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道
獨孤昊的身軀宛如火化後的屍體,原本鮮活的肉體此刻卻已是一地死灰,幾道元神從灰燼中飛出落入破軍劍中,共有三道,龍魂、妖主、天戰,唯獨沒有屬於獨孤昊的白色元神,三道元神出體的瞬間,一陣大風颳起,陰冷如冰刺。
「不行!」烈焰大驚失色,張開雙翅蓋住破軍劍以及骨灰,深怕冷風刮走獨孤昊的灰燼,用著自己的身體扛著這種陰風,他能感覺到恐怖的侵蝕力再傷害自己的元神跟氣海處。
「你回來……在這樣,我也要去陪你了!」烈焰的身軀在顫抖,她全身都彷彿被針扎一般,趴倒在地覆蓋在死灰上,淚水沾濕了死灰凝結成一塊塊的灰團,然而卻沒有一點回應。
「又是這種感覺……」同一時間,獨孤昊的元神站在一條金光大道上,漆黑一片的空間只有腳下踩著的長路,由密密麻麻的古文集結而成,照耀著自己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就像是被統破的紙張,搖搖欲墜。
看著深不見底的長路,他並未選擇走下去,而是就地盤坐起來,緩緩闔上雙眼,他不再冥想而是在感悟,這些古文字的種種秘密,但由於文字太過古老,獨孤昊並不明白。
「元神還在,精神猶存,這算是死亡嗎?還是又是你在作祟?」不知過去多久,獨孤昊睜開雙眼,他感覺不到疲憊跟真氣,低著頭看著胸口上的輪迴筋骨,一道輪迴印正蓋在胸口上,如一朵蓮花承載著因果在浮沉。
「理不清、想不明……」獨孤昊自言自語道,看著大道上的文字,一看就是數時,他要想離開這裡就必須有所突破,但並不是實力上的突破,而是一種感悟,但關乎於什麼的感悟?
他順著文字的延伸站起身,不斷往前行走,思索著、沉思著,他專注看著一行,一行吸引著她精神的文字,他越看越著迷彷彿著了魔,每到一個頓點變停下深思,當有所想法之時又再次前進,如此反覆。
唯一一條長路,就剩他一個人在前進行走,沒有夥伴、沒有生命、沒有植被,唯有他一人,這個空間的存在彷彿在告訴著獨孤昊什麼,然而獨孤昊卻沒有從這片空間理解出什麼,只是埋頭苦思。
「這些文字中,似乎含有一股力量……可以踏破輪迴,斬斷因果,改變世間萬千法則。」而這股力量雖然薄弱,但想探勘其中,便會感覺到自己的元神似乎要被扭轉,扭斷他與世間的一切,記憶、存在、生命、根本,一切歸於輪迴。
「億萬年間,包含過去、現在,唯有一人可以踏破這些無敵法則,這些文字是您所留嗎?」獨孤昊似乎想到什麼,撕扯下自己的元神,拋入這些文字之中,果不其然,萬千文字奔騰而起,千百條金龍沖天,末入漆黑的空間中。
恐怖的咀嚼聲從空間中傳出,似乎在啃咬著骨肉,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血肉被撕扯的聲音,而這些聲音從上方傳來,獨孤昊抬頭一看,一條有別於金龍的黑色神龍緩緩降下龍頭,碩大的龍頭幾乎可將金龍當零食,千萬條也不夠他塞牙縫。
龍頭上似乎有一人站在上方,雙手負於身後,青色長袍不斷飄盪,烏溜的青絲飄盪而起,面貌俊美的有些妖異。
「果不其然,如我所算到的,億萬年之後,你會來到此處。」來者正是獨孤昊穿越回過去時所遇到的罪天帝!然而比之過去,罪天帝似乎有一種出塵的氣質,看破一切的感覺,尤其那舉世無敵,唯我獨仙帝的氣勢,讓獨孤昊的身軀都在恐懼。
「別擔心,這只是我留的投影罷了,只能做到傳遞訊息的能力,真正的我是死是活……我也無從得知。但你,果真如我所想,不堪平凡,區區洞天境便有異想天開之想。」罪天帝沒有動作,黑龍舉起雙爪輕柔的將其放置地面,便飛向高空,盤旋於此不願離開。
「您算到我會出現?」獨孤昊並不震驚,但他不明罪天帝為何要算出自己。
「不只,還有許多人。許多可以再造傳奇,踏上無敵路,與我同戰的後輩們。」罪天帝說道。
「為何?」獨孤昊詢問道。
「這你往後便之,此時,我是來幫助你的,這便是我這投影唯一的用處。」罪天帝走到獨孤昊身旁,「這裡是神話的沒落,也是神話的開創,你要做的便是締造新的神話。」
「不可跟隨,不可模仿,要找尋自己的路,我的路並不適合你。」罪天帝猛一跺腳,整片金光大道裂成碎片,墜入無盡虛空,然而又在一瞬間重組起來,但此時上頭不再有任何文字。
「你的起點,由你開始,由你選擇,我們這些與天爭戰的天才!要做的,便是安排自己的路,造出自己的無盡輝煌!你我天資萬古難尋,我們為戰天而存,為修練而生、為證道而活,為應劫而戰!」
「我們是這些世界的主宰,舉目世間,唯我獨尊!造就自己的輝煌吧,我在上面等你。」罪天帝嚴肅道,當話說完卻又慈眉善目,摸了摸獨孤昊的頭,「我們的使命從出生就不同,成就無敵的痛苦你往後會明白,但你會甘之如飴。」
「我的道與法,只能是使用不能一味模仿,你要找尋最適合自己的路,我等你。」罪天帝說罷,整個身軀便沒入大道之中,在無身影。
「我的道、我的法,我不過區區一洞天境又如何做到這些?不走在你們的體系上,我又如何尋覓自己真正的路?」獨孤昊嘆道。
「不是,體系無謂,而是要在這體系上出現改變,開創境界!我一直想做的就是天帝告知我該做的?道與法只為戰爭之用,我真正的道與法由我開創,那才是真正屬於我的。」獨孤昊思索一陣子,猛然醒悟。
他將那些文字轉化為人體,似乎可以轉成,顯然是境界的提升,煉體、洞天、道通、明道、尊者,唯一符合的只有煉體與洞天,之後卻完全與留傳下的古法完全不同!
真要翻譯可能是煉體、洞天、萬靈、靈刻、列靈、尊者,在往後他無法推測,境界太高!罪天帝所走的路他看不清,推測出的境界也純屬猜測,不知有何作用。
「那我便一舉踏破洞天,踩上第三境界!」獨孤昊笑道,陡然他便看見這條無盡長路旁,有一道小路,連千萬分之一都沒有的小路,只有一步之遠,顯然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同一時刻,他的元神也被傳出此處。
同樣的位置,烈焰與破軍劍不知所蹤,屬於獨孤昊的死灰也被吹散,瀰漫在整條萬界路之中,然而無數灰燼在聚攏,一點一滴,演化成生物,血肉在一點一滴重組,四肢、頭顱、身軀、五臟六腑。
腦袋的出現,第一洞天被打入其中與其融合,四肢對應四大洞天,身軀的氣海對應一大洞天,心臟對應一大洞天,胃與脾對應兩大洞天,最終兩者中間大門之上,最後的第十洞天,比之其他洞天大了一倍,盤旋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