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聽見咳嗽聲……我拉了拉被子,但是咳嗽的聲音還是很明顯。
有人嗎?
翻身沒看見任何東西,昏暗的房裡只有我。
嗯……繼續睡吧。
手指敲了敲這硬梆梆的木板,我再次緩慢的閉上雙眼,整個神智逐漸模糊。
不對,為何房裡有咳嗽聲?
想到這點我立刻嚇出一身冷汗從床上起身,灰暗的房裡當然沒有人,或許那咳嗽聲是樓上或是外面的吧?想到這點就有點放鬆,我趴回去卻不怎睏了。
天氣熱窗戶自然是打開的,但是紗窗的右上角有塊破洞,所以我在靠近床邊的位子擺了捕蚊燈,結果只有偶爾時能聽見蚊子被電昏的聲音,看來我房間的蚊子特別少。
翻身盯著窗戶,除了月光就只是一片漆黑,外頭雖然沒風,但現在是夜晚能夠帶給暑氣一段短暫的清涼時刻。
我靠著「心靜自然涼」這句俗語只吹電風扇加蓋薄被,垂在窗戶旁的兩條窗簾稍微貼著牆壁,今晚真的比前幾日還要清靜許多。
咳嗽聲突然再次傳出,但這次沒有嚇到我。
小心翼翼的起身,我把薄被扔到一旁,咳嗽聲是從外頭傳來的,其實仔細聽還可以聽見喘氣聲。
那喘氣聲不是會讓人臉紅心跳的那種,而是跑步跑很久後會有的那種。
我走到窗前,將紗窗推開小心的往下看。
我住的這裡算是公寓、住三樓,公寓外圍有一座小花園,小花園前方又有圍牆又有門……所以公寓是有四道門的,自己家兩道、樓下大門一道、外面鐵門再一道。
總之我好像在小花園旁看到了人影,因為被其它東西擋住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努力的瞇起眼睛看。雖然花園有燈不過只有一盞,而那盞在前天被樓上住戶的小孩不小心打壞了還沒換新。我有點不安的看著,就深怕自己是看見什麼阿飄之類的。
但看來不是,因為咳嗽聲又出現了還混著悶痛聲,很明顯就是有人在那,是個人,貨真價實的活人不知道為何在那裡乘涼著,雖然聽見的聲音像是受傷在擦藥悶痛與喝水嗆到的人聲,這就有點怪了……我腦袋有點混亂只抓抓頭離開窗邊。
該通知房東嗎?但是現在已經半夜三點多。
再走回窗邊一看,那人的眼睛剛好跟我對上我整個人嚇到不敢亂動。
雖然很黑看不清楚,可是由於他的頭是靠著牆壁,而離光源最近的地方也是牆,所以我能勉強的看出來那人的臉,非常勉強,連是男是女都認不出來,只能看見一雙充滿敵意的雙眼。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要問有沒有事嗎?都喘成這樣還沒事就神了。
滾。那人沒有說話,可是我能從他眼中看見這一個字,接著又是咳嗽聲與喘氣,不過好像因為我的緣故,所以那傢伙不再是整個表現出來,而是憋著。
這樣對身體很不好……我一直盯著他,那傢伙發現我還沒走就再次瞪來一記兇狠的眼神把我瞪走。縮回房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樓下那傢伙好像傷的很嚴重,從睡夢中聽見的咳嗽聲就可以知道,非常嚴重。
要是真的放著不管,他會死吧?
想到這種家門前會死人的事情要是發生了,我就頭皮發麻。
一腳踹開地上的球,球咚咚咚的彈幾下滾走,那聲音讓我差點嚇到,完全忘了夜晚搬東西的聲音會特大,趕緊用腳把球給停下來擺好。
我從背包裡翻出自己上次不小心騎車壘殘才買的優碘與ok蹦和醫療膠帶,又順便從抽屜挖出上次沒用完的棉棒和棉布。聽見外頭的咳嗽聲變大又顯得很乾,他好像是吐了什麼聽起來不是很舒服。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亂吃藥,總之在跑出去時我順便拿了抽屜一包還沒吃完的止痛藥奔下樓。
沒人對男人穿內褲外出會有興趣的,所以我只穿著無袖汗衫與從夜市買的藍色四角褲奔下樓。
下樓時我才發現竟然都沒有其他住戶出來,好像都沒聽見這咳嗽聲全睡死了一樣。小心的按開大樓的門但還是有點大聲,就不關門了,直接大步的跨出走到花園那,我在一道透明的界線前停下腳步。
很清楚的能看見是一個人在那,而且好像是女人。她坐在地上虛弱的靠著牆壁,可是眼神卻充滿殺傷力,從我出大門後就一直瞪過來,而我則是在她瞪視之下努力的緩緩靠過去,直到感覺再靠過去會被她扁才停止。
這女人真的非常不友善……給人種像隻受傷卻又對敵人咆哮的野貓感覺。
才剛在心裡想完,就真的蹦出一隻黑貓對我張牙裂嘴的嘶哈吼叫——
「嗚咦——」我嚇的往後退一步,那女人見我這反應只微笑一下嘴唇很快就往下彎,看起來像是在講沒事就滾一樣。
我、我並不是要來湊熱鬧的啦!
「吶……給、給妳。」基本上我是不怕女人,可是眼前的女人真的是給人一種很恐怖的壓迫感。尤其還是身處在黑暗中又死瞪著你快殺紅眼的那種,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前方有隻看起來殺傷力百分百強的黑貓正警戒我,好怕等等自己的臉會開花。
我不是害妳受傷的人啊——在內心如此大喊,不知道自己為何已經被嚇出一身冷汗。我小心翼翼的把裝著優碘那些東西的袋子拿給她看,接著輕輕的丟過去。
對不起啊大姐,如果不是那隻黑貓,我大概會直接放在妳旁邊了。
女人的眼神往下飄又看過來,這次沒有充滿憤怒卻充滿著你幹嘛多管閒事的感覺,我雖然想回是因為被她吵到才過來,卻不敢說出實話,只嗯嗯嗯的發出聲音沒說任何一個字……就非常沒種的跑回大樓門口了。
偷偷從門後偷看。
女人從黑暗中伸出手撿起地上袋子,我這才發現原來女人戴著黑色手套,搞不好她全身都穿著黑漆漆的,所以才看不出來樣子。
黑貓看我離開後優雅的轉身跳到女人身上,不停舔著她的臉。
果然是受傷了……而且還很嚴重的感覺,我卻不能幫上什麼。
回到房內也不過耗掉幾分鐘時間,我卻還是在意樓下那女人,但沒有再聽見咳嗽聲。
應該是離開了吧?
有點不安的從窗戶偷看,這次我沒有看見她,所以應該是離開了……
如此想完回到床前伸懶腰,終於能好好的睡上一晚……掀開薄被,發現自己握的地方有紅色痕跡,這才發現手上有血,驚訝了半秒我差點在深夜中叫出來,直接衝到浴室裡面去。
不等燈有沒有亮,我直接摸黑開始瘋狂的戳揉雙手,因為我不喜歡紅色。
會讓我想到當時的事情,會讓我想起當初那不好的回憶。
咚咚咚咚……有東西在地上滾的聲音在大半夜響起,非常醒目。
我停下洗手的動作抬頭看鏡子,沒看到房間內有什麼東西滾了。
啊啊,蠢了,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啊……應該是有人東西掉了或是建築物熱漲冷縮的關係吧?擠了擠沐浴乳洗手,我直接用衣服擦乾就離開浴室,順手關上了燈。
自己最近真的有點太神經質……神經到麻痺,我邊這樣想邊爬回床上。
睡吧,今晚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很快就早上了。
等到時在去花園那邊看看,女人應該是離開了才對,不知道藥品會不會被她扔在那……
正當我如此想時,咳嗽聲又出現了。
可是這次是出現在我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