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吹冷故鄉聲,
異地孤身夢未停。
行遠回眸初約處,
鄉愁點點繞心聲。
異地孤身夢未停。
行遠回眸初約處,
鄉愁點點繞心聲。
天色將暮,北風從山谷呼嘯而來,將一座小小邊城的屋檐吹得作響。這裡不是他的家,卻是他離開故鄉後暫居的所在。街巷陌生,語言裡夾帶異鄉濃重的腔調,如同隔著濃霧傳來的回聲,叫他聽不真切。
他是個異鄉人,行囊中只剩一些粗糙的衣物與幾張泛黃的信紙。那些信紙是從家鄉寄來的,母親的字跡歪斜卻溫暖,告訴他院裡的橘子已然成熟,老牆邊新種的梅花開始吐蕊,鄰家孩童已能在田埂奔跑。他默默收好信紙,披上破舊的斗篷,漫步在石板街上。北風迎面,刺得臉頰微痛,然而他並不挪避,因為此刻的寒風中,似乎混雜著一絲故鄉的呼喚。
「北風吹冷故鄉聲,異地孤身夢未停。」他低喃著這句自編的詩行,像是自我安慰,也像是給夜色點亮一支微弱的燭火。自從踏上遠行之路,他的夢境從未停止。夢裡故鄉的土牆、老井、青石小徑清晰如昨,夢裡母親的笑容與童年的踉蹌步伐縈繞心頭。
他繼續走著,穿過一座半毀的拱橋,橋下溪流不算清澈,卻在月光下閃著淡銀色的光。他記得,當初出發時,與故人相約在故鄉東邊的野花坡上。那天草尖露水晶亮,約定的是「等我榮歸,攜酒同酌」。如今他行得很遠,卻還沒能帶回值得慶賀的成就。滾滾紅塵裡,他曾跌撞、曾抱憾,卻仍不曾停下前行的腳步。
「行遠回眸初約處,鄉愁點點繞心聲。」他走到巷口轉角,正欲回到租屋的陋室,忽而駐足,回望東方。隔著千里山河,他望不見家鄉的燈火,卻彷彿能感受到記憶的熱度在胸中翻騰。他想到那年離鄉時,父親只是沉默地將一件厚棉襖披在他肩上,母親捨不得他走卻也知道他不得不走,紅了眼卻沒掉淚,只輕聲叮囑他好生保重。還有那位青梅竹馬的友人,送他一路,在黃昏時分微笑著揮手,留給他無盡的惆悵。
此刻,他站在異鄉冷風中,將心緒收攏成微微的嘆息。在這陌生的街道,他仍會繼續拼搏,帶著記憶與鄉愁前行。因為那終有一天,他將帶著滿身風塵與故事,回到初約之處,將那份未曾凋零的情感深埋土地,化為來年芽莖生長的力量。北風裡,他笑了笑,邁步歸返,任思念如絲,不斷將他與家鄉緊密相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