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無法集合理想伙伴
第二節 近海的騷動
在阿里阿罕南不遠處的海域,一艘客船正緩緩的接近。雖然經過了長期的航行,船上的氣氛卻沒有被海風侵蝕,笑聲與掌聲似乎從沒間斷。在甲板上表演的是一個化著誇張濃妝的男人,他的頭髮染得五顏六色,臉上撲著近白色的粉,眉毛修飾的像女孩般細長,淡紫色的眼影與塗在嘴唇上的深紅正好成了對比,口紅的形狀畫起來像隨時都在微笑,再加上華麗的衣飾,任何人都瞧得出來,他是個旅行藝人。
幾乎所有的船客都圍繞在甲板上看他精彩的表演,唯獨一個身披斗蓬的人安靜的坐在旁邊,他舒服的靠著船艙,望著逐漸接近的阿里阿罕,耳邊的嘻笑聲,似乎完全不會干擾到他。
「喔喔喔喔!」
此時旅行藝人正從一個密閉的小盒子裡搖出幾枚銀幣,而讓看倌們驚嘆不已。身披斗蓬的人稍微看了一下,輕笑之後,又將視線移回原處。
「好了──感謝各位的觀賞。」
旅行藝人將道具收起來後,深深的鞠了個躬,對著看倌們說「很高興這一個月來能跟各位相處的如此融洽,今天的表演就到此結束了。」他指了指前方的大島「因為我們的目的地──阿里阿罕就要到了,如果不嫌棄,還希望能有機會再次相聚。」他把戴在頭上的方帽子取下,捧在手中,再次鞠躬,臉上的笑容滿溢。
大部分的人都上前給予觀賞費後才離去,只有少部分的人直接離開。
「謝謝。」
當最後一個客人離開時,披著斗蓬的人才站起身來,準備將銀幣投入,但這舉動,卻被旅行藝人拒絕。
「啊,不好意思,我不向未觀賞者收取費用。」
「多少有看一些,而且我也好久沒有聽到這麼多歡笑聲了。」
他把斗蓬的帽子往後移下,露出了銀白的髮絲,臉上有著自信的微笑。
「這麼說,我就只好收下了。」
銀幣「噹!」的一聲落在半滿的帽子裡,當他才想將銀幣收進錢袋裡時,又聽到了另外兩聲。
「噹! 噹!」
銀幣正從銀髮男子的手上一個一個的落下,他馬上就明白,那跟他所使用的,是同一個技倆。當他再度看向銀髮男子,只見他臉上的自信依舊,只是又多了一點嘲諷。
銀髮男子將手收了回去,對他說「這是在提醒你,阿里阿罕已經不是一個可愛又和平的國家,耍那種小動作小心被人捉弄。」
「聽起來像是歸鄉遊子的忠告。」
他把銀幣全部倒進錢袋中,小心收好。而銀髮的男子卻只是揮揮手,準備離開。
突然間,船身大晃,有個船員大叫「不好了!有魔物在攻擊!」
頓時驚叫聲四起,船長急忙叫船員們護送旅客人進船艙避難。
兩人也只能緊抓住船身,勉強站立。
「嘖,連海上也不得安寧,國王那死老頭沒派人守衛近海嗎?」
銀髮男子忍不住咒罵。
兩人看向海面,一隻巨大的烏賊正揮動著觸手,像小孩在玩玩具般,把船隻左右搖晃。銀髮男子將腰間的兩把小刀抽出,問著一旁的旅行藝人「有武器嗎?」
「可惜我不喜歡那種東西。」
誰管他喜不喜歡,白髮男子把一把小刀丟給他,自己則踏上了船桅,一手抓住繩子,準備跳到大烏賊身上。
「再這樣下去船還沒到阿里阿罕就會先被這隻笨烏賊給拆了!」
說完就跳到大烏賊身上,僅以一支小刀與烏賊搏鬥。
而旅行藝人卻拿著小刀,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
「唔哇!」
銀髮男子的一聲哀號把他喚了回來,想起現在還在戰鬥中。他看了看位於海面上的戰場,雖然銀髮男子給予了大烏賊不少傷口,但牠的觸手一揮,卻把銀髮男子打回船上,手上的小刀也被打掉。旅行藝人見狀,把手上的小刀丟回給他,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一隻老舊的魔導士之杖。
「喝!」他並沒有念咒文,但一枚火球還是從手杖的前端發出,剛好直射大烏賊的眼睛。
「嘰呀──!」
烏賊的一隻眼睛被火灼傷,疼的發出慘叫。但牠的觸手卻還是緊緊的吸附著船隻,似乎是想將整艘船拖入海底。
「豈能讓你如願!」
銀髮男子看了,馬上拾起地上的另一把小刀,迅速的在船上奔馳著,並將烏賊的大多數觸手砍傷。大烏賊的只好將所有的觸手都收回,雖然還噴著像血的莫名液體,牠還是把身體淺入水中,上下搖晃,想要引起大浪,將船隻吞沒。
此時旅行藝人又揮動了一次手杖,火球又不偏不倚的擊中牠那隻受傷的眼睛,並且熊熊的燃燒著。這回大烏賊只好放棄,淺回水裡。
看著大烏賊淺回水裡,良久都沒有動靜,兩人才放鬆疲憊的身軀,坐下來休息。發現船艙外安靜下來的船員及乘客,也紛紛跑出來歡呼。
銀髮男子看了看旅行藝人手上緊握的魔導士之杖,說道「還說沒有武器,那不就是嗎?」而旅行藝人只是苦苦的一笑,把魔導士之杖放回行李中「這是道具,魔導士之杖可以發出美拉,這應該是常識吧?」
「是嗎?我還不知道魔導士之杖還有『自動對準同一目標』這麼厲害的功能。」
「那是我的運氣太好了。」
旅行藝人一邊收拾行李,又一邊輕鬆的化解銀髮男子丟過去的疑問,就算再怎麼覺得可疑,銀髮男子也好作罷。他站了起來,向旅行藝人伸出手「我叫努斯,就像你所猜想一樣,是個歸鄉者。」
旅行藝人畫在臉上的微笑變得更深了「貝爾,想要踏遍全世界的旅行藝人。」
接著手用力一拉,努斯竟被他拉得跌到一旁。
「唔哇!」
「啊……抱歉,我以為你要拉我起來。」
「現在誰有那種力氣啊……」
船已經慢慢的進港,時間也剛好到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