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人物:V、帕娜
V為帕娜選擇的這段記憶,是他們之間留有遺憾的結局,當帕娜在豪宅陽臺上向他提議一起離開,然而V卻選擇留下了,這是他最後悔的事,但在帕娜眼裡是什麼意思,他就沒辦法揣測了,V可以感覺當帕娜從超夢中結束時會需要酒精飲料,所以他在冰箱裡預留了一打啤酒,但在過程中最令人感到煩躁的就是等待了,V也不確定現在帕娜看到什麼地方,也不確定當帕娜看到他們之間的一切,與超夢中錄製的記憶有這麼多的重疊她會是什麼感想,他最不希望帕娜第一個想法是,他靠近她確實是有預謀的。
三個小時後,帕娜驚恐的從床上爬起來,還用力的把超夢播放器從頭上拍下來,感覺那好像是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她扶著牆壁喘著氣,捏著眼線,只感覺大腦混亂,剛才看到的一切…她到底看了什麼?記憶?不對,她看到了跟她有關的一切,有些事情確實重疊,但有些事是在記憶裡發生了,但對她來說沒有發生過的事,也有些事情是目前都還沒發生的事情,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混亂無比。
這時V拿著兩瓶冰涼的啤酒走過來,他還沒出聲,帕娜就像是被嚇到一樣往後站,在還沒看超夢前,她以爲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可以信任V,但現在…她甚至不確定自己該相信什麼了,內心裡不自覺的對V有種恐懼,她剛才看到的,她第一時間是不相信的,她只認為V找了個很厲害的編輯師做出了這段影像,但回顧一下細節…有些事情真實到她不敢想像,甚至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都栩栩如生,像是蠍子的死、紹爾的犧牲,她跟V之間坎坷的結局,還有最後V一個人孤單的死去,她已經不能確定自己該相信什麼了。
「帕娜…」
V這時出聲了,還往前走了幾步,但換來的卻是帕娜的咒罵。
「別過來!你…你不要靠近我!」
帕娜往後走了幾步,不小心撞到床邊,她往後跌倒在床上,她稍微掙扎的從側邊爬起來,她看到擺在桌上的手槍,起身跑過去拿起來,毫不猶豫的對準V,但沒有開槍,只是雙手都在不停的發抖,不知道是在害怕還是憤怒,而V看到帕娜這樣的反應,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他也該預料到了,現在在帕娜眼裡,他可能不只是騙子,還是個壞人,對目前為止,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一個陰謀。
「我警告你…不要過來…」
帕娜一邊警告著,同時也在掙扎要不要對V開槍,她現在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很複雜,在來之前,她很愛他,但現在…她不確定還有多少是愛了,但潛意識告訴自己,把槍放下,聽他說話,說不定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呢?
「帕娜…我不怪妳這麼害怕…」
V把啤酒放到旁邊去,他先是站在原地,想看看帕娜後續的動作。
「但我希望…妳能先聽我說。」
V試探性的踏出一步,帕娜就往後站了一步,原本不穩定的槍枝現在變得更加搖晃,這是因為帕娜清楚即便她真的開槍了,V也可以躲過去,那麼開槍這個動作就會成為導火索,她的命運就不得而知,但V看到帕娜害怕的反應後,他並沒有退縮,依舊是緩慢的向前走,帕娜也是一樣的大聲警告讓他不要過來,食指在扳機上遲遲無法動作,同時身體不停的往後退,直到靠在牆壁才停了下來,而V也在持續往她靠近,帕娜此時真的很害怕,但是來自對不安、未知的恐懼。
在某一刻,帕娜深呼吸,她終於鼓起勇氣將槍口對準V,同時也在盤算著即便V真的躲過了,她也打算拼死一搏,但當帕娜看到了V的表情,她愣住了,那是一個讓人感到同情、悲傷的情感,同時眼神裡散發的,是渴望被信任的氣息,帕娜在V的眼神裡讀到的,是他確信,又或者是希望帕娜不會開槍,等到帕娜回過神來時,V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而且槍口的位置就在V的胸膛上,這個距離,即便是沙德威斯坦也躲不過去,帕娜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他,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指頭卻從扳機上挪開了,也許是因為她心軟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她不想無視V對她的信任。
反正結果是帕娜緩慢的把槍放下,雙方就這樣站在原地,有幾分鐘的冷靜期,直到帕娜反應過來,她剛剛差點做了一件錯事,她差點因為一時的衝動跟害怕就殺了V,那個為她出生入死、多次拯救她跟族人的人。
「喔我的天啊!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帕娜哽咽的倒在V的懷中,V也溫柔的抱著她,讓她盡情的發洩情緒,帕娜就這樣哭了好一段時間才停了下來,等到她終於冷靜下來願意聽V解釋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半夜,帕娜跟V分別坐在沙發的兩邊,桌上還有幾瓶空的酒瓶,帕娜一邊喝酒一邊聽V說起他的故事,而她的反應就跟V預期的差不多,不敢相信、這是瘋了吧?還是吸了太多的改造氣體?但有些情節,愈聽就感覺愈合理,帕娜也不得不相信其中的真實性。
「我靠啊…人能重活一世,這有可能嗎?」
「我也以為不可能,直到我真的回來了,而且還不只一次。」
「等等等,你告訴我…這次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不只一次?」
「嗯哼,但只有這一次我記得全部的一切。」
V在桌上放了幾個記憶芯片,跟給帕娜看的是同個類型。
「我又下載了幾個記憶,如果妳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但大部分的內容都差不多,只有結局的部分不一樣。」
說到結局,帕娜還記得她在剛才的記憶裡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V一個人死在了太空中,但在之前,V確實是跟自己在一起的,而且自己還提出了跟V一起離開,但V卻拒絕了,他選擇留在了這座該死的城市,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傳奇,這也讓帕娜引出了另一個疑問。
「文斯…你老實告訴我,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都經歷了一切,但為什麼,你還是選擇回來找我。」
聽到這個問題,V不禁回想起過去幾世與帕娜相處的種種回憶,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微笑,每段回憶他都很珍惜,也很遺憾,因為他每次的時間都有限,都在跟死亡賽跑,所以也錯過了更多與帕娜製造美好回憶的機會。
「要說為什麼…這個嗎,也許是因為這一次我們有前面幾次都沒有的東西。」
「那是?」
「時間。」
V緩慢的往帕娜身邊靠,這次帕娜沒有在躲閃了,她靜坐在原地等V過來,等到V坐到她旁邊,她還是變得有點緊張,但當V輕輕的牽著她的手時,緊張感慢慢的消失了。
「帕娜,這麼多世、這麼多的人,唯獨妳…我不想留有任何的遺憾,前面的人生我都在跟死亡賽跑,我也丟失了更多與妳相處的時間,直到最後我什麼都不剩了,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最珍貴的東西一直都在我身邊,甚至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帕娜…妳從來沒有放棄我,不論哪一世,妳從沒放棄救我,因為這就是妳,是妳讓我體會了義氣、忠誠、愛,有一個時時刻刻都在關心你、愛你的人是什麼感受,而…我感到很抱歉,我沒辦法對妳做同樣的事情,但這一次不一樣了,死亡不在追逐我,時間再也不是阻礙,這一次…我想跟妳在一起,即便一切重來,我也會一直來找妳,每次都會…」
帕娜聽著V的真情流露,她很是感動,但更讓她感動的,是當V說話時,他那不停落下的眼淚,帕娜不敢想像,V在這段期間因為這件事情所承受的壓力,這大概是第一次他徹底的釋放所有的情緒,即使連他自己本人都沒有注意到。
帕娜伸手把V的眼淚擦到,也是在這時候V才發現自己的臉頰是濕的,頓時有點尷尬,但帕娜很喜歡這樣的V,不做作,不隱藏感情,這樣的V對她來說是真實的、值得去愛的。
「文斯…不得不說,你的情話技巧還是爛透了,但我喜歡。」
「那…要不要多聽一些?」
「還是下次吧,現在…我們可以做別的事情。」
帕娜主動親吻了V,而V一開始很驚訝,但隨後也開始享受這一刻,兩人從沙發開始親熱,然後發現這個地方不方便,於是V把帕娜抱到床上去,在準備下一步時,V卻停了下來。
「文斯,怎麼了?」
V沒有馬上回答,他深情的看著帕娜,伸手撥開她的髮絲,這個調情的動作居然讓帕娜感到害羞了。
「我愛妳帕娜,這一世…我不會再辜負妳。」
帕娜什麼都沒說,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接著兩人又繼續親熱了起來,此時窗外的夜晚也已經佈滿了星星,就跟他們定下戀人關係的那一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