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與蘿莉魔王的糟糕事-04》
05
半獸人噴出炙熱的氣息，開口說話了。
「好吃好玩的……咳咳，各位淑女們，請問有何什麼能夠效勞的地方，讓在下獸爾賽斯為各位服務。」
「「「被半獸人有禮貌地打招呼了！」」」
「森林對半獸人來說就像是庭院花園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森林突然變大了，老實說……嘿嘿，在下不小心迷路了，能夠遇見各位實在是太好了。」
「「「而且還在自家後院迷路！！！」」」
「等等，你先等一下，正常的半獸人不是像你這樣的呀，應該拿著武器衝過來攻擊才對呀！應該無差別的亂攻擊才對呀……我知道的說！」
紅緋繞著半獸人轉了幾圈，眨著大眼說：「那個……拉鍊在哪裡？」
「拉鍊？」
「裡面有躲人對吧，快出來的說！這麼逼真的半獸人cosplay道具服飾在哪裡買的！」
「這位女士，在下可是純正血統的半獸人，呃……請不要亂摸，在下很怕癢啊，哈哈哈，別別再摸啦。」
「真的沒有拉鍊……你這隻不及格的半獸人！」
半獸人好像大受打擊，跪坐在地上，雙手遮著自己像是豬頭般的大臉。
渾厚低沉具有磁性的嗓音，卻從指縫中宣洩而出。
形成極度不協調、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畫面。
「在下……在下是純種的半獸人啊，想當初在下的父母還囑咐在下……」「停！」紅緋制止半獸人發牢騷。
「你父母說什麼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半獸人怎麼會變成這副德性的說！」
「半獸人也想有文明！就在下所見，時間是美妙的雕刻師，雕刻著所有東西，在他銳利的刻刀下，獨特性就此展現。」
紅緋壓著自己的太陽穴痛苦地呻吟著。
半獸人使用大量譬喻修飾文字，就好像肌肉壯漢精心打扮芭比娃娃，還抱著出門那樣不協調。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需要在下幫忙嗎？」
「我的頭痛來源就是你的說，哪有半獸人像你這樣，這樣……不正常的說！」
「如果在下造成您的不快，在下深感抱歉，但是在美麗的女性前面，就算被討厭、厭惡著，也沒有辦法阻止在下想要展現友善的初衷，只希望能夠遠眺各位的面容，就是在下心中的安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閉嘴，閉嘴啊！」
獸爾賽斯小小的眼睛盯著紅緋看，隨後好像理解了什麼，從腰間的小包拿出一罐雕刻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掌心上。
「哇，好可愛的盒子！」紅緋發現忍不住說出內心感想有點丟臉，隨即乾咳幾下，「我是說，沒想到半獸人也有文明的說，只是單純稱讚物體的外型而已，沒別的意思……」
她邊說眼神邊打量那精美的小木盒。
「這是採用整塊上好木頭雕刻而成，上面的圖案象徵著森林與河川，是半獸人的家，不僅止於此，妳看。」
獸爾賽斯掀開小木盒，清香撲鼻。
「這是我做的，混合著數十種花朵和稀有植物熬製而成的，多變不膩清香中帶著脫俗高貴的香氣，不介意的話，請收下，不！請您務必收下它。」獸爾賽斯單膝跪地，誠懇地說道。
紅緋一眼就看上盒子的外表，獸爾賽斯的解說無疑是加分，裡面還有很好聞的香氣，大大加分！
然後這麼可愛的東西，獸爾賽斯要雙手奉上。
「既然你都這樣求我了，也不是不行啦。」紅緋正愁沒有理由搶過來呢。
「等一下。」如果聲音有溫度的話，七聖的聲音堪比從北極來的洋流那樣寒冷。
「就魔物而言，幹的不錯嘛……懂得針對紅緋的弱點進行收買。不，非也……」七聖的表情由讚許轉為強烈的不屑。
「只不過是低賤魔物與魔物之間的鬧劇罷了，比精心製作的笑話還要好笑的結局，讓本座差點忘了制裁，就差那麼一點點。」
七聖身旁飄著數顆晶瑩透亮的海水球，突然間兇猛地自轉起來，球形物體劃開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非常嚇人。
紅緋見狀趕快收下小木盒，深怕七聖攪局之後就沒禮物可以拿了。
獸爾賽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顫抖著粗糙的大手，「妳妳妳──」
「不識得本座嗎？也好！不明究理地死去很傷腦筋對吧。本座難得破例，撐大你醜陋的耳朵聽好，本座乃是海潮與萬安的統御主──海神七聖！」
獸爾賽斯啪地一聲跪倒在地，哭了！
「哭了！？」紅緋忍不住踢獸爾賽斯幾腳，「拜託你像個真正的半獸人一樣啊！暴力、好色都到哪裡去了……」紅緋發自內心哀號著。
「就算魔物也算是個生命，尊重生命的臨終是最基本的禮儀，本座準許你說出最後的遺言！」
獸爾賽斯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用極其敬畏尊敬的語氣。
「喔喔，女神大人！」
「你說，什麼？」
七聖重重地回答。
紅緋在旁邊冷眼旁觀，心中竊笑。
這頭半獸人死定了，運氣真差，碰上這個食古不化的偏執海神。下一秒大概就要被炸成肉醬了吧。
想到這裡，紅緋還把米娜拉到樹後面，避免被噴得一身血腥。
獸爾賽斯還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繼續發表感動言論。
「沒想到在下竟然能夠看見神的容貌、聽見神的話語、感受神的力量，在下獸爾賽斯身為部落中的薩滿，見到真正的神是在下一生的祈願啊！」
「哼！」七聖表情依然冷酷，聲音依然冰冷，但是耳朵的末梢微微發紅，「夙願以了，那你哭什麼？」
「在下，在下，在下這是感動得哭了啊。」獸爾賽斯抬起黏滿鼻涕眼淚的豬頭，仰望著七聖，「在下唯一的夢想，朝思暮想日夜期盼，越是追求越是無法觸及，因為了解太多反而知道『神』宇凡物的差距，就算在下現在立刻死在這裡，也是甘願的！」
七聖閉上眼睛，好半晌沒說話。
紅緋從樹幹後探出頭，「七聖大人？身體不舒服嗎？」
「閉嘴，魔物。」
「獸爾賽斯沒有說話喔。」
「我是在說妳！」
七聖正在享受這份這久違的恭維。
自從離開信徒來到這莫名其妙的小世界中，自己從來沒有被當成神過，換句話說，過去理所當然的崇拜與順從，在身旁的傢伙身上根本半點找不到。
這頭半獸人竟然一碰面就把七聖最懷念的「崇拜」端上來，讓七聖產生了異樣的微醺感。
七聖一甩長髮撇過頭去，淒厲尖叫的水球回復成一顆顆晶瑩透亮的水珠子。
「見到魔物就殺是一種偏見，稍早本座已經體會過這麼做會引起天大的誤會。本座心胸海納百川，剛才只是在測試你罷了。堅定信仰者，必能獲救。」
獸爾賽斯雙手合十說：「感恩海神，讚嘆海神。」
七聖雙手抱胸，閉上眼睛享受，肩膀微微顫抖著。
「太過奉承的話，只會讓人感到做作與噁心，適可而止，知道嗎。」
「是的，我最尊貴的女神。」
獸爾賽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口口聲聲女神女神地叫，喊得七聖緊繃的嘴角逐漸融化，昇華成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微笑的狀態，而且本人毫無自覺。
「喂喂？七聖大人？說好的人魔不得共存呢？」
七聖無視紅緋的吐槽，沉浸在奉承阿諛中露出傻笑。
米娜為此作出結論：「看樣子半獸人是個可以理性溝通的種族呢。」
「才不是！這不是半獸人，這是……對！這是非典型的突變亞種新興物種，只是外表跟半獸人長得很像而已！」紅緋哀號著。
接著便是一些難以理解的話。
米娜知道這傢伙平常常以「睿智」、「洞悉一切」、「冰雪聰明」自居，活生生的半獸人卻直接否定了她的自尊。
自己塑造的形象受到挑戰，當然不願承認啦。
就在這個時候米娜突然想起，黛安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交新朋友，怎麼現在安安靜靜地沒有半點動作。
「黛安？是半獸人喔？妳之前看過這樣的種族嗎……黛安？妳還好嗎！」
黛安褐色的眼睛布滿血絲，牙齒用力地互咬著，好像正在極力忍耐著什麼東西。
「沒事……」她低下頭，聲音從牙縫中擠出，「黛安……黛安沒事，肚子，餓了。」
「我看妳根本不像是肚子餓的樣子，身體不舒服嗎？」
黛安搖搖頭，默不作聲。
米娜推推紅緋說：「黛安的樣子不太對勁。」
「嗯……她看起來就像是便祕一個禮拜的OL，可是犬族不會說謊的說，她說肚子餓，就是肚子餓了。」
黛安點點頭說：「對，肚子餓。」
米娜聳聳肩，既然本人都這樣說了，那就是這樣吧。
獸爾賽斯哈哈大笑，扛起石斧說：「肚子餓？那好解決啊！在下的部落就在附近，還請各位賞光，讓在下好好地招待一番，我們特製烤羊又嫩又多汁，小心妳的肚皮，那可是不管多少都吃的下的美味程度喔。」
「烤羊？不是烤豬嗎？」
「啊，妳是說這個嗎？」
獸爾賽斯單手提起山豬，「我們是不吃山豬的，山豬是半獸人最好的朋友。」
他拍拍山豬的臉，這個動作好像觸碰到山豬身上的引擎啟動開關。
由淺而深的低音怒吼逐漸從山豬的喉嚨中冒出，軟趴趴的身體像是剛啟動的重型機械，奮力的掙脫獸爾賽斯的束縛。
「咆齁齁齁齁齁齁齁！」
山豬穩穩落地，慢慢抬起頭，眼睛射出飽含力量的光芒挺立於大地。
獸爾賽斯像是看到心儀學長的少女托著自己肥胖的腮幫，眼神迷離陶醉。
「不管看幾次都不會膩啊，剛甦醒的怒吼與逐漸豎起的硬毛，真的是太帥了。」
獸爾賽斯溫柔地撫摸山豬背，仔細感受剛毛的觸感。
「山豬真是太棒了，既時髦又拉風，重點是強壯有力跑得快。」
「竟然是交通工具嗎！？」紅緋慘叫著，「快把牠抓起開腸剖肚茹毛飲血，活生生地放在火上烤成烤豬啊！」
米娜拉住紅緋的手，「妳不要再說了，沒看到獸爾賽斯快被妳嚇死了嗎！他抱著山豬的神情跟玩具快被搶走的小男孩沒什麼差別。」
「半獸人要有半獸人的樣子的說！」
「那是妳的偏見吧，剛才獸爾賽斯差點被七聖攻擊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害怕，臉上的肉動也不動，現在卻快哭出來了！」
獸爾賽斯護在山豬面前，一副要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覺悟表情，「這位女士說的沒錯，炸豬排從小跟在下長大，不管做什麼都在一起，疊在一起感情好，請不要在牠面前說要吃牠，在下很擔心炸豬排的心理健康的，對不對呀？炸豬排？」
獸爾賽斯揉揉炸豬排的臉頰，而炸豬排則是一股腦的往他懷裡鑽。
醜陋的半獸人與兇惡的山豬親暱的畫面美得令人無法直視。
「夠了……快點帶我們去部落吧。那邊一定有正常的半獸人，看到人類女性就會撲過來的那種，呵呵……絕對會有正常的半獸人的說。」
「歡迎蒞臨半獸人部落，可是在下迷路了！」
「………」
「唉呀，這可不能全部算成在下的責任，森林突然變得很大，會迷路是理所當然的。剛才在下不是拖著睡著的炸豬排到處亂走嗎？那是因為炸豬排的午休時間到了，這孩子午睡的時候叫都叫不醒，真傷腦筋，哈哈哈哈。」
「噗齁齁齁齁齁~~~」炸豬排發出像機車的引擎聲。
「啊！」獸爾賽斯拳頭用力打在自己的手掌上，發出竹節爆裂的聲響。
「又怎麼了……」
「哈哈哈，在下怎麼忘了呢？在下忘記路怎麼走，但是炸豬排記得呀，抱歉讓各位見笑了，我們這就出發。炸豬排排我們回家家了喔，你也想回去了對不對？誰是世界上最棒的豬豬呀。」
「咕齁咕齁咕齁咕齁咕齁~?」
被搔著下巴的炸豬排發出巨大的咕嚕聲。
因為吐槽點太多，大夥決定保持沉默。
「能言是銀，沉默是金」的另一面可能是為了應付這種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狀況。
同樣的句子可以各自解讀，不得不讚嘆古人的智慧。
路上獸爾賽斯極力推崇自己的山豬。
「騎山豬一下子就到部落了，尤其是前腿處理碎震的效果非常好，Q彈中帶著清晰的指向性。在下特別喜歡偏硬的剛毛，帶著濃烈的運動氣息，偏舒適性的軟毛讓人渾身不來勁。那麼──女士優先。」
「為什麼……」米娜很受打擊，「我可是學院裡面的一名的畢業生，為什麼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女士們，請上豬吧。」
紅緋、米娜、黛安騎上山豬。
「唔嗯，好硬的說……」紅緋揉著大腿內側
「真的好粗，從來沒碰過這麼粗的。」米娜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撫摸著。
「這就是在下說的運動化，怎麼樣？硬朗的剛毛讓路感很清晰吧！」
「「痛死人了！」」兩女同時回答。
「接下來，請上豬吧，我的神。」
獸爾賽斯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邀請七聖上豬。
結果七聖打死都不想碰到山豬一根鬃毛。
護神心切的獸爾賽斯竟然原地取材，做出一張草編豬鞍，力邀七聖上「豬」。
不過最後七聖還是決定要靠自己的力量飄浮過去，這讓獸爾賽斯沮喪了好一陣子。
紅緋一行人就這麼接受半獸人獸爾賽斯的招待，朝著部落前進了。
森林重返寧靜。
幾頭野狼探出草叢，在地上嗅個不停。
空氣中的血腥味告訴牠們，這裡有動物受傷。
又或許是那些直立的無毛猿猴剛享用完大餐，仔細找找或許可以找到吃剩的屍體什麼的。
其中一頭狼發現血腥味的來源，新鮮的血液數滴。
牠舔掉那些鮮味當作安慰獎，示意同伴不用找了。
狼群揚長而去，而留下鮮血的地方，就是黛安剛才駐足的位置。
紅緋跟米娜還在打鬧。
七聖還沉醉在獸爾賽斯接連不斷的讚美之中。
黛安靜得像是等待上競技場前的鬥士。
她緊握的雙拳滲出點點鮮血。
疼痛幫助她保持冷靜。
否則，想要殺掉東西的衝動會吞噬她整個心神。
狹縫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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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33 - 與蘿莉魔王的糟糕事 - 第四集 - 新刊 - 2/16 E42
新年特別連載在此告一個段落！
希望各位可以到FF33捧個場。
後續的章節將會在FF33結束以後，挑個良辰吉時繼續連載。
各位對第四集這五個篇章有什麼想法呢？
歡迎留言告訴我喔！
就這樣，大家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