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偏頭,從斗篷內(nèi)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指尖輕易地在他手臂留下瘀青,看了他因疼痛皺眉的模樣,他恍惚的笑了兩聲。
大掌俐落地一把揪住他的脖子,直到切斯夫羅意識模糊,遊走在死亡邊緣後鬆手,他卻也因窒息昏厥過去。
等他再次清醒後,人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房裡。坐挺身子,握拳敲了敲有些昏沉的腦袋。剛才的事情似乎怎麼樣也想不起來……他依稀記得有個黑色的身影靠近他,然後……
叩叩叩!
他立刻回過頭看向房門?!甘钦l?」
端著一盆水走進了名男侍,恭敬的來到他面前並將水盆安置在地面,在他離開後,陸陸續(xù)續(xù)接連好幾個人合力抬起與人等高的花瓶,上頭獨一無二的金線嵌入銀白的陶瓷,細膩完美的雕繪出火鶴花的圖騰。
海般深藍的瞳眸看著眼前的情況,他們抿嘴不說,他也有本事知道那是什麼……切斯夫羅立刻跳下床,赤裸的雙足踏在柔軟的地毯上,快步走到他們身旁、推了花瓶一把!
看著搖晃的瓶身,下一秒就要倒向地面時,三、四位僕侍立刻飛撲到瓶下穩(wěn)穩(wěn)接著,隨後將花瓶放穩(wěn)後,面無表情的將一箱的鮮花排放在瓶內(nèi)。
……看他們的反應(yīng)也推測不出什麼。
切斯夫羅一個旋身走到衣架旁,單手拎起掛在上面的長袍後簡易披在身上,走出門外的同時,身為東塔資深的總管伸手?jǐn)r下他。
「切斯夫羅大人,陛下有命令不準(zhǔn)你離開房內(nèi)?!?/font>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瞇起一雙眼仰頭斜睨對方,「我要去哪裡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僅限於陛下給你的空間?!箍偣芏挷徽f的打斷他的話,看著對方慘白的臉後,眼神閃過一絲優(yōu)越。「你只不過是給陛下暖床的禁囚,給你床和空間休息,讓你有飯吃你就得感謝天神給你的恩賜,不要仗著現(xiàn)在陛下寵你就可以肆意胡亂非為。」
切斯夫羅眼神裡充滿了怨懟,什麼都不明白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和他說這些!他抿了抿唇,迅速的嘴角勾起魅笑,「總管大人教訓(xùn)的是,是切斯夫羅踰矩。那麼,你要切斯夫羅怎麼做就怎麼做,只不過現(xiàn)在我渴了想喝杯水,能否請人拿給我?不然就是我親自去取水喝,行嗎?」
見他這樣的笑容總管就全身起寒顫,過往在東塔的人也沒有像他這樣,就算有也很快人拉下,或者讓陛下給處置,但他來到這兒卻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之久,地位不但沒有往下掉,反而還更受到陛下的寵賜。
如果硬碰硬……到時也不知陛下會怎麼處置。在皇宮裡待久了的他,早已明白一些規(guī)矩,這時他該怎麼應(yīng)對都有一定的理解。他招手叫住了其中一名搬運的下僕,「去通知廚房,沏壺茶給切斯夫羅大人。」
他們看著那人默默的點頭允諾後,轉(zhuǎn)身迅速走出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總管制式的鞠躬?!刚埬苿又潦硰d休息?!?/font>
「拿到房裡,我不想走出去了。」隨後話一說完,他伸手將披肩丟在地上,轉(zhuǎn)身走到床前坐著。海藍瞳眸望著總管,抿唇優(yōu)雅淺笑,但眼裡卻無任何笑意,漠然的睇望他將披肩撿起,拍了拍上頭的灰塵後若無其事的再次掛回衣架。
「回答我這是怎麼回事。」
老總管嘆了口氣,閉緊雙唇一語不發(fā)。
看見他這樣的態(tài)度,切斯夫羅臉色更是一沉。纖細的手撐起身子、從床上站起後,快步走向前,揚手狠摑了總管一掌!火辣的疼痛順著泛紅指印瀰散開來。
「我再說一次,這個花瓶是怎麼回事!」
「本王差人拿來的?!?/font>
悅耳沉穩(wěn)的嗓音從一片靜謐的房內(nèi)響起,所有人紛紛將目光看向聲音的來源──那人沉穩(wěn)、一臉自信的步向他們,只見所有人都彎腰恭敬向著他。
「陛下?!?/font>
他溫和的笑了,來到切斯夫羅的面前、溫?zé)岬恼菩妮p輕地?fù)嵘纤哪橆a。在他碰觸的瞬間,切斯夫羅身子不自覺得輕顫?!赶筢邕_爾安克羅伊的國花放在你這,本王想大概就沒人敢對你出手。你認(rèn)為呢?」
他緩慢的抬起頭,大海般湛藍的瞳眸照著一層金色髮絲,那雙眼美的令人窒息?!父兄x陛下厚愛,切斯夫羅深感榮幸。」
「厚愛?」納夏帶著打量意謂目光望著切斯夫羅,沉默許久後,嘴角緩緩勾起,溫柔的抬起他的下顎,在他直視入他的眼底,卻感受不出一絲暖意,更甚至有股無法言喻的惡寒。
「身體不適嗎?」
「不……」
「這樣啊……你的臉色卻不如你所說的沒事。」指腹來回?fù)崦哪橆a,他動作越是溫柔,切斯夫羅臉色更為慘白一分。察覺到異狀的納夏,一手環(huán)繞他的細腰,將他撈起貼近自己的身邊。「真是可憐,讓本王心疼。」
越是溫柔的舉止,卻越讓他感到懼怕。切斯夫羅慘白的臉看起來柔弱,從一早就尚未進食的他,胃裡突然一陣抽痛絞痛,他忍痛緊咬唇、壓低著頭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
默默的將一切看入眼底的納夏,鬆開環(huán)繞在他腰際的雙手,跨步走到貴氣的躺椅上坐了。「把東西擺好後全部出去,只留下他?!?/font>
他口中的『他』,很明顯的意味著誰。
僕侍們加緊動作將花瓶擺放在適當(dāng)?shù)奈恢冕?,將剛摘下幾朵的火鶴花放在花瓶內(nèi),隨即退出房,只留他們兩人在這空間。
在當(dāng)人退離後沒過一會兒,切斯夫羅忍不住劇烈的疼痛、雙腳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疼痛令他冷汗狂飆,幾乎已經(jīng)打濕了他的額頭,慘白的臉龐在納夏的眼中看來,卻有種美感。
隨著火鶴花散出淺淡得氣味瀰漫在這房裡,那股氣味並非清香,也非過於濃烈,可卻無法形容它獨特的感覺。
這股味道漸漸得緩和切斯夫羅得疼痛感,慘白的臉這才漸漸恢復(fù)往常的冷靜。他抬頭看向納夏,察覺到神情──充滿了孤傲與鄙夷,同時也帶了幾分戲謔。這種神情……實際上也看慣了啊。
他抿了抿略乾的唇瓣,勾唇妖嬈地微笑?!副菹??!?/font>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