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環 (德語:M?biusband),是由德國數學與天文家莫比烏斯等人於西元1858年所提出。製作方式很簡單:用一個長條狀的紙帶,將一端旋轉180度後再黏貼到另一端,就可以製作出這種特殊的環。
這個環的迷人之處,在於其看似簡單但卻極為奇妙的幾何形狀與特質。不同於一般的紙環,它只有一個面和一條邊,假設一個人在該環的表面走了一圈回到原點時,會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但上下顛倒而且還左右互換,原本在身體左邊的心臟變成在右邊了。
如同每一天的日夜循環,週日到週六的每星期循環,春夏秋冬的四季循環,年復一年的除夕與元旦的循環,看似回到了原點,事實上這一路走來的種種經歷,是與以往的循環截然不同的。
還有,如果是普通的一個紙環,分別在其正面和背面各畫一個起點,接著沿著表面畫線,這兩條線永遠不會相遇。因為普通紙環的正面就是正面,背面就是背面,它們是完全分開的兩個表面。
但是莫比烏斯環的特性,在正面與背面各用畫筆沿著表面畫的這兩條線,最終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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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駕著車在通往公司的一條公路上,正好撞上了上班的尖峰時刻,陷入了車陣當中。
若從天空上來鳥瞰,我們這些車輛應該像是不同顏色與大小的螞蟻行軍般,一輛挨著一輛緩慢地朝向目的地的方向行駛。有些沒耐心或是趕時間的駕駛,汽車喇叭聲此起彼落,催促大夥趕快移動,但這些都是徒勞。我想那些人也都心知肚明,也只能猛按喇叭來宣洩對於塞車的不滿情緒罷了。
這就是在美國加州舊金山灣區工作的人們,每天生活的日常。
好不容易挨到一個十字路口,我馬上右轉方向盤,順勢將車駛離了還在擁塞的主要道路,轉進了通往公司,稍微比較順暢的連結道路。繼續行駛一段路程後,再一個右轉,將車子駛進公司的停車場,找到了一格空位將車子停妥。
打開車門下車,一陣寒風正迎面襲來,令我忍不住全身打了個冷顫。這是什麼鬼天氣!?
明明已經春天,為何還是這麼冷? 這在氣候一向溫和穩定的舊金山,實屬罕見。
我看了看手錶,開會的時間快到了。沒時間再多想,左肩揹起了後背包,關上車門,開始小跑步朝公司大樓的大門跑去,順便暖暖身子驅驅寒。
進入公司大樓後,使用員工證感應通過像是搭乘地鐵捷運車站的閘門通道,走入大廳,徑直地朝北的方向走到電梯區域,與其他的員工搭乘著其中一臺電梯到達我的辦公室樓層。
出電梯後走過一個長廊,右轉進入的我所屬的部門辦公區。進入後逐一向已經在辦公室的同事們道早安,接著走入我的個人辦公室。
將後背包放在辦公桌上,取出我的筆記型電腦,順便朝著掛在牆上的鏡子確認一下自己的儀容,發現頭髮剛被外面的大風吹得有些凌亂。對著鏡子用右手簡單地梳理一下頭髮後,左手拿著筆電,走出了辦公室與部門辦公區,朝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
這天早上,公司的新任事業體總裁召開了一個跨部門的會議,商討公司未來的戰略方向與部署。各部門總監與其重要幹部都列席參與。
會議室內的幾張長桌已被排列成了一個大ㄇ字形,其缺口方向正對著掛在牆壁上的大型投影布幕。與會者魚貫地進入會議室內,尋找著空位坐下,只有正對著投影布幕方向的幾個座位,是保留給總裁與副總裁們坐的。
坐在我右手邊的是我的部門主管Kate。身為印度裔女性的她,有著一頭自然飄逸的棕色長捲髮與修長的身材,白淨秀麗的臉龐上,深邃的五官與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特別引人注目。她身著一襲紅色的套裝:粉紅色的襯衫搭配紅色小外套與窄裙,讓她在眾人之中格外地耀眼。
不僅是外貌出眾,她也十分地精明幹練,顯得既時尚又充滿著女性魅力,是我們公司中頗有人氣的美女。在科技業中以男性為主的綠叢中是少數的紅花點,更是極少數能做到部門總監的傑出女性。
公司的不少男同事還很羨慕我,天天都可以與美女上司共事共處。我是不置可否,反正公事公辦,Kate是位非常嚴格的上司,在工作上很少給我好臉色看。
會議開始進行。各部門總監輪流起身,走到投影布幕前,對著大家報告布幕上的投影片簡報。
我很討厭參加這種跨部門的會議,會議中往往飄著濃厚的政治意味。各部門主管之間的爭功諉過,爭權奪利的戲碼從不曾少過。要不是我是Kate的重要幹部— 就是在會議中若是有人問起技術性的問題,我就要起身發言來幫她解圍—這等層級的會議我是無法直接參與的。
但我實在沒興趣去仔細聽主管們在報告些什麼,腦中一直在思索著前兩天才剛發表的最新人工智慧演算法,對於其中的發展架構與未來的應用感到非常地振奮,最近正費寢忘食地在研究著……
總裁沉穩厚重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回過神一聽,他正在對今天會議的討論內容進行總結,這才發覺會議已經進行將近一個小時。時間過得真快,真好!
「……以上就是今天會議的結論。請問在座各位還有什麼事情想提出討論?」
只見Kate不急不徐地從我身旁站起,望向總裁說著:
「我有個新的提案,可以大幅增強公司產品的競爭力。大致的構想是這樣的……」
總裁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調整了身體稍微後傾,望著Kate專心聽著她的提案。
「……為了能有效執行這個新的提案,我希望能追加新的預算給我的部門……」
我聽了心裡一驚,對這個提案居然一無所知。Kate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提案怎麼沒有事先與我討論?
其他部門的總監與幹部們聽聞後,紛紛轉頭與左右竊竊私語著她的突然提案。總裁則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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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司與市場的角度來考量,我認為Kate的提案非常不合理!」
突然一個高昂且悅耳的女子聲響起。大家停止了交頭接耳,總裁也從思考中醒悟,紛紛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只見在對面長桌後,一位女子緩緩起身。她身著一襲黑色的套裝:白色的襯衫搭配黑色的小外套與長褲。一頭俐落的黑色短髮襯托出她東方美人的面容,黃金比例的精緻五官,與優雅的身形相互輝映。她散發出非凡的氣質,完美融合了美貌,聰慧與自信,讓人無法不被她所吸引。
她是Wendy,是另一個部門的總監,也是我們公司唯二的女性部門主管;她才貌雙全,與Kate並列為公司明日之星的雙璧。但她們同時也視彼此為競爭對手,在部門級的會議中時常會針鋒相對。
Wendy開始慷慨地向大家陳述著Kate的提案中的潛在問題與風險。只見Kate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原本放在桌上的左手逐漸縮起並握緊呈拳頭狀。
「……因此,我認為我的提案對公司整體的戰略發展,會更加有利!我們應該把寶貴的資源投入我的提案!」
「Wendy,我認為妳的分析有失公正!」Kate也開始高聲反擊,「你曲解了我的提案對公司整體的意義與利益!」
「是嗎!?」Wendy態度高冷,以銳利的目光直視著Kate說著:
「那我倒要聽聽看,妳所謂的高見……」
Kate與Wendy對彼此的提案內容開始唇槍舌劍地辯論著,會議的氣氛隨之丕變。
隨著她們在會議上激烈地爭辯,雙方的情緒愈來愈激動,我感到巨大的壓力,冷汗直冒……
倒是其他部門的男性主管們此刻都擺出了各自慣有的悠然姿態:有人懶散地向後攤在椅背上,雙手向後枕住後腦勺;有人雙臂交疊胸前,一條腿優哉地搭在另一條腿上;還有人用右手肘支撐在椅子的扶手上,頭微微傾斜地靠在右手的掌上。他們盡是顯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眼看她們一直爭論不休,總裁終於出面制止。由於已經超過原訂的會議時間,總裁當即宣佈散會,但請Kate與Wendy到他的辦公室一趟。那一幫男性主管們還一副意猶未盡地,帶著些許的訕笑聲自座椅起身,陸續離開會議室。我望著Kate與Wendy隨著總裁離去後,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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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一小時,我坐在辦公室內,透過窗戶望見Kate走進部門的辦公區。趕緊起身尾隨著她走入她的辦公室,急切地詢問她與總裁討論的結果。
一掃之前在會議中不滿與憤怒的情緒,此時的她看起來心情很好,似乎是與總裁談出了好結果。
「John,總裁同意了我的提案!他承諾會為我們的部門提撥特別預算!」
「是嗎?那太好了!」
「是啊,這樣我們又可以大展拳腳了!」
「那既然總裁支持妳的提案,那不就表示Wendy……」
「你不用管她!」Kate突然將臉湊近到我的面前,「你不是還有很多工作急著要完成嗎?還有時間去關心別人的事!?」
「……」
我無話可說。
「你趕快先去將工作完成吧!別忘了有個重要的計劃今天到期,下班前記得要送交出去。」
一聽到Kate交代完我的工作後,守候在辦公室外的秘書馬上衝進門,並擋在我的面前,開始與她討論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我只能把原本想要繼續問的話吞回去,轉身離開辦公室。
此時Kate突然從我的身後叫道:「John,下班後一起吃個晚餐,再與你詳聊,OK?」
「No problem!」我轉身向著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