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往常,今日依舊是加班至晚間八點半,然而留下來的人好像變少了。
燈只開了幾盞,因而工廠內(nèi)顯得有點昏暗陰森。
正逢七月份,那些對此比較忌諱且敏感的人,早在下午五點就收拾好東西早早離去。
在此先說明,我是阿斌與我一同加班的同事叫齊恩,我們的工作內(nèi)容是布匹的
滾壓烘烤的作業(yè)。
工廠內(nèi)除了做中、晚班的同仁,我想應(yīng)該沒什麼人想這麼晚,還留在工廠
面對冰冷的機器。加班過程中,沒有彼此交談的聲音,只剩機器規(guī)律運轉(zhuǎn)的聲音。
恍惚間,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只覺得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且感覺有一股壓力瀰漫著。
突然一個巨響,頓時打破了此時的靜默,原來是機器發(fā)生了卡布的情況。
但也因為這樣,讓周遭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點。
「哈哈,齊恩,你會不會丟阿」我率先開口,想藉著彼此交談讓大家情緒比較不那麼緊繃。
『靠,去你的,我有這麼弱嗎? 難道是俊忠在作怪? 哈哈哈』齊恩還在亂開玩笑。
「馬的,現(xiàn)在七月份,我們關(guān)在這工廠,你還提起俊忠」我頓時又緊張又生氣的朝著齊恩飆罵。
就在處理卡布情況的時候,我倆頭頂上的燈突然一直閃爍起來,偏偏其它工作區(qū)的燈都正常
只有我們這裡有問題,這使得我們更加害怕。
「喂,難不成跟那件事有關(guān)?」我緊張的問了問齊恩,其實心裡期盼的是得到否定的答案。
『靠,你這樣一說...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那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明就是他』齊恩
頓時面紅耳赤的反駁著。
說到這...我想還是來跟大家轉(zhuǎn)述與坦承,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其實事情是發(fā)生在禮拜三,一樣是加班的晚上,當時有我、齊恩、俊忠,我們?nèi)艘黄疒s工
想要盡快將這些急著出貨的布匹,滾壓烘烤完成。
原本工作的很順利,進度也是超前,但輪到俊忠放布時,卻一直發(fā)生卡布的情況...
然而齊恩因此感到不滿,便對著俊忠飆罵 「X,去你的俊忠,到底會不會? 這些工作今天一定要做完
明日就要出貨了,如果沒完成可是會被長官罵死的」
俊忠當然不甘示弱的回嗆
『不然你是多厲害? 明明就是機器的問題,跟我到底有什麼關(guān)係? 你是不是針對我?』
兩方越吵越激烈,突然動手打了起來,結(jié)果俊忠突然也朝我揮拳,
我的臉挨了一拳,也因此把我給惹毛了。
後來我也加入戰(zhàn)局,最後說來慚愧,我竟然與齊恩聯(lián)手痛揍了俊忠一頓。
打完了,以為大家可能會先消氣並平息怒火,我倒臥在地板上休息
結(jié)果我一回頭,竟然看見俊忠拿著板手,站在齊恩後頭,就要打下去,
我大聲呼喚齊恩...他快速的轉(zhuǎn)過身,奪過了俊忠手上的板手揮了過去,
反而是俊忠頭部挨了重擊,頓時大量流血。
然而接下的這一幕,我至今不會忘記也不知道怎麼忘記
俊忠被齊恩塞入滾壓機... 整個人被機器吃了進去。
過了好一段時間,感覺就像過了一輩子,
空氣間充滿絕望與凝固的氣息,我鼓起勇氣靠近"俊忠",
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頭部竟然與身體分離了....掉落在一旁
我與齊恩互相對了一眼,便決定要趕快處理這件事...
我倆用滾壞的布將俊忠的屍首包裹後,衝到廁所拼命洗掉身上的血漬與鬥毆的痕跡,
然而離開公司...草草找了個荒地手忙腳亂的把俊忠葬了。
我倆彼此協(xié)議好,要做好保密的工作,並不對第三人提起,這件事只有天、地、我、齊恩還有倒楣失了生命的俊忠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
我們在公司時,午餐時間被阿富及小宇問起俊忠的事,我們只有搪塞幾個理由給他們
,說俊忠請假了連星期五也請了,準備爽爽的去週休三日。
故事說到這,你們以為結(jié)束了嗎? 回到現(xiàn)在....工廠四週的空氣只有更沉重了,燈依然不停的閃爍
頓時一股寒風吹來,我跟齊恩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接著聽到令人窒息的聲音
『齊恩、阿斌工作做完了嗎? 你們在找我嗎? 嘿嘿嘿』 這不是俊忠的聲音嗎?
接著
『齊恩、阿斌工作做完了嗎? 你們在找我嗎? 嘿嘿嘿』
『齊恩、阿斌工作做完了嗎? 你們在找我嗎? 嘿嘿嘿』
『齊恩、阿斌工作做完了嗎? 你們在找我嗎? 嘿嘿嘿』
俊忠的聲音開始在工廠的四週此起彼落,這時我發(fā)現(xiàn)有人拍打我肩膀,我與齊恩一同回頭
不回頭還好,回過去發(fā)現(xiàn).... 頸上空無一物的身軀,手捧著頭顱,那不是俊忠嗎?
我倆再也顧不得工作了,急忙逃出公司...
『齊恩、阿斌工作做完了嗎? 你們在找我嗎? 嘿嘿嘿』俊忠的聲音依然在停車場此起彼落
最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到了家, 現(xiàn)在我努力的平息心中害怕的感覺
在電腦前打下一字一字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