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同人小說】雪戀 × 血戀 第四章(中)
【第四章】中
和煦的春風緩緩吹來,使世間萬物隨之起舞,跳著紊亂卻又美妙的舞步。一頭散落的長髮隨風起舞,遮住了女人的視線。一群人便這麼站在曹操的宮殿外,相互猜忌著彼此的心思。
「……」一片死寂,眾人皆抿著唇一語不發。傳入耳中的只有自己鮮血滴落的「啪答!」聲響,伴隨著左手的大量痛楚。嘖!以我的力量,只用髮簪果然是太勉強了嗎?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沒法兒拔劍,要是當下我拔了劍,只怕……
「哈、哈哈哈……」充滿霸氣的笑聲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來,將自己茫然的視線落到夏侯惇的身旁,只見曹操正微仰著頭,放聲大笑。而站在曹操身後的主簿則是和那些文官一樣,儘管心中滿是疑惑,仍跟著他笑了起來。
「哈哈……原來如此,雪晴小姐妳的答案真是單純吶。」他止住了笑聲,用一副銳利的眼神盯著我瞧。那帶有興奮之情的棕色雙眸,彷彿能看透我的心思似地,令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向他恭敬地拱了拱手,一方面是向他表示自己的謙虛之情,另一方面則是逃避那雙充滿霸氣的雙眸。
曹操這傢伙……不容小覷!
眼角餘光瞄到曹操搭上夏侯惇的肩,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只見夏侯惇猛然一震,隨即用一副訝異的神情望著我,像是看到了珍奇異獸那樣。而曹操則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彷彿很滿意夏侯惇的反應似的,對我投以打量的目光。
『……嘖!』被男人這樣上下打量著還真是不習慣,搞得好像自己是他人手中的玩物似的,令人討厭。曹操,你的葫蘆裡究竟賣得是什麼藥呢?而你又想從我這兒獲得什麼呢?是才能、是名聲、是錢財、還是……我的身?
「雪晴小姐。」曹操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令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此時的他已站在我的身前,摸上我那沾滿鮮血的左手。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他……究竟想做什麼?
「妳……」「爹!」正當曹操想說些什麼時,一個嫩稚的童聲響起,打斷了他未完的話語。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個年約六、七歲的男童,正跌跌撞撞地朝曹操直奔而來。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少女,同樣也踏著紊亂的步伐朝這兒走來。
男童身穿一件暗紫色長袍,袖口附有約三指寬的亮色紫邊,上頭繡著黑色蜷曲圖紋;裡衣則是一件素色的白袍,不帶任何花紋,給人一種乾淨又幹練的感覺;他的腰間束著一條紫絲綢緞,複雜地打了個繁結,替他增添了幾分謹慎之情;他的領口開得並不低,只隱約露出了鎖骨下緣而已,說明了他的保守個性;他及肩的黑髮並沒有綁起,而是選擇讓它隨風飄逸,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耀眼動人;在長髮之下的是一副清秀的男子容貌,嘴邊掛著燦爛的笑容,眉宇之情與曹操有幾分神似,卻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儒氣。
『爹……?』望著朝咱們逐漸靠近的男童,我微微皺起了眉頭。難不成這傢伙……是曹操的兒子?也就是說,我該稱他為「公子」囉?等等!我記得曹操有很多兒女,我可沒那閒情去記住每個人的姓名與長相啊……
男童撲入曹操的懷中,就是一陣緊抱。他閉上了眼,似是很享受與父親擁抱的時刻,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
「爹,沖兒好想你。」男童用嫩稚的嗓音撒嬌道,還不忘抬起頭來,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曹操瞧。而曹操只是摸了摸他的頭,淺淺地笑了。男童這麼可愛的一個舉動,任誰看了都會微微一笑。當然,我也不意外。
「父親大人!」跟在男童身後的少女不知何時已跟了上來,一把抓住曹操放在男童頭上的手,緊張地問道:「您受傷了嗎?」
她身著一件深藍色長裙,上頭不見任何花紋的裝飾,給人一種樸實的感覺;上身則是一件白色的棉衣,上頭繡著的暗金色花紋,將她還在發育中的胸脯給襯托地十分完美。上衣的袖口是亮色藍邊,和下身的長裙形成強烈對比;她的腰間束有一條紫色綢緞,緊緊地打了個結,將她瘦弱的腰圍顯得更加纖細。在那紫色腰帶下掛著的是一個豔紅的中國結,是盤長結的形式,一旁還掛著青綠色的碧玉,替她增添了幾分貴氣;她烏黑如瀑的髮盤了起來,用一支尾端附有紫玉的銀簪固定。在青絲上還插著一朵白色茶花,將紫玉銀簪的貴氣給壓抑住了;她的面目清秀,眉宇之情盡是大小姐的秀氣,帶有少女的羞赧。姣好的容貌卻因緊張而皺起了眉,替她蒙上了一層陰影。
──佳人。這少女的母親必定長得十分美麗。
「不,孤並沒有受傷。」曹操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將自己的掌給覆在少女的手上,安撫著她的情緒,意示她不要太過於緊張。
「真正受傷的是這位小姐。」曹操抬起了頭,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此時的我因避免擋到男童的飛撲路徑,早已向後退了一步,距離他們有一步半之遠。
曹操話才剛落,男童與少女便順著父親的視線,將目光轉到了我的身上。
「在下龍棲揚,拜過公子與公主。」我露出禮貌性的笑容,拱著手以表敬意。由於自己左手的傷口猶在,那些溫熱的血液便順著手臂向下滑落,先是在空中完美地旋了個圈,隨即落在石製地板上,綻放出豔紅的花朵。
「妳……」男童瞪大了眼,伸出自己幼嫩的右手,直定定地指著我,嘴唇張張合合的,貌似是想說些什麼,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欲言又止吧。反倒是旁邊的少女,一見到我便露出濃濃的敵意,將曹操的手給握得更緊了。
「妳……還好嗎?」她的嗓音十分甜美,帶著濃濃的優雅之情。儘管她皺起柳眉,裝出一副擔心的神情,仍掩不住從那雙美眸中所流露出來的敵意。公主她……該不會是把我當成敵人了吧?
「一點皮肉傷而已,沒有大礙。」望著她標緻的五官,我總覺得那股莫名的敵意十分眼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一個女人面對自己的情敵時,才會露出的神情。難不成公主她喜歡自己的父親──曹操?
──不,不可能的。
別忘了,公主她的身份可是「女兒」啊。一個女兒愛上自己的父親?龍棲陽啊,妳怎麼會出現這種可笑的想法呢?
「父親大人,您又要給沖兒添個新母親了嗎?」沒來由地,男童問了這麼一句,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這麼漂亮的一個母親,沖兒喜歡。」
只見男童語音未完,曹操慈父般的笑容便僵住了,而少女的眼神則是變得更加犀利,狠狠地朝我瞪來,彷彿恨不得將我給碎屍萬段似的,看得我一陣惡寒。
「……!」眾人大驚,原本兒女與父親相見歡的氣氛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我說公子啊,您說這句話豈不是想害死我嗎……?』無奈地嘆了口氣,望著男童天真的笑容,我除了盡量維持臉上的笑容外,別無他法。
「哈、哈、哈……」站在曹操身後的夏侯惇回過神來,爽朗地笑了。他粗獷的笑聲中帶有幾絲尷尬,但更多的是賞識之情。
「哈哈……」在場的眾人跟著笑了起來。他們在笑,笑男童的出言不諱。卻不知道每當他們多笑一聲,少女的臉變沉了一分,敵意也跟著深了一分。
「孟德,難得沖兒會喜歡除了生母環夫人之外的女人。」夏侯惇走上前來,拍了拍曹操的肩頭,繼續說道:「你說的沒錯,雪晴這女人果真是位『佳人』啊!」
「我看你就順著沖兒的意,娶雪晴為妾吧!」一愣,夏侯將軍……?
此時的我正迎著太陽,那刺眼的光芒讓我瞇起了眼,使我看不清他的容貌。陽光正好位在他的腦後,使他如斧深鑿的臉上佈滿了陰影,除了他嘴角掛著的微笑外,我什麼也看不清。
心,莫名地痛了一下。
「什麼!」少女尖叫了起來,滿臉驚恐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父親大人,不、不……!」
「我、我不希望父親大人您娶這種女人為妾!」她緊緊地抱住曹操的左臂,一臉忿恨地望著我。喂喂……什麼叫「這種女人」啊?好歹我適才明明就有報上自己的名字,姓「龍」字「棲陽」啊!就算妳是公主,說出這種話來未免也太失禮了吧……?
「父親大人,沖兒與我的母親已經夠多了,再這樣娶下去……」「住嘴!」正當少女想向父親使出撒嬌攻勢時,便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給嚇到了。她的眼眶瞬間佈滿了淚水,嘩啦啦地哭了起來。
「嗚……」她像觸電似地向後退了半步,放開曹操的臂膀,右手卻仍緊緊抓著他深藍色的戰袍不放。而曹操只是冷冷地繃著臉,沒有任何要安慰自己女兒的意思。
↑ 我說公主妳對自己的父親──曹操的愛可真深吶……囧
「咳!」眼見氣氛不對,被捲入風暴的我只好清了清喉嚨,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公主拉到我身上。要是再這樣鬧下去,死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龍棲陽啊!不行,我非得把這個僵局給化解才行。
確定眾人都將目光放到我身上後,我這才緩緩說道:「……抱歉,雖然在下已達適婚年齡,但目前並沒有想要嫁人的意願。」
「再者現在時逢亂世,吾等仍得上場殺敵,談什麼兒女之情呢?」悄悄地瞄了少女一眼,此時的她仍低著頭啜泣著。喂喂……算我求妳了吧,別再哭下去了,好嗎?妳再這樣哭下去,會搞得好像我龍棲陽真要嫁給曹操似的,到時候我不想嫁也難啊!
「戰場是殘酷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要自己稍不留神,便會成為他人的刀下亡魂。對在下而言,在站場上的每一刻,都像是生命裡的最後一刻。嫁人生子之類的事,在下從未想過──不,應該說是無暇思考吧。」
「喏!公主,我說您就別哭了吧?」彎下腰來,我輕柔地替少女拭去臉上的淚水。「您現在該把握的是與父親的相處時間,而不是在這裡求他不要娶妾。」
「對身為兒女的你們而言,平日能見到父親的機會已經很少了,今日難得能見到父親,難道你們不想對他傾訴自己的思念嗎?」只見少女先是一愣,隨即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她甜美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哭腔。主公啊,看來您有個非常愛自己的女兒哦!
「我、我有好多話想對父親大人說……」聽到少女的回答,我滿意地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把握時間,盡情訴說吧。」我先是摸了摸她的頭,接著挺直自己的身軀,對著曹操與其他人拱手道:「抱歉,在下覺得頭有點兒暈,恐怕是失血過多了,請容在下先行離去。」
「行。」曹操隨意地揮了揮手,神情有些疲憊。看來他平日對這個女兒,是處於束手無策的狀態啊。一個妻妾與兒女成群的霸主,竟然會被一個具有戀父情結的女兒給搞得筋疲力竭?呵呵,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吶。
「元讓,你與雪晴小姐才剛兵敗博望坡,一定累了吧?早點休息養兵,別傷了身子啊!」
「哦。」夏侯惇冷冷地應了一聲,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將軍他……究竟在想什麼呢?為何當時他會建議曹操娶我呢?而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又代表了什麼?一連串的問題在腦中盤旋,搞得我腦袋紊亂。但腦袋再亂,仍比不上我心頭的亂。
──罷了,我還是先處理左手的傷口為上。
故作鎮定地旋過身子,我壓著手中的傷口,快步朝宮殿外走去。
「爹,如果您不打算娶她的話,沖兒娶。」
依稀之中,我彷彿聽見男童如此說道。
「哇啊!」男人尖叫的聲音劃破天際,伴隨著屁股落入泥濘的「啪噠!」聲響。男人的聲音十分尖銳,看來是受了十足的驚嚇。
「噗!呵呵……」望著眼前因失足而跌入農田的男人,我低聲地笑了起來。
「討厭……美麗的我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呢?種田這種事,真是一點也不美麗!」他提高了嗓音,使原本就很尖銳的嗓音變得更加高亢。倘若是一般人肯定受不了他如此尖銳的嗓音,但我個人則是毫無知覺,只是笑著將他的動作全都收入眼底。
此時的他身穿一件素色長袍,上頭因跌入田中的關係,而沾滿了深咖啡色的泥濘;他的腰間綁著一條深藍色寬布,將纖細卻壯碩的身段給襯衫出來,替他增添了幾分威武之情;他的頭上戴著一個金色的頭冠,外邊附有紫絲綢緞。在那華麗的頭冠中,鑲有一顆紫色的寶玉,使他的貴氣倍增;那長長的馬尾落到了腰間,中間束著一環環的淡紫色布條,使髮絲不會隨風飄逸而顯得放浪不羈;他的面目清秀,眉宇之間盡是儒雅氣息。但那雙漂亮的棕色美眸,卻又透露出男子滿滿的自信與剛毅之情。
那是屬於美男子的、與生俱來的自信。
「喂!我說張郃啊,既然你嫌種田會弄髒身軀,那就別做了吧。」主公單手叉著腰,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語畢便立刻彎下腰去,繼續他未完的插秧工作。
「什麼嘛!真是一點也不體貼的傢伙。」跌在田中的男子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盡是痛苦之情。他看了看滿身泥濘的自己,將右手背扶在自己的額頭上,仰天感嘆道:「啊啊、我美麗的衣服全都變得髒兮兮了!」
「張將軍,衣服髒了再洗就行了。」坐在農田外目睹一切的我,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只見張郃在聽到我話語的瞬間,臉上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變消逝得無影無蹤了。
「什麼嘛!夏侯惇將軍麾下的人都是這麼不體貼的嗎?」他雙手環胸,皺著眉望著我。而我只是保持著禮貌性的笑容,與他那兼具力與美的容顏對視。「如果是夏侯淵將軍麾下的士兵,肯定會立刻關心我張雋乂,而不是在一旁只說不做呢!」
「啊啊、明明一樣都是夏侯將軍,為什麼倆人的個性會差那麼多呢?盲夏侯果然就是盲……」他冷冷地瞟了隔壁田中的男人一眼,哪知夏侯惇正略帶憤怒地瞪著自己,張郃先是感到一陣惡寒,接著迅速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這才繼續自己插秧的動作。
「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先是將自己腳下的鞋子脫了下來,再將並在一起的腿向前伸展,最後以右手作為支撐,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腳踏入眼前滿是泥濘的農田中。
「抱歉吶,張將軍。在下這不就行動了嗎?」繞過那些已插入土中的秧苗,我從身後拍了張郃的背一把。哪知他正好插完秧,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重心一個不穩,便是要往前跌。
「啊……」「小心!」我一把抓住他結實的手臂,試圖將他給拉起,卻忘記張郃他畢竟是個男人,以我這個女人的力量,是撐不住他的體重的。我便這麼順著張郃向前傾倒的身軀,與他一同跌入了滿是泥濘的田中。
「啪噠!」大量的泥濘飛濺而起,在天空中短暫停留後,落到了我與張郃的身上。
「……」我用右手撐著地,尷尬地望著被我壓在身下的張郃。喂喂……明明就是出自於下意識的救人行為,到最後怎麼會搞得好像是我龍棲陽故意撲倒別人一樣啊?猛然從他身上彈起,我像是見到鬼似的,向後退了兩步。
「呃……張、張將軍……」尷尬地抽動著嘴角,我試圖露出禮貌性的微笑。「……抱歉,在下並不是故意要害您跌入田中的。」
只見張郃用手抹去臉上的泥濘,將那隻沾滿泥濘的手高高舉起,冷冷地望著我。在那俊美的容顏中,我望見了他的憤怒、他的不滿,以及……他的驚訝?
「妳這罪魁禍首,還杵在那兒幹什麼?」他動了動自己高舉的手,似是在向我意示些什麼。「還不快將美麗的我給拉起來!」
「啊!抱、抱歉!」猛然回過神來,我走向前去,將倒在地上的男人給拉起。只見他才剛站穩腳步,右掌便是朝我直揮而來,嚇得我急忙向後跳開,閃過這個手勁十足的巴掌。
「哇──張將軍,您做什麼啊?」眼見張郃抬起腿來,我知道他八成是要追打過來,便迅速地瞄了一眼主公的方向,在張郃邁開腳步的瞬間,朝主公直奔而去。
「我打死妳──」
「在下都向您道歉了,張將軍您還想幹什麼啊?」右腳踏上乾燥的田埂,我將力量集中在自己的右腳踝上,作為自己的推進力,飛身躍入隔壁的農田中。只見在我落地的瞬間,「啪噠!」一聲,又是許多泥濘飛濺而起,但這次泥濘並沒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而是直挺挺地落回了那塊農田之中。
「妳這女人明明就長得比我張雋乂還漂亮,作什麼還將我弄得滿身泥濘啊?」張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尖銳的嗓音比平常高了八度,想必是十分憤怒吧。雖然我並沒有回頭看他的表情,但多少能想像他齜牙咧嘴的樣子。光想到這點,我的就莫名地感到一陣惡寒。
「我非將妳的臉給打腫不可,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男人話才剛落,我便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光線似乎暗了下來。糟糕!他的速度比我想像中的還快。
「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用盡全身的力氣,我一把抓住眼前主公的左臂,迅速地躲到了他的身後。「──對不起嘛!」
探出自己的頭,我隔著主公的身軀,怯怯地望著在夏侯惇面前停住的張郃。此時的他右手仍停留在空中,維持著要賞我巴掌的姿勢,滿臉憤怒。倘若我不是拿夏侯將軍當擋箭牌,我肯定早就被盛怒的張郃給打個半死不活了吧。
「……」莫名其妙被我抓來當擋箭牌的主公,只是冷冷地與張郃對視,一語不發。在他們倆的視線交流之中,我彷彿望見了濃濃的火藥味。這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使我的左手不自覺地握起,將主公的衣服給弄得緊皺。
「……女人。」夏侯將軍突然開口,使我嚇得驚叫出聲。那短促的「啊!」雖然語音不大,但與我相隔僅有一尺的主公,肯定聽得一清二楚吧……這下可糗了,我等等非得被他給數落上好一陣子才是。
※ 註:一尺約0.3公尺。也就是說雪晴與夏侯惇兩個人僅有30公分的距離。 ←興奮透了(?)
「妳──」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將那隻掌給覆到了我緊握的左手上。
「──抓得我很疼。」
「啊!抱、抱歉!」他這個意料之外的舉動嚇得我不知所措,只能一邊鬆開手指,一邊連忙道歉。哪知正當我要抽回自己的左手時,他卻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使我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的掌很熱,卻又和天氣的燥熱不同,並不會給我一種討厭的感覺。這是手腳一貫冰冷的我,未曾擁有過的體溫。從小時候開始,我的體溫總是比正常人低了許多,這也是為何我總是將自己用衣物包得死緊。每當有人問起這類的問題,我總是笑著說是自己體虛。其實我龍棲陽何嘗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在冬天賞梅玩雪呢?只是礙於自己冰冷的體溫,我實在是沒辦法吶!
「雋乂,這女人管教無方,是我夏侯元讓的錯,在此向你說聲抱歉。」
「至於她的懲罰──」主公一把將我從他身後拉出,雙手搭在我的肩上,使我直定定地站在張郃面前,想逃也逃不掉。
「──要殺要剮,隨便你吧。」一愣,不會吧!夏侯將軍,連您也想置在下於死地?好歹我也在您身邊當了兩年的護衛武將,前陣子兵敗博望坡時還救了您一命,今日竟然要將在下推入火坑?不、不……!
「呃……張、張將軍……」眼見張郃的臉上綻出美豔的笑容,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對不起……」他優雅地抬起自己纖長的右手,將那完美無瑕的五指給伸展開來,使我嚇得閉上自己的雙眼,不敢再多看下去。完了完了,這下真的死定了……
「咻──」空氣被劃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想必是張郃卯足了全勁要賞我巴掌吧。下意識地咬緊牙關,我驚恐地等待自己左頰將至的疼痛。
「啪!」皮膚相撞的輕脆聲響徹雲霄,想必是他的巴掌擊中了什麼吧。但預期中的疼痛感並沒有爬上我的臉頰,為什麼……?
緩緩地睜開雙眼,只見張郃的右掌是朝我揮了出來沒錯,但主公卻不知作何原因,竟伸出自己的左臂,使之橫在我的臉前,替我擋下了那記力道十足的巴掌。我驚訝地瞪大了眼,腦中一片混亂。
心,亦亂。
「夏、夏侯將……」「抱歉了,雋乂。」我乾癟的話語尚未說完,便被主公一語打斷。他一邊將張郃的手給撥開,一邊說道:「我夏侯元讓、不能讓你賞這女人巴掌。」
「既然你適才都說了這女人長得比你還漂亮,倘若你真的賞了她巴掌,豈不是代表你張雋乂是個心胸狹隘、重視美貌的傢伙了嗎?」主公那隻自己溫熱的掌撫過我臉頰,使我立刻低下頭來,避免張郃見到我那爬滿紅暈的臉。「這可有損雋乂你的名聲,更有損咱們軍隊的士氣。」
「啊啊、真不愧是夏侯將軍!美麗的我怎麼會沒想到這點呢?」張郃像是恍然大悟般地叫了起來,微微地欠了個身,用優雅的語氣說道:「真是抱歉,雪晴小姐。請原諒我張雋乂的失禮之舉。」
「啊啊、美麗的我竟然會被憤怒給沖昏了頭,真是一點也不美麗!」他將手背放在自己的額頭上,仰天長嘆。這是張郃的習慣動作,雖然看在他人眼底或許有些怪異,但我個人認為這是雋乂表達自己情緒的一個方式,讓旁人一見即懂,豈不是很好嗎?至少他懂得表達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像我龍棲陽一樣,凡事都故作鎮定,在無形之中替自己戴上了冰冷的面具。
──就像夏侯將軍一樣。
其實夏侯將軍是個心腸很好的人,但他總是不懂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只能不斷地壓抑自己,表現出一副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動聲色的容貌,日子久了,他也忘了怎麼笑了。導致軍中的人都說夏侯元讓是個不茍言笑的傢伙,是軍中所有將軍中最佳的榜樣。當眾人對夏侯將軍所抱持的期待越大,他就越不能表現出自己情緒的起伏。這麼說來,夏侯將軍還挺可憐的吶……
「不……張將軍,請別這麼說。」尷尬地擠出一個笑容,我維持低著頭的姿勢,朝張郃拱了拱手。「是在下先做出拍背的無禮舉動,才會導致您跌入農田之中。該道歉的人……是我龍棲陽才對。」
「啊啊、雪晴小姐,妳真是個有禮貌的女人!我張雋乂彷彿看見了美麗的光輝圍繞在妳身旁,妳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真是美麗得令我──」他優雅地轉了個圈,身旁似乎出現了一隻隻豔麗的紫蝶。
「──令我快暈了過去。」他平舉著自己的雙臂,踏著愉悅的步伐,跳向自己原本所屬的農田。喂喂……我說雋乂你真的有暈眩的感覺嗎?不管我怎麼看,你都是愉悅地不得了啊……
正當我望著張郃遠離的背影時,先前落在我頭頂的泥濘滑了下來,使我反射性地閉上右眼,視野瞬間消逝一半。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我試圖將臉上的污漬拭去,卻忘記自己先前也有跌入田中的事實,雙手早已和身上的其他地方一樣,滿是泥濘。
「別。」站在我身後的主公見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擦拭臉上污泥的舉動。接著他繞到我的身前,拉下自己捲至上臂的衣袖,抓著那乾淨無垢的袖口,作勢要替我拭去臉上的泥濘。
下意識地向後閃避,卻礙於自己的右手腕仍被他緊緊扣住,我只退了半步便停住了。
「別動,妳動了是叫我該怎麼替妳拭去臉上的泥濘?」主公的語氣雖和平常無異,但嗓音卻放柔了許多。我被他突然放柔的嗓音給嚇到,僵在原地。他見我不再亂動,以為是我聽懂他的話語,便伸出那隻握著乾淨袖口的手,開始替我拭去臉上的泥濘。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力道的拿捏恰到好處。儘管隔著一條布,我仍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熱。每當臉上的污漬少了一點,我的心、便多亂一分。真是不敢相信,動作如斯輕柔的男子,竟會是一個在戰場上冷酷無情、殺敵無數的將軍,而且還是那個不茍言笑、剛毅至極的夏侯將軍啊!
夏侯惇:「幹……老子怎麼好像有被偷婊的感覺?誰,是誰!在背後偷罵我夏侯元讓?」
「喂,把頭抬起來。妳一直低著頭讓我很難看清污漬在哪兒。」他拍了拍我的頭,示意我頭髮上的泥濘已擦拭乾淨。但我只是維持著低頭的姿勢,並沒有任何想要抬頭的跡象。
……主公這個笨蛋!在下怎麼可能抬頭啊!要是我現在抬頭了,臉上的羞怯豈不是全被他給看得一清二楚了嗎?這樣會搞得好像我龍棲陽對他有意似的,不行,絕對不行!
↑ 安安,妳什麼產生了自己不愛夏侯惇的錯覺?
「夏侯將軍……」為了避免尷尬,我只好逼自己乾澀的喉嚨擠出話來,分散主公的注意力。「您為什麼要對在下那麼好呢?其實您大可棄我於不顧,讓張將軍狠狠地揍在下一頓的。」
「哦──這個嘛……」他收回那隻扣在我右腕上的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喂
喂……將軍您那隻手應該是沾滿泥濘的吧?真是的,這樣子以後誰還敢摸你的下巴啊。
↑ 除了他自己之外,應該也沒人要摸了吧……
『咦?』眼前的光線似乎暗了下來,是要下春雨了嗎?這年頭天氣也變得真快……
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只見主公的頭不知何時已垂了下來,那熟悉的容貌距離我僅有五指之隔。我能清楚感受到他從鼻間所呼出的溫暖氣息,更清楚地望見了那掛在嘴角的淺淺微笑。
喂喂……不會吧?
不待我反應過來,主公便立刻吻上了我的唇,還不忘伸手扶住我的後腦,不給我任何向後退卻的機會。雖然他這次只吻了短短兩秒,我仍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彷彿那個吻是濃度極高的烈酒似的,令我的臉立刻燒紅了起來。
「我的理由很簡單,那便是──」他望著我既驚訝又羞怯的臉,滿意地笑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見他燦爛的笑容。
夏侯將軍他笑起來很好看,好看到令我流下了眼淚。
「──為了守護自己所愛之人。」
呼!在經過了那麼久的苦惱後,我總算是將這回的劇情給打出來了
首先我要向眾讀者說聲抱歉,我上次打的下回預告整個誤導
什麼爛不負責任的下回預告:曹操 ×夏侯惇 × 龍雪晴の種田日誌
結果到頭來根本是張郃 ×夏侯惇 × 龍雪晴の種田日誌
最後面還莫名其妙變成夏侯惇 × 龍雪晴の種田閃光日誌是怎樣啦(摔筆)
不過當初我就有說了那是不負責任的下回預告了,所以讀者應該能原諒我吧……
嗯,應該是沒問題的,老驢我相信你們! ←喂!你這作者哪來的自信啊!
這回加入了曹操兒子──曹沖+戀父情結的女兒──清河公主的劇情
雖然我在文章中完全沒提到清河公主的名字
不過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了,所以就沒差了(挖鼻) ←喂
我會把清河公主設定成戀父情結的原因很簡單
純粹只是因為曹魏清一色都是大叔,偶爾也該被蘿莉撫慰一下心靈而已>AO ←淡淡的哀傷
這次我又自虐地打了大約九千個字,幹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
不過這九千個字得來不易,路途根本是一波三折啊!
三折之一:老驢我的大學個人申請成績出來了,不看還好,一看根本令我哭笑不得
我很榮幸地成為了90個面試者中的最後一名!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最後一名
硍,我極度懷疑靜宜大學的教授是不是看我們竹東的同學不爽啊?
去靜宜面試的竹東同學,成績出來每個人都是備取,根本哭哭
三折之二:我支持的特溫特奪冠之路變得艱辛了,嗚嗚
不過足球在臺灣並不盛行,更何況是最冷門的荷甲呢?
我相信自己再這樣講下去一定會被你們蓋布袋,所以就跳過這個話題吧(挖鼻)
三折之三:我們班上的同學除了去靜宜面試的三個蠢蛋(包含我這個最後一名)外
其他放榜的同學,九成都是正取,哇喔喔──!根本靠北啊幹
這種成果讓我對靜宜看我們竹東學生不爽的懷疑加深了
竹東是很Nice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嗚嗚
至於那個一波,我只能說自己在打這篇洨說時,整個就是深入其境啊!
身邊不時有蚊子飛來飛去,我根本是在玩真.殺蚊無雙吧?
坐在電腦桌前的時間越久,我便越進入無雙狀態
唔哦哦哦哦哦──我整個人都熱血了起來啊!
重點是當我一連開威能宰了十來隻蚊子後,發現房間氣窗沒關根本幹
一氣之下我只好尋求自己的軍師──電蚊拍的幫忙,這才稍微斬殺了那些雜魚
沒想到那些雜魚不愧是雜魚,意志力十分堅定,令老驢我甘拜下風啊!
好的,讓我們將重點拉回洨說
不過我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好講的了
……原諒我,最近的我常常發生這種事
所以就讓我們直接跳到不負責任下回預告吧(喂)
不負責任下回預告:
曹操表示自己沒戲份整個就是幹幹幹幹幹の可悲種田日誌
好啦說實話,其實只是講述夏侯惇兒子──夏侯楙要娶曹操女兒──清河公主的經過而已
清河公主:不──!我不想那麼早就離開父親大人啊!
我:妳就認命地嫁過去吧,雖然他爹夏侯惇是個不近女色的人,但他兒子夏侯楙就……
清河公主:不──!父、父親大人……!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