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S的五人,在回程的路上都顯得特別落寞。不因為別的,就是因為剛剛CHUCHU不小心揭開了賈米爾心中的黑暗面,MASKING也因為誤解卡利姆,對他說了過分的話語。
再加上威爾當時的言語指責,都讓RAS受到很大的打擊。MASKING看著眾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家……真的很對不起……」
「益木?」
「為什麼要道歉呢?這件事情不能算是MASKING小姐的錯啊!」
LAYER與六花對於MASKING突然道歉感到困惑與訝異,PAREO與CHUCHU也都吃驚地看著對方。然而就算夥伴們勸說,MASKING的臉色並沒有任何改變,「不……真的是我的錯……早在那個叫咲姬的女孩勸阻CHUCHU的時候,我就應該要查覺到不對勁了……就算那女孩沒有辦法看到顏色,但是正常人被這樣嘲諷……不管是誰,都會感到火大吧?」
「益木……」LAYER沒有繼續安慰,只是默默地低下頭。至今為止RAS的風格是正面對決。正如她們一貫的風格──「擊潰一樣」,不會走旁門左道也不會避戰,就是正面擊破。
然而每一次的攻擊都可能會讓自己遍體麟傷,東京R音樂祭的時候便是最好的例子。倘若沒有六花有平行世界的記憶,那麼RAS的解散,也是不爭的事實。但是眾人沒想到,居然會發生暴力事件。
至今為止沒有出現像賈米爾這樣的暴力事件,只是因為大家都至少還有一定程度的底線,不會動手動腳,頂多只是出言侮辱。就連巴被CHUCHU侮辱時,也只是選擇據理力爭,而非直接動手打人或侮辱CHUCHU的樂團。
但是意外總有一天還是會發生,就像玩股票一樣,儘管可能會有一直賺錢,讓人成為大富翁,也無法否認會有虧錢的時候,而且有可能會直接讓人傾家蕩產。
賈米爾的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倘若賈米爾沒有及時找回理智,天知道會不會發生更糟糕的事情。眾人原本應該在東京R音樂祭與馬雷烏斯碰面的時候吸取教訓,但是結果卻證明眾人沒有將這兩件事情記在心上。
這起事件狠狠的給RAS一記當頭棒喝,而且還被威爾狠狠地數落,這給一向強硬的她們很大的打擊。面對搭檔的痛苦,LAYER搭著對方的肩膀,以溫柔的微笑開口:「益木,這件事情不能完全算是你的責任……我也是一樣的。」
「LAYER?」
「至今為止,我們把他人釋出的善意當作理所當然……都沒有想過,會不會有人因為無法控制憤怒與憎恨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我作為主唱,卻沒有向所有人解釋這件事情,結果才會導致這件事情發生……而且當時我也沒有站出來……」
「就是說啊!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六花也站出來,臉色混雜著愧疚與悲傷,「當時我應該要在賈米爾先生對CHUCHU小姐發怒的時候站出來的,但是我卻什麼都做不到……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做的事情……」
「PAREO也一樣……當時被對方的氣勢嚇到,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行動。雖然剛剛那段時間的記憶感覺有點模糊,但是……PAREO知道CHUCHU大人被傷害這件事……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到……這實在是太難過了……」
儘管被施下「蛇之邀約」的人都不會有被操控時的記憶,但是PAREO還是依稀記得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對於沒能及時站出來這件事情,她的臉色顯得相當愧疚。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這也算是我咎由自取,但如果連這種事情都沒有辦法承受的話……我早就不幹了……要是因為對方的幾句話,就這樣逃避……那未免也太遜了。」CHUCHU回頭看著所有夥伴,臉色漸漸地變得認真,隨後說道:「而且我們說什麼都一定要贏……」
「CHUCHU小姐……」
「那個威爾.席恩海德……居然說我的野心與思慮,是三流……不對,是比三流更不如……這我怎麼可能嚥得下這口氣!當然還有那個賈米爾.拜巴!居然敢嗆我只是冒牌貨……我們一定要在夢幻大音樂祭的時候,拿到第一名……好讓那群傢伙知道我們的厲害!我……我們RAS,才不是什麼三流樂團!所以一定要好好的鍛鍊!」
CHUCHU的眼神帶有著強烈的意志,似乎不打算就這樣被人數落。RAS的其餘四人看到這幕,也都揚起笑容,但是笑容中多少帶有點擔憂。過去RAS曾經一度擊敗ROSELIA,當時的她們都開心的飛上天。
但是ROSELIA很快就重新拿回第一,另外Poppin’Party也慢慢的提升排名,這讓CHUCHU頓時做出錯誤的指令,導致樂團的關係降到冰點……若不是大家力挽狂瀾,恐怕RAS早就已經解散了。
「真是的,在鍛鍊自己的技術之前……最先鍛鍊的應該是妳的EQ吧?」笑聲的出現,讓眾人把目光放在後面。莉莉亞帶著笑容出現在少女們的身後,旁邊還跟著一位滿臉不情願的賽貝克。
「你是……莉莉亞先生吧?」
「是啊!先不說東京R音樂祭的事情,老朽可是知道了……那邊的丫頭之前還嘲諷馬雷烏斯,如果沒有小鶇的話……事情一定會往糟糕的方向發展,現在想想的話……感覺他們兩個就是老朽兩位故友的再世。」
對於CHUCHU的黑歷史再度被提起這點,所有人都露出無奈的表情。不過莉莉亞倒是沒有說話,反而面帶笑容,用大拇指對準賽貝克,「不過賽貝克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以前的性格就和CHUCHU妳差不多呢。聽說他還差點丟了小命,真的是幾乎一模一樣。」
「莉莉亞大人!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有好好地反省了,至少我已經很少在用人類這一詞直接稱呼對方了……」賽貝克已經沒有先前的傲氣,反而是以卑微的態度對著莉莉亞,眼淚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什麼啊?你們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如果只是來嘲諷的話,那就快點給我滾好嗎?我們可不是你們的笑柄。」經歷剛剛的事件,CHUCHU對於黑夜烏鴉學院的學生有一定的戒心,好像認定莉莉亞是來特地嘲諷她的。其他人也因為CHUCHU的態度不免緊張起來,深怕衝突又再度出現。。
「哈哈。先前事情對妳們造成傷害了嗎?抱歉啊──黑夜烏鴉學院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自尊心極強的類型,稍微一點不順心,就有可能會大暴走……或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乾脆破罐子摔破,不願承認自己本身有什麼問題……他們面對CHUCHU妳的點評,還能心平氣和接受,這件事情本來就很少見……」
看到莉莉亞毫不猶豫地講述自家學院的缺點,所有人都被嚇到,當然賽貝克也因為莉莉亞的坦然而尷尬的撇過視線。但是莉莉亞很快就笑著說道:「不過這也是黑夜烏鴉學院的特色,也難怪老朽也是被選上的人。」
「咦?可是莉莉亞先生……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那種會因為別人說自己的缺點,然後在那邊暴怒的人?」六花對於莉莉亞的態度感到詭異。畢竟莉莉亞給人的氣氛很像是和藹的哥哥,和賈米爾與賽貝克完全是不同類型的人。
「嘛,只能說活得越久,性格多少會有些改變……老朽年輕的時候,囂張程度可不會輸給現在的賽貝克,搞不好在與妳們見面的時候,就會冷不防地掏出武器,直接對妳們嗆聲!」
莉莉亞那副如同看小孩的語氣,馬上讓所有人臉上出現三條線。不過CHUCHU很快就投射出鄙視的眼神,「什麼年輕?你不管怎麼看都是國中生吧?我看黑夜烏鴉學院不只是有自尊心極高的問題,也有腦袋秀斗的問題。」
「妳這傢伙,居然敢──喔──」
對於CHUCHU的侮辱,賽貝克本想要痛罵幾句,但是馬上被莉莉亞賞了一記肘擊,立刻跪倒在地上。看到莉莉亞這樣對待自己的學弟,所有人都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一個身高不滿一米六的小個子,居然只靠一擊就把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個子給撂倒了。
「不……不愧是莉莉亞大人……還真是特別優秀……」
「哼!就算老朽上了年紀,老朽也還沒打算當一個必須拄著拐杖的老人家。」莉莉亞笑著對賽貝克說道,隨後把目光放在CHUCHU身上,「話說回來妳的性格真的和黑夜烏鴉學院的學生都差不多,該不會妳的學校也是這樣的吧?真好奇妳是怎麼和同學溝通的?」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吧?我早就已經把學分修完了。對我來說,上學的必要性,也就只有這點程度而已。」CHUCHU傲慢地做出捏沙子的動作,好像是在說上學根本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莉莉亞注意到後,便哈哈大笑。
「哈哈!想不到妳這丫頭雖然看上去傲慢,但實際上頭腦挺聰明的。也是啦。如果老師不怎麼厲害,那麼上學什麼的根本沒必要……簡直就像是看到過去年輕的老朽……」
「又在講這種事情……」
CHUCHU她一臉看著笑容滿面的莉莉亞,臉色多少顯得不耐煩。然而其他人都從莉莉亞的笑容中多少讀出一點苦澀的情緒,好像是在講述糟糕的回憶。
「說起來,老朽的故鄉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無家可歸、沒有父母的囂張小子,幸運的被女王陛下收養。他為了不讓別人說閒話,不斷的努力,等到他成年之後,就成為了公主的護衛,也成為人人嚮往的右大將。不過在那之前,他收到了外面世界的入學邀請。」
莉莉亞看著RAS等人,語氣顯得有些溫和。賽貝克聽到這個故事,也只是默默地聽,沒有做出任何插嘴的動作。莉莉亞繼續說道:「那個囂張小子認為外面的世界無法交會他任何東西,所以就把邀請函撕成碎片。但是那天,也是囂張小子最後悔的一天。」
「為什麼?他那麼厲害的話……根本不需要後悔吧?」
「後悔這種東西總是在事情發生才會有的……那位囂張小子身邊有兩位好友,一位是聰明,且懂得調節他人情緒的外交官;以及一位外貌美麗、實力強悍,但是性格暴燥的公主。他們從小時候就是好友,而外交官與公主走在一起。」
「所以就是因為外交官與公主走在一起,所以才讓那個囂張小子覺得如果有上學就好了嗎?」
「怎麼可能啊?對於囂張小子來說,那位公主可是非常難伺候的對象,能夠與她成為夫婦的,也就只有那位外交官了……但是,老朽的故鄉,曾與外面的世界發生糾紛……最終演變成戰爭。」
莉莉亞從一開始的說笑,瞬間變成了嚴肅。這個轉變讓本來猜到故事走向的CHUCHU露出嚴肅的表情,而莉莉亞也繼續說故事:「由於戰爭的緣故,前去調節的外交官下落不明……公主也在與對方的大將交戰下殞命,本來想守護公主的囂張小子……卻臨危受命,把公主的兒子帶回王城。就算囂張小子死命地想陪在公主身邊,但還是被強硬的趕走。」
「那……這就是他後悔的原因……」
「嗯。如果早點去外面的世界……說不定就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結果……未能守護公主的囂張小子,被拔除了右大將的位置。過去曾幫助他的鐵匠也因為他未能守護公主與國家,直接斷絕往來;外交官的伯父也不在出現於他的面前;從小就照顧他們的皇家藥師也直接表明對囂張小子很失望……」
故事中的囂張小子的結局,讓詢問的六花不免感到感傷。故事中的囂張小子失去了故友、失去了地位、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所有人都不免感到難過,連旁聽的賽貝克也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那麼……那位囂張小子,最後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失去右大將的位置後,他哪有臉繼續賴在王城不走?所以只能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生活了……不過會對上學這件事心生後悔,大概是更久以後的事情了吧?」莉莉亞笑著回應LAYER,隨後對賽貝克說道:「賽貝克,你應該有話要對她說吧?」
「知道了……莉莉亞大人,六花……那個叫CHUCHU的,可以算是妳的老大吧?那給妳一個忠告吧──倘若自己追隨的人做錯了,就算手段稍微強硬,也一定要阻止對方……這不只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他。」
對於賽貝克的忠告,六花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此刻她們還不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天,不遵守這句忠告的後果,會以最慘烈的方式在她們眼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