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說什麼啦!」果不其然,黎遇現在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老半天,說不出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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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遇的眼眸很純淨,就像夜晚在空中發亮的星子,是如此的閃耀動人,眼睛是靈魂之窗,看人首先觀其眼,雖然第一次遇見黎遇時,他闔眼深眠,不過之後碰面,我其實認真觀察過他的眼睛。
不是水汪汪的桃花眼,也不是鄙視人的三白眼,黎遇的眼睛很乾淨,彷彿沒遭受汙染的原始林木園區,很自然地吐露乾淨的神情。
即便用傲嬌包裝,總是跟人鬧彆扭,但我知道,黎遇是個很單純的人。
從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你……你在說什麼啦!」果不其然,黎遇現在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老半天,說不出什麼話。
對於單純的人來說,打直球效果會比較好吧?
我在心中暗自揣度。
「我很喜歡你。」篤定,毫不猶豫,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黎遇,若說眼神有溫度的話,那灼熱應該是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情形吧?
「你少再那胡說八道了!」黎遇根本不領情,他扭過頭,斷然否決我誠心的告白。
不過,我卻看到他的耳朵不論內外全都紅了。
「我是認真的。」我完全不會氣餒,畢竟像黎遇這樣的人,選擇使用傲嬌來保護自己,我想之前肯定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否則的話,他才不會這樣武裝起來吧?
「那又怎樣?」黎遇挑釁地與我對望,似乎不認為我跟他有發展下去的機會。
「給個機會啦?」我半開玩笑地說著,要是不想辦法化解這股尷尬的氣氛,黎遇說不定等等轉身又要離去。
拜託,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耶!
「好啊!給就給,反正你從一開始就出局了。」黎遇這話說得殘忍,不留半點情面可言。
靜默蔓延,我們之間沒有人開口,時間彷彿被靜止,黎遇似乎自知這句話說得太過殘忍,他抿著嘴,欲言又止,不過最後他依然沒說出半句話。
「那你要跑得慢一點,這樣我才有機會追得上。」我沒被黎遇的話語激怒,反而對著黎遇露出憨笑。
「追、追什麼追啊!」黎遇見我態度依舊,他沒再見縫插針,不過仍舊表現出傲嬌樣,還別過頭不想跟我對望。
「就……君子好逑囉?」我瞇著眼,一臉幸福。
「呿,我看你是三好球出局吧?」黎遇忍不住開口吐槽。
「總是有機會的。」我泰然自若。
「機會是不等人的……」黎遇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帶有些苦澀,還有對過往黯然神傷的痕跡。
「所以才要把握當下。」我對著黎遇打哈哈地說著,一邊站起身回到電火鍋前,繼續料理食物。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性向說出去?」或許是不滿我的處之泰然,黎遇像是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半挑釁地開口,表情微慍。
「說了也不會怎樣吧?」我撓撓頭。
「你、你……討厭、討厭,你煩死了!」
黎遇又莫名其妙地生起悶氣,完全不想再跟我繼續對話,即便認識不算長久,但我知曉黎遇的性情,因此對這狀況倒是司空見慣,我巧妙地將注意力擺放在廚藝上,避免再度激怒黎遇。
攪拌麵糊,依序將食材放入,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順便把電風扇轉向,將食物的味道往外吹送,鍋子內吱吱作響,我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掀開一角,確認底部定型後,再與鍋鏟雙管齊下,以飛快的速度把蚵嗲翻面。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背對著我,黎遇悶聲地發問。
「嗯,臉吧?」我用筷子戳入蚵嗲的中心,打趣地說著。
「你、你去死啦!膚淺!渾蛋!太過分了──」黎遇完全爆炸了,他氣得衝上前,雙手緊抓我的上衣,害得我露出了肚臍,腹部有些發涼。
「嘿,等等、等等!我還在煮菜啊!」我倉促地關掉電源,面色困窘,我是很高興黎遇總算願意好好跟我談這件事,不過鍋子的油正熱,要是不小心潑濺,害他燙到的話怎麼辦?
「煮菜有什麼了不起,哼、哼!」雖然嘴上那麼說,不過黎遇似乎認為自己太過激動,他頹然地放下雙手,表情懊惱。
「正確來說,是你的眼睛。」眼看黎遇恢復正常的模樣,情緒波動不再如雲霄飛車,我這才安心地重新開火,一邊小心翼翼地翻看蚵嗲是否做好了。
「眼睛?」黎遇不明就理地睜大眼睛,一看到他雪亮清澈的眼眸,我忍不住陶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就在我沉浸在自我意識,在黎遇眼睛裡的漩渦中遨遊時,他皺起眉頭,指著我的鍋子:「那個……有燒焦味。」
「啊──」
慘絕人寰的叫喊聲響徹雲霄,我手忙腳亂地拿著筷子、鍋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反而是黎遇搶先我一步,瞬間關掉電火鍋的開關,對我發出質疑:「你真的會煮菜嗎?」
「……這只是個小失誤!」我趕緊反駁,身為一個廚藝等級精良的男人,被人用懷疑的態度質問,這未免也太難堪了。
「見微知著。」黎遇冷然的聲調彷彿一只尖銳的錐子,猛然刺進我的心裡,痛徹心扉,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趕緊翻找沒有失敗的蚵嗲,然而,剛剛為了搶酥,溫度設定過高,再加上我貪看黎遇的臉,稍為恍神了一下,幾乎所有的蚵嗲都面目全非,必須把焦黑的地方剝落才能食用。
「這、這塊!這個完全沒焦,而且金黃酥脆,你一定要試試看!」不死心地翻開最後一塊,皇天不負苦心人,還好有一個靠近外鍋邊緣的蚵嗲沒受到影響,而且處理得恰到好處,憑我煮東西這麼多年來的經驗,這塊蚵嗲絕對不輸外面餐館老闆做的。
「那醬汁呢?」黎遇勉為其難地接過我手上的盤子,繼續追問。
「欸!」我驚駭地拉開冰箱側門,豈料番茄醬跟海山醬都已用罄,而前幾天煮好的醬汁也僅僅只剩不到半湯匙的份量。
我……沒有做出完整的菜餚。
「單吃蚵嗲很膩,你連醬汁都沒做好,我不想吃。」黎遇重重地將盤子放在桌面上,甩頭率性離開我的房間,而我則是跪坐在地上呈現Orz的姿態,整個人啟動了呆滯的模式。
李嚴,我懂得你的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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