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2 陳光的行李
華國四百一十二年 四月十八日早上八時三十分 商店街
「要帶什麼東西呢?乾糧與水應該是必需品吧?」走在雜貨商店街的陳光,在思考著去日之國之前要準備的東西。
街上熙來攘往,但不至於壅擠,這裡是離第二十四號公會最近的商店街。
從商店街北面進入的右邊數來第一家店逛起,那一家店是個裝飾店,店內有許多玩偶、燈飾、傢俱......等,最引人注目的裝飾品就是一顆裡面會飄著白雪的水晶球。
陳光搖著那顆水晶球,聯想起那不可能回去的故鄉——地球的某一個城鎮。
陳光憶起在故鄉所發生的各種事,同年時與好友們遊玩的事、工作受挫的事、被心儀的女生發好人卡的事、發酒瘋同時因此發誓絕不沾酒的一次那件事...
而在地球上的故事卻在一場洪水之後告終。
「的確,現在的我已經無法再回到地球了。」
被這些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住的陳光,差點忘記來到商店街的目的。
陳光放下了水晶球,轉身繼續找他需要買的旅具。
附近的店面和這家店一樣都是賣裝飾的,看來這附近區域所賣的東西性質應該都是一樣的。
沿著路往前走著,看到了一家五金材料店,當然裏頭有許多從事建築行業會用到的工具和繕修用具。
下一家店是專門修理機械的店,店內有許多陳光沒看過的零件,即便在原本的世界的他了解建築業的作業流程。
然後,陳光繼續走著,終於找到了一家專門賣給旅者旅用品的店家。
走進這一家店,放眼望去,有各種樣式的背包、睡袋、乾糧、衣服、帽子......等。
店內演奏著不夠純熟的弦樂,然而演奏者是一個小孩,似乎正在練習眼前的樂譜。
「歡迎光臨。」店內的老闆拎著背包向其他客人推銷的時候,不忘對光臨至店內的陳光問候。
陳光點頭回應老闆,然後看著右側掛在牆上的背包。這些背包的大小大約占半個人身,看起來能裝許多行李與食物。
「客人您需要甚麼款式的背包呢?」一位剛從門內進來的男店員對陳光說。
「我只要能裝簡單行李的背包就好了,讓我在這裡看一下。」陳光回說。
「那我就不打擾了。」
陳光看著那些包包,這些包包的用途似乎都不同,至少從各個背包的開口就能略知一二。
「我就選這輕型的背包吧。」陳光挑了個看起來較順眼的背包,「這裡還有乾糧、盥洗用具和睡袋,我看在這家店挑就好了。」
到了約定時間的前五分鐘,陳光拎著背包站在公會前面,等著那位車夫前來。
過了四分鐘後,聽到了馬蹄聲,有一輛馬車不疾不徐地前來並停在公會前。
那車夫便是陳光要找的人。
車夫下了車,說:「早安,你有帶其他同伴嗎?」
「啊!這...」陳光突然反應了過來,遞送任務應該需要多一點的人手。
車夫看著尷尬的陳光,笑說:「沒關係,兩個人去就好。」
「咦?不再多找個人嗎?」
「該怎麼說呢,雖然託運任務多一點人來做會比較好,但我自己準備的貨車理想只能多載一個人,所以這樣就好。把貨物搬上去吧!」
「...好。」
陳光把箱子搬到車夫身後的貨車裡。
「備用糧食帶了嗎?」
「帶了。」
「那,醫療品、通訊石還有水壺?」
「我都帶了。」
「好吧,那麼我們出發吧。」
從華國到日之國必定會穿過或是走水路繞過那一大片森林,雖然華國有火車,卻沒有通向日之國的車軌,所以華國才會有很多遞送任務其貨物送往的目的地為日之國。
在森中小徑,坐在馬後的貨車上的陳光不時看著車外的風景。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這樣的話比較好稱呼。」陳光對坐在馬上的車夫說。
「對喔!從認識到現在都還沒告訴過彼此的名字對吧?我的名字是華不泯。」
「『華不泯』...好,我記住了。」
「我是在戰亂中生下的人,父母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夠平安。」
「那麼…」
「沒錯,我的父母現在還很健在,現在的他們正在過著退休的生活,照顧我的女兒。說真的,這名字像是護身符似的,每次遇上甚麼大災難都能全身而退。」
「聽起來父母的取名真的幫了你不少忙。」
「那麼,換你介紹了。」
「我叫做陳光。」
「…兩個字嗎?」
「沒錯,『光』是光芒的光。」
「你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應該是希望你生活過得光明磊落吧?」
「…其實,我不知道生父和生母是誰,因為我是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這樣啊…那你的名字是誰取的?」
「我不清楚。小時候的我問過孤兒院的老師,他只知道我被送來的時候,右手上的字就是現在我這個名字了。」
「『光』這個名字我覺得取得蠻正向的。父母嘛,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長大,光從名字來看就可以知道父母下的苦心了。」
「不過,感覺這裡很多人都姓華,連你也是。」
「姓氏跟國家出生地在以前是息息相關的,所以你在這裡聽見許多名字都是姓華,其實算是很正常的。」
「嗯?是嘛?」
「該從哪裡說起呢,每個人出生都會有一種或以上被稱作詛咒的特徵,像是在華國出生的人有著『只要承受莫大的悲憤就會被魔附身』的詛咒,月之國出生的人們則是有著『照射到滿月的月光就會魔力暴走』的詛咒。」
「這樣啊,那這些跟姓氏有什麼關係?」
「其實是為了管理這些詛咒。」
「管理?」
不泯細說:「如我所述,有些詛咒帶有可能會波及他人的危險性,但因為詛咒的特徵是不能用肉眼就能直接辨識的,因此,許多解咒師找出了幾種方法能辨識人類身上有什麼詛咒。然而,幾百年前國際協會有擬過關於詛咒該如何控管的草案,最後是讓更改姓氏的提案通過。曾經有一段時間祖先與剛出生的嬰孩們被強迫更改姓氏,那個時候許多對詛咒恐慌的人會為了確定對方身上有甚麼詛咒,見面都會相互問著對方的姓氏。」
陳光想著,如果是這樣的話,跟他人不同姓氏的人們免不了會受到異樣的眼光,難免會造成對立與排擠。
「等等,這樣的話不就等於是對那些人貼標籤嗎?怎麼會讓這個草案通過!」
「對,但是世界上還是有人願意將自己的姓氏換成國姓,是因為換成國姓有榮譽感。但,抗議的人當然還是有,其中包括覺得更改姓氏會對祖先不敬的、原本就擁有國姓的家族、還有覺得會因此造成社會對立的。當時這事件鬧得蠻嚴重的,接著過了幾年才廢除。」
「所以這個國家才會有那麼多人姓華。」
「是啊。」
「不過,我那邊的世界是沒有詛咒的。」
馬車突然煞住。
「......等等,你是搭上巨大飛行船來的使者對吧!」
「呃...你說船的話是沒錯啦,我是從地球那裏的世界來的人。」
「就是三月中旬被載下來的使者嗎?」
「對,你說的沒錯。」
車夫慌張地下車,著急地跪在地上,「能載您一程我深感榮幸!先前若對您有任何不周的地方,望您寬恕。」
「別這樣。」陳光立刻下車拉他起來。
陳光這時才想到歷史先生的叮嚀--「不要把自己從地球到這裡的經歷輕易告訴他人」這句話,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然而,陳光當然不願意被如此抬舉,說:「我跟你們一樣是個普通人,從異地來的這件事我是第一次跟他人提及的,所以請不要跟別人說,因為我很怕他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我知道了。」
「原本的我很害怕,擔心你們會排擠從異地來的我,但自從打開了封閉自己的大門走在街上,才發現這裡的世界除了偶爾有人被魔化之外,跟我們的世界也沒有什麼不同的,所以我覺得或許能跟大家打成一片。」
華不泯點著頭。
「我只希望過著正常的生活,跟身邊的人吃著相同的食物,跟大家一同歡笑,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當作是朋友好嗎?」
華不泯拭著淚說:「好。」
「繼續前進吧,這件事就當作我沒說。」陳光回到了座位。
華不泯看著有點懊惱的陳光,大概理解陳光在異地生活的壓力。
不泯設想,如果大家都知道陳光是從地球來的使者的話,現在的陳光或許就不會選擇待在公會工作,也不會與自己接下這份遞送任務。
「我明白了。」華不泯為了打破沉重的氣氛,用著平常心說:「繼續聊天吧。」
「好。」
不泯拍了膝蓋的灰坐到前座,令馬繼續前行。
「我很好奇你們那沒有詛咒的世界,沒有詛咒的日子會是怎麼樣呢?」
「我那個世界沒有像你們一樣的詛咒,但是歧視問題還是一樣很嚴重。」
「怎麼說?」
「我們世界上有用膚色或種族來給別人貼標籤的偏見,所以,就結論來看,人類不管在哪裡都會排擠他人,人類在哪都有紛爭。不過,每個人都享有擁有幸福的權利,跟這裡的世界的人一樣。」
「謝謝你告訴我那麼多。」
「那麼,相對的,你也多告訴我關於你的事吧!」
「這是當然的,你想聽聽你們會長華德的糗事嗎?」
「誒誒!是什麼?」陳光一臉期待地望著車夫。
「這麼快就轉換氣氛了?」
「你剛剛說甚麼?」
「沒事,這個故事應該要從他年輕時說起--」
車夫與陳光為了打發前往日之國的時間,開心地聊著天。
殊不知,他們已經被森林裡的某個眼神盯上了。
(續)
研究室忙碌ing...不過,偷偷告訴大家,其實我前天生日。
不過,生日當天,我暫時停用了自己的臉書,除了感覺被現實世界所認識的人祝生日很麻煩人家之外(X),我想要試試看少了我的臉書帳號的一天,認識我的人會怎麼想。
結果沒發生啥事(搞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