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才剛開學,某天我去游泳,游到一半起來上洗手間,才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長髮女生偷偷摸摸從女子更衣室走出來。」
在新聞社辦公室裡,小芳訴說著那不愉快的回憶。
「那張臉我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個學校特準他穿女裝的學長,那時候我差點吐出來,只好躲在牆後面,等他走出游泳池,我才趕快換衣服離開。本來天天都去游泳池游泳的,嚇得我以後再也不敢去了。」
袁毅城問:「妳為什麼不向學校報告?」
「我哪敢?他是校友會長的兒子,連校長都為他改校規,我去告發他不是自找麻煩嗎?」小芳怨恨地說。
「妳有告訴其他人嗎?」
「有啊,他們都叫我不要聲張。」
「看來傳言就是這樣來的。」蘇天行往社長辦公桌上一坐,「好啦,調查結果出來了,現在怎麼辦?」
袁毅城問:「陳同學,妳願意出面指證劉德禎嗎?」
「老師我剛不是說了嗎?不願意!」
袁毅城歎了口氣。
「好吧,那我也不能勉強妳。只要確定新聞社沒有登出假新聞就好了,劉德禎的要求可以不用管他了,以後還得加強游泳池的安全措施免得他再犯。」
蘇天行嘖嘖兩聲。
「這劉德禎真是過分,虧人家曾同學這麼相信他耶!不但是色狼還傷害少女心,真是造孽啊!」
詩堯被他嘲諷,羞愧得滿臉通紅,卻仍然不放棄。
「可是,可是,如果真的是學長做的,他應該會盡量低調,為什麼要要求新聞社幫他調查?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袁毅城說:「有些人就是會用這種方法表示自己問心無愧,藉以洗脫嫌疑。」
「沒錯,就像連續劇裡演的,第一個報案的人往往就是兇手。不過這也不能怪曾同學啦,我想妳應該不會看連續劇才對。」
蘇天行這話聽在詩堯耳裡,實在非常刺耳。
這就是大家對她的看法:只讀書不看電視的異類。
更別提他那句:天才跟變態只有一線之隔。
是啊,她是異類。從她懂事的時候開始,「天才少女」這稱呼一直跟著她。雖然是事實,但是總覺得越來越沈重。
因為所謂的「天才」,只是用來美化「不正常」而已。
詩堯忍著心中的刺痛,低聲道個歉就快步衝出新聞社。
「曾同學!」
聽到這叫聲,她回頭看到小芳追了過來。
「妳還好嗎?那個蘇天行講話真是太過分了,走,跟我回去罵他!」
詩堯看到小芳為她動怒,感動得差點噴淚。
「不用了,真的,我很好。」
小芳小心地問:「那個,妳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劉德禎?所以才一直想幫他脫罪?」
詩堯的臉瞬間紅到耳根。
「沒有,絕對沒有!我昨天才認識他。只是,只是以前做研究的時候養成習慣,只要有覺得不自然的地方就一定要弄清楚,所以我才會……意見那麼多。」
小芳微笑。「好認真,不愧是天才少女。」
又是這句。詩堯苦笑著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