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顆名叫香巴拉的孤寂行星上,孤獨高傲的神與他的聖妓,在宇宙毀滅前的LOVE STORY ※
在蓮池花畔的對話,始終是我與捨娜之間的祕密。
銀髮的女祭司對自己錯認主人一事,露出羞愧的面容,伏在地面上,用畢生所學來的所有詞彙向我道歉。而我沒有再開口,只是拂袖離去。
捨娜不是多特別的女人,她是一粒平凡不過的微塵,在向她開口之後,我陷入了思考。讓我改變行為向住民開口的原因,究竟是為何。
身為神的我,若不稍加留意,周圍的住民人事已非,化滄海,作桑田。而捨娜的誤認,像是將我從一場悠久的白日夢中喚醒一樣。當我與捨娜說話的那一刻起,周圍的時間,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是瘋狂奔流而逝。
好比蜉蝣的生命,因為稍加留意,而有了生存的時間變得緩慢的錯覺。
雖然終究只是錯覺,但我卻也不禁自溺其中。沉溺在名為捨娜的女人與我相處的這一年的光陰之中。那是身為捨娜的一年,對我來說,卻是連微秒、仄秒也稱不上的片刻。
神殿很快地為新的一批女祭司們的到來,舉辦的祭祀的夜宴。
從白天到黑夜,從這個國度各地遴選並且經過嚴格訓練的女子們穿上了紅紗的嫁衣,衣裳鑲上國王賜予她們的金飾,成為神的女祭司是神聖高貴的,有些女子甚至是貴族出身。
捨娜也歌舞在其中。她看起來像是在強風之中不斷狂舞卻不願凋零的紅花。她與那些女孩們一樣,生來就是為了在今天,在我的眼前跳這支舞蹈。
只有身為神的我,抽離了情緒,獨自在高座上望著。
蜉蝣們正在跳舞,她們為了生命而跳舞。而男人們戴上了野獸的面具,一手拍著鼓,在酣酒過後一踏一踏地踩進舞蹈的行列之中。
這些男人都是這座神殿的僧侶,每個月在這天,這些男人會戴上了野獸的面具,披上野獸的皮毛,成為獸慾所主宰的化身。
阿修羅
而這些聖妓─住民們是這麼稱呼她們的。少女們會在歡舞之中,被這些妖魔們所食盡──以他們的說法,是透過交合達到領悟的儀式。
但淫靡的夜宴開始與否,一切還是得端看我的選擇。若神在夜宴上選了其中一名女子成為神妓,那麼野獸們的行為將無法得到獲準。
對住民來說,在神的授意之下即為神聖。我不曉得自己是否允許過這些儀式們的形成。一切都是垂然而成,對我來說,蜉蝣們的嬉戲並不是那麼重要。
對我來說……
眾人發出驚嘆聲。
因為我從神座中起身,走進了歌舞的群集之中。花海嘩然,被我所行徑的路線劃開,我走進了花海之中,補捉住在隊伍中央旋舞的捨娜。摘下在狂風中瘋狂旋轉的紅花。
水牛號角蓋住了騷亂的人聲,僧侶們與沒被選中的女人們伏在地面,然後念誦著讚嘆我的經文。對他們來說,神在夜宴上選擇了女人,是值得慶祝的吉祥之事。而這些沒被選上的少女們,能承蒙今晚的福澤,衣錦還鄉。
這不是我第一次在夜宴上擁抱女人。十分可笑的,身為神的我們,在甦醒的剎那起,也被附加了情慾。只是我們的表現,不如住民們來的明顯。我們是如此巨大的存在,而沒有人會去注意雄偉的高峰在分秒之間有了什麼變化。
我尚未愛上捨娜,只是心血來潮罷了。那晚我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這片土地上最絢麗最閃爍最舒適的床榻,我與捨娜在這如寶座的境地之上,不發一語。我沒有碰捨娜,只是將這個飽受驚嚇卻故作鎮定的女子帶到床前,便舒適地在床上舒展軀體。
捨娜低身將身上穿戴的配飾跟沙麗卸下,露出她青春氣息蔓延的身軀。似乎來到這裡的女人,都受過了同樣的教育。她們懂得任何馴服男人的技巧,那是只為今晚而學習的一切儀式與做法。
她羞怯,她屏息地朝我接近,身體緊張地發出了顛抖,被神選上的女子,在這刻起,每寸肌膚都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神的。
她試著觸碰我,就像她一直以來所練習的那樣。
我只是望著捨娜,等待她的舉動。她的皮膚上彩繪著散沫花染料的圖騰,只有在須彌山摘下的散沫花,才有乳白色的汁液,代表神聖的乳白色線條,肆無忌憚地在捨娜黝黑的膚皮上蔓延著。
她纖細的手指,距離我的手臂僅有咫尺時,便停止了動作。捨娜垂下頭,灑落她銀色的髮瀑。從中傳出顫抖啜泣的細小聲響。那樣微弱的哭聲,只有在燭火不受夜風吹動發出聲響時,才有辦法被聽到。
捨娜在害怕。那是來到這裡的每個少女,都曾有過的情緒。她不是第一個哭泣的少女,每個來到這裡女孩,終究因為沉重的壓力而失聲哭泣。
曾有不同的少女來到這裡,而我允許她們放聲哭泣。為了自己沉重的宿命而哭泣;為了與陌生的男人交合而哭泣。
我挪動身軀,在對方發出驚呼前,將她褪下的薄紗覆蓋在她肩膀上,捨娜不解地望向我。而我的目光已經不再停留於這名女子的身上,而是望向殿外映照著星河的蓮池。
神與星辰,都不曾開口說話,但卻能傳其意志。這個國度就是這樣。我望著寧靜的池畔,對我來說,這個儀式終究只是住民擅自的行動。而貴為神的我,也有權限對此輕蔑,但我對這一切都沒什麼興趣。
對眼前這名平凡的女子,名為捨娜的女人也沒有興趣。
捨娜似乎在我耳邊對我說了一聲謝謝。在她發現我並沒有打算依照儀式之後,她露出了脆弱的笑容。
她是第一個在這露出笑容的女人,雖然眼角還閃爍著淚光。望著這幅風景,我也對她露出微笑。
愚蠢的捨娜啊,聽說被神選中的女人,將因被畏懼於神力,這輩子都不能再和其他男人為伴。因為我的心血來潮,眼前的她,已經注定孤苦伶仃了罷。
但她卻笑著和我道謝了。對捨娜來說,她的一輩子將是離群的孤寂才是,就像是永遠找不到舞伴的蜉蝣,只能在空中不斷舞著……然後凋零。
對我來說,捨娜孤寂的命運,並不是那麼重要。
對我來說……
「我所敬愛的神,我能為您歌唱一曲嗎?」細小的聲音,在耳際說著。
我望著她,頷首遣之。
那是一首我沒聽過的歌,似乎是有關星河的歌。或許是因為,這裡能看到星辰。她順著我的目光,也望向互相輝映的池畔。月球是一個孤獨的行星,她沒有衛星相伴,天空中只有遙遠的星光,而每個肉眼所見的光芒,曾是我所到過的地方。但對捨娜來說,卻是太過遙遠的地方。
「謝謝您,我一直期待有一天,能夠有機會唱這首歌給您聽。」
她又再次笑著道謝,彷彿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我已經不再開口回應,捨娜卻不在意。她一直向我說著感謝,卻忘了方才她還低著頭,顫抖哭泣。
她不曉得,一粒塵土是沒有宿命的。但人們卻過於自信,自認為自己擁有宿命。她只是平凡的女人,捨娜。因為與神共枕,注定一輩子囚禁在這座神殿的女人。
那時的我,還不曉得,自己將會愛上這名平凡的女人。愛上在蓮池畔邊,孤獨伶仃那短暫急逝的一只蜉蝣。
直到名為愛的情感,在夏天造訪了我。
-待續-
應對排版錯開的對翻表:
阿修羅= 妖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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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只會要分上中下就好了,不過有點爆字數,
大概會分成六回連載
m(_ _ )m 謝謝閱讀到這裡的朋友 若有任何心得懇請留言QQ 您的留言就是我周更的動力R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