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剛剛那道攻擊,她自己也完全沒有預料到會使出來。
龍給的手環很燙,她痛苦的摸著手臂感覺渾身不舒服。或許是剛剛那擊將她全身的魔力都詐乾,心不語的心臟正劇烈收縮,其實她只是氣到想轟伊裴兒並沒有真的要攻擊,誰知道自己卻突然動了起來,回神時詩雪諾琳已經朝她攻擊……
無法平緩自己的情緒,心不語跪著,任由風吹打在自己的皮膚,除了冷還是冷,也包含著死心與痛楚。唯一感到意外的是世界頻依舊一片安靜並沒有出現咒罵聲,而公會當然是一大騷動……本能性的關起公會頻也關私聊,更是把隊伍給鎖起。
『還好吧?』龍的聲音從她心裡傳來,低下頭看見自己是在牠的背上,龍正悠哉的載著她在空中飛翔,難怪會那麼冷……感覺不到任何溫暖的空氣裡飄散冷風,像是一根根細針從鼻腔深深刺進體內,想吐也吐不出來就死死的卡著。
「一點都不好……」大概猜的出龍會出現是因為手環的關係,心不語絕望的看著夜空喃喃自語:「一點都不好……」
『嗯,算是問廢話了。』毫無情感的回應,龍緩慢的飛行於空中。牠不怕有人追上來,除非是公會戰不然是沒有人可以看見他們,平穩的轉過一圈進到群山,遊戲裡目前為夜晚,而這塊地圖沒有任何的村莊與光點,只有高低起伏的黑暗山群。
心不語趴下,只知道自己又哭了吧……
當時攻擊完她好像被龍用什麼系統強制召喚,在消失的霎那她看見神父苦笑的對她小小揮手說再見,人就出現在龍的背上了。
一片安靜——不知道飛了多遠、離開了多久時間。心不語感覺比較能調理好情緒後才開口:「我們要去哪?」不知道龍的目的地在哪,雖然她的聲音都被風給吸收,不過龍還是能聽見,只看著遠方默默飛翔,倒是聲音又出現在她心裡:『不知道呢。』「是嗎……」
「不知道已經過多久了……」『其實不長,才十分鐘。』龍的回話不知為何讓心不語笑了一下,她趴下來用臉磨蹭龍龐大的背部,只感覺冰冰涼涼的鱗片給人非常舒爽的感覺。
『唉˙呀。』龍輕呼了聲,心不語感覺到牠開始緩緩的降落:『詩雪在召喚我,看來是反應過來剛剛我攻擊的呢。』「攻擊……那道閃電?」『是,那閃電是神雷,因為我是靠妳攻擊所以威力才不強,不過那小子算是不錯,竟然可以直接擋下沒飛回重生點,就連詩雪都不敢冒然的正面防禦了。』
努力的往前爬抱緊龍的脖子,心不語聽見詩雪諾琳這四個字心正在劇烈跳動著:「你要去找她?」『算是吧?不過是因為她召喚我,我不得不乖乖去。』龍小心的拐身不讓心不語掉下去,保持一定的速度在空中持續降低:『不過她人不在主城,而是在前方深山地圖中一個早被遺棄的小村落裡。』
龍說完瞇起眼仔細看了一下前方山勢:『要進去以這身形不好飛。』就突然變成龍人模樣抱住心不語,背後長出類似的兩對巨大龍翅持續飛翔,翅膀一次又一次的揮下鼓舞空氣、加深了不自然的流動。
「我可以不跟著去嗎?」因為龍爺爺的懷抱很舒服也算是蠻擋風,而且現在又是在半空中她實在不想摔下去,心不語只得選擇乖巧的聽話被他抱著,龍人只淡淡說了句:『不行。』
『畢竟我服從的是詩雪,她發現妳現在在我這所以要求我過去,我不能夠中途放人,龍與公會長之間所簽下的契約可不是能輕易違抗的。』
「但是我真的不想見她……」心不語盯著自己穿的婚紗只感到非常諷刺:「我已經受夠了……憑什麼……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抱歉,只能說我害到妳了。詩雪諾琳太久沒有對我下達命令過,自己都忘了與她之間的契約是怎樣關係。』「不!」心不語趕緊喊話:「沒關係,不能怪你,這本來就是我跟她的事情而已,如果我當時沒有答應就不會這樣……」
一人一龍陷入沉默,龍人小心翼翼的飛進一片漆黑的森林裡,牠輕點空氣喚出空之精靈,只見有一張手掌大小的透明精靈出現在龍人身旁拉牠頭髮,不知道說了什麼語言交談,本來漆黑的森林出現了光照亮道路。
龍人讓心不語靠在自己旁邊走著,心不語觀察四周只見有一隻隻的空之精靈與光精靈手上都抱著一顆葡萄大小的圓光躲在葉間窺視。
『嗯……又要用飛的了。』心不語看著前方的斷橋點頭,她此時非常希望這裡不是什麼等級必解任務。不然看著前方底下黑到有點發亮的峽谷……一定要有翅膀或是能有幫助飛行東西的玩家才飛的過去,不然掉下去還沒回到重生點就先嚇死了。
五、六隻的光精靈與空之精靈跟著飄過來,看著那顆會發光的葡萄……是說小光球越來越亮,倒是有像螢火蟲的感覺。
他們慢慢的前往目的地,隨著走的路有越來越平順的感覺出現,心不語的內心越漸低沉。他們到了一看就知道是廢村的地方中,看著前方,詩雪諾琳正坐在村子中心已經腐爛差不多的木雕上看著他們,眼神沒有任何情緒。
龍人主動帶著心不語走過去,連話都還沒有開口,詩雪諾琳就非常狠的一拳揍在龍人的臉上:「搞什麼……」心不語退了一步立刻被她抓住,詩雪諾琳沒什麼心情想好聲好氣的談話,她緊抓住心不語的手腕讓她感覺到疼痛。
『保護不是嗎?』龍人直視詩雪諾琳的怒眼。
「保護?你說的保護就是透過她的手傷人,再把人帶走?讓不知道現場發生什麼事情的人都怪罪在她身上?」詩雪諾琳的語氣有點憤怒,龍人不為所動:『反正您已經請神父將人的記憶給全部抹掉了不是?』
難怪世界頻才很安靜……心不語眉頭皺到都快掉下來了,她開始掙扎被女王用蠻力抓住的手腕想抽出來。「妳不要給我亂動。」毫無情感的冷眼瞪過去,心不語臉皺在一起低語:「可是真的很痛……」
發覺自己好像真的施力太大,詩雪諾琳放手,心不語摸著自己的手腕整個很紅。
『如果您的保護就是讓她被一堆人瞧不起,只要求對方乖乖聽話或是無視了話,這只能說是傷害而不是保護。』龍人往後退一步身體出現變化轉回了龍的姿態,舉起右爪像是在捏空氣一樣伸縮:『不要只顧著搞裝備,您偶爾也該注意其它事情吧。』
牠不怕詩雪諾琳反倒是詩雪諾琳該尊敬牠。深吐了口氣,詩雪諾琳放下僵硬的態度轉為平態:「是。」她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
揉著手腕,心不語發現到詩雪諾琳現在是看著自己,只好轉過頭去不理她。
「走吧。」她對著她說著,伸出手要求心不語答應。
「去哪?」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在搞砸婚禮後的幾分鐘內一起出去散散心。詩雪諾琳只看向另一處的前方,心不語跟著看過去,那是間破舊的教堂……
「該完成的事情還是要完成。」她只能給這樣的答覆,心不語疑遲了幾秒轉頭看龍人,龍人閉了閉眼趴在原地:『照妳,想要的去做。』
想要的嗎……
「快,時間不多了。」本來打算再次用蠻力拖人,但是龍看了看她,詩雪諾琳只好作罷用瞪眼讓心不語乖乖跟著她走。
她與她走進了破舊的教堂內,裡頭亂成一團非常骯髒,甚至連天花板都破了個洞,根本就不用點什麼蠟燭或是召喚光精靈,月光早就透過破洞照了進來。
她看見本來應該是在另一邊的神父在這,正很有禮貌的揮手打招呼:「剛剛的鬧劇真是抱歉……為了補償兩位玩家,我剛剛已經延長了婚禮時間也削除那些人的記憶改在這舉行,請您放心,不會再出現任何事情。」不會再出現任何事情,指的應該是外頭的龍會全部擋下吧?
心不語本來想說沒關係,不過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說的必要就閉嘴。因為不管怎樣,她都會被人以類似的型態羞辱吧,只是今天比較直也比較刺激而已,所以……所以……其實根本就是沒有關係的……不管是哪方面……
「還有三分鐘。」詩雪諾琳看著她毫無笑容的臉龐、伸手。心不語靜望了幾秒後牽上……與她一步步的走向神父。
安靜的教堂、柔和的月光。兩人步調一致的往前站在神父面前,看著彼此。
「慈悲的主神照耀世界——」神父趕緊簡短的開始唸臺詞,不然剩下三分鐘實在很急:「生長於不同世界樹的人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們相信這愛情是侻尼雅愛神所牽的線,而這份愛會為她們的帶來考驗與質疑——」
還有兩分鐘,神父放棄後面一大串的劈哩啪啦,反正不唸也沒關係,畢竟外面的龍都委託他一定要舉行完儀式,看看結果到底會是如何。
「兩位深愛著彼此——在經歷多重考驗後更能肯定對方是將來生命中的另一半。心心相印、永生不息——決定將彼此的線牽引著對方——詩雪諾琳,妳願意娶心不語?不離不棄、永生守護,以妳的命、在主神的見證下。」其實後面還有好幾百字可以扯,但是時間要緊神父就很「簡短」的飆車了,反正主神也不會因為這樣而無聊劈他吧。
「我願意,以詩雪諾琳之名發誓。」
「那心不語,妳願意嫁給詩雪諾琳嗎?不離不棄、永世相守、忠誠不變,在主神的見證之下。」快啊……神父隱藏內心的著急,他可不想因為自己誤到時間被龍給吞下肚。心不語看著詩雪諾琳嘴唇只輕輕張開,腦海想起龍的那句『照妳,想要的去做——』。
所以……她……所選擇的——
「我……不願意。」
說完這句話神父愣住書掉到地上,而詩雪諾琳也看著她、眼神中有著一絲驚訝。時間到,兩人身上的婚服都變回了平常所穿的裝備,如果心不語在那瞬間說我願意,那婚服就會繼續持續個一天才會消失,系統也會自動的廣播結婚訊息。
結果她卻是——
「我不願意。」苦笑著,心不語抽起被詩雪諾琳牽住的手往教堂外走,詩雪諾琳看著她背影感到錯愕,有那麼瞬間無法理解發生什麼事情。
「呃……」神父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麼,詩雪諾琳只皺眉低語:「辛苦您了,剩下的我會自己處理。」就追上心不語的腳步。看著她們離去後神父也只能嘆氣。
「畢竟都這樣了嘛……」他自言自語拍手一下,神父變回自己在偽裝的普通玩家模樣,雖然這地區是無法用傳粉和傳送術,不過他可是GM!只要把自己傳回重生點就不會被起疑了。
出教堂時詩雪所看見的是心不語那矮小的背影,她正伸手摸著龍的鬍鬚拉扯,龍則是看著她發呆。詩雪諾琳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走過去,拉過心不語、強吻。
龍轉頭不看她們。心不語試圖推開卻被詩雪諾琳扣住雙手被下痲痺術,她拉住她的後髮強迫對方直視自己的雙眼,在分開霎那還咬傷了心不語的下唇。
女王轉身一句話也沒說,下線。
『唉……』龍嘆氣起身變成龍人:『我帶妳回去吧……』
「嗯……」心不語摸著自己的唇,嚐到嘴裡那非常厚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