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眼神有點迷濛，可還是要打起精神。
穿制服打完領帶，拿著包包就到公司去了。
早餐的麵包只啃了兩口半，不曉得為什麼肚子有點痛，到廁所去卻沒消沒息，索性放棄蹲坐在那邊發呆的時間，出了廁所經過沒開燈的客廳獨自黯然打開門就出去了。
發動摩托車的時間回頭觀望沒燈沒人的屋內，想起還在睡夢中的家人，我什麼都沒多想，只希望老闆能給點時間讓我多睡一點。
科學家說今年冬天是聖嬰現象。雖然我書沒唸多少，但叫我解釋比在廁所解決掉今天的鬧肚子還簡單。
什麼聖嬰現象今年比較熱，穿著防風外套騎機車在凌晨時段奔馳還不是抖個半死。
停好機車進公司機械式的打了卡，一邊跟同事噓寒問暖幾句，就得爬上那部跟我的飆風一二五比起來像哈士奇跟吉娃娃差別的巴士。
坐上駕駛座發呆，無意間摸了摸肚子，我到底是肚子餓還是肚子痛？要是載客期間……的話，我應該會很想念加油站。
還是要欺騙乘客我去加油，然後跑向洗手間……
就在思緒飛馳的時候，經理從公司跑出來對我說，我已經遲開三分鐘了。
有兩個客人上車。
即使如此，我的思緒還停留在經理頭上那兩根要掉不掉的頭髮。想起兩年前他還是處於條碼頭的階段，怎麼兩年後就剩下兩個殘兵敗將？
這讓我相當納悶。
到底要戰鬥到什麼樣的程度，將軍底下才會剩下一隻兵？
我覺得，那個將軍到最後會跟唯一的兵卒說，“以後就全靠你了”，然後離開那片荒蕪的戰場，然後，經理的頭上就只剩下一根毛。
會不會連小兵都棄械投降，經理的頭就天下太平？
想到這裡，不經意在紅燈時段裡瞥向後照鏡，那兩個客人還在。一個中年婦女跟一個年輕女孩子。
他們到底要坐到哪裡？
我猜猜好了。
看那個中年婦女的穿著，普通到不行、甚至有點糟糕。客人的穿著看多了，直覺就是這位婦女相當糟糕。
這位婦人習慣早起，因為不知道要做什麼，昨天在市場買的菜都還夠用，所以並不是出了門到自家附近的菜市場添購菜。
這麼早還沒七點的時段，精神飽滿，不會是要員工旅遊吧……
她手上提了一個老舊粗線織的提袋……啊，我看到上面有菜渣，大白菜？那是大白菜吧？
員工旅遊會拿一個帶著菜渣的舊提袋嗎！
怎麼想都不可能……她到底要去哪啊？這位婦人的去向越來越令我好奇了。
放棄，太神祕了。
後照鏡中還有另外一個年輕女孩子，目測年齡是高中到大學之間。秀髮柔順身材姣好，臉蛋就算了。
服裝跟那位婦人比起來，是天使與惡魔的差別。
年輕女孩看了就順眼，不過眼前這位女孩子，不管怎麼看我都覺得有點怪。有點像是五官被放歪，可是不細看又看不出來。
年輕人的話，去向感覺很容易猜。
比起那位婦人，一個是五官詭異，一個是去向神祕。
不久，女孩子按鈴了。
那女孩子投了剛好的車錢，下車後的情景卻讓我口吐白沫。
傻眼，一個五官詭異的女孩子下了車就狂吻五官比她更詭異的男孩子。
我很慶幸門關得快，不然等等看到什麼東西實在不敢想像。
接下來一路開了半個小時的車。
實在很無聊，今天早上路況平平也沒什麼乘客，只剩下那個婦人坐在後面的座位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當我不再去注意婦人下車的地點後，那位婦人按鈴了……
是捷運站。
原來她要坐捷運？那剛剛經過了幾個捷運站怎沒下車？
婦人從後面走過來投錢，昂著頭沒看我一眼，打開門的情景比剛剛的女孩子更讓我吐血。
…她還真的是參加員工旅遊……
拿帶著大白菜渣的舊提袋去……
原本開車開到到很無聊的我在這瞬間整個人都醒了。
關起門後，趁著沒有客人的這個時間，我在車內大笑。
不知道為什麼的笑，笑完也覺得莫名奇妙自己為了什麼而笑。
總之，就是很想笑。
中午，我趁機去便利商店買個便當，隨便囫圇吞棗三兩口吃掉後，繼續工作。
肚子有點怪怪的，不過基本上，把它想成是心理作用就好了。
傍晚，剛好這時段是下班時間，車多人多學生更多，車上都是滿滿的學生。
學生下車的時候就像擠美乃滋，從小小的門口出去，然後一小袋美乃滋就用完了。
這人多車多的時段，看著街上熱鬧的氣氛，我的心情卻盪到谷底。
……肚子痛。
怎辦，超痛的咧……
車上談笑的聲音變成鑽刺我肚子的魔音，每一句話每一個笑都可以讓我冒冷汗……
超……超痛的……
怎辦？要不要用早上想到的那招，到加油站假裝加油，然後衝去廁所解決。
我瞬間看到一邊的小櫃子，還有滿滿一包面紙。
要不要？要不要？
前面有加油站，能不能解決危機就看我瞬間的決定了！
要不要？到底要不要？
要？還是不要？
快決定……
快決定！
快決定啊───啊───啊超過了──
加油站超過了啊──
天啊──怎辦──
痛到兩腳都在抖……
沒想到這時候，在路上紅燈時段遇到別客運公司的司機，我跟他在其中一條路偶爾會碰到。
這人吃檳榔成癮，每次在路上遇到他，講起話來一張嘴就是滿嘴紅，講到一半要綠燈了還給我吐檳榔渣。好幾次決定裝做沒看到他直直開過去，這傢伙卻老愛跟我套交情。
現在在路上正好遇到，紅燈時段我的車窗剛好對著他的車窗。
臉上堆滿笑容客客氣氣跟他講話，實際上肚子痛的程度讓我想撞飛前面的車直接開走。
他張著紅紅的檳榔嘴對我笑著。
「年輕仔，今天工作還可以吧？啊？」那個尾音還往上揚
「啊嗯…還…還可以……」肚子超痛的咧……
他大笑兩聲，從身旁拿個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越過車窗遞給我。
「別怪我不照顧你嘿！有個客人送我奶油泡芙啦，現在傍晚你應該也肚子餓了，就送給你當工作點心啦！」
靠～～暗色的條狀物就要探頭了，你現在還塞給我冰涼涼的奶油泡芙，有沒有搞錯啊！
我肚子餓？
我肚子很痛啊！
心裡滿是髒話，卻只能笑著用肉眼看不出來的發抖去接收那個冰涼涼的奶油泡芙。最後還得跟他說謝謝？
這世界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救…救命啊……
肚子裡有如萬馬奔騰，率領千萬大軍的敵方將領，用著一決死戰的心對抗面前唯一一道我軍關卡，但我軍關卡卻搖搖欲墜……
不知不覺，在紅燈時段我的頭低下來了，低到有點快碰到喇叭的程度。
有個女高中生似乎注意到我，就靠了過來。
「司機大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這句話一出，我就知道慘。
因為車內小小的空間，她講的話周圍的乘客幾乎都聽得到。
我很心虛，可是憋…憋不住了……
「我…我肚子……很痛……」我的臉現在大概一陣綠一陣紅
「咦？想去廁所？」
「嗯……」
女學生頓了一下，說：「好，我幫你想辦法。」
我的心情突然好轉起來，才這麼想的那一瞬間，臉就馬上黑了。
那個女學生竟然轉身直接對所有乘客大喊：「各位，我們的司機大哥肚子痛想大便，我們留點時間給司機大哥去加油站方便好嗎？不然出了車禍或什麼意外的也很不好，所以我們去加油站可以嗎？」
突然，車內瞬間安靜了。
安靜到…我想跳車撞牆……
後來陸陸續續發出回應，那是大家允許的回應。
有些人繼續待在車上，也有些人也因此下車。
我，砸鍋了。
順利到達加油站，順利到廁所解決，在之前還順利得到留在車上的乘客遞給我的好幾包面紙。
這世界，到底有沒有良心？
走向巴士，踏上的每一個階梯都是沉重。
我安安靜靜回到車上小聲說了謝謝，安安靜靜的關門，然後安安靜靜的繼續開車上路。
車內，安安靜靜的。
我的肚子，也安安靜靜的。
後來在那個女學生下車前，我送她檳榔司機給我的奶油泡芙，應該算是……對她的感謝吧？
她收下後高興到一個不行直跟我說謝謝，在她下車我關上門的那瞬間還對她身旁的同學說，那個泡芙很有名，一個要價一百五十元……
我…
從沒吃過這麼昂貴的泡芙…
晚上下了班後，頭上殘餘一兵一卒的經理過來對我說，有人看到我傍晚走了一個公司沒有規劃的路線，問我到底在搞什麼。
一樣，機械式地打了卡下班，騎著我的飆風一二五回家。
回到住宅區，一向直直停車回家休息的我，不知為何今天卻撇頭望向附近的數字便利商店。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今天在車上好像幫了我一把的女學生。
她看到我，我看到她。
我們對望。
我像傻子一樣愣著，她卻對我直率地微笑。
然後過了馬路走過來，跟我對話。
她，跟我說泡芙很好吃。
我，只是傻愣愣地回應。
然後我說……
「我從沒吃過……一百五十元的泡芙……」
她愣了一下，笑了。
我不懂她為什麼笑，就像今天早上我獨自在車內莫名奇妙地大笑一樣，莫名奇妙。
她笑完後，轉移話題跟我說她住那邊的住宅區，我說，我也是。
從那次以後，她下了課就選著我的車坐。
而我，也不知不覺盡量讓自己在那個時間到達那個站牌的位置。
就這樣。
沒了。
………
難道還想知道後續嗎？
真的想知道？
如果我說……
她現在是我那兩個寶貝孩子的媽媽呢？
穿制服打完領帶，拿著包包就到公司去了。
早餐的麵包只啃了兩口半，不曉得為什麼肚子有點痛，到廁所去卻沒消沒息，索性放棄蹲坐在那邊發呆的時間，出了廁所經過沒開燈的客廳獨自黯然打開門就出去了。
發動摩托車的時間回頭觀望沒燈沒人的屋內，想起還在睡夢中的家人，我什麼都沒多想，只希望老闆能給點時間讓我多睡一點。
科學家說今年冬天是聖嬰現象。雖然我書沒唸多少，但叫我解釋比在廁所解決掉今天的鬧肚子還簡單。
什麼聖嬰現象今年比較熱，穿著防風外套騎機車在凌晨時段奔馳還不是抖個半死。
停好機車進公司機械式的打了卡，一邊跟同事噓寒問暖幾句，就得爬上那部跟我的飆風一二五比起來像哈士奇跟吉娃娃差別的巴士。
坐上駕駛座發呆，無意間摸了摸肚子，我到底是肚子餓還是肚子痛？要是載客期間……的話，我應該會很想念加油站。
還是要欺騙乘客我去加油，然後跑向洗手間……
就在思緒飛馳的時候，經理從公司跑出來對我說，我已經遲開三分鐘了。
有兩個客人上車。
即使如此，我的思緒還停留在經理頭上那兩根要掉不掉的頭髮。想起兩年前他還是處於條碼頭的階段，怎麼兩年後就剩下兩個殘兵敗將？
這讓我相當納悶。
到底要戰鬥到什麼樣的程度，將軍底下才會剩下一隻兵？
我覺得，那個將軍到最後會跟唯一的兵卒說，“以後就全靠你了”，然後離開那片荒蕪的戰場，然後，經理的頭上就只剩下一根毛。
會不會連小兵都棄械投降，經理的頭就天下太平？
想到這裡，不經意在紅燈時段裡瞥向後照鏡，那兩個客人還在。一個中年婦女跟一個年輕女孩子。
他們到底要坐到哪裡？
我猜猜好了。
看那個中年婦女的穿著，普通到不行、甚至有點糟糕。客人的穿著看多了，直覺就是這位婦女相當糟糕。
這位婦人習慣早起，因為不知道要做什麼，昨天在市場買的菜都還夠用，所以並不是出了門到自家附近的菜市場添購菜。
這麼早還沒七點的時段，精神飽滿，不會是要員工旅遊吧……
她手上提了一個老舊粗線織的提袋……啊，我看到上面有菜渣，大白菜？那是大白菜吧？
員工旅遊會拿一個帶著菜渣的舊提袋嗎！
怎麼想都不可能……她到底要去哪啊？這位婦人的去向越來越令我好奇了。
放棄，太神祕了。
後照鏡中還有另外一個年輕女孩子，目測年齡是高中到大學之間。秀髮柔順身材姣好，臉蛋就算了。
服裝跟那位婦人比起來，是天使與惡魔的差別。
年輕女孩看了就順眼，不過眼前這位女孩子，不管怎麼看我都覺得有點怪。有點像是五官被放歪，可是不細看又看不出來。
年輕人的話，去向感覺很容易猜。
比起那位婦人，一個是五官詭異，一個是去向神祕。
不久，女孩子按鈴了。
那女孩子投了剛好的車錢，下車後的情景卻讓我口吐白沫。
傻眼，一個五官詭異的女孩子下了車就狂吻五官比她更詭異的男孩子。
我很慶幸門關得快，不然等等看到什麼東西實在不敢想像。
接下來一路開了半個小時的車。
實在很無聊，今天早上路況平平也沒什麼乘客，只剩下那個婦人坐在後面的座位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當我不再去注意婦人下車的地點後，那位婦人按鈴了……
是捷運站。
原來她要坐捷運？那剛剛經過了幾個捷運站怎沒下車？
婦人從後面走過來投錢，昂著頭沒看我一眼，打開門的情景比剛剛的女孩子更讓我吐血。
…她還真的是參加員工旅遊……
拿帶著大白菜渣的舊提袋去……
原本開車開到到很無聊的我在這瞬間整個人都醒了。
關起門後，趁著沒有客人的這個時間，我在車內大笑。
不知道為什麼的笑，笑完也覺得莫名奇妙自己為了什麼而笑。
總之，就是很想笑。
中午，我趁機去便利商店買個便當，隨便囫圇吞棗三兩口吃掉後，繼續工作。
肚子有點怪怪的，不過基本上，把它想成是心理作用就好了。
傍晚，剛好這時段是下班時間，車多人多學生更多，車上都是滿滿的學生。
學生下車的時候就像擠美乃滋，從小小的門口出去，然後一小袋美乃滋就用完了。
這人多車多的時段，看著街上熱鬧的氣氛，我的心情卻盪到谷底。
……肚子痛。
怎辦，超痛的咧……
車上談笑的聲音變成鑽刺我肚子的魔音，每一句話每一個笑都可以讓我冒冷汗……
超……超痛的……
怎辦？要不要用早上想到的那招，到加油站假裝加油，然後衝去廁所解決。
我瞬間看到一邊的小櫃子，還有滿滿一包面紙。
要不要？要不要？
前面有加油站，能不能解決危機就看我瞬間的決定了！
要不要？到底要不要？
要？還是不要？
快決定……
快決定！
快決定啊───啊───啊超過了──
加油站超過了啊──
天啊──怎辦──
痛到兩腳都在抖……
沒想到這時候，在路上紅燈時段遇到別客運公司的司機，我跟他在其中一條路偶爾會碰到。
這人吃檳榔成癮，每次在路上遇到他，講起話來一張嘴就是滿嘴紅，講到一半要綠燈了還給我吐檳榔渣。好幾次決定裝做沒看到他直直開過去，這傢伙卻老愛跟我套交情。
現在在路上正好遇到，紅燈時段我的車窗剛好對著他的車窗。
臉上堆滿笑容客客氣氣跟他講話，實際上肚子痛的程度讓我想撞飛前面的車直接開走。
他張著紅紅的檳榔嘴對我笑著。
「年輕仔，今天工作還可以吧？啊？」那個尾音還往上揚
「啊嗯…還…還可以……」肚子超痛的咧……
他大笑兩聲，從身旁拿個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越過車窗遞給我。
「別怪我不照顧你嘿！有個客人送我奶油泡芙啦，現在傍晚你應該也肚子餓了，就送給你當工作點心啦！」
靠～～暗色的條狀物就要探頭了，你現在還塞給我冰涼涼的奶油泡芙，有沒有搞錯啊！
我肚子餓？
我肚子很痛啊！
心裡滿是髒話，卻只能笑著用肉眼看不出來的發抖去接收那個冰涼涼的奶油泡芙。最後還得跟他說謝謝？
這世界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救…救命啊……
肚子裡有如萬馬奔騰，率領千萬大軍的敵方將領，用著一決死戰的心對抗面前唯一一道我軍關卡，但我軍關卡卻搖搖欲墜……
不知不覺，在紅燈時段我的頭低下來了，低到有點快碰到喇叭的程度。
有個女高中生似乎注意到我，就靠了過來。
「司機大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這句話一出，我就知道慘。
因為車內小小的空間，她講的話周圍的乘客幾乎都聽得到。
我很心虛，可是憋…憋不住了……
「我…我肚子……很痛……」我的臉現在大概一陣綠一陣紅
「咦？想去廁所？」
「嗯……」
女學生頓了一下，說：「好，我幫你想辦法。」
我的心情突然好轉起來，才這麼想的那一瞬間，臉就馬上黑了。
那個女學生竟然轉身直接對所有乘客大喊：「各位，我們的司機大哥肚子痛想大便，我們留點時間給司機大哥去加油站方便好嗎？不然出了車禍或什麼意外的也很不好，所以我們去加油站可以嗎？」
突然，車內瞬間安靜了。
安靜到…我想跳車撞牆……
後來陸陸續續發出回應，那是大家允許的回應。
有些人繼續待在車上，也有些人也因此下車。
我，砸鍋了。
順利到達加油站，順利到廁所解決，在之前還順利得到留在車上的乘客遞給我的好幾包面紙。
這世界，到底有沒有良心？
走向巴士，踏上的每一個階梯都是沉重。
我安安靜靜回到車上小聲說了謝謝，安安靜靜的關門，然後安安靜靜的繼續開車上路。
車內，安安靜靜的。
我的肚子，也安安靜靜的。
後來在那個女學生下車前，我送她檳榔司機給我的奶油泡芙，應該算是……對她的感謝吧？
她收下後高興到一個不行直跟我說謝謝，在她下車我關上門的那瞬間還對她身旁的同學說，那個泡芙很有名，一個要價一百五十元……
我…
從沒吃過這麼昂貴的泡芙…
晚上下了班後，頭上殘餘一兵一卒的經理過來對我說，有人看到我傍晚走了一個公司沒有規劃的路線，問我到底在搞什麼。
一樣，機械式地打了卡下班，騎著我的飆風一二五回家。
回到住宅區，一向直直停車回家休息的我，不知為何今天卻撇頭望向附近的數字便利商店。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今天在車上好像幫了我一把的女學生。
她看到我，我看到她。
我們對望。
我像傻子一樣愣著，她卻對我直率地微笑。
然後過了馬路走過來，跟我對話。
她，跟我說泡芙很好吃。
我，只是傻愣愣地回應。
然後我說……
「我從沒吃過……一百五十元的泡芙……」
她愣了一下，笑了。
我不懂她為什麼笑，就像今天早上我獨自在車內莫名奇妙地大笑一樣，莫名奇妙。
她笑完後，轉移話題跟我說她住那邊的住宅區，我說，我也是。
從那次以後，她下了課就選著我的車坐。
而我，也不知不覺盡量讓自己在那個時間到達那個站牌的位置。
就這樣。
沒了。
………
難道還想知道後續嗎？
真的想知道？
如果我說……
她現在是我那兩個寶貝孩子的媽媽呢？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