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H官方钱包

前往
大廳
小說

魔法鼠一家

焚花煮詩 | 2015-04-20 23:07:36 | 巴幣 0 | 人氣 213

完結東方Project 敏特系列
資料夾簡介
在某日,帕秋莉逮到闖入圖書館的小賊,竟是魔理沙和愛麗絲的女兒?!
最新進度 魔法鼠一家

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巴瓦爾魔法圖書館,館藏超過十萬三千冊魔導書,屬於我的──城堡。
「城堡」這詞意涵著必須守護的事物,有此一言道:「從來沒被攻陷的城池會讓人覺得很了不起。」可惜的是,我並沒有做到這點。
城裡儲藏的糧食會引來鼠輩的覬覦,我的城不放食物,卻同樣為鼠患所苦。儘管幻想鄉裡真的存在鼠妖怪,但讓我困擾不已的是隻舉止莽撞、黑白配色的野蠻老鼠,以大限為由紛至沓來的侵襲,於是乎館藏漸漸地減少,雖然行為上屬於偷或搶,卻自認是借。竟然大言不慚的用壽命較短來佔便宜,真想見見那傢伙的雙親長什麼德性。
不過隨著時間過去,一度使我束手無策的鼠害竟然就這樣平息了,先前的災難簡直是場夢似的。
 
 
迎來安穩時光後的某日,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友人難得地到圖書館來喝茶,並非理論派的她就著紅茶閱讀還蠻像一回事的。
「在這品嘗紅茶還真不錯,被書香圍繞著彷彿讓茶香顯得更有深度,難怪妳喜歡窩在這當蠹蟲。」
「現在當文學少女不嫌晚了點嗎?蕾米。」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她自顧自地啜飲紅茶,我則是繼續看書,一時兩人無話,圖書館內更顯得寂靜。
「欸……這裡以前是這麼安靜的嗎?」
「要看妳指的是多久以前囉。」
「明知故問……」
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蝠形的翼膜啪嗒啪嗒地擺動著,毫無館主的威嚴形象。話說現在是她睡覺的時間吧?
「我說帕琪呀,人類的保存期限是很短的,或者是說……使用期限?」
「那又如何了?」
「呵……突然想起而已。」
蕾米瞇著眼盯著女僕為她添入紅茶。女僕還是之前的那一位,是隻把心思都用來討好主人、所以抓不到老鼠的小銀貓,或者說是狗比較貼切。
書架上隨處可見的空位見證著經歷過的鼠災,老鼠的說法是我總有一天拿得回來,不過我對被老鼠碰過的書已經不感興趣了,只要她別再來搶我的書就已是萬幸。
不過要是……我是說要是真有那麼一天……
我悄悄打量著女僕的臉龐。
應該……時候還沒到吧……?
察覺到我的視線,女僕回以別有深意的笑容,看得我連忙把頭埋回書本裡,在此同時,我感覺到似乎有東西踩中了館內閒置已久的機關。
我闔起書本,假裝沒看見蕾米的偷笑,在心裡把她咒罵個幾百遍,說道:
「蠹蟲至少是把書吃下去,老鼠只會把書咬壞。」
 
 
「啊哇哇──!」
我只是在入侵者身後保持一段距離跟著,並沒有出手。很久以前設置用來對付老鼠的地雷式魔法陣發揮了作用,放出的彈幕將她逼得左支右絀。
騎著掃帚,身著黑色的大尖帽與白色的圍裙,其上還繡著姓名開頭的字母,都跟我記憶中的黑鼠一模一樣。只是……
──體型小了許多。
方才的驚叫聲聽起來也較為稚嫩,仔細想想,以黑鼠的實力,怎麼可能被普通的彈幕追得團團轉,可是這隻小老鼠的程度大概不需用到咒卡就可以輕鬆收拾。
眼看著,小老鼠就要被子彈擊中……
同一瞬間,隨著她手一揮,自包袱中跳出了一隻穿著圍裙的金髮人偶擋下這擊。
她回眸朝我一瞥……
──是藍色的眼瞳。
胸口一陣氣血上湧。
好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停止了地雷魔法陣,親自朝對方展開攻擊。
「日符『皇家烈燄』!」
巨大的火燄襲向小老鼠,看來是無法迴避了呢,放心吧,我有調整成EASY強度了……
「日符『皇家烈燄』!」
咦咦咦──!我沒聽錯吧!
避無可避的小老鼠竟然使用了同樣的咒卡,將我的火燄打消,不過她還是被衝擊波給震飛坐倒在地,整個頭暈腦脹的模樣。
頭昏的應該是我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盜賊的血統這麼厲害,連咒卡都能剽竊?
「不是這樣的喔,帕琪。」
蕾米的聲音逐漸靠近。拜託別過來,問誰都好我就是不想問妳。
不知躲在哪的守門人跟司書長也在這時冒出來,她們扶起小老鼠,又是捏又是揉的,一副很心疼的樣子。
「帕秋莉大人下手太重了啦……」
「對呀,她還這麼小……」
等等,現在是怪我囉?還在想妳們兩個怎麼守衛這麼不力,原來成了老鼠那邊的人了呀……
嗚……不好……快要昏倒了……在那之前得先弄個水落石出。
我走向兀自有些神智不清的小魔女,問道:
「小老鼠,妳叫什麼名字?」
她仰起頭,毫不畏生地用那討人厭的藍色眼睛看著我:
「……敏特……」
「為什麼要來偷我的書呢?」
「馬麻說,要成為出色的魔法使就要借這裡的書回去看,所以讓我來了……」
「什麼!」
司書長強忍著笑,蕾米早已笑翻了,守門人嘴角才一動就頭上插著小刀倒地。
引發這場騷動的敏特則是渾然不知所措。魔理沙,妳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呀……
人偶的部分我大概知道也不想問,咒卡那邊可還沒搞清楚。
「那妳為什麼會有我的咒卡?」
「思貝……魯?」
呣……難道她連什麼是咒卡都不知道嗎?
「這就交給我來回答吧。」
蕾米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
「可以不要嗎?妳這個蹩腳安樂椅偵探。」
「嘖、嘖、嘖!」蕾米搖了搖手指。「現在的我是『文?學?少?女』。」
 
 
「簡單的說就是──」
「哇咿──!小隻的魔理沙耶!」
不得已,只好坐下來讓蕾米出風頭,司書跟門衛被我罰去清理騷動的痕跡,只不過才剛要開始就被打斷了。
「芙蘭?」「二小姐?」
今天是怎麼回事?把圖書館的清靜還給我!
「我不是馬麻,我是敏特。」
「哦哦,是──這樣啊!」
芙蘭,妳搞錯角色了,而且妳真的了解嗎?
「難怪有魔理沙的味道。」
「芙蘭,先讓我說話……」
「不過好奇怪喔!竟然還有帕秋莉的味道,跟不知道誰的味道耶!」
「啊……?」
「那敏特,妳當我的妹妹吧!」
「二小姐!」
「等一下芙蘭!」
「圖書館內給我安──靜──!」
所有的人一下子瞪大眼睛望著我,總算是閉嘴了。
唔……大吼讓我好喘,好像快要昏倒了……腦子裡一團亂,剛才她說什麼來著?
「嗯,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蕾米,妳有讀心術很厲害,但可不可以講清楚點?
「妳們看這孩子的眼睛。」
……令人討厭不是嗎?
蕾米露出壞心的笑容。
「我不是說這個,她的死魚眼跟黑眼圈不覺得很像某人嗎?」
「哦──!」
芙蘭跟女僕興味盎然地注視著敏特,然後不約而同地偷瞄我。
慘了,快要昏倒了,應該說我現在好想昏倒。
「難道是當年的宴會上……」
「酒真是好東西呀!」
「什麼?」
「它能夠讓不坦率的傲嬌變成浪女,道貌岸然的知識份子變成衣冠禽獸,禽獸則是變得更禽獸。」
「等等、這怎麼可能……」
「幻想鄉裡是不可以被常識所束縛的。」
蕾米,妳搞錯角色了……
眼前一黑,我終於倒了下去,闔眼前依稀看到敏特對我叫了些什麼。
 

小老鼠、上燈臺

 
儘管河童天狗之類的種族對人還算友善,山腳下的姐妹花烤地瓜據說也是一絕,但一般而言,人類是不會靠近妖怪之山的。特別是在今天這樣陰鬱的天氣,更是讓人對這座深不可測的山敬而遠之,除了某些比妖怪還要強悍的人類。
黑白的魔法使乘著掃帚往山上飛去,在妖怪圈比人類社會享有更大名氣的她,路途中大致沒遇到什麼阻礙,輕而易舉地上了山頂。何況她的衣裳與被墨水暈染開的天空幾乎融為一體,哨戒天狗也很想要看漏眼吧。
 
「有人在嗎──!」
此行的目的地、寂無人煙的神社中,魔法使喊道。
「唉呀、這不是山麓的英雄嗎?好久不見。」
迎接她的是已完全適應到太過於適應幻想鄉的風祝,對她微微一笑:
「什麼風把妳吹來的呢?」
「怎麼會問香客這種問題咧?御柱跟鐵輪在嗎?」
「神奈子大人跟諏訪子大人正在內殿宿醉呢,參拜的事宜都是由我全權處理的。」
魔法使想像著殿內宴會過後杯盤狼藉的樣子,好在這邊不像山下那個神社連巫女都還沒清醒。
「不愧是真正服侍神的巫女啊,果然很可靠!」
「唔呼呼,英雄也會有求助於信仰的時候嗎?」
「算是吧……我好歹也是個人類,遇到迷惑的時候也會想求神拜佛呀,還請風祝大人開示開示!」
看到魔法使雙手合十高舉的模樣,風祝「噗嗤」地笑了:「承蒙厚愛,那小女子就獻醜了。」
 
風祝微微作揖,然後緩緩舉起御幣。
神社中庭奏起了翠綠和煦的風,包圍著藍白色的衣袖與裙擺,風的節奏踴跳著,時而溫柔、時而凜冽、時而婉約、時而剛強,看似心性不定,卻都隨著風祝的輕舞而變換面貌,展現婀娜的身段,彷彿直接輕拂著內心,化解其上的桎梏。
風之蹈持續著,直到一個優美的迴旋後,風祝靜靜地垂下手中的御幣。
 
魔法使半晌才把被吹散一地的意識收集回來。
「嗚喔喔喔喔喔──!好棒的神樂!」
守矢神社的超究極人氣風祝?東風谷早苗……
「『早苗!我我我!跟我結婚吧!!!!』總覺得腦中很自然地浮現這段話呢!」
「唉呀真是的,講這種話不如多來參拜嘛,魔理沙。」早苗抿嘴笑著:「小傘!」
「是的,風祝大人!」異色雙瞳,包在見習風祝服裡的女孩,踏著小碎步為兩人奉上了茶點。高級的玉露及水羊羹,與某間神社簡直有雲泥之別。
就在享用的當下,蓄積了許多水分的天空,終於忍不住釋放出淅瀝瀝的細雨。
魔理沙手上捧著碟子,眼睛盯著落雨,嘴裡嚼著羊羹,說道:
「我說早苗,妳們神社有賣護身符嗎?」
早苗回以「當然有啊」的表情:「是祈求學業進步,還是身體健康,或者其他需求?」
「學業嘛……也算是,還要有家庭啊、身體之類的,最好是什麼都有的那種。」
「還真像是魔理沙的要求呢。」早苗揚起細眉:「是為了敏特吧?」
「嗚哇,被發現了,看來已經不像新人那時容易對付了呀……」
「少來,明明就沒有那個意思,我好歹也明白『母親最強』的道理。」
「哦?要來玩一場嗎?」
「不準用貫通裝備喔?」
兩位美女相互瞪視,然後不約而同地大笑,一旁的見習風祝不明所以地歪著頭。
早苗揉著眼角,魔理沙捧著肚子,良久,笑聲兀自猶迴蕩在空氣中。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是有句話說『英雄本色』嗎?」
「英雄……是嗎……」
「我就給妳幻想鄉裡最暢銷的一種護身符吧!」
「真是多謝啦!那麼我也該回去了,告別單身之後晚飯就非得在家吃了呢。」
「啊、不過現在還下著雨呢……小傘!」
「是的,風祝大──」
「──不用啦!」魔理沙沒有接過傘而是揣出了八卦爐。「英雄之路可不允許絲毫陰霾哩!」
 
「戀符『MasterSpark』!!!」
 
強度遠勝太陽的光芒直穿雲霄,將鬱結的雨雲烏雲全部焚燒殆盡,轉眼間萬里晴空,只剩下某人的啜泣。
「嗚嗚……風祝大人……小傘、小傘是個沒有存在意義的妖怪……」
「唉呀唉呀……真是個不解風情的英雄呢。」
看著早苗將淚眼汪汪的女孩摟入懷中,魔理沙心想這傢伙完全掌握了自機的神髓。
「抱歉啦!」魔理沙跨上掃帚。「要是溼度再繼續升上去,我家那邊可就糟糕了呀!」
 
 
魔法之森處處還留著雨後的痕跡,唯獨霧雨亭周圍積著白雪。
「從空中看起來真好認啊……我家。」
一位小女孩正帶著幾隻人偶在堆雪人,仔細一看其實是以她為中心在下雪。藍色洋裝、白色披肩及紅色髮帶的身影站在門口。
「敏特!怎麼又玩雪了!趕快收拾進來吃飯囉!」
「好的!馬麻!」
擺擺雙手,雪地頓時化為水蒸氣消失無蹤。魔理沙也正好在此時降落。
「啊、馬麻──!」
小女孩見狀直接飛跳到了魔理沙雙肩上坐著,大小黑白圍著一圈人偶一同朝屋裡走去。
「這孩子真是的……」
「唉唷?其實愛麗絲很羨慕吧!誰叫妳的肚子不爭氣呢?」
「我才沒有羨慕呢!只是擔心孩子像妳一樣粗魯就糟了!」
「敏特,妳偶爾也像這樣跳到愛麗絲媽媽背上吧!她會很高興的。」
「我哪有!」
「愛麗絲馬麻不喜歡嗎?」敏特歪著頭看向愛麗絲。
「如果敏特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啦……」
「哈哈哈……」
霧雨家晚餐前的光景大概就像這樣。
餐後,敏特又跑出去了。
「這孩子還真是精力用不盡。」
「……在我看來妳們都一樣。」
「哈哈……是嗎?我覺得兩三歲那時好可怕呀,簡直是貓狗都嫌哪!」
「……黑老鼠也是貓狗都嫌。」
「不過,總算是撐過來了呢!」
「……是啊。」愛麗絲滿足的微笑,隨即正色道:「魔理沙。」
「嗯。」
「關於妳出門前說的那件事……如、如果妳堅持的話……」
「馬麻──!」
「啥咧?」「什麼事?」
「這個,送給妳們!」衝進門的敏特,兩手各捧著一顆鵝卵大的石頭。
「跟愛麗絲馬麻眼睛一樣漂亮的藍色石頭,還有跟魔理沙馬麻發出的光芒一樣的透明石頭,送給妳們!」
「這、這是……」
「好漂亮……」
交給愛麗絲的,是顆深邃美麗的藍寶石;交給魔理沙的,是璀璨耀眼的鑽石。
「馬麻要好好相處,不可以再吵架囉!」
敏特雙手叉腰,對兩人說教似的神氣洋洋。
「這孩子真是的……」
「被孩子鼓勵了呀……」
愛麗絲緊緊抱住敏特,魔理沙則是把玩著鑽石。
「對了,這寶石怎麼來的?」
「是敏特去河邊撿大石頭做出來的,上次被靈夢阿姨看到,我給了她幾顆她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開心的樣子,她說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到這個就好了,所以我剛才做了兩個最好的送給馬麻。」
那傢伙……魔理沙總覺得靈夢的高興還有更實際的成分。
但重要的是敏特。魔理沙與愛麗絲露出複雜的笑容。能自在地把雨變成雪再化為水蒸氣,將石頭轉構成寶石,這是兩位魔法使都無法做到的。
──屬於另一人的能力。
「這下子不答應妳也不行了呢,魔理沙。」
「是啊。」
 
 
翌日,拜魔理沙所賜天氣好得不得了,是個適合出遠門的日子。
「敏特,路線都記住了嗎?」
「嗯!」
「那好,作為昨天的回禮,媽媽送妳這個──!」
「媽媽給妳的是這孩子!」
魔理沙把陪自己征戰多年的八卦爐放到敏特懷中。
愛麗絲讓上海鑽進敏特的背包裡。
「哇──連上海都……愛麗絲妳還真是不甘示弱。」
「怎麼樣!」
「馬麻,我不在的時候不可以吵架喔!」
在惹人憐愛的女兒面前,兩位魔法使異口同聲:
「「好!!」」
「啊、差點忘記……」魔理沙將一張空白的卡片交給敏特。
「這是媽媽從神社求來的護身符,要是有人攻擊妳,妳就照那人說的同樣念一遍,聽懂了嗎?」
「喔……」敏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怎麼辦,魔理沙,我還是不放心……」
「安啦,那位大小姐一定已經看穿一切了。」
「是這樣就好了……」
「不會有問題的,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嘛!」
魔理沙目送敏特的身形逐漸遠去,綻開燦爛的笑靨。
 

圖書館戰爭

 
哦?她啊……
說起來要好一陣子。
知道嗎?這世上有三種魔法使。
學識淵博,追求智慧與真理;
技藝精湛,長於計畫及策略;
還有──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
而她是……
 
 
……
「這可真是傑作,把八卦爐跟上海同時使用,就能重現媽媽們當年的成名絕技?魔莉絲砲咧!──唉唷好痛!」
「別跟小孩子說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啦!丟死人了!」
「痛痛痛……但是要成為出色的魔法使呢,還得讀很多很多的書才行,就算不看只是借來也很有意思,所以妳去湖邊的圖書館裡,找妳的第三位媽媽吧──!」
……
 
總覺得,有個莫名其妙的記憶流進腦子裡了。
我施了魔法讓頭上的溼毛巾重新變得冰涼。
我對現在的情況很有意見……
為什麼我得躺在長椅上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在我的圖書館裡開茶會?小惡魔不是應該來照顧我的嗎?紅美鈴不是應該去守門的嗎?怎麼全都圍在那隻小老鼠旁邊呢?還有,小老鼠在吃的那個,好幾球五顏六色的冰淇淋裹著糖漿跟鮮奶油,上面還瀟灑地插了根旗子的玩意兒,我在這裡住了一百多年可從沒見到餐桌上出現過呀!為什麼大家一臉祥和地看著她吃呢!
紅魔館的人有這麼親切嗎?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對了!大概是場夢吧!不然就是最新的異變,會產生幻覺什麼的。
我起身喃喃地道:
「……這裡是誰?妳們是哪裡?」
總算注意到我的眾人,紛紛投以同情的目光……
這眼神什麼意思嘛!奇怪的是妳們不是我耶!
「芙蘭,帕琪開始逃避現實了,用雷瓦汀敲她頭。」
「哇咿──!」
……我還來不及表示反對,頭上就重重挨了一記。
 
……
「這個要給我?真的嗎?太好了!!!這個月的生活費……啊、不是,我是說看到這麼漂亮的寶石心情都變好了呢呵呵呵,謝謝妳囉,魔理沙還真是生了個好孩子耶!多虧她的荒唐……唉呀討厭我對小孩子說些什麼呢真是的……對了妳會不會變些其他的?像是把雜草變成稻米之類的……?」
……
 
呣……頭好痛,那個紅白是在亂講些什麼啦……
映入視線的是藍瞳小老鼠,仔細觀察她的眸子,顏色雖然不好看,形狀卻很漂亮,她蹲坐在身旁瞅著我,嘴角還沾著一小沱奶油。我順手拈來放入口中。
「醒了嗎?」蕾米促狹地笑著。「妳無意識的舉動還真是動人哪!」
甜甜的、淡淡的味道在舌尖上化開,我頓時意識到剛才所做的行為,臉上燥熱了起來。
「啊、不是啦、這個、我看她、所以……」
芙蘭一臉羨慕,小惡魔跟美鈴眼中彷彿放出精光,咲夜非常瀟灑地摀著鼻子。
蕾米沒說話,只是拍了拍翅膀。唔……好討厭的感覺啊……
「馬麻──?」
「不、不要這樣叫我……」
「這位太太,妳就認了嘛!」
「蕾米,妳給我記住……」
「喔呀?這麼死腦筋,要不要用我們吸血鬼最喜歡的方法鑑定一下?說實在的,我很中意這孩子,想趁她還小的時候,讓她到我『這邊』來。」
蕾米猙獰地咧嘴,將手搭上小老鼠的肩膀。
「反正這孩子跟帕琪沒有關係嘛。」
哼……一定是想騙我上勾的演技。我硬著心腸答道:
「隨便妳!」
「那我就開動囉!」
等等……不會吧!蕾米竟然真的張口咬住她的脖子!
敏特「咿」的一聲,發出了細微、幾不可聞的驚叫。
「妳、妳做什麼──!」
我跳起來往蕾米直撲去,蕾米鬆開了口,一把將敏特推入我的懷中,同時對準我伸向她的手臂咬下。
「呣嗯……!」
像電流一樣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自被刺入的部位流竄至全身,頃刻間又隨著尖牙的拔離而消失無蹤。
我雙腳一癱,頹然坐倒在地,小惡魔連忙上前為我們治療。
心臟在胸腔裡大鬧,腦海中吵成一片,連身體也無法動彈,只能愣愣地望著蕾米。
「芙蘭,帕琪當機了,幫她重開一下。」
「哇咿──!」
「別再敲啦!」
這次總算是及時阻止雷瓦汀落到頭上。
「可以請妳好好解釋一下嗎?蕾米莉亞。」
不知道此時我臉上是什麼表情,蕾米沒有調侃我,舔了舔唇瓣:
「吸血認親。」
「……」
「她血液的滋味有三分之一與妳相同。」
「……日符『皇家烈燄』。」
 
 
今天上午的寧靜只是假象,截至目前一共發生昏倒與被打倒,三次;火燒厝,兩次;鼻血,一次;館內大聲喧嘩,無數。
敏特似乎沒對被咬這事留下什麼陰影,現在與芙蘭、美鈴、小惡魔玩得正開心,不時透過書架間的縫隙傳來她們的嘻鬧聲。
唉……這裡已經不是圖書館了。我無奈地盯著蕾米在桌上畫了個三角形。
「技術。」她在其中一個頂點擺上那隻人偶。
「力量。」然後又在另一個頂點擺上八卦爐。
最後一個頂點對著我,我嘆了口氣:
「……知識。」
「正確答案。」
蕾米將背靠上椅子,好整以暇地呷了口茶:
「豈止是出色的魔法使,這孩子,搞不好會成為幻想鄉之王。」
「蕾米,妳剛才難道是認真的……」
「怎麼可能。」她嫣然一笑:「幻想鄉裡夠資格稱王的,從來就只有我一個。」
隨著她一飲而盡杯中物,咲夜俐落地收拾茶具,兩人頭也不回地離開圖書館。
吵鬧的氣團沒有多久又漸漸地接近桌子,看來她們已經逛完一圈了。看著敏特被簇擁在中間的模樣,我咀嚼起蕾米餘留的詞彙。
畢竟是含有魔理沙的基因,某種程度而言也算得上是個「王」了,我不禁擔憂起下一世代的幻想鄉少女們。
那團塊停滯在前方不遠處,好像沒有更靠近這裡的意思,大概要去別的廳室參觀吧,其中有個小小的身影對我招手:
「馬麻──!」
噢、真的得這樣叫嗎?這發音怎麼這麼難為情呀……
我注意到臉頰的肌肉在抽動。
難道,我正在笑?
……算了,一度被攻陷的城還能有異議嗎?
我取出賢者之石放上空著的頂點。
「來了來了──!」
 

老鼠娶新娘

 
「女方親友,河城似鳥到!」
「女方親友,永江衣玖到!」
「女方家長,神綺大人到!」
大門前鋪著一條長長的紅地毯,旁邊擺了張桌子,上面放著厚厚的名簿和一盆糖果。紅美鈴今天非常活躍,胸口別著「招待」的識別證,忙不迭地鞠躬哈腰迎接每位來賓,並向館內通報名號。
紅毯上各方明姝齊聚一堂,稱得是百年難有一見的眼福。博麗巫女與守矢風祝身著晚禮服連袂出席的姿態更是明豔無疇,極力爭取下一屆例大祭主辦權的兩位神社負責人,在這個時點攜手公開露面的用意頗令人玩味。
期間發生了小插曲:巫女不慎踩到風祝的禮服下擺導致裙部撕裂、突如其來的強風割斷巫女的肩帶,兩人雙雙走光。現場情緒一口氣往奇怪的方向竄升,記者射命丸文甚至表示,靠這些照片文文。新聞就可以再戰十年!
宅邸內某處,小惡魔推著眼鏡,確認藝人的節目順序,及場務人員的狀況。
「蜜絲堤亞?蘿蕾萊小姐,妳的獨唱安排在騷靈三姐妹之後,請在鈴仙?優曇華院小姐的表演結束前至後臺報到。」
「什麼?負責燈光的露米亞吃壞肚子不能過來?快找個會治療式的人去她那邊,再派人連繫桑妮?密爾克!」
「對不起,霖之助先生,你的攤位販賣物明細跟當初所提供的不一樣……」
為了這場紅魔館舉辦的大會,本日從早就不斷地湧入多路人馬,連隱退江湖的前輩們也蒞臨現場共襄盛舉。兩人忙得不可開交,雖然辛苦,卻十分開心。
直到前一陣子,她倆的工作內容還只是停留在「數天上飄過幾片雲」及「將書架上的空位排成各種圖案」的程度而已。
 
 
某天,正當紅美鈴發現連天上連一片雲都沒得數,小惡魔也想不出空位還能排成什麼形狀的時候,她們接獲了館主捎來的密令:
「將來人直接帶至圖書館。」
這道命令並不尋常,因為一般來說她們並沒有能力奈何紅魔館的造訪者,不過一見到那位小小的貴客,她們馬上理解了背後的意涵且歡喜於佳賓的可愛模樣,基於好奇和愛護,她們甚至不返回工作崗位,而是躲在一旁觀看其與紅魔館高層的互動。
夜間,兩位魔法使駕到與帕秋莉?諾蕾姬會面,三人就「霧雨魔理沙的品德與節操」、「敏特今後的教育方針」、「霧雨亭將來的人事配置」三項議題進行討論。
換言之,乃是從過去橫跨至未來的大總帳。
其中由於對象主體不存在,第一項議題草草結束;第二項議題三位魔女各憑自己「魔法使的身分」,也都能提出有效的意見;惟獨第三項,在「女人的身分」、「母親的身分」等立場的相互交錯及折衝下,遲遲沒有定論。加上芙蘭朵露?真紅的插科打諢,情勢趨向詭譎,逐漸演變成小惡魔軍團與人偶自助會的對峙局面。
凝重得彷彿可以降下血雨,連成年男子也忍不住慟哭的嚴峻持續了數日,經媒體揭露後成為全幻想鄉關注的事件。但險惡的氛圍沒有像文文。新聞的銷量那樣好轉,反而不斷擴大,貓車直接開上了地表待命,三途川業已備妥精美的好船隨時可以出航。
就在此時,年輕的王者敏特開口,那是威力猶勝魔莉絲賢者砲的一句話:
「馬麻不可以吵架。」
「沒、沒有啊!」「就……就是嘛!」「我覺得……這幾天我好像都沒什麼發言權……」
「妳閉嘴!」「對呀!還不是因為妳!」
「馬麻,不可以吵架!」
「「喔……」」
情況急轉直下,肅殺之氣戛然而止。以蕾米莉亞?真紅為首的各大山頭們趁機介入調停,最終達成決議「以幻想鄉的方式解決!」
另外為了懲罰三人使全境陷入恐慌的罪行,特別裁定敏特收押至地下室由芙蘭朵露?真紅照顧,並禁止三人會見。
「哇咿──!敏特放心,姐姐會保護妳的!」
「咦咦?為什麼連我也禁見咧?」
悄悄地、靜靜地,文文。新聞特別號為此所下的四字標題不脛而走,而今化作了布簾高掛在紅魔館的大門上。
 
 
「比、武、招、親?!」
新娘房……不,是選手準備室裡,帕秋莉正滿臉怨懟地看著蕾米莉亞。
「妳為啥要隨著那隻扁毛記者起舞呀!」
「頗一針見血的不是嗎?勝者就可以把帕琪娶回家。」
「……那我打贏呢?」
「嗯……我完──全沒考慮過這種可能性耶!雖然現下那兩人的主要武裝都在敏特身上,帕琪相對來說比較有利啦,但要是真的發生了,我們可就落得一個坑殺散客的惡名。」
「妳、妳們把人家的家務事當成什麼了……竟然還開賭盤!」
「不關我的事啊,是那個懶死神搞的,當初她也在好船上嚴陣以待了好幾天,現在讓大家放鬆一下有何不可。」
帕秋莉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倒是不介意讓她現在就開船!」
「這樣好嗎?敏特可是握在我們手上喔!」
「妳……!」
「開玩笑的啦,帕琪母親的表情還真可怕。總之就儘管安心比賽,然後成為我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萬一有其他人參賽呢?」帕秋莉拚命揉著已經緊皺到有些疼痛的眉心。
「若是被奇怪的人贏了我怎麼辦?」
「這倒不用擔心。」蕾米莉亞吐出一個充滿妖氣的微笑。「報紙上寫得很清楚,現場報名得先過我這關。」
「妳挺樂的嘛……」
「對呀!平日大門不出的帕琪,居然有這麼多的仰慕者,今天著實是打發了不少呢!說著說著好像又來了……那麼我先告辭囉!順帶一提,我買妳第二回合倒下。」
「……快滾吧!」
「要記得,第二回合倒下唷!」
「滾啦妳!」
蕾米莉亞笑鬧著帶上了門。帕秋莉連做了數個深呼吸才讓快速起伏的胸口平順下來。
都是魔理沙的錯。她心想。
 
 
「來!縫好了!」
另一間新娘房內,愛麗絲將修補完成的禮服遞給坐在一旁、女僕扮相的風祝。
據說風祝曾經在紅魔館打過工,但真實性為何沒有人知道。
「不好意思喔,在比賽前的時候跑來麻煩妳。」
「沒關係啦,弄弄針線活剛好可以冷靜冷靜,不過妳跟靈夢的衣服都是我做的,實在不希望妳們因為互扯後腿而把它們弄破耶……」
「啊哈哈……對不起啦……」
早苗連忙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逗得愛麗絲不禁莞爾:
「怎麼好像看到魔理沙似的!」
「咦咦?不會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早苗捫心審視自己的個性,是否在不自覺間受到靈夢跟魔理沙所汙染。
「話說回來……敏特的第一張咒卡原來是妳給的呀,雖然如魔理沙所料最後變成了帕秋莉的符卡。」
「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而且連愛麗絲都要上場。」
「對呀……」愛麗絲嘆了口氣:「總覺得我好像一直被魔理沙牽著鼻子走,其實在她去找妳的那天還吵過一架的……不過到頭來終究是順了她的意。」
「嘻……愛麗絲真的很喜歡魔理沙耶!」
「哪、哪有呀!」
啊──真的有吶,都同床共枕好幾年了還要害臊的人。當然早苗並沒講出口。
「明明就有,妳幾乎每句不離魔理沙嘛!」
「才沒有咧!!」
「唔呼呼……」
「早苗這個壞心眼!是不是跟魔理沙學的……啊、這個不算!不算啦!」
氣鼓鼓的愛麗絲察覺到自己話中的關鍵字,臉上一片赧紅。
「唉呀唉呀……這下子能沉著應戰嗎?」
「嗚……還不都是早苗害的!」
不過,追根究底還是魔理沙害的。這次愛麗絲小心地讓自己別說溜嘴。
 
 
「哈啾──!」
「哦?臨上陣前卻感冒了嗎?」
靈夢斜睨著魔理沙。她斷掉的肩帶只是胡亂綁了個結,再用封魔針隨便固定一下。
「應該是有人在想我哩?」
「真是那樣可不只一個噴嚏吧?罪孽深重的色女魔理沙?」
靈夢特意將語尾上揚,輕佻地說著。
「別那樣說嘛……哈…哈啾!」
「……沒救了妳。」
「啊咧……我今天是怎麼回事……」魔理沙尷尬地擤著鼻子。
「搞不好,是這室內的空氣讓妳過敏,還記得嗎?」
「早忘了。」
很明顯在裝蒜的回答,靈夢當然不會就此放過。
「畢竟敏特的起源地就是這兒嘛!」
「哇哇哇……是我不好!妳別說啦!」
靈夢回想起當年打開房門時所見的光景。
少女馥郁的體香與汗水、揮發的酒精,混合成一種淫靡的氣味縈繞著,地上則是處處散落著凌亂甚至破碎的衣物,然後是三具彼此交纏的軀體。
「宴會中招待的那種調酒,似乎只對妳們這些魔法使特別有反應哪!」
──後來那配方被命名為「魔女之鎚」。
「那天以來我一直吊著膽害怕有照片外流,好一陣子不敢接近這裡……」
魔理沙抱頭蹲坐,如同怕生的倉鼠,全身縮成小小的一團。
「……也不能跟人確認,就這樣低調過了幾年……」
「妳不知道嗎?這全多虧我!要不是我把當時所有在場的傢伙全部打昏,妳們三人那副德性可就……嘖嘖……」
靈夢雙手作勢,比出喀嚓喀嚓的快門動作。
「原、原來是這樣……」
魔理沙心上懸念已久的大石終於落下,一鬆懈之後乾脆整個人躺在地上。
「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啊……」
「妳是自作自受。」
「總之是謝啦!夥伴。」
「誰是妳夥伴。」
「不用客氣。」
「妳少來。少了八卦爐,等下怎麼打?」
哈哈哈……呈大字型伸展的魔法使答道:
「沒差啦!我現在只想早一刻抱到敏特。」
 
 
「現在即將進行本日的重頭戲──!」
證婚人,蕾米莉亞的聲音響徹全館,所有的工作人員、藝人、賓客,全都放下酒杯。
「你們是為什麼而來到這裡──!是彈幕嗎!是宴會嗎!都不是吧!」
她們的目光聚集在眼前這塊空地,其上站了三位魔法使,中央則是別著「裁判」名牌的咲夜。
「是亂鬥!血淋淋火辣辣的亂鬥!」
蕾米莉亞伸手一指,燈光登時打中目標。
「被魔理沙狠狠羞辱過的人呀!你們想不想看到她被修理得一敗塗地的慘況啊──!」
「很想!很想!很想!」
「喂喂……」
蕾米莉亞伸手再指,這次照亮了另一個標的。
「各位紳士淑女們──!你們想不想看到愛麗絲被欺負得毫無完膚、衣不蔽體的模樣啊──!」
「超想!超想!超想!」
「你、你們這些變態!」
停在高空的蕾米莉亞又指向最後一個角落。
「本館自豪的魔女,穿著衣服看起來比較瘦的帕秋莉?諾蕾姬,你們想不想把她帶回家啊──!」
「████████████────!!!!」
「……」
到了這個地步,群眾們喊出的已經不是語言了,而是意義不明的咆哮。
裁判示意三人上前。
「霧雨魔理沙、愛麗絲?瑪嘉特洛依德、帕秋莉?諾蕾姬,妳們願意發誓遵守彈幕規則,無論對手戰敗或受傷,妳都願意扶持她、陪伴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啥咧?」
「這、這是什麼啦!」
「唔……」
咲夜清了清喉嚨,再次複述:
「妳們願意一輩子相親相愛地活下去嗎?」
「跟剛才的又不一樣咧,這哪叫複述?」
「討厭啦!」
「……簡短版本?」
河童特製的麥克風從空中不偏不倚地砸中咲夜的頭。
咲夜低吼道:
「快點!再不開始大小姐也壓不住場子了!」
「好唄好唄!我願意。」
「我、我才不願意呢!」
「……是蕾米自己把情緒炒熱的吧……」
咲夜瀟灑地忽略後兩位的發言。
「那麼我現在宣布!妳們可以用子彈親吻彼此!」
 

老鼠大家族

 
帕秋莉在閱讀。
除了翻動書頁,周圍一片寂然。
這樣就好。
大吼大叫不適合她。
鼠患的喧鬧不適合她。
帶小孩做家事不適合她。
靜靜地讀著書,才是她應有的姿態。
某日,友人難得地出現在此。
「又來扮演文學少女嗎?蕾米。」
吸血鬼雙手叉腰,臉上似笑非笑。
「這裡哪有書可看呀?我是來拜訪出閣的好友,順便瞧瞧我的小妹子。」
「哇咿──!敏特在嗎?」芙蘭朵露自蕾米莉亞的身後探出頭。
「她在那邊……」
帕秋莉無力地指了指。
儘管有著諸多不合適,但母親並不是一種職業。
 
 
魔法森林儼然已化作奇異之境,悠遊其中的人偶們、變幻無常的濕度、地上長出的一簇簇水晶,以及呈現鐵灰色澤的樹幹,枝頭結著沉甸甸、足以鑿穿牛頓腦袋的重金屬果實。
寶光流離的溪畔是敏特平時玩樂的場所,此刻她正埋首製作不知什麼物事,各式工具散落了一地。
芙蘭見狀直接飛奔而去,踱步跟隨其後的是蕾米莉亞與帕秋莉。
「芙蘭姐姐!馬麻!還有……咬人的姐姐!」
「我是蕾米莉亞。」
「蕾普……莉卡?」
敏特歪著頭,似乎覺得發音有點難唸。
「是蕾米莉亞唷,我是芙蘭朵露的姐姐,也是妳媽媽的朋友。」
「芙蘭姐姐的姐姐……那就是蕾米莉亞姐姐囉!」
天真無垢的笑靨刺得蕾米忍不住連連眨眼。
「嗚哇……好強的殺傷力……」
「視敏特為妹妹的目前包括九號、八雲的貓、私塾的白澤、記者的跟班小狗……其他族繁不及備載。」
「姐姐名冊」隨著敏特足跡的拓展日益增厚,帕秋莉的擔慮逐漸成為現實,敏特擄獲疼愛的程度幾乎算是某種能力了。
「很受歡迎嘛,那我豈不是得叫妳……馬麻~~」
帕秋莉冷眼看著花枝亂顫的蕾米莉亞,說道:
「別得意太早,蕾米乖女兒。『八連』的那些大嬸,敏特也是一律稱呼為姐姐。」
「呃……」
吸血鬼露出被木樁釘入心臟的表情。
「不管這個了,那一大群蝗蟲似的……是子機嗎?」
圍繞敏特的人偶陣容變得更加龐大,此外又多了各種顏色的晶體飄浮四周,幾乎要把她的身形給遮蓋住。
「好像是。超過二十個以後就不是那麼容易數了,而且還在增加。」
「這樣啊……」
蕾米莉亞閃避著流彈,朝打成一片的芙蘭芙蘭芙蘭芙蘭和敏特走去。
「「「「姐姐大人!要一起來玩嗎?」」」」
「蕾米莉亞姐姐?」
「嗯……」蕾米莉亞瞇起眼打量著敏特,好一陣子才開口:
「不了,妳們慢慢玩吧!」
「喔……?」
 
 
回到方才帕秋莉看書的小涼亭,紅魔館的瀟灑女僕已備好兩人份的茶點。
「嘖嘖嘖……嘆為觀止。」蕾米莉亞咂著舌,似乎拿不定主意該點頭還是搖頭。
「什麼意思。」
「雖然埋藏在靈魂深處,但上次那一咬,確實讓她擁有了我的部分力量。」
「妳、妳說的是真的嗎?」
「若是我的牙再多停留半刻,現下她大概已長出一對小小的寶石翅膀。」
「呣啾!」帕秋莉緊張地翻找自己的背後,所幸並無任何異樣。
「別看了,帕琪的容器早就接近全滿,哪裝得下。」
「那為何是結晶翼的型態?不會是跟芙蘭同住一個月,被帶壞了吧……?」
蕾米莉亞沉吟了半晌,杯中的紅色表面微微晃動。
「那孩子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小時候的芙蘭。」
──擁有強大力量而不自知的女孩子。
「光是看著她,就讓我預見世界的終結。我別無他法,只好將她束縛在地下室,直到……」
接下來發生的事件早已成為幻想鄉的歷史,並將眾人的命運糾纏在一塊。
「關鍵還是在霧雨魔理沙身上。」
帕秋莉沒有說話。
鑽石塵般的粉雪悄然飄落,彷彿將空氣中一切的擾動弭平。
「@#$%&……」
「嗯?」「什麼怪聲?」
「……屋子快被埋了,還不過來幫忙……」
愛麗絲正在霧雨亭門口奮力鏟出一片足夠出入的空間。
「……敏特的雪下得不夠大,聽到討厭的聲音了。」
 
 
那場亂鬥,結論而言帕秋莉贏了。
但是,或許也該算上愛麗絲一份。
主臥室裡瀰漫著奇怪的藥味,一個人睡略顯寬敞的床上散落著書籍、人偶跟蘑菇。
霧雨魔理沙蜷縮在雜物堆般的被窩裡,只露出一叢金髮。
「之後聽說妳臥床不起,是死透了沒呀,普通人?」
魔理沙抬起惺忪的臉龐,瞄了蕾米莉亞一眼又倒下去。
「想不到來迎接我的會是吸血鬼,我生前做太多壞事了嗎……唉唷!」
「快給我起來,想賴到什麼時候,都要吃晚餐了!」
「好痛喔!嗚嗚嗚……帕秋莉,愛麗絲欺負我……」
帕秋莉似乎沒注意到,轉頭看向蕾米莉亞:
「這傢伙的傷隔夜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整個人卻完全鬆懈下來,最近一直很懶,除了吃就是睡。」
「愛麗絲……人家想吃萵苣──」
「怎、怎麼又來了……」
「還有,每天不固定要求某種食材,不過愛麗絲都會盡力滿足她。」
「我、我只是看她這樣很可憐嘛……」
「不管不管!人家就是想吃啦──!」
「哦……」蕾米莉亞對於這副光景,輕輕地「呵」了一聲。
「噫!」魔理沙宛如受驚的鼠輩,鑽進了被褥。
 
 
愛麗絲急忙出門張羅食材,沒過多久敏特和芙蘭挾帶著渾身髒污歸宅,被帕秋莉帶去洗澡。
魔理沙一時三刻也不會起床,客廳轉眼只剩下蕾米莉亞與咲夜,除了等待開飯也無事可做。
「咲夜。」
「大小姐有何吩咐?」
「換洗衣物。」
「早已備妥。」
「很好。」聽到預期內的回答,蕾米莉亞滿意地點點頭。「隨我一同沐浴。」
「遵、遵命!」
「怎麼了,腳步有點不穩喔?」
蕾米和咲夜踏著輕快和踉蹌的步伐,大剌剌地直闖禁地。
霧氣繚繞的浴室內,芙蘭在一旁玩著水,帕秋莉正幫敏特全身塗上泡沫,被一絲不掛的兩名不速之客嚇得杏眼圓睜:
「蕾、蕾米!咲夜!妳們想做啥?」
「妳們很開心的樣子嘛!也讓我們加入吧。」
「哇咿──!好久沒跟姐姐大人一起洗了!」
「咲夜。」
「是!」
女僕長略施手段,將澡盆延展成偌大的浴池。在場唯一初次見識的敏特驚呼連連:
「咲夜姐姐好厲害……!」
蕾米莉亞在一旁打趣:
「咲夜,妳就教她,然後把她調教成完美女僕。」
「妳想得美,我才不會讓敏特服侍妳。」
「呵,從家裡的情況就能明白,敏特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多一點的家事細胞。」
「呣……也不能怪我啊,那兩個人從以前就是獨自居住,當然在這方面比較擅長……」
「我可沒有把帕琪養育成這麼愛撒嬌的孩子呀……」
蕾米莉亞揩去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望著池子另一端變著戲法逗弄兩個小鬼的咲夜,不經意道:
「……敏特的進度到哪裡了?」
「喔……目前能夠自行製作人偶,簡單地運用八卦爐,七曜的掌握也初窺門徑。」
「應該還不只這樣吧?」
帕秋莉將頭埋進水裡,吐出一串氣泡。
「……我試著請衣玖教導她雷系法術。」
「那是不屬於妳們三人的能力呢,結果如何?」
「可以驅動。不過我擔心敏特沾染上奇怪的動作,所以沒讓她繼續學習。」
「我明白了。」
蕾米莉亞閉目頷首,放鬆浸在熱水裡的身子。
 
 
直到愛麗絲回來,好說歹說把魔理沙哄上餐桌,才終於可以享用晚膳。
席上果然出現了萵苣沙拉,免不得又是對愛麗絲一陣取笑,讓她紅著臉大聲辯駁。
觥籌交錯間,敏特展示了她下午的成果。
著寬鬆長袍、懷抱書本的人偶。
洋裝緞帶相互襯托的七色人偶。
白色圍裙與大黑帽的魔女人偶。
雖然做工沒有愛麗絲的那麼精緻,整體洋溢著一股童趣。但其中蘊含的魔力卻讓眾位大人讚嘆不已:
「這反應,是把我的八卦爐放進去了嗎?」
「還有我的賢者之石……」
「製作方法可是我教的喔!」
「敏特──人家也想要一隻魔理沙娃娃……」
「妳們是在比賽誰比較疼愛敏特嗎?」蕾米莉亞一手托腮。「這東西拿到妖怪之山去可不得了啊,會打開她們心靈創傷的。」
「我女兒真是太了不起咧!」
「是『我們』才對吧!」「怎麼可以偷抱!違反規則!」
「……咲夜……這幾口子都沒在聽別人說話的……嗯?咲夜!妳怎麼了咲夜!」
霧雨家總是充斥著喧鬧、吼叫、大言不慚、冷言冷語及口是心非,融合成一種笨拙的溫暖。
酒酣耳熱過後,三位魔法使收拾餐桌,敏特打算去測試新作品,芙蘭自然少不了參一腳。
蕾米莉亞示意剛才頗為失態的女僕長,給予她挽回形象的機會。
「那裝備的威力太強了,妳也跟去,好好照看她們兩人。」
正在洗碗的魔理沙回過頭來:
「哈哈哈,的確是破壞力驚人哪!小孩與吸血鬼,不就是小鬼嗎?」
「妳、專心做事啦!」
「……老頭子笑話。」
「洗好咧!那其他交給妳們囉!我去陪她們玩了!」
「別跟著起鬨喔。」「慢走。」
「我知我知!」
魔理沙抄起門後的掃帚,風也似地追去。直到她的身影迅速縮小被夜色掩蓋,餘下三人仍相對無語。
「……」
「……」
「……」
「妳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吧?蕾米。」
 
 
蕾米莉亞將雙肘放在桌上,以兩手支頤。
「我想表達的是,妳們的心情我能體會。」
並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懇切。
「不過二位要知道,人類夜晚是需要睡眠的,也難怪她會變成那副德性。」
但還是控制不住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總之,無斬節使用可不行唷!」
兩位魔法使視線交錯的瞬間馬上分開,帕秋莉看著空無一物的窗外,愛麗絲則是死盯著地面。
「這、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吧……」
「對呀……敏特的活動力那麼強,也、也只有晚上才能……啊!」
自掘墳墓的愛麗絲,頭垂得更低,恨不得鑽個洞躲進去。
受惠於此,帕秋莉的情況也不遑多讓,臉上快噴出火來。
透過她們的反應,蕾米莉亞心知不宜再做試探,直接切入正題。
「呵……放心好了,我不是來干涉妳們,甚至還想推妳們一把。」
「砰」的一聲,蕾米抖了個包袱上桌,依稀可看出是個瓶子的形狀。
「這該不會是……」
儘管已事過境遷,但微微散逸出的氣味仍讓她們頭皮陣陣發麻。
「沒錯,撮合良緣的偉大液體是也,暫且先擱置一旁,現在的癥結是兩位的掌上明珠。」
蕾米揚了揚眉,愛女心切的魔法使們不由得正襟危坐。
「以天份而言,她已經太有福氣,學習力也很驚人,而且還是個既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孩子。」
母親們聽得是一個勁地猛點頭,自滿之情溢於言表。
「對吧對吧!」
「我們家敏特還有什麼需要加強的部分嗎……?」
「呃……兩位太太,現在可不是在開家長會喔,啊算了……也正是如此,敏特的每位『姐姐』應該都很樂於將所知所學傾囊相授……」
「呼呼呼,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點上嘛!」
「但是也得對不妥當的內容嚴格把關呢……」
「就說現在不是在開家長會……兩個笨蛋老媽……這樣全幻想鄉的知識技術能力都會逐漸集於敏特一身,並形成一個特異點。」
「帕秋莉,特異點是指……?」
「證明的書在圖書館裡,我現在也不清楚……」
蕾米莉亞忍耐再忍耐,並無視面前的竊竊私語,做出結論:
「……得要有對等的存在來減輕她的負擔,還有對大結界的影響。」
 
 
話聲剛歇的同時,門被大力推開,敏特和芙蘭衝了進來,後面是被咲夜攙扶著的魔理沙。
「「魔理沙!!」」
帕秋莉與愛麗絲趕忙接過讓魔理沙躺下。
「呼……」完成了一場艱難的會談,蕾米莉亞打從心底覺得應該犒賞自己,隨手將桌上的酒瓶扳開。
「怎麼了咲夜?妳終於把魔理沙幹掉了嗎?」
搶著回答的是芙蘭朵露。
「不是唷!姐姐大人,魔理沙吐了!」
「「吐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沙發上那位奄奄一息的大老鼠。
「唔……飛著飛著突然就好想吐……」
「妳已經吐了吧,還差點吐在我身上。」
「暈掃帚?」
「嗯?這是什麼味道……」
醺人欲醉的香氣源自於蕾米莉亞杯中,那妖豔詭譎的顏色……
「嗚哇哇!」
「蕾、蕾米!妳幹嘛打開來呀!」
愛麗絲和帕秋莉馬上捏住鼻子,魔理沙則是剛吐過所以鼻塞。
「嗯……我想妳們也不需要,所以就拿出來喝囉!」
敏特搖搖晃晃地走向魔理沙,伸手輕撫她的下腹。
「……馬麻的肚子裡……」
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唯一早已明瞭於胸的人回話:
「接著說。」
「……有妹妹。」
「咦咦咦?」「不會吧?」
蕾米莉亞舉杯向敏特致意:
「很好。歡迎妳加入姐姐的陣營。」
敏特眼裡流轉著異樣的神采,喃喃囈語:
「我會成為姐姐……」
「沒錯。」
「因為……這是我的命運……」
「正是如此。」
在陷入大騷動的霧雨家中,蕾米微笑著抬頭望向天空。
「我就說不用擔心吧!」
 
那晚,各大勢力都鬆了一口氣。
儘管仍有些在賭盤上牽扯不清的部分,但都達成了共識。
這裡是幻想鄉,被結界所隔開的另一個世界。
人類、妖精、妖怪、神明等種族共同生活的熱鬧之地。
而今,幻想鄉準備好迎接新生命的誕生……
位在魔法森林裡的、小小的老鼠大家族。
 
﹝全文完﹞
 
後記
 
「就這樣?」
wayneshih將最後一個字敲進鍵盤,詢問面前的魔法使。
「不然還要怎樣?」魔理沙雙手一攤。「講這麼久口都渴了,拿點什麼給我喝吧!」
「喔喔,妳要啤酒,還是咖啡?」
魔理沙嘟著嘴,指指自己渾圓的腹部,wayneshih恍然大悟:
「啊、抱歉抱歉,那牛奶可以嗎?」
「就那個。」
wayneshih端著飲料回來時,魔理沙正興味盎然地翻著他的書。
「喂、看是可以不過別偷拿走喔!」
「嗯?大賢者魔理沙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喔、謝啦謝啦。咦?也不用特意弄成溫的啦……太誇張了。」
「慎重一點總是好的。」
「哈哈……帕秋莉連茶都不讓我喝了咧!」
魔理沙小口嚥著加入蜂蜜的牛奶。
wayneshih讓可樂溜過喉頭,氣泡刺激著他的神經,同時再快速地瀏覽一遍內容,說道:
「其實……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耶。」
「欸、事實都擺在你眼前了,唉唷、被踢了……」
「我不是懷疑這個,只是在那之前妳跟愛麗絲同居了這麼久,連個蛋都沒孵出來,娶回帕秋莉後沒多久就懷孕,難道一定要三人到齊才行?」
「這大概是所謂的三位一體吧?不過你也知道愛麗絲的個性,若沒有個強力的對手她是不會積極表現的。」
wayneshih同意,雖然他覺得三位一體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還有你想想,光把敏特帶大就累得半死了,哪還敢生第二胎呀?」
嗯嗯。wayneshih可以理解。
「我們這邊說起來也差不多,若是再加上不景氣的因素……」
「……這是在說哪國的事情呀?」
魔理沙閉上一眼,慧黠地眨了眨。
「呵呵呵。」
兩人相視而笑,界線什麼的實在不值得深究。
「喔、還有一個問題,妳不是號稱天下無敵的攻之王嗎?怎麼這幾次事件中妳都表現得很弱勢啊?」
「攻之王?原來你們是這樣看待我的呀……我該高興嗎?」
「這是很高的評價喔!」
「嘿嘿嘿……是嗎?」
魔理沙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似的。
「講到弱勢,我覺得還好啊,我就是我,這點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wayneshih頷首,向魔理沙致意。
「敬偉大的母親。」
「敬偉大的我。」
鋁罐與馬克杯輕輕相碰。
「我該走了,晚上神社有宴會呢!身為幹事得第一個到才行,雖然再怎麼早也不會早過靈夢就是啦。」
「這麼活躍呀。」
「低調過了幾年,這下可不用再提心吊膽囉!」
wayneshih想像魔理沙抱著球到處串門子的模樣,不禁會心一笑:
「嗯,魔理沙就是魔理沙。不過還是得當心吶。」
「戰戰兢兢的真辛苦,下次我會努力讓愛麗絲和帕秋莉大肚子的!」
「一臉理所當然樣地講出來了呀……」
「但是現在家裡人手比較多,除此之外大家也都會幫忙,不要緊的。」
魔理沙拿起掛著的大尖帽及擱在一旁的掃帚。
wayneshih幫她打開了門。
「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嗎?」
魔理沙輕拍肚子:
「不是一個人唷!」
「如果還有機會,妳會再跟我分享妳的經歷嗎?」
「再看看吧。」魔理沙揮揮手,走出了房間。

創作回應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