躂躂的蹄聲奔馳在遼闊的草原中,繡鳥拉著韁繩專心的駕馭著大嘴鳥,而在他懷中的笑蓉則是無趣的頻頻打著喝欠。
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啊………
自從剛剛起床後,她就像是在逃避現實般、不敢跟繡鳥講話,只要接觸到繡鳥的眼睛,她就急忙轉身用手掩住若火燒的臉頰。
怎麼辦?怎麼辦?
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啊啊啊啊啊啊啊──!!
繡鳥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異常,然後他就很主動的說要帶她去看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啊?」笑蓉疑惑的問。
他搖搖頭,只是用手勢示意她騎上大嘴鳥。
笑蓉揉了揉眼睛,看著旁邊迅速交迭的景色。從一開始安靜的市集、茂密的森林、平坦的曠野到現在碧綠的草原,途中她似乎有瞥見幾株鮮豔的粉紅一閃而逝,那是………?
「到了。」繡鳥開口。
笑蓉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僅僅一瞬間,她的靈魂便被眼前的景色給深深攫獲住。
落英繽紛。
粉紅色的櫻花樹佇立在飄著蒲公英的草原上,像是美麗的舞孃般伸展著她充滿柔媚風情的身軀,在早晨微涼的風緩緩拂過櫻花樹後,片片粉嫩的花瓣落下伴隨著飛揚的蒲公英,輕輕的譜出了屬於春日醉人的味道。
笑蓉伸手握住輕擦過臉頰的花瓣,她攤開手看著平躺在掌心的朱紅,一抹有若似無的情絲悄悄的沁入了心房。
「好漂亮……」她輕聲讚嘆道。
「那是櫻花樹的花瓣。」繡鳥頓了頓,「花語…忘記了。」
「……」笑蓉涼了他一眼,覺得所有的浪漫通通毀於他後面那一句話。
「妳是我第一個帶來這裡的女生。」繡鳥想了想,廉觀、櫻草和朝恩他們應該不算在內吧,沒錯,不算不算。
「這句話……」笑蓉挑了挑眉,「言外有意?」
「嗯。」他誠實的說。
「……」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的笑蓉怔了怔,垂下頭來默默不語。
「…妳不想知道原因嗎?」他開口。
「什、什麼原因啊?」笑蓉臉紅的別過頭,有些結結巴巴的問。
「妳說要嫁給我。」繡鳥毫不忌諱的直接說出。
…………………
嫁給他?
「我有說過這回事嗎?」笑蓉皺眉。
「妳想反悔?」繡鳥震驚。
「不不不……」笑蓉撥了撥頭髮,嘴角有抹奸詐的笑意,「我根本沒講過這句話,你有幻覺嗎?」呵呵呵呵,差點忘記有裝傻這招了。
繡鳥愣住。
「妳居然不想負責……」他喃喃道。
「什麼負責?」她在心裡偷笑。
「我不管。」他突然說。
「啊?」笑蓉奇怪的看著他。
「嫁給我。」他說。
「為什麼?」她反問。
「沒為什麼。」
「……」真是個好回答。
「妳的答案呢?」
笑蓉轉頭看著眼前櫻花紛飛的景象,與繡鳥相處的幾個月時光頓時湧上心頭。
陽光下的初次相遇、華麗宴會上心的悸動,那些他們有笑、有淚、有氣、有瘋的片段回憶,不論過了多少年、多少歲月,都將是烙印在她心底最深處,風無法抹滅的痕跡。
笑蓉輕舉手,看著任由微風吹拂不知將舞到何處方向的櫻花瓣。
也該有個依靠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重要決定似的將手輕輕的蓋在他的手背上。
「等我們老了、頭都白了…」笑蓉低聲說著,「再來看一次櫻花好嗎?」
「嗯。」他怔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
一片粉色的櫻花緩緩飄落到映著兩人身影相依的河水上,輕輕的泛起了圈圈漣漪。
裴揚。
風鎌走在寧靜的迴廊上,手裡的紫羅蘭散發著幽幽香氣。
他停下腳步,拉開精緻的竹門,一名站在門旁的刺客阻止了他的前進。
「沒有會長的命令,不可以…」刺客話尚未說完,便愕然的向後倒去。
風鎌收起拳刃,跨過刺客的屍體直接來到一個巨大的冰棺前,森冷有如冰塊的寒氣頓時襲面而來,他放輕腳步來到冰棺旁,看著躺在冰棺裡寧靜像是沉睡的男人。
男人白皙的雙手交疊在胸前,一襲整齊乾淨的神官服襯托出他溫潤如玉的氣息。風鎌看著他平緩沒有起伏的胸膛,溫柔的將那朵白色的紫羅蘭放入冰棺裡男人的手上。
第三千九百六十五朵白色紫羅蘭,為什麼你還是不醒來?
「我想你。」
風鎌喃喃道,雖然他知道冰棺裡的男人不可能說話。
「你起來……看我一眼好不好?」
「……你不理我嗎?」
「喔……」
「我知道了。」
「只要我拿到『暴風雨的徵兆』,你就可以復活了。」
「他答應我的。」
「對不起喔……雨熙。」
「你再等一下,一下子就好。」
「很快的………」
窗外突然下起了綿綿細雨,雨滴落地的節奏一聲又一聲的回蕩在冷清的室內,帶了某種悲涼的哀淒。
同一個時間,教堂。
「大雨大雨一直下……」款冬蹲坐在教堂門口,抬頭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一直下……」
「瘋子。」正在拖地的朝恩翻了個白眼,「有時間不如去幫我擦一下教堂的窗戶。」
「不知道為什麼……」款冬茫然的伸手盛住點點雨水,「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像是感染了空氣沉悶的氣氛般,朝恩停止了拖地的動作,也抬首跟著款冬一樣望著門外的天空。
雨依舊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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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草:去商人城用NPC傳,不就可以到天津了嗎?
廉觀:一萬塊也是錢。
櫻草:……他沒你那麼吝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