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就坐在我旁邊。
部門重整後，她也被編進了與我們合作的單位。
為了熟悉彼此的業務流程，我們上午召開了一場整合會議。
會議室裡，主管鉅細靡遺地說明未來的合作模式。
我試圖專注在投影螢幕上的簡報內容，筆電打開著，指尖偶爾敲擊，做著標記。
螢幕在我們左前方，而我和雲珩，視線自然往那個方向望去。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察覺到一股若有似無的目光。
不是盯著簡報的那種專注，而是……從我側邊，斜斜地傳來一股靜靜的凝視。
餘光掠過，她的臉轉得太過專注——反倒有點刻意。
會議結束後，大家紛紛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準備繼續手邊的工作。
我起身、收拾筆電時，她忽然輕聲開口：
「予治哥……可以借我一點時間嗎？」
她語氣柔和，帶著那種特有的、像雲霧飄浮湖面的細膩。
我們一同走向茶水間，咖啡機發出波波的聲響，瀰漫著淡淡焦香。
「剛剛那個跨部流程，我其實還不是很懂耶。」
她拿起紙杯，看向我，「可以再跟我說一次嗎？」
我靠在流理臺邊，把流程邏輯重新講了一遍，順手在桌上的筆記紙上畫了兩條線、幾個關鍵節點。
她一邊聽，一邊點頭，偶爾補充幾句自己的理解，反應很快——
甚至快得讓我懷疑她根本不是真的不懂，只是找個機會來搭話而已。
她低頭慢慢攪拌杯中的咖啡，動作細緻得像是在慢慢思考，又像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節奏。
然後，她忽然抬起頭，看向我，嘴角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
「你知道嗎——你最近在女生八卦圈裡很紅。」
這句話，像突然被丟進滾水的冰塊，瞬間冒出氣泡與熱度。
「……蛤？」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欸？？我？？」
「女生的八卦圈最近幾乎都在聊你，尤其是那天的自我介紹之後，還有你的小債主、冤親關係什麼的……」
她忍不住輕笑，「你怎麼那麼自然地可以講出那些話啊……我那天可是緊張到快斷片。」
「我也緊張啦，其實都是裝的。」
雲珩笑得眼睛彎了起來，語氣突然一收，變得柔和而認真：
「可是你給人的感覺……很安心。」
她頓了一下，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我的臉上：
「——沉默寡言、成熟穩重，還有鬍渣大叔風。」
「……喂。」
「有人說你看起來有距離感，但一旦靠近了，就像會讓人……陷進去的那種人。」
她說這話時，眼神不閃不躲，甚至往前靠了一點，語調輕慢，卻帶著某種不容忽視的張力。
「……這種形容好像不太妙欸。」
「嗯……的確。」她嘴角輕揚，「你有什麼想對這些八卦發表意見嗎？」
我盯著她，想從她的表情裡讀出什麼，但她只是微微偏頭，目光依舊靜靜地停在我臉上。
那表情裡，有調侃，有玩笑，有一點點……不明說的情緒。
我沉默了一秒，終於開口：
「……那你呢？你是怎麼看我的？」
她沒有立即回話，只是輕輕啜了一口咖啡，然後看著我。
「我……很喜歡你......」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