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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dá)人專欄

【短篇】欽佩 Admiration

巴阿尼 | 2024-12-09 13:18:42 | 巴幣 48 | 人氣 137


    
  墨鄔唸得出每一位死者的名字。
  
  不只是因為他的記憶力從未出錯,更是因為他認(rèn)識他們每一個人的一切,明白他們的為人、理解他們的情感,也珍惜著他們活著的每分每秒。
  
  哈姆扎不意外地成為第一個犧牲的人。他總是衝第一,無論是在吃飯的時候、和他的主人起衝突的時候,或是情況終於超越大家忍耐極限的時候。他曾說過他不是怕落於人後,而是希望能用行動來提醒大家他們是誰、他們要做什麼,以及他們要怎麼做。然而,他也是那個比誰都還要害怕的人。害怕自己做得不對、害怕沒有人跟著他、害怕帶領(lǐng)大家走向錯誤的結(jié)局,甚至,害怕大家只知道跟著自己。
  
  但墨鄔知道,他的害怕都沒有成真,這是正確的結(jié)局;即使並不完美。從哈姆扎剩下的半邊臉上露出的微笑就能明白,他很滿足地先走一步了。
  
  艾哈麥德成為了最殘破的人。他總是忍下一切,無論是被鼾聲吵得失眠的時候、被迫扛下超乎極限的石塊的時候,或是當(dāng)阿雅死在自己懷裡的時候。他曾認(rèn)為哀號、抱怨或發(fā)怒沒辦法解決事情,唯有冷靜地在困難中找到訣竅、在相處中找到方法才能真正地解決問題。然而,從他那晚與阿雅的死別,大家才意識到原來他把如此豐富的情感全都放在她的身上。但他還是按捺住足以將自己的理智吞噬的怒火,跟著縝密擬定的計畫,直到最後一刻才引爆那令敵人畏懼的感情。
  
  即使如此,墨鄔知道,艾哈麥德不斷忍下足以讓他停止攻勢的痛楚、始終精準(zhǔn)地用最少的力氣收拾每個敵人,因為他仍在努力貫徹著解決問題的方法;直到最後因失血過多而倒下。而從他那放鬆的眉宇、臨終前緊握住阿雅的遺物看來,他終於不必再忍耐了。
  
  莎瑪則是最後一個嚥氣的人。她的溫柔成為了讓大夥能撐下去的原因之一,而那手能夠?qū)⒎峙涞碾y吃飯菜化為精緻佳餚的絕技以及治療的技藝更是讓大家將她視為精神支柱般珍視,並發(fā)誓要將她保護(hù)到最後一刻;尤其是在知曉她會如此精通治癒方法的原因之後。在她那總是堆滿笑容的神情背後總是藏著一絲只有在最深的夜才會浮現(xiàn)的傷痛,她未能救起的兒子始終活在她的靈魂當(dāng)中,並在面對各種創(chuàng)傷時給予她勇氣與冷靜。儘管難免有回天乏術(shù)的時刻、儘管從未有人將過錯歸咎於她的醫(yī)術(shù),但每當(dāng)生命逝於她手中時,她那愧疚與惋惜的淚水總會深入到大夥的內(nèi)心深處。不要再讓她落淚也成了大夥愛惜彼此的信念。
  
  在穆斯塔法、亞辛、塔哈、哈立德等兄弟們與法特瑪、瑪哈、璃姆、法里妲等姐妹們倒下後,莎瑪都是第一個抵達(dá)他們身邊治療他們的人,也是陪伴他們到最後的人。大夥的遺言中總是充滿對她的感謝與歉意,而她也一直憋著淚直到最後一刻。
  
  當(dāng)墨鄔為她擦去逐漸冷去的眼淚後,便在血泊中站起身,轉(zhuǎn)向那些因無法殺了自己而驚恐地保持距離的敵人們、以及在遠(yuǎn)方無能地破口大罵的「主人」們。隨著呼吸迅速掌握從流淌在他們身體中的溫?zé)嵋后w傳來的微弱振動後,他吐了口口水、抬起手,將那些液體化為足以遮蔽天日的鮮紅雲(yún)朵。在傾盆的血雨中,墨鄔為他們每一個人獻(xiàn)上最後的致意。
  
  他將會記得他們的名字。
 
  
總目錄


  
  這篇以前寫了一半,但間隔久到我甚至不記得原本的段落後面要怎麼結(jié)尾......

  上一篇情緒短文竟然是在去年夏天發(fā)表的,時間也過得太快了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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