,剛剛竟然只穿一件內衣、一件白大褂,就在都市裡閒晃?
「不要!不要看!禽獸!布萊思!」
好!好!都聽妳的,不要看就行了……對吧?
太遲了,我注意到這一切都太遲了!當下,我只能聲嘶力竭的說出一個字來:
「妳……!」妳竟然讓我動彈不得嗎?
「不行!我們才剛認識,不可以做這種事啊!」對啊!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竟然逼一位剛認識的人,做這種事。
「不!不可以進到身體裡來啊!」……。
相信各位,都聽出來了。沒有錯,魔女之所以有這樣的稱呼,就是因為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掌握靈魂的流向、壓力、力量。換言之,她可以做到攝靈、吸魂,說直白點就是捕魔啦!
甚麼?各位想知道捕魔的過程,好不好看是嗎?當然是糟透了啊!
不信各為自己聽聽,那魔女只會講的這種,小成本電影中才會出現的臺詞就知道:
「布萊思。」
甚麼!
「布萊思!」
快住嘴!
「布萊思!!!」
不要隨便亂叫別人的名字啊!
長夜漫漫,都市徹夜回響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白銀的布萊思,有著不夜城主人美名的白銀色明日之星。
「就此打住。」
我對著新鮮人們,以及「那個魔女」這麼說道。
「布萊思?那是『我與布萊思的花招百式』當中,最出名的一招,對嗎?」
「明明是『我與凱瑟琳的黑歷史百篇』之中,最糟糕的一篇,好嗎?」
回想起那個夜晚,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恐怖慎人。
然而,就在那絕望之中,我總覺得有一種更恐怖的事物,就隱藏在我目光的偏遠之處。那是一道黑白相間的身影,並且在那一躍而起的瞬間,就像是一隻烏鴉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那應該是我看錯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