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確實(shí)佇立在那畫中,有些令人疑惑,她漸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甦醒了,還是仍徘徊在夢中,她忽然感到疲倦,是啊,做了那麼多奇異的夢,也該感到疲倦了。「奇怪的門、奇怪的戲劇、水池、畫廊,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夢?」她不禁自問,她模糊的印象無法回答這些問題,只是讓本就昏昏沉沉的頭腦感到一陣暈眩,「我??究竟在哪裡?」她愈加感到不適,吐出一顆紫色的水晶,大口喘著氣。那水晶沾滿了唾液,看起來比她從前見過的更加晶瑩,她將那水晶用畫中的溪水清洗乾淨(jìng),收進(jìn)口袋中。「之後,就是夢沒錯了。」她意識到這不可思議之事乃是夢的證明,就走進(jìn)畫中,左手邊是枯黃的樹,右手邊是潺潺流水,地上有幾片落葉,她彎下腰,伸手,試著將那黃橙交雜的葉片撿起來,那葉片卻碎在手上,糊成一團(tuán)。
她這才回想起那是顏料,放下了支離破碎的葉,踏在林間小徑上,開始愉快的散步,走著走著,走著走著,原本就已枯黃的葉片落盡了;走著走著,原本流動的溪水乾涸了,這是冬季的森林,那畫家畫過的另一幅畫,只是,雪花去哪裡了呢?她有些疑惑,「這裡本就沒有雪,你記錯了吧。」一旁的枯木聽到了她的心聲,以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回答,她這才想起那畫原本的模樣,「果然一提到冬天,就會忍不住想到雪呢。」「明明這裡不會下雪,但總有人期待著雪呢。」「那是由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堆砌出的印象吧。」「是啊,那些重複出現(xiàn)的雪景,白茫茫的模樣,肯定令人印象深刻吧。」「但那並非現(xiàn)實(shí),下雪其實(shí)並不容易。」「做夢簡單多了,不是嗎?」「只是隨便的夢當(dāng)然簡單,但若是想做特別的夢,可是很困難的。」「特別的夢?」「像是清醒夢、白日夢、預(yù)言夢。」「白日夢?」「我說的是真正的白日夢,不是指那個。」「那的確不容易。」她自覺夢已做得夠多,該醒過來了,只是,要如何才能醒過來呢?很簡單,只要睜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