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陡然陰暗,一股沉重的壓力籠罩整個呼嘯峰,遠處的弟子們驚呼出聲,有些修為較低的弟子甚至退後了幾步。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狠狠劈了下來。江翠妍沒有躲避,她雙腳穩穩地站在原地,運轉靈力護住全身,硬生生地迎接了第一道雷劫。
雷電轟然擊中靈力盾,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四方。雷光如同利刃,瞬間撕裂了她的防護靈力盾,直擊她的身體。她的臉色一白,膝蓋微微彎曲,卻依然穩住了身形。
遠處觀望的弟子們不禁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即便是站在人群中的石凌山,也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第一道雷劫的餘波消散時,雷池周圍那十二塊巨石之一忽然亮起了紅光。那紅光彷彿染血般鮮豔,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
「那是……」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
雷池周圍的十二塊巨石,用來吸收雷劫的餘波,防止靈力外泄傷害到周圍。然而,這些石頭還有一個特殊的作用,便是顯示雷劫的強度。一旦雷劫超出吸收的極限,便會散發出紅色光芒。在歷代弟子突破中,鮮少有人在第一道雷劫,就使巨石發出紅光,而今日,江翠妍的第一道雷劫竟然激活了其中一塊,這說明她的天賦確實十分厲害,就連天道都注意到她了。
石凌山臉色微沉,目光中多了幾分凝重。他心中暗忖:「這雷劫果然不簡單……」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第二道雷劫緊隨而至。這一次,雷光更為暴躁,攜帶著摧枯拉朽的威壓,轟然劈向江翠妍。
江翠妍深吸一口氣,雙手迅速掐訣,再次運轉全身靈力化作防護罩迎向雷光。然而,這道雷劫不僅僅是力量的衝擊,還帶著一股渾厚的靈力,直接衝擊她的丹田。
「啊——!」江翠妍悶哼一聲,身體晃了一下,但她咬緊牙關,硬生生站穩了腳跟。然而,她的腳下地面已裂開數道深深的裂縫,手臂上甚至冒出了血絲。
「第二塊石頭……也亮了!」一名弟子驚呼出聲。
果然,雷池旁的另一塊巨石,也亮起了紅光。這是極為罕見的現象,代表著這次雷劫的威力已經超出了常規範圍。
「翠妍!」遠處的花夏失聲喊道,眼中滿是驚慌。
身旁的花魂一把拉住她,語氣冷靜卻帶著一絲嚴厲:「別添亂!她能做到的。」
「還差最後一道!」江翠妍咬牙低語,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中多了一絲狠意。她穩住心神,調整靈力運轉,再次站穩身形,等待最後一道雷劫的降臨。
天空中的雷雲翻滾得愈發劇烈,第三道雷劫孕育著更加毀滅性的力量。江翠妍抬頭仰望,深吸一口氣,將靈力全數凝聚於丹田,準備迎接最後一道雷劫。
「轟隆——!」
最後一道雷電如狂龍般嘶吼而下,直奔江翠妍而來,江翠妍的身影瞬間被雷光吞沒。雷池周圍的十二塊巨石此時竟然有三塊同時亮起了紅光,場面壯觀而駭人。
第三道雷劫落下後,呼嘯峰上陷入短暫的寂靜,唯一仍在回蕩的,只有那餘音猶存的轟鳴之聲。雷池周圍的三塊巨石猶帶著淡淡紅光,彷彿餘溫未退。
江翠妍在雷光結束後依然站立,她全身傷痕累累,衣衫破損,但那股從丹田散發出的凝實靈力卻與方才大不相同。她的氣息已經發生質變,標誌著金丹的初成。
凝結金丹的那一刻,江翠妍渾身的靈力運轉更加圓融流暢,縱使傷勢仍在,但她卻能感受到自身生機旺盛,如同一顆晶亮的金丹在體內穩定地旋轉。她微微閉上雙眼,神識內觀,確認金丹的成熟,再度睜眼時,眼神多了幾分沉穩和銳利。
「翠妍!」花夏終於再也按捺不住,輕巧地掠過滿地的巖屑與焦黑痕跡,跑向江翠妍身邊。此時的花夏,眼中帶著驚喜與心疼,她小心翼翼地扶住江翠妍的手臂,輕聲詢問:「你成功了嗎?」
江翠妍點頭,露出一抹虛弱但真摯的微笑:「我……突破金丹了。」聲音雖帶著一絲沙啞,但話語中蘊藏著她歷經生死後的堅毅與成就感。花夏聞言,雙眼微濕,既欣慰又感動。
然而,就在花夏上前之際,周圍的弟子們本以為異象已經結束,紛紛鬆了口氣,卻在下一瞬間陷入怪異的靜默。原本應該慢慢散去的劫雲,竟依然盤旋在上空,並且隱約有了新的變化。
「花夏……」江翠妍感覺到了那股異樣的壓力。她抬頭望向仍然陰暗不散的雲層。雲端深處有一道詭異的紫色光芒若隱若現,似乎正醞釀著什麼不祥的力量。
花夏一開始並未察覺異狀,只是專注地關切著江翠妍的傷勢:「翠妍,你還好嗎?我們該回去療傷……」
話音未落,一陣悶雷聲從雲層深處傳出,那不是先前雷劫的餘響,而是全新、更加詭譎的低鳴。此時,站在遠處觀望的石凌山與花魂等人臉色齊變,石凌山低聲喃喃:「為什麼還不散……莫非,還有第四道雷?」
江翠妍神情凝重,緩緩伸手,將花夏輕輕推離身邊:「小夏......雷劫……似乎還沒完......」
「什麼?」花夏愣住,抬頭才發現天空並未歸於平靜。
此時遠處墨霞峰的峰頂上,兩位峰主正目光如炬,遙望著那依然陰鬱不散的劫雲。
御靈峰峰主彩雲微微揚起下顎,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聲道:「嗯?這一代的弟子天賦都這麼強的嗎?居然連天道都捨得多劈一道了?」
站在她身旁的墨霞峰峰主墨蒼泠眼神幽深,冷靜地答道:「不,那雷劫是衝著另一個人來的。」
彩雲愣了愣,眉間透出幾許疑惑:「嗯?我記得那個弟子不是才練氣八層?天道會認同嗎?」
墨蒼泠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微微飄遠,腦中閃過花夏初入宗門時的情況。
他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或許,這並不是認同,而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