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州有名言:「毛養(yǎng)得好,肉質(zhì)就叫好!」
庭州於北塞最西南,南有玉巒,北有大湳川,可謂依山傍水之地。
南邊的玉巒全名糯玉巒脈,乃是大陸上最富盛名的七座山巒之一,她隔絕了中原與西域的界線,形成天然的城牆,高聳挺拔如通天大柱,鎮(zhèn)守邊塞。由於長年蓊鬱,偶有大霧,此時若是從遠處看上去就如糯玉般華美,故而名為糯玉巒脈,簡稱玉巒。
回到庭州名言,玉巒乃是庭州的天賜寶物,這裡的雞牛豬羊全都仰賴玉巒的恩賜。北塞本就乾燥,但是玉巒上的大霧讓草上皆有水意,養(yǎng)起放山雞、野豬等都相當方便,若是稍微偏北一點的鎮(zhèn)子,採放牧而行,水源部分便仰賴大湳川支流。
庭州名言指的不只是表面上看到有毛的雞而已。
總得來說,牛豬羊也有毛,只是較短較少。
這句名言已成庭州養(yǎng)殖圭臬,加上幾百年下來,雖經(jīng)歷朝代、戰(zhàn)爭,有貪官清官惡官好官,庭州經(jīng)歷數(shù)年的改變也依舊保有自己獨特的養(yǎng)殖法。
富庶的庭州,首府是個名為積城的大城。
據(jù)說以前叫雞窩鎮(zhèn),從玉巒山腳下崛起,前後遷鎮(zhèn)換了好幾個地方,最後仍回到了玉巒山腳,來往買賣皆視此鎮(zhèn)為樞紐,還有先王在城門上提的國之命脈四字。從此,雞窩鎮(zhèn)成了積城。
富庶的積城,鮮少可以看到乞丐的出現(xiàn)。
一身破爛的明谷蛾生大喇喇地坐於路邊賣麵的位置上,刷著弦道:「來些你們店裡最好的!」
麵店老闆娘身材魁梧,已是叫大嬸的年紀,蛾生的裝束讓她皺了眉,前去接待的兒子晃著頭不曉得該不該給他食物,又喃喃碎念,在這積城年輕人好手好腳的想幹個活都不是問題,現(xiàn)在居然有人這麼厚臉皮想吃白飯!
老闆娘噘噘嘴,大夥兒看著呢!兒子立刻閉嘴,擦著手說要去洗碗了。
她親自到蛾生前,審問般道:「你想吃好的?你有多少錢?」
蛾生衝著她一笑,「那要看大姐您怎麼看了。」
老闆娘還未反應過來,蛾生抱著琴一迴旋站到桌子上,大喝:「來來來!唱遊先生說故事啦!」
人群因騷動而聚集過來了,老闆娘起初不知所措,但是人群聚集乃是她做生意的大好時機,她示意後面做屠夫先生和兒子加快手腳,備料盛裝,準備迎客。
蛾生錚錚兩聲,說道:「說到這天下第一大幫,你們可知是哪幫哪派嗎?」
有個年輕人一身白衣大呼:「當然是三教的銜雲(yún)宮!」
隔壁的紅袍女子不高興了叫道:「誰說的!當然是我們七鳳山了!」
「當然是金城鏢局了!他上次打倒了六指匪呢!」有個華服老成的大叔高舉手臂喊著。
觀眾們七嘴八舌,清靜的小麵店登時變得像大酒樓了,有人討論著還有些火藥味,最後所有人都睜大著眼睛尋求這個唱遊先生的答案是什麼。
蛾生嘿嘿笑,說道:「各位還真相信我啊!好呀!那我說了你們可別氣餒啊!」深吸一口氣,群眾同樣反應,有些咬緊下唇,只見蛾生吸吸鼻子道:「欸?你們有無聞到,這烤乳豬好香呀!」
群眾登時洩氣,這條街上不是賣麵的就是賣豆腐的,聽他胡說八道有些人直接甩袖走人了,麵店又是鬧哄哄一片。至於留下來的,有些人催他罵他辱他,叫化子就討打,蛾生不以為意,重刷兩弦,颳起一陣大風,讓他們渾身一震,誰都不曉得發(fā)生甚麼事了。
「各位客倌先冷靜冷靜,剛剛不也才說別氣餒嘛!」蛾生按弦彈撥,唱道:「百年前,邵樂帝酒池肉林,愛好聲色犬馬,身邊美女如雲(yún)——古今玩物無一不齊,羨慕羨慕——」
突然之間,蛾生左手縮緊,弦音高尖,所有人登時摀住耳朵,有些更是忍得青筋冒出。就要忍不住時,莫名其妙地習慣了如此高音的音調(diào),還覺得乍聽之下還挺好聽的。
「可惜可惜——可惜押司淪草寇,可惜教頭配邊州,可憐民財被官收,人人乞丐天天愁——」一個大音忽斷,僅剩縈縈弦震,蛾生揮臂獨唱:「天下第一大丐幫,家家乞討家家香。」
橫掃一眼觀眾的雙眼,如今人人有飯吃,誰能體會當時的窘境呢!
蛾生又是那般不明所以的笑出聲,又大聲道:「後來!」下面的觀眾因此而嚇了一跳,紛紛露出尷尬笑顏。
「古有書載,稱丐幫有高下,以袋分級,人數(shù)遍佈天下,其幫主軼聞多而奇異,時有壯烈義勇之士,更有男有女,一身精妙武藝代代相傳,最著名的乃是打狗心法,此法為匡天下,劫富濟貧,堪稱一大佳話。」
講到這裡,下面貌似有些江湖人是眼神閃閃發(fā)亮,應是講到他們感興趣的事情了。而不懂江湖事的少男少女們,瞧著蛾生說得煞有其事,也紛紛燃起心中壯志,準備一聽風采。
「各位客倌想聽,那小生我就說個愴然涕下的悲壯英雄罷!」見下方引頸期盼,連老闆娘都坐下準備就緒。
「嘿嘿,一字一文,一文一人,故事共三萬字,聚集三萬人三萬文,方可知曉!」蛾生將隨身的破空碗鏗鏘有力地擺在桌上,腳一翹,琴一抱,坐在桌上等待中。
「臭叫化!得寸進尺了你!」
眾人聽得意味正濃,這死叫化趁機斂起財來了!三萬文他說得出拿不動呢!見他大概沒想講的意思有些好的還碎唸幾句就走人了,氣不過的,丟了石頭雞蛋也就算了。還有一種,就是想追打了!
一巴掌搧過來拍掉了蛾生的破碗,在地上碎成三塊,蛾生想撿還被踩得更爛,蛾生知道大難臨頭拔腿就跑,幾個看起來惱羞成怒的,更是追著打。
老闆娘心裡也不舒坦,憤憤幾下都出在擦桌子的力道上,之後轉回去繼續(xù)招呼客人,一邊聽著遠方蛾聲朗聲唱道:「老叫化、小叫化、看看我這要飯法,獨愴然而涕下。」
﹉﹉﹉﹉﹉﹉﹉﹉﹉﹉﹉﹉﹉﹉﹉﹉﹉﹉﹉﹉﹉﹉﹉﹉﹉﹉﹉﹉﹉﹉﹉﹉﹉﹉﹉﹉
一時興起看到以前寫的唱遊先生,寫到一半的把它寫完好惹....
因為我找不到之前唱遊先生的封面,可能要回去找我的USB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