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終結的開始 《2014年4月11日 PM 7:20》
時間為星期五,在上班族、學生、部分行業隔日為休假日的情況下,街上從晚上五點便開始出現了人潮。而人潮會給一個行業帶來不可避免的忙碌,那即是餐飲服務業。
「「謝謝光臨。」」身穿日式碳烤店制服的兩名員工一同向剛才走出店門的客人喊出聲。而在送走這組客人後,店內便剩下零散的兩三組客人。員工數量都可能超過客數。
而剛才喊了謝謝光臨的其中一名員工,有著看就知道是染的藍髮,那好認又特別的髮色讓人一看便知道他是那名從東海大學畢業的......
「陳萬昇!你可以下班了,看來今天打烊前客人是不會再更多了,我想節省人力。」突然從內場走出來的一名大叔對藍髮如此的說,而藍髮,也就是萬昇立即回了句:「好喔,向像你這麼誠實的老闆現在可不多了。」
「呵呵,對吧?」
萬昇微微笑著點頭,隨後走進位於一旁的員工休息室內。脫下了身上的制服後,他露出了那沒練過而有點肚子的身材。但因休息室內除自己外無其他人,他毫不在乎的裸著上半身,並在打開員工櫃後,將自己放於櫃中的黑色T桖拿了出來,並立即套了上去。
取而代之被放入櫃子中的是剛才那一直穿在身上的制服。
在把背包拿出來後,萬昇才將櫃子門關上並鎖起。此時,萬昇的電話也響了起來。響亮的鈴聲在密閉空間的休息室讓人感到吵雜,受不太了這感覺的萬昇立即從背包中拿出那深藍色的智慧型手機。
在滑動螢幕,看見來電人欄寫著方嚴夢三字後,立即按下了接通後放於耳邊。
「喂?」開頭第一句便是無論跟誰講電話都會說的慣例用詞,對方也沒有讓萬昇失望的回:「喂喂,你下班了嗎?」
「下班了。」萬昇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拎起背包離開員工休息室。來到外場後,萬昇因在講電話而只向同事們點頭示意表示自己要離開店裡。
而同事也沒說甚麼的點頭或笑了笑來回應正在聽電話的萬昇。
走出店家後,電話中的聲音才接著說:「你四月二十號有空嗎?我那天跟小芬商量好休店一日,畢竟你也知道,之前店內的管線出了些問題,早該整修的,覺得拖太久了,所以才訂在四月二十請師傅來修。」聽著聽著,萬昇走到了停在停車格中的銀色機車旁,坐於其坐墊上後回:「所以妳到底想說什麼啦,不要牛頭不對馬嘴的,要是這是小說劇情中的人物對話,讀者可是會覺得很納悶的。」
「噗......好啦,你就是要我單刀直入的說就對了?我只是想約你一起去玩而已,山上有一座新建的遊樂園,聽說好像是在新竹縣的內灣那邊,坐火車再轉接公車就能到,我是在想那座樂園最近有兩人的優惠票活動,只要四百多塊,所以才特地打電話問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對方說完過幾秒後,萬昇才回:「那天沒班,OK啊,那你要約幾點?」
「那我們就約八點半到車站集合,可以嗎?」
「可以。」
兩人在約好時間後,對方又接著問:「對了,我不如也發群組問問有沒有人要去好了,跟育賢、傑明他們也很久沒聯絡了......傑明是幫了我跟小芬不少啦,育賢就真的是有點失聯。」
「那就問吧,我沒關係,反正這種出遊啊什麼的還是人多點好玩吧。」萬昇二話不說的便贊成對方的意見,而在兩人再一次確定好日期與時間後,電話隨即掛斷。
掛斷後,萬昇便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和一名表情甜美的女孩的合照。而萬昇合照的對象便是從大學四年級就交往到現在,已經整整再一起四年的女友———方嚴夢。
剛剛與自己講電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這位對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女人。
在二零一零年,五人從東海大學畢業後,如同當時所說的變的各奔東西。走起了自己的路。小芬與嚴夢在傑明的幫助下於車站前開設了一間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的的咖啡館,傑明則是在二零一二年時參加了運動比賽,拿了金牌後就沒在繼續往運動發展,反而開始搞起了企業活動,聽說是繼承他父親的仲介一職,以汪家之名四處談生意著。但也因為傑明對金錢以及仲介方面的了解,使得小芬和嚴夢能如願當上老闆。
育賢則是在那之後就很少有聯絡,聽說他在一家科研公司上班,當個發明或科學家之類的,除此之外也沒聽到其他有關他的消息了。
五人之中,最沒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的就是萬昇自己。萬昇在畢業後便應徵了開設在新竹近竹北的市區主要道路上,以賣日式碳烤為主的餐廳『超烤日式碳烤店』。作為大學畢業生的他並沒有馬上被錄取,而是接到了來自汪傑明的電話對他說:「你應徵了超烤對吧?我有看到你的履歷喔!你直接去跟店長說你是我朋友啦。」
事後才知道,超烤也是汪家企業中的一個餐飲店家。因而讓萬昇藉著關係進入了這家店,後來是萬昇自己也有所努力,和同事相處也沒甚麼問題,讓這份工作一做就做了四年,直到剛才都還在上班。
真要仔細回去想,唯一最有出息的就是傑明跑不掉了,剩下是達到小夢想的小芬與嚴夢、成為科學家(?)的育賢,以及做為普通、平凡人活著的萬昇。
對萬昇來說,唯一欣慰的是嚴夢並沒因為這樣離自己而去,她只希望萬昇領穩定的薪水,好好餵飽自己,並答應別離開自己等等。
想著想著,萬昇不知何時已經騎著那臺銀色機車,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大廈外。在把車停好後,萬昇便回到自己舒適的避風港。
他一回到家就將背包放於客廳的沙發上,換上拖鞋走入房間,帶著那手機直接躺到了軟度剛好的床上。躺臥在枕頭上的萬昇抬起拿著手機的右手,做著對他來說每天的慣例事情。
滑著螢幕,萬昇看了看今天的網路新聞,上了傳說中的鄉民討論板。而滑著滑著,萬昇便注意到了一則貼文如此寫道。
「嘗試去阻止即將發生的事情,這是對你所說的話。一切的開始必須是有終結的,唯有終結能換來開始,唯有開始才能回到終結......當你遇到時,你會憂傷、你會痛苦、你會恨著自己,但唯有對自己的恨才能給你更多的動力。你得去尋找,那能夠幫助你的他們,踏上你該要走的路。新的一條路我已經幫你開好了,至少,你得繼承我的意志,繼續尋找救贖。」
這則貼文是由一名ID叫做W.S的人發布,看完這則貼文的不只自己,下方已經有不少酸民留言。而留言的內容也是千奇百怪。
「少中二了屁孩,回去你的火星吧!」
「這一切都是石頭門的選擇......」
「所以這篇貼文是勵志文嗎?」
「我會努力繼承你的意志的!我失散以久的哥哥啊!」
總是會聽到有人說,有時文章的內容不一定是精彩的,精彩的幾乎都是留言板上那群人在對槓或發布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論。而現在,這篇貼文下的留言證實了這是個正確的理論。
滑掉了這篇文章後,手機便震動了一下,映入萬昇眼中的是來自那很久沒打開的群組有一則未讀訊息。感到興趣的萬昇立即打開群組,看見的是嚴夢傳了一則訊息。上面寫說:「我跟萬昇四月二十號要去內灣遊樂園玩喔,現在他們有做活動促銷,有人要一起去嗎?」
本以為這很久沒人在用的群組不會有人回應或看訊息,但下一則訊息卻顛覆了萬昇的想像傳到了群組上。那訊息是由汪傑明發出的。
「哦哦,內灣樂園。有需要優惠票跟VIP卡直接跟我說一聲就好,那是我爸的朋友開的。」
看到這訊息,萬昇撇了一眼,露出無言的表情自言自語道:「靠,富二代就是不一樣......我總覺得總有一天你爸跟你會統治世界。」
群組似乎因為兩人的交談而活了過來,已經失蹤許久的育賢也浮了出來,傳了訊息說:「哦,我那天沒空哈哈。」
看見育賢的回話,下一則訊息便由嚴夢傳來,上頭寫著:「要是你能跟小芬一起逛逛就好了,從以前我就覺得你跟小芬有一點點的那一絲絲的曖昧......」
「才沒有!」小芬很快就傳了這句否定意味十足的訊息給了嚴夢。
而萬昇相信著,現在的育賢肯定有點傷心,或是那種心被扎了一箭的感覺也說不定。
看著他們在群組上閒聊的模樣,萬昇無心的彎起了嘴角,像是享受著這難得的氣氛般。但關上手機螢幕後,一切都恢復成了原樣。萬昇與他們依然是分散各處的五人組。五人也依然沒有機會再次聚在一起,像當年那樣瘋狂的玩、開心的玩了。
於是,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後,萬昇闔上了眼。累積了一天的疲勞使身體在放鬆時感到全身痠痛。很快的,他就被疲勞所支配,被拉入深深的夢鄉中。
而在夢中,在一個無邊無際、沒有任何光亮的世界,他卻看見了一個人影,左手拿了一副懷錶。
他背對著自己。模糊的視線使得萬昇無法判斷對方的髮色,但身型是個約一七零左右的男性。
而背對的自己的他,緩緩的轉過了頭,能看見的僅有他淺淺彎起的嘴角,以及近到像是直接在耳邊說話般的聲音。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2014年 4月20日 AM 8:30》-車站前廣場-
約定好的當天,萬昇提早了幾十分鐘在車站等待著。一改平常總是穿著制服的或黑色T桖搭配短褲的樣貌。今天的萬昇難得了穿上了襯衫搭配窄版的黑色長褲。當然襯衫依然是黑色的。
他站在了車站前廣場,背靠著一旁的柱子,等待之餘又再度手機依賴癥發作,拿起了手機就是上那鄉民討論板。滑著滑著,萬昇看見了今天大肆宣傳活動的內灣樂園廣告。
「還真的挺出名的......」萬昇無法抵抗自己好奇心的點進了廣告,便看見內灣樂園的介紹以及新開放的設施『山道鬼屋』的消息。內容大致上寫著鬼屋的佈景多棒、樂園今天有販售活動票等等。
而在看完文章的同時,自己身旁也傳來了一聲女性的呼喊:「喂!手機依賴癥的!」
被這樣一喊,萬昇立即放下手機,一轉頭就看見了她———放下部分長髮,又在後腦杓的部份綁上了馬尾。不僅對頭髮細膩,連衣服都穿了粉色的連帽衣搭配上熱褲的模樣。如此精心打扮的她,也就是方嚴夢就在自己面前對自己喊了一句手機依賴癥。
「哪有手機依賴癥,我只是無聊所以拿起來看一下。」萬昇為了不讓自己繼續被這方嚴夢迷著,立即說話反駁讓自己恢復理智。
「少找藉口了,你的人生難道就只有工作、手機、女朋友嗎?」
「不好嗎?我是指最後一個。」萬昇歪著頭,逗弄著自己眼前的女友。而這名女友也立即反擊道:「少在那邊,別混時間了喔,該上火車了。」
被嚴夢這麼一說,萬昇才發現時間已經來到八點四十分,去到內灣的火車也已經進站了。
兩人拿出自己的儲值卡,輕輕刷了一下讀卡機就進到了月臺,而在上車前,兩人很自然的牽了對方的手,一起走進了車廂。
上了區間車的兩人很幸運的是進到了沒什麼人的車廂,空出了不少座位,兩人也挑選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一坐下,嚴夢便開口說:「可惜其他人都沒空來,本來想硬拉著小芬來的,結果她說她想去學更多飲調,所以今天有報名課程什麼的......真是愛做飲調的東西也要有個限度吧。」
「你別這樣說啊,你自己也是老闆娘,你跟她不是因為同樣的志向才會開那家咖啡廳的嗎?」萬昇疑問的問了嚴夢,嚴夢則嘆了口氣回:「是沒錯......只是有時小芬太過了,我覺得人都要適可而止,給自己放鬆一下,你都沒被老闆說過休假就好好休假,別老搞一些事情之類的話嗎?」
「是有......」被嚴夢這樣一說,萬昇便想起自己有時在休假日還是默默的到店裡幫忙一兩小時,而且是在明知沒錢領的狀況下......
「總而言之,不管你還是小芬,我都希望大家都要給自己鬆口氣的時間,這樣才能走更遠的路呀。」嚴夢雙手抱胸,理直氣壯的說著。看見這樣的嚴夢,萬昇也只能點點頭回:「我知道了嘛。」
區間車開動著,窗外的風景一閃即逝,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也開到了他們所要抵達的目的地———內灣。
下了車以後,兩人走出車站,走一小段路後來到了樂園的接駁公車站牌前等待公車。而公車也沒讓兩人失望的很快就進站了。
跟隨其他人的腳步,兩人在上了公車後發現座位已經滿了。無奈之下只好靠在一旁的窗邊,手拉著握桿。
車子一開動就能明顯感覺到搖晃,而樂園所在位置是在更山上的地區,因此在路途中,萬昇和嚴夢兩人大多時間都在維持平衡感避免跌倒,聊天的句數是少之又少。
這樣僵直的氣氛直到公車停下,抵達那名叫內灣樂園的目的地為止。
一下車,嚴夢便在這樂園入口處伸了個大懶腰,並喊出:「終於到啦!」
看著這樣的嚴夢,萬昇也被影響的轉了一下脖子,聳了下肩膀後回:「這路上真是艱辛,沒想到想玩個遊樂園還得經歷這樣累的要死半小時的車程。而且還是站著......」
「沒辦法嘛,遊樂園是新開的,今天又有做活動,人肯定多的呀。」嚴夢一說,萬昇便注意到入口處正大排長龍著。有家長帶小孩、情侶、一家大小出遊的都有,而這些人都擠在剪票入口和售票窗口前,感覺要進入又是一大難題了。
才剛看著這入園隊伍煩惱,萬昇和嚴夢旁就走來一名戴著內灣樂園標誌帽子的人員對兩人說:「請問......兩位是方嚴夢小姐與陳萬昇先生嗎?」
被叫到名字的兩人立即與工作人員對視,一臉茫然的回:「是?」
「哈哈,太好了,沒想到經理時間抓得挺準的呢,兩位歡迎來到內灣樂園,請跟我來!?
工作人員連說明都沒有就自己走自己的往樂園入口的另一個方向走去。而兩人還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直到嚴夢開口說:「走吧?雖然很奇怪。」
萬昇點了頭,兩人在跟隨在工作人員的腳步後方。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兩人直接無視了排隊的一大票人,從員工出入口進了樂園。而萬昇也能感受到那群排了老半天的人正以一種怨恨且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
「歡迎兩位!請盡情享受樂園吧!」工作一員向兩人致意後便轉身想離開,但萬昇內心有太多問號使得他忍不住就抓住對方肩膀。被抓住肩膀的人員嚇了一跳轉了過來後,萬昇盯著對方問:「為何會知道我們名字跟就這樣簡單的讓我們進來了?我們連票都沒買耶!」
面對抓著自己肩膀質問自己的萬昇,工作人員只能傻傻笑著回:「這是經理的指示啦!抱歉忘了跟你們解釋,經理叫我別跟你們說的......」
此時的嚴夢摸了摸額頭回:「哪個經理做這麼張揚的事情,直接把我們放進樂園還不跟我們解釋不會使人起疑的啊......你還是把事情說清楚吧,不然我跟萬昇可是會直接走出去排隊的。」
嚴夢一說完,工作人員便注意到兩人都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等待自己說出實話。在兩人的威嚇之下,工作人員也只好放棄掙扎。
「汪先生指示我們若有看見你們,直接招待你們入員,這是我們工作人員的群組要求的......」
汪先生。這三個字讓嚴夢和萬昇瞬間明白了什麼,也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全貌。
「那傢伙......真是......」萬昇搖搖頭,並鬆開了抓住工作人員肩膀的手,隨即從口袋拿出手機,滑到了群組後直接發出一封訊息,上面寫:「傑明啊,這驚喜太扯了!下次可以先說嗎?」
而訊息很快就被已讀且回應道:「抱歉抱歉,我說過遊樂園跟我們家有關係啊!怎麼能不招待你們呢。」
在群組經過了一番辯論後,萬昇和嚴夢最終還是接受了傑明的好意,直接以特權入園甚至免費遊玩。兩人雖然對這樣的情形十分感到無奈,但內心深處還是十分感謝傑明的招待。
內灣樂園的內部共分成三個構造。水樂園區、陸上樂園以及山中鬼村。
其中最出名且最多人打卡拍照的便是山中鬼宅區。內灣樂園雖新建不久會如此出名的原因便是山中鬼宅區。大部分樂園的鬼屋都是將一棟房子改造成鬼屋,在內部布置布景營造其恐怖的氣氛。而山中鬼宅區反而特異獨行的把原本坐落於山上的無人村莊改造成了鬼屋遊樂設施。
把一個村莊改造成了鬼屋這樣的創舉使得全國人民都想趁休假來體驗看看,外面那群排隊的人群十之八九也是想來探訪看看鬼屋區的。
但萬昇和嚴夢在經過討論後,決定把山中鬼村留在最後體驗,先把陸上樂園玩過一遍。而水上樂園則因為兩人都沒攜帶泳裝而直接選擇放棄。
「我想玩雲霄飛車!」嚴夢半拖半拉的將萬昇帶到陸上遊樂設施區的正中間,那大大寫著斷軌飛天車字樣的設施前排隊。眼看上了所謂斷軌飛天車的人下來都失魂落魄的樣子,萬昇便一臉茫然的對嚴夢說:「一定要嗎?」
「要!」
嚴夢回答不久,便輪到兩人搭上其設計成像是火箭形狀的過山車上。過山車只有六個位置,每兩人為一區座位。嚴夢和萬昇在坐上去後,便聽到廣播喊:「準備好體驗斷軌飛天了嘛!到底是飛上太空還是墜落呢!我們來冒險吧!哈哈哈哈哈!」
聽到廣播邪惡的笑聲和緩緩降下來,最後完美扣死自己肩膀處的安全桿。萬昇抓住了桿子的兩側說:「誰他媽遊樂設施詛咒自己會墜落啦!」
才一說完,過山車就向前衝刺。連反應和大叫的機會都沒有的直直往上衝。此時的嚴夢抓著桿子的兩旁大喊:「嗚呼!太爽了吧!」
而一旁的萬昇則是大叫:「靠————」同樣的遊樂設施,本該一心同體的兩人,卻是不同的表情。
這樣的情形直到兩人下了設施,一人滿面笑容、一人覺得人生真難才結束。因過度刺激造成暫時無法繼續玩其他設施的萬昇話都不說的就牽起嚴夢的手,去到一旁的摩天輪區排隊。
「怎麼啦親愛的小昇昇?明明雲霄飛車很好玩呀?你應該要開心點的。」嚴夢刻意的不去理解萬昇為何失魂落魄。知道對方態度的萬昇只好搖搖頭回:「我絕對不會再陪你玩那種東西......」
兩人在聊了閒話後,坐進了設計成圓球式,周遭全由玻璃代替的摩天輪球中。隨著摩天輪緩緩往上轉動。樂園的全貌也映入了兩人的眼簾。
正好今天天氣不差的狀況下俯瞰整著樂園,使兩人感到身心放鬆了下來。
萬昇還沉浸在風景之中的現在,嚴夢突然開口說了句:「總算能像這樣玩一天了呢,萬昇。」
這句話像呼喚一般的使萬昇轉頭與坐在自己正前方的嚴夢對望。兩人於此時陷入了一種甜甜的狀態。難得有這樣的時間,萬昇決定認真的觀察了嚴夢那小巧且細嫩的臉頰。正當他看著她那如櫻桃般的小嘴時,嚴夢的臉突然湊了過來。
那是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做的一件事,嘴唇與嘴唇之間的接合。感受著對方的唇溫,而萬昇也默默的攬住了嚴夢的腰,直到嚴夢將臉移開,歪了頭,雙頰泛著淡淡紅暈的回:「我們拍一張合照吧?難得的機會。」
被這樣的嚴夢要求,萬昇也紅著臉點了頭,迅速拿出手機。在兩人所在的圓球來到摩天輪最高處時,按下了手機的快門鍵,一張自拍照就完成了。
那是一張閃到連墨鏡都會瞬間碎掉的照片。兩人也就這樣維持著幸福的感覺直到摩天輪抵達地面。
肚子都差不多餓了的兩人隨即朝山中鬼村的入口處,同時也是風景餐廳的地方前進。風景餐廳中有不少菜色可以選擇。從日式、西式到中式餐點應有盡有,這讓萬昇不得不敬佩這樂園到底花了多少錢,連食物都能這麼多樣。
沒打算花太多錢的兩人隨便挑了個牛肉麵就搞定了中餐,剛吃飽的兩人直接就賴在餐廳的沙發上休息。
「接下來要去最後的鬼村區玩了吧?」
萬昇點點頭回:「恩,不過鬼村區只有從旁邊那條路才能上去,是唯一的入口。」
嚴夢點頭後便站起身子,轉了下腰部,再次伸了個懶腰後,向還賴在沙發上的萬昇伸出手道:「走吧!」
握住了嚴夢的手,萬昇站起身子。兩人一起走出餐廳,朝向那山中鬼村的方向前進。
坡道逐漸從原本的平坦變成微陡。原本輕鬆走著的兩人現在也得稍微出點力走路。這點不僅萬昇和嚴夢,其他遊樂園的遊客也是如此。
「看來快到了!」嚴夢一開話,努力爬坡且一直低著頭的萬昇才抬頭向前看去。
看見的是把氣氛營造得很好,彷彿廢棄村莊的入口。那入口處有著破爛的招牌,上面寫著「山中鬼村」四個大字。但因為是遊樂設施,樂園的人員也理所當然的站在入口向每個進入鬼村的人致意道:「歡迎來到鬼村,祝福您能成功離開。」
爬到心很累的萬昇在抵達入口處時大大吐了口氣說:「終於到了......」相反的,在自己身旁的嚴夢則臉不紅氣不喘的對萬昇說:「你也太容易累了吧。」
被嘲諷的萬昇看在對方是女有的份上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最後伸出手準備牽起嚴夢。而此時的嚴夢也向萬昇伸出了手。
瞬間,有人從鬼村裡大叫:「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救命!」
聽見這樣的呼喊,萬昇不以為然的說:「有這麼恐怖喔?」隨後想牽住嚴夢的手,但在想抓住東西時卻抓了個空。
注意到不對的萬昇看了自己身旁的嚴夢,注意到了嚴夢正看著入口處且立即無視了自己想牽她的行為。循著嚴夢的視線,萬昇才注意到剛才站在售票口的工作人員不見了。其他的遊客則一個個從村中往外跑。
他們都面帶恐懼,像是害怕著什麼往兩人面前的入口跑了過來。有不少人在跑的時候還在大叫著:「不要殺我!」
此刻也注意到情況不對的萬昇想拉住嚴夢的手轉身就走,卻發現又抓空了一次,而這次的嚴夢不再是站在自己身旁,而是往前跑起說:「出事了!萬昇!我們去救人!」
嚴夢是個正義感十足的女孩子......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萬昇帶著想把嚴夢抓回來的心態跟上了她的腳步。而在衝進入口處的瞬間,卻見一名身穿黑色雨衣,戴鴨舌帽的人慢慢的朝兩人走了過來。
他,散發著十分詭異的氣息,與其他落荒而逃的人不同,他十分悠哉般的慢慢朝兩人的方向走了過來。下意識感覺到對方很危險的萬昇退了一步,且注意到了對方了右手握著一個物品......仔細一看,是一把染著還在一滴滴落下鮮血的小刀子。
「小夢!跑!」萬昇下意識的大吼著前方嚴夢,而嚴夢也注意到了不對的轉身想往萬昇這跑,此時映入眼簾的卻是萬昇這輩子永遠無法抹去,使他陷入深深絕望、自責、恐懼的畫面。
唰——的一聲,萬聲清楚聽見布料被刀子割開且鮮血溢出的聲響,而發出那聲音的就是自己眼前,那面向了自己,因痛苦而泛出淚光的方嚴夢。面容失色,連尖叫都來不及的此刻,萬昇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嚴夢被劃過一刀又一刀。
背後被砍了好幾刀的嚴夢雙腳以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在泛淚的雙眼變為黯淡無光時,如斷線人偶般硬生生的向前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那萬昇身前的地面上。
滿臉恐懼和蔓延了全身的無力感使得萬昇一瞬間腳軟,連站都站不穩的往後傾倒,而向後坐在了地上。
渾身顫抖著的萬昇抬頭看著那拿著刀子他準備朝自己揮刀。知道即將面對甚麼的萬昇只能閉上雙眼,面對這即將到來的痛苦和死亡。
但下一秒間,萬昇並沒有被任何東西砍中,而是聽見了一名男子的聲音喊道:「警察!不許動!你已經被包圍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獲救的萬昇再次睜開眼睛便看見剛才的殺人犯朝鬼村內跑了過去,而自稱警察的襯衫男子掏出了手槍,直接朝對方的腿部開了一槍。
對方受到這一槍影響只能跌個狗吃屎,倒在了前方的地面上。隨後就多出了好幾名一樣身穿警裝的男子圍了上去,一是壓制其身體,二是將其上銬。
此時的萬昇,目睹著這名現行犯被逮捕的畫面,這是普通人在一生中都難以親身體驗一次的奇妙經驗。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萬昇注意到自己忘記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而朝自己稍微前方的地面看了過去。看見的是那趴在了地面上,被劃破的衣服還在溢出鮮血的女子,那自己不能缺少,與自己相處了四年,重要到不能再重要的女友。
意識到這點的萬昇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再次湧上身體,一瞬間無視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向前爬了一小段距離,來到了嚴夢的身旁。
「小夢.......小夢,說話啊......回答我啊......妳不能丟下我啊。」知道不能隨意移動傷者的萬昇不敢輕易觸碰嚴夢的身體,只能跪在一旁,不斷喊著對方。
而趴在了冰冷地面上的嚴夢一句話也沒回應萬昇,一名男子也注意到了這情況前來關心,一說就是一句:「這沒救了啊......背部被劃了不知幾刀,失血也過多了。」
男子說著說著便蹲下身子,伸出手要觸碰嚴夢的身體。這時的萬昇下意識的將對方的手拍開,憤怒地大吼:「不要碰小夢啊!」
萬昇滿臉憤怒的怒視著男子,而男子尷尬的從口袋掏出了象徵身分的警徽說:「我是警察,先生,你別慌,事情已經解決了,現行犯也逮捕了,現在我做為一名警察必須確認受害者的傷勢以及生命徵象,請你別干擾。」
男子十分冷靜地回應的萬昇,而這在萬昇眼中看來是一種無情、冷酷的表現。警察最後還是不在乎萬昇剛才的行為,確認了嚴夢了狀況。
「已失去生命跡象。先生,你是他的家屬嗎?我需要你做為證人跟我們走一趟警局,做個筆錄。」
......為什麼能如此的冷靜?為何你們會這麼漠視的看待這些?嚴夢可是被殺了,你面前可是死了一個人阿!
萬昇的憤怒和無法保護嚴夢的自責再次蔓延於全身,這樣極度緊張的情緒使得萬昇在這一刻與世界中斷了連線。倒在了嚴夢的身旁。
「先生!先生!」萬昇一倒地,警察便喊著萬昇,但對方毫無回應的狀況下,警察只好確認他的狀況。
「昏過去了啊......畢竟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殺了,也是無奈。」
那之後,警察叫來了救護人員協助,當萬昇再次醒過來已經在醫院的急診室。而在萬昇身旁的並不是他所期待的嚴夢。而是自己那工作忙碌而沒時間陪伴自己的父母親。
「昇!你還好吧?」母親緊張的握住了剛張開眼睛,那萬昇冰冷的手。而萬昇撇過頭,不想看向自己母親的回:「我沒事......小夢呢?」
萬昇一問,母親便面有難色的鬆開了萬昇的手,一旁的父親則嘆了口氣說:「可惜了一個大好前程的女孩子。」
聽到這句話,萬昇知道這等同於是對嚴夢宣告了死亡的事實而立即坐起身子,雙手抱住自己的額頭一個大喊:「為什麼啊!為什麼嚴夢會死啊!要是沒去遊樂園的話......要是沒去的話!」面對萬昇失控的大喊,父親一來就是一個耳光閃過萬昇的臉吼:「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你給我清醒點!」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在怎麼自責都沒用,你給我好好清醒一下,去洗個臉,我們要幫你辦出院手續了。」
父親一說完話就嚴肅的轉身離去,母親也一言不發的,皺緊眉頭望著這樣的萬昇。
而萬昇除了沒大喊之外,依舊是緊緊抱著自己的頭,用力咬著牙齒。
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就算這樣問自己,也不會有人回答了吧。
《2014年6月19日 AM 10:42》
在那之後過了兩個月,無法接受事實的萬昇從那之後便連班都不上,用著父親存於自己戶頭中的錢渾渾噩噩的過到了現在。每天都吃泡麵、把自己鎖在家裡、誰也不見的萬昇已經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知道他的情況以及為他幾乎接近放棄的父親也不想管這個兒子的連基礎的聯絡都沒有了。
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萬昇起了身,坐在了床邊。頭髮凌亂、身體都有點汗臭味的他根本絲毫不在乎自己現在如何。剛醒來的他,只是行屍走肉般的站起,推開房間的門來到客廳。
一眼望去便看見客廳的桌上滿是泡麵吃完後的杯子和啤酒的鐵罐。而萬昇對這些豪不在乎,只是走到冰箱前,一打開冰箱就從裡面拿出了從商店買的一瓶啤酒。
拉開扣環,萬昇坐到了已經不知多久沒整理過的沙發上。失魂的一口把這瓶啤酒給喝乾後,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低著頭。
「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還我小夢呢?為何她會遇上那樣的事情?為甚麼她非得被殺啊!」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發出,一說完話沒多久萬昇變咳嗽了起來。
「咳——咳,可惡!」萬昇憤怒的將手上的空啤酒罐丟到了地上。在啤酒罐砸到地上的響亮聲音發出後,緊接而來的響起了電鈴聲。
萬昇認為肯定是鄰居或是房東又要來斥責自己而無視著電鈴的聲音,但這煩人到不行的叮咚聲使得萬昇被迫起身,走向大門,一開門就是罵道:「幹嘛!我怎樣干你什麼事情!我房租有繳,我也沒把公寓炸了啊!」
大吼之餘,萬昇並沒注意到自己吼了誰,而仔細一看卻發現對方是一名染著紅色頭髮,身穿潮T搭牛仔褲,帶著一臉訝異的男子。與之相比,只穿件短褲搭滿是汙垢還有臭味的白色上衣的萬昇顯得格外落魄。
「你還好吧......萬昇。」
「王育賢......你怎麼會來。」
確認對方身分的萬昇放下了火氣,對育賢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許久不見的友人與此刻出現在面前,自己卻是以這種模樣見人,而且還吼了對方。萬昇對此感到十分愧疚,但育賢絲毫不在乎的笑著回:「沒事啦,你看起來可是一點都不好......而且還臭臭的。」
被育賢這麼一說,萬昇立刻拉起衣角,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後說:「靠......還真的挺臭的。」
「要聊聊嗎?」育賢直接變成嚴肅的表情,劈頭就說了句這樣的字詞。這使得萬昇瞬間想起從那天起到現在所有的事情。
那天萬昇因過度的恐懼和緊張情緒而導致昏迷了整整一天,在自己父母的照料之下他得以從醫院離開,但立刻就被警察叫去了警局做筆錄。
那之後得知,那名殺人兇手是隨機殺人犯,是位是退伍的職業軍人,家人全在一場火災中喪生,為了報復著社會才會做這種殘忍殺人的事情。
具警察所述,當時除了被害人方嚴夢外,還死了另一名年輕的男性,但因屍體全身都受到刀子的摧殘而無法判斷對方的身份。但是在檢察官要去停屍間調查屍體時,屍體卻消失了,調閱停屍間的監視器也都一無所獲。於是在那之後,男子也成了這案子中的一個懸疑點。
但犯人已經當場被逮捕,並被判以死刑定讞,確定會在五月底執行此判決。
而萬昇在發生這些事情後,就像是失去了生活機能般的變得失魂落魄,走路都走不穩,雙眼一直都呈現在無神的狀態。無論父母如何勸說,萬昇也都聽不進去半句話。
直到此刻,育賢來到此處對自己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萬昇才瞬間醒了過來。
「好......陪我聊聊吧,我去洗個澡,麻煩你到外面的便利商店坐著等我一下。」
育賢知道萬昇的意思後點頭就離開了他的家門口。而萬昇關上房門,第一次認真的環視了自己房內的景象。
那是堆滿垃圾,臭到不可理喻的客廳。而這時的萬昇也下了決心,等和育賢談完事情必定要把家裡整理好。
來到了廁所要盥洗的萬昇看了看鏡子便注意到了自己憔悴的模樣。那鬍子沒刮和因為沒補染而退色的藍髮讓自己顯得像是生了重病的大叔。
知道了自己是這模樣,剛才還被育賢看見的狀況下,萬昇大大嘆了口氣,並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道:「夠了......我真的該振柞了,已死之人是回不來的......嗎?」
萬昇認真的看了鏡子中的自己沒過幾秒,便轉身開了蓮蓬頭的水。
《2014年 6月19日 AM 11:03》
將自己打理好的萬昇隨後便換上了黑色的襯衫,穿上黑色的長褲,僅拿了鑰匙就走出家門,來到便利超商與育賢會合。
注意到萬昇將自己打理好的模樣後,育賢一來就是說了句:「你終於像個年輕人了,你才二十四歲,別把自己搞得像是重癥病患怪叔叔好嗎?還臭臭的。」
「別再強調臭臭的這件事了......」萬昇搖了搖頭,並示意育賢和自己在一旁的座位區坐下來。兩人在各自買了瓶飲料後便坐了下來。
與育賢久違的面對面交談,卻是在發生了這事情之後,萬昇不經感慨道:「真是......覺得世界真不公平......正常來說,和你這樣再次見面聊天,我身邊應該要坐著她才對......」
萬昇望了自己身旁的空位,一陣鼻酸便湧上心頭。育賢見狀便立刻開口說:「萬昇,沒事的,我今天就是來陪你聊聊的不是嗎?我很抱歉到現在才有空來找你......正確來說我一直都在找你的聯絡方式,因為你電話不接,除了她以外,我們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你住哪裡,於是我透過傑明聯絡到了你爸媽,才有了今天來這裡找你的我。」
育賢一說,萬昇才終於理解為何育賢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如育賢所說,萬昇從大學後就搬家了,因此確實沒人會知道他住在哪。
「居然為了找我嗎?」
「那當然,你可是我的好基友。」
「誰跟你基友......」
說了幾句,萬昇再次安靜了。育賢察覺到對方很明顯的還是糾結著什麼,甚至是無法振作的狀況,於是接著說了句:「萬昇,你現在還有在工作嗎?」
「沒有了,被我搞丟了。」
「我想也是。」
育賢在聽到對方回答後,微微低頭,用手撐著額頭像是在思考什麼般幾秒後才抬頭,露出笑容對萬昇說:「那你來我們的研究室吧。」
「啊?」萬昇一臉疑問的看著育賢,而育賢一樣沒收起笑容的說:「來我們的燈道研究集團,說是集團但也沒幾個人就是了......」
「為何突然這樣說?」
「我從畢業前就跟你提過了吧?要你來聯絡我,可惜的是你對此似乎完全沒興趣就是了,所以現在我就是想拉你,想要你來我們的研究室。」
育賢的笑容搭配認真的語氣讓萬昇感到十分意外的回:「原來你還惦記著這事情啊......說實話我都忘了,抱歉......」
看見萬昇這樣,育賢搖了搖頭回應道:「我說好幾次了,沒事的,要邀請你也不是毫無理由,而你現在一定有了一定要加入我們的理由。」
面對帶著十足自信的他,萬昇疑惑的向其問道:「為何這麼說?」
「我應該沒跟你說過的是,我們燈道所做的研究並不是一般外面在做的什麼資訊工程、晶片導體、考古等,而是做更加特別、進階、那無法被人類所捉摸,至今卻依然存在於你我之間,生活不可缺少的東西。」
「什麼?」
「我們研究著時間。」
時間?萬昇聽到這兩個字時一瞬間茫了一下,看見瞪大著雙眼的他,育賢立馬說:「沒錯,是時間。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現在你有了理由,要是我們能開發出時間機器的話,你不就能拯救方嚴夢了嗎?拯救她......也讓我們有所實驗成果,而我也不希望曾是好友的她就這樣死去,也絕不允許!」
育賢認真的表情讓萬昇十分困惑,不經問了句:「你是認真的嗎?」
對於這從以前就愛開玩笑,幽默感十足的育賢說的話,萬昇抱持著不小的懷疑心,但育賢卻嚴肅的回了句:「我是認真的。」
育賢銳利的眼神透露出這句話的真實度,萬昇在這一刻顫抖了一下。
「如果要加入我們,就連絡我吧,畢竟這也是私人組織,沒有名片或甚麼,還得透過引薦來進入,這是我們老闆的要求。」
他微微歪了頭,對萬昇笑了笑。而萬昇則皺起了眉回:「真的能做到嗎?時間穿梭......時光機器......」
「我想可以,我們已經成功寫出了一套有關時間的論文,那便是時間軸論,詳細我會在跟你解釋,但那也是要在你加入我們之後了。」
育賢一說完便起身,聳了聳肩回接著說:「期待你的加入。」隨後便離開了便利商店,獨留萬昇一人繼續坐在椅子上呆愣著。
真的可能嗎?時間穿梭之類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有機會拯救小夢了。萬昇閉上了雙眼,難得的在發生事情後靜靜的整理了思緒,在最後得出了結論。
「我知道了育賢,我會加入的。」自言自語的萬昇隨後便起身離開便利商店,回到自己家中。在整理完該整理的垃圾、把家裡髒亂的環境打掃過一遍、將一直都沒充電的手機充飽電後,在晚上通了電話給育賢。
「我要加入你所說的燈道。」
聽見萬昇這樣一說,電話另一端的育賢用了開心的語氣回:「OK!那麼明天就麻煩你來臺北一趟吧!我會把地址傳給你,請仔細看過一遍。」
在掛斷電話之後,育賢立即就將地址傳了過來。確認了地址過後,萬昇決定早點入睡,明天起床就前往該處。
而在入睡之際,朦朧的意識中,萬昇再次來到了那只剩下黑暗的世界。但這次前方出現了微微的光線。這光線使萬昇不自主的朝他走去。
來到發出光線的這一端時,萬昇再次見到那次只露出背影的男人。而這次,他轉過了身,與萬昇對看著。
他的長相是萬昇在熟悉不過的,因為那人就是萬昇自己。
「終結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開始。」
對方對萬昇如此說道後便消失,萬昇也睜開了雙眼,意識到剛才那是一場夢。
看著自家房間天花板的萬昇喘了口氣,回想起剛才那壓抑感十足的夢境就滿臉問號和疑惑。但現在已經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萬昇知道這點的拿起一旁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還只是半夜三點左右。
「呃......好吧,繼續睡。」於是他再次閉上了雙眼,迎來正常的睡眠之中的黑暗世界。
《2014年 6月20日 AM 9:00》
在手機設定好的鬧鐘催促之下,萬昇睜開了雙眼,從床上跳了起來。做完那對自己來說已經許久沒有做的正常刷牙洗臉流程後,拿著鑰匙、錢包、手機便離開了自家,來到了公寓旁的停車區。
但在萬昇一眼望過去,發現停車區沒有半臺車時,萬昇才想起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靠......我記得那時我要用錢買啤酒我把車給賣掉了......」萬昇為自己行為感到頭痛,但不得不接受事實的他只好徒步前往最近的公車站牌等能夠抵達火車站的公車。
再上了公車後,萬昇找到了位置坐下。坐在窗邊位置的萬昇又再次想起那天樂園的事情。那時的兩人也是坐公車前往樂園的,而現在那並沒有成為美好的回憶,而是無盡的噩夢。
在這種情況下,萬昇只好拿出手機,試著讓自己分心,卻想起那時在車站等待她的時候,被她說的那句話。
「你手機依賴癥喔!」嚴夢的聲音彷彿就像在萬昇身旁一般清楚的迴盪在了腦海中。但轉過頭的萬昇甚麼也沒看到,只看見自己旁邊的位置坐著一位打著瞌睡的大叔。
知道自己必須掏開這些的萬昇只能將手機螢幕解鎖,滑過螢幕,卻點到了相簿區。沒看沒影響,一看卻看見第一張照片就是對萬昇來說無比痛心的照片。在那遊樂園與嚴夢的合照,也是最後一張的合照。
那時的兩人還是如此的開心、幸福的模樣,誰也不知道僅僅只是一兩小時後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這時的萬昇才想起,樂園因為那件事情而倒閉,傑明也對嚴夢的事情感到十分的抱歉而將大筆的金額當作慰問金給予方嚴夢的家人。而她的家人收了錢後,便不知去哪裡逍遙了。
想著想著,公車已經抵達了火車站。一下車到火車站,萬昇來到了兩個月前約好的見面地點,又看見了嚴夢,但萬昇很清楚,這是太過想念她而出現的幻覺,立刻搖了搖頭,拍拍自己的臉頰。
於是如願的,在萬昇再次抬頭時,那樣幸福的幻覺已經消失,只剩下萬昇自己站在原地。
想起自己是為了去臺北找育賢而來到此處的萬昇立即買票進站,搭了班自強號,很快就抵達了臺北,轉坐捷運後,抵達了那臺灣的秋葉原——西門町。
走出捷運站,萬昇站在了西門町的廣場上,拿出手機確認地址後繼續起步。在繞過不少個巷子後,萬昇終於抵達位在西門町後方的某棟公寓前。
公寓的外表還算的上新,看的出來有定期整理,而公寓的旁邊就是一家超商,住在這的人感覺就很方便。突然想吃或想買什麼只要下樓就能搞定。
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萬昇立即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給了育賢。而接到電話的育賢很快就從萬昇眼前的公寓鐵門中走了出來。
一看見萬昇,育賢就對她揮了揮手走過來。
「我很開心你願意加入!」育賢對自己伸出了手,萬昇也只能尷尬的點點頭,握住育賢的手回:「不......要不是你來找我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振作了,你所說的可能性,我有認真去思考過了。」
育賢對萬昇的發言感到興趣的詢問道:「哦?怎樣的思考,答案是甚麼?」面對育賢的問題,萬昇嚴肅的回:「對於是否能製造出時間機器還是甚麼的我還不敢保證,也無法相信你們能做出來,但是就你所說,你們已經拿出了有關時間的論文,我也想看看那論文到底是如何的。」
育賢點了點頭,笑著回應:「OK,那你跟我來吧。」
隨後,萬昇跟隨著育賢的腳步走進公寓,爬了兩層樓梯後來到公寓的三樓,育賢在一扇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三菱一號房門前拿出了鑰匙。
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轉動鑰匙開門之際,映入萬昇眼中的是他完全沒有想像過的房間。
那普通到不知道該從何吐槽的房間。舒適的沙發、涼快的冷氣、高級套房才有附的陽臺、看上去有五十吋大的液晶電視、咖啡機、飲水機、廚房等應有盡有的公寓設備讓萬昇不經懷疑道:「這裡真的是你所說的研究室嗎?還是你在騙我?」
育賢在關上房門後,搖了搖頭,拍了拍萬昇肩膀回:「你覺得身為你的好友我會騙你嗎?對科學家、研究人員來說,舒適的環境是必要的,老闆是這樣說的。」
「也太舒適了吧!我家都沒這裡豪華,我家兩房一廳一衛浴設備,一個月租金就要一萬五耶!」面對萬昇的訝異,育賢指出了這個套房只有一個房間說:「所以這裡只有一間房間啊。」
「這不是重點啊!」
「好啦,不鬧你了。」育賢一說完便走向廚房旁的布簾,拉開布簾,映入萬昇眼中的是一道經過密碼加密,有特殊設計過的鐵門,看見這鐵門的萬昇來到育賢身旁問:「這是?」
育賢沒有回答,只是將自己的手掌放在掃描器上,便聽見掃描器說了一聲:「身份辯識完成—確認是王育賢。」便緩緩打開了鐵門。
鐵門內是一間與外面的房間完全不同風格的布置,與其說布置,不如說這裡才是像研究室的地方。周圍圍繞著擺滿書及的書櫃,牆邊排列了兩臺電腦。一旁的桌子和貨架上則擺放著不少不知用途為何的科技產物。
「歡迎來到燈道研究室。」育賢露出笑容表示自豪,而萬昇張大著雙眼,對這房間感到十分的驚訝。因為這與外面的房間實在差的天差地遠,讓人無法想像身處在同個公寓中,正確來說,一棟不起眼的公寓內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總之,這就是我們平常作研究的地方,如果累了就離開這邊出去外面的房間休息看電視這樣,對了,你說你要看論文吧?」育賢邊說邊坐在了一旁電腦前的椅子上,滑鼠輕輕點了下桌面的資料夾,便能看見不少文件檔案都有著用英文命名的名稱和整齊的排列順序。
育賢略過其他東西,直接點開一個文件檔案夾,裡面便是寫著有關時間線軸與平行世界相關的論文。而內容都是英文,為了方便萬昇看,育賢特地將文件內的文字用翻譯器改為中文後才起身,要萬昇坐下來看。
而坐上椅子,盯著螢幕的萬昇再次驚訝的問:「這都是......你寫的嗎?」
「我英文很爛,怎麼可能是我。」
而剛說到這裡,原本已經關上的鐵門又傳來了聲音說:「身份辯識完成——確認是王清緣。」
鐵門緩緩打開,萬昇與育賢一同轉頭看向敞開的鐵門以走入這研究室的人。
她,是一名身高約一六零左右少女,有著偏棕的長髮以及十分有個人特色於後髮的兩旁綁上的小馬尾,身上還穿著高中制服的她與萬昇對視了一眼,並冷冷地說了句:「誰啊。」
「哦!妹妹,你來了啊。」育賢湊上前想對其示好,但她露出了一臉惡狠狠的模樣,撇了一眼育賢。這使得育賢退了一步,只能無奈的笑著說:「這是陳萬昇,就是我之前跟妳還有老闆討論過要邀請的那位新人員喔。」
萬昇為了不想留下壞印象而起身,對其伸出手說:「妳好,我是陳萬昇,怎麼稱呼妳?」
看了一眼萬昇伸出的手,她嘖了一聲,無視萬昇掠過了他,朝研究室的內部走了過去。萬昇只好收起手,摸摸鼻子尷尬的和育賢一起看她下一步要做甚麼。
看見的是她將掛在一旁衣架上的白袍套上,並坐到了萬昇旁的電腦椅上,拿起了電腦螢幕前的黑框眼睛戴上後說:「別干擾到我,想幹什麼隨便,畢竟是老闆說你可以來的。但要是你干擾到我,我還是會把你趕出去的。」
從頭到尾,對方一眼都沒看著萬昇過,只是冷冷的說著這些刻薄至極的話語。明白她一點也不好相處的萬昇只能輕輕吐口氣,繼續把目光回到螢幕上。
而剛才被拒絕的育賢也來到了萬昇身旁的椅子,在萬昇看文章之餘在其耳邊說了句:「她是我妹,叫王清緣,抱歉啦......她個性就是這樣怪怪的。」
「我聽的到,別當我聾了。」
氣氛變的十分尷尬,但育賢的妹妹,清緣依舊盯著自己的螢幕看,鍵盤都不用看的快速敲打著按鍵。
萬昇也只好繼續看著這育賢所說的論文。根據論文內所說,他們雖然沒成功做出時間機器,但卻認為這世界存在著所謂的多條時間線軸。每個時間線軸都會發生著微小的變化等等這些。
「時間線軸的理論就類似平行世界吧?」看著論文的萬昇向育賢發問,育賢微微點頭回:「是的,雖然我們沒能證實,但根據外國的一個研究團隊所說,他們發現黑洞是能夠把東西帶進不存在時間概論的地方,也就是宇宙,隨後在傳送回某處的。」
「甚麼意思?」萬昇一詢問,本在一旁靜靜打著鍵盤的清緣突然開口:「你連一點知識都沒有就想加入燈道嗎?你夜晚看到的星星其實距離我們是幾萬年之遠,宇宙的時間跟我們是不並行的,去到外面的太空人回來可能都過了幾十年自己都沒察覺就是這原因。因此,只要從這方面去發想,人類所做出的振子加速器能夠製造黑洞,黑洞又是能將物質送進宇宙空間的東西。只要這樣,人類或許就能做到以黑洞為原理製成的時光機器。」
清緣一說完,萬昇便像理解了什麼般的回:「但黑洞不是會分解東西,甚至把東西分解為微小的分子嗎?」
被這樣一問,清緣大大嘆了口氣回:「哥,你就這樣帶了一個沒常識的人來我們這嗎?陳萬昇,就是因為黑洞會把東西分解,所以我們研究學家才會卡在了這點,做不出時間機器。」
了解了意思的萬昇停止了發問,繼續觀看論文。在論文提到,時間線軸若可以英文字母做為開頭,後方加上幾個數字來做排列。例如A.14852等等的數字,A是時間線軸中的世界線主體,後方的數字則是時間線軸的變動率。人類做出的重大行為都可能影響其世界線以及時間縣的變動率,使得時間線軸產生變化,而現今人類不僅無法開發出時間機器,連觀測時間線軸的儀器都做不出來。
「有點像是我看過的某個科幻小說的內容啊......」萬昇隨口說了句話,清緣便火氣上來的轉過身子,瞪了萬昇說:「你夠了沒?可以不要一直用這種態度去面對研究論文嗎?要是你沒有做為研究者探究真相以及相信理論的態度,你就別來瞎攪和了!」
被清緣一罵,萬昇咬住了牙,但深知自己也有不對的萬昇只能忍氣吞聲的甚麼都不做,育賢也見狀,拉著萬昇說:「我們去吃飯吧!你還沒吃吧?」
配合育賢,萬昇只能點點頭,隨後育賢也向清緣問了要吃甚麼,對方也只回了句隨便。
最後,萬昇和育賢離開了研究室,來到了公寓外,育賢才說道:「抱歉啦......我妹只要一認真做起事來就是那樣子,雖然她平常也沒多好......」
萬昇微微的點頭回:「我無所謂,畢竟我來這有我的目標,要是我幫不上忙,也沒必要加入你們,重點是我想幫上忙......做出所謂的時間機器。」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確實得多增加一點有關時間、平行世界的概論等知識,研究室內有不少書可以翻,待會吃完飯可以回去看看。」育賢一說完,萬昇便想起剛才清緣進到研究室前說的話尚未說完而問道:「話說那篇論文是誰寫的?你的老闆嗎?」
「就是我妹,所以你在問問題時她才會這麼生氣。」
「原來是這樣啊......等等,你妹寫的!她這麼厲害?」
「她可是我遠遠比不上的天才啊,真正研究方面的天才,有時我也像你一樣一直發問而被罵,我也習慣了。」
聽到育賢說的這些萬昇終於能夠理解清緣剛才的行為。論文是她所寫,因此自己對於論文有所疑問以其提出懷疑會使其感到憤怒是正常的......而自己就做了這樣的事情。
在吃完飯後,萬昇與育賢返回實驗室,時間也已經來到了下午四五點左右。
一方面是為了進入研究室找書籍參考,一方面是不想讓清緣繼續對自己反感,萬昇向育賢拿了幫清緣買的食糧,在經過育賢的設定後,成功讓萬昇的掌紋能夠進入鐵門內。
「身份辨識完成——確認是陳萬昇。」聲音傳入耳中的同時,萬昇走進了研究室。
清緣依舊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不敢輕易打擾她的萬昇只能將食物放於她的桌旁,對其說道:「剛才抱歉,問了你些蠢問題......我會試著去增加自己的知識的,妳也還沒吃吧?認真之餘也得吃點東西。」
聽完萬昇說話後,她放下了手邊的工作,轉身使椅子轉動,面向了萬昇。
戴著黑框眼鏡的她顯得格外文靜,萬昇也於此時能夠仔細打量她的長相,並發現了對方以現今的審美觀來說真的算的上是一個妙齡美少女,從嘴唇那些看來就能明顯看出對方連化妝都沒有就是這樣的樣貌。
「看夠了吧。」
萬昇被這句話打斷,瞬間移開了視線。
「抱歉。」
「沒差,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你別再干擾我就好,有關時間的問題這裡的書幾乎都有鎖記載,你自己去查。」清緣一邊說一邊拿了剛才萬昇拿進來的麵包,拆開袋子吃了起來。
在她啃著麵包的同時,育賢也走了進來,向萬昇介紹書櫃的位置大致上都放了些甚麼書,於是萬昇以不打擾清緣為前提,來到了專門紀載平行世界的一排書前。
在揣摩著要看哪本書時,萬昇看見了一本書的標題寫著「蝴蝶效應」。對其桿興趣的萬昇伸手抽出書本,這一舉動卻晃動了書櫃,使得書櫃上方的一個盒子掉了下來。
碰的一聲讓吃著麵包看著電腦的清緣和有椅子不坐坐在桌上看漫畫的育賢都看向了萬昇。萬昇這時非常害怕自己又被清緣責罵,而清緣什麼都沒說的站起身子,走到了萬昇身旁,撿起那剛才掉落於地上的盒子,放置於一旁的桌子上。
「哥,這什麼?我之前都沒注意過。」
被問問題的育賢放下手上的漫畫書湊了過來說:「我還真沒看過這東西......」
在好奇心之下,萬昇也走到了盒子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是一個積滿了灰塵的鐵盒子,盒子的外表大部分都已經生鏽,清緣對裡面的東西十分感興趣般的推了下眼鏡道:「打開吧老哥,這東西肯定有什麼問題。」
育賢點了頭,在萬昇與清緣的注視之下想打開盒子,但因為生鏽而無法輕易開啟。在經過一番折騰,萬昇與育賢合作,一人用力板開一邊蓋子才得以把蓋子打開。
而在鐵盒打開後,看見的是裡面放著的一個物品——懷錶。
它的外表已經十分老舊,蓋上錶蓋的懷錶令清園感到了些許興趣的伸手打開了它。而開啟的錶蓋內,只能看見已經停止轉動的指針和不知意義為何的數字。
「指針停在了七點二十分......而且這懷錶還有年月日的功能。」清緣說到這邊,育賢和萬昇才注意到這懷錶確實十分的特別,它有三個轉鈕,而且還有懷錶幾乎沒有的年月日標記功能。以及剛才看到的那寫著不知為何的數字如此寫著。
「X.16894......這該不會是,時間線軸吧?」萬昇意外的將數字和剛才看到的論文連想了起來,清緣和育賢才注意到這點。於是清緣將懷錶拿了起來,嘗試想轉動轉鈕卻發現怎麼轉都轉不動。
「這壞了吧?」清緣一說完,育賢便接過懷錶同樣嘗試轉動,但結果依然相同。
育賢將懷錶放回鐵盒的同時說:「這肯定壞了。」
三人雖都認為這懷錶十分特別,但清緣與育賢都無法轉動它的狀況下,育賢嘆了口氣說:「把鐵蓋蓋回去放回原位吧。」育賢一邊說一邊拿起鐵蓋,而萬昇在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思考後開口道:「等等,我試試看。」
育賢和清緣在這瞬間都看向了萬昇,他自己也清楚,剛才兩人都嘗試過了,自己用也肯定也不會有甚麼變化,但是他抱著期待的說道:「要是這錶都標示了所謂的時間線軸,會不會這錶能跟時間機器有什麼關係呢?」
被萬昇這麼一說兩人都點了點頭,隨後育賢便將懷錶遞給了萬昇,而在萬昇握起懷錶,按下懷錶鈕的瞬間,萬昇才注意到,懷錶上所寫的年月日是二零一四年四月十一日。
而在按下懷錶的這一刻,懷錶就像是科幻電影一般恢復成了亮銀光色的外表,自己也被吞入了從懷錶中傳出的光線之中。彷彿錶有甚麼引力一般,自己的身體無法支撐,被錶吸引著,意識也隨之中斷。
在片刻的黑暗之中,萬昇再次睜開眼睛。
「啊?」
萬昇的眼前已經不是那個擺滿書和科技產物的研究室,而是自己再熟悉不過,而且是已經整整兩個月沒來的上班地點——超烤。
而身在店內的自己不是穿著剛才的衣服,而是這家店獨特的制服。自己是何時穿上的,又為何會身在何處?帶著這些疑問,萬昇轉過頭便看見那許久沒見的老闆從廚房走了出來對自己說道:「陳萬昇!你可以下班了,看來今天打烊前客人是不會再更多了,我想節省人力。」
「啊?」萬昇一臉茫然的望著自己的老闆,而老闆接著說:「你手上的懷錶還蠻有品味的喔,哈哈哈哈。」老闆一邊說一邊再次走回廚房,而被老闆一說,萬昇也注意到自己右手還握著那副懷錶。
拿起懷錶,萬昇看見的是這針恢已恢復轉動,像是從來沒壞過一般。而那特別的數字也從原本的X.16894變成了X.17322。
指針則是轉動到了七點二十一分,而秒針還在繼續不停的走著。注意到這一切都不對勁的萬昇立刻走進員工休息室,把門關上後便從櫃子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鑰匙和錢包。
而拿出鑰匙時,萬昇發覺鑰匙上還串著自己的機器鑰匙而疑惑的自言自語道:「什麼啊......我機車不是已經賣了嗎?」這一切都已經不對了,萬昇立刻換上黑色的T桖,連跟同事打招呼都沒有的就離開了店家。
來道一旁的停車場便看見自己那臺久違不見的機車。電話鈴聲也從口袋傳了出來。內心滿溢著難道說這三個字的萬昇從口袋掏出手機,看見的是他本以為再也看不到的來電人。
「方嚴夢......真的假的?」抱著一絲懷疑的態度,萬昇接起了電話,聽到了那不知多久沒聽見,且讓自己不自主的流出了淚水的聲音。
「喂喂,你下班了嗎?」這聲音無疑是那世界上絕對僅有一人的聲音,是方嚴夢的聲音。
《2014年 4月11日 PM 7:30》
終結的開始——終
《—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