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綉妍打算在關西鎮上住幾天,陳紹軒表示要帶她去逛逛。于綉妍一開始開心地接受,最後卻都巧妙避開。然而她卻找各種理由接近雲瑾堯,要他帶自己到處逛,因此人瑞慶生宴的隔天,雲瑾堯與于綉妍就消失了,這讓陳紹軒很不是滋味。
「堯哥已經有紅嫻了,怎麼還跟我搶人?」
雲莉晴、千紅嫻、陳紹軒三人在餐廳廚房忙碌。陳紹軒趁著雲瑾堯不在,偷偷抱怨他。
「瞎子都看得出來,是那女的自己喜歡堯哥。」雲莉晴拿起一隻蝦子,湊到陳紹軒鼻頭前晃來晃去。「你放棄吧。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歡她,你只是被她的奶香給勳暈了。」
陳紹軒皺起眉頭,抓過蝦子放到水龍頭下清洗。「誰說的?我是真的喜歡她啊!哎呀,妳沒談過戀愛不懂啦。」
雲莉晴搖搖頭,重重嘆了口氣。「你才不懂,正所謂旁觀者清啊!紅嫻姐,妳得好好盯著堯哥。雖然他很喜歡妳,但他也跟陳紹軒一樣,經不起大奶攻勢。」
「莉晴,可別再亂說話了。」千紅嫻忙著剁碎大蒜,語氣平淡道。
「等妳以後交男朋友,我要把妳的惡行惡狀都告訴他……」陳紹軒生氣地說。雲莉晴只是對他吐了個舌頭,便繼續替地瓜葉拉絲。
當天晚上,雲瑾堯沒有進餐廳工作。千紅嫻告訴自己這是好事,表示他們兩人進展得很好。
餐廳結束營業後,千紅嫻收拾完自己先急著騎機車回住所,然後衝到二樓查探,發現雲瑾堯依舊還沒回來。
她洗完澡,不想待在家裡,於是走出門到附近的小公園,在溜滑梯旁邊的板凳上坐下,抬頭欣賞逐漸消瘦的彎月。
這男人心變得真快,才剛說喜歡她,轉個身馬上就跟其他女生約會去了。
關西鎮的夏季夜晚舒適宜人,千紅嫻享受著微風,又望著月亮好一會,然後閉上眼。
約過了十分鐘,她的心稍微平靜下來,才剛進入狀況,于綉妍的臉孔又浮現在眼前,怎麼驅趕也沒有辦法。
只恨她在天上的修行功力不夠,投胎到人間盡受肉體限制,無法突破障礙,也無法天上人間來去自如。
就在千紅嫻放棄冥想準備睜開眼睛時,有人冷不防從背後抱住她。她大吃一驚,以為是雲莉晴的惡作劇,但低頭看抱住自己身體的手臂後,她臉一紅,一面拍打一面喊:「雲瑾堯,你這是幹什麼呀?放開我啦。」
「不要。」雲瑾堯把鼻尖埋入她的肩頸裡,將她摟得更緊。
千紅嫻掙扎了好一會仍徒勞無功,於是放棄。
雲瑾堯發出勝利的笑聲。
「你今天不是跟于綉妍去約會了嗎?怎麼回來了?」千紅嫻轉移話題。
雲瑾堯聞言後真的放開了她,但他一腳跨過板凳,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跟其他女生出去,妳不開心了?」
她別過臉,半是避開雲瑾堯深而有力的眼神,半是在賭氣。
「我今天只是帶她到市區晃晃,就送她回民宿了。我們所去的行程都是于小姐主動提出,我只扮演陪伴兼司機的角色。」雲瑾堯柔聲解釋。
「怎麼不想留在民宿陪到底呢?莉晴說你喜歡胸部大的女生呢。」千紅嫻斜睨了他一眼。
雲瑾堯嘴角微微上揚。「我比較喜歡妳的,大小剛好。」
千紅嫻羞赧地站了起來,她又想起那一夜的激情。
「你這個大變態!離我遠一點!」
雲瑾堯笑得很開心,他連忙伸手拉住千紅嫻,讓她重新坐下。
「說了妳可能很難相信。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于小姐開口要我做什麼,我總是難以拒絕,整個人好像被她控制住似的。」雲瑾堯說得憂心忡忡。
千紅嫻低頭玩弄自己的手。
「那是因為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啊,她是你的真命天女。」
「呵,」雲瑾堯冷笑一聲,「可是我心裡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現在沒有,以後就會有了,林維廷跟他老婆也是這樣的。」
「要吃嗎?我買了冰淇淋給妳。」雲瑾堯不再理會千紅嫻的命中注定論,順手舉起旁邊的一只塑膠袋,湊到她眼前。
千紅嫻抬起頭,眼睛一亮。她接過草莓口味的哈根達斯,幸福地一口接著一口,剛才的不愉快瞬間煙消雲散。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啊?」她吸允著木頭湯匙,好奇地問。
「我剛回來,本來打算要買些吃的回去給妳,正好看到妳一人坐在公園。妳有什麼心事嗎?」雲瑾堯語帶關心。
還不就是你害的?千紅嫻腹誹心謗。
「沒有什麼心事啦,我只是在練習冥想。」
「哦。」
千紅嫻轉過頭,只見雲瑾堯沉默不語地吃著冰,神情像是在考量什麼事情。
「妳不是說要學射箭?說了好久,不見妳來過。」雲瑾堯突然說,讓千紅嫻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喔,我都忘了這件事。」
反正現在已經沒有去學射箭的必要,因為當初提議要學本來就是為了跟雲瑾堯混熟,現在不僅熟到爛掉,而他命中注定的對象也出現了。
「學射箭可以提升專注力,對妳的冥想練習有幫助。我其實剛才偷觀察妳好一陣子。妳雖然在冥想,但是心事重重,精神有些渙散。」雲瑾堯看著她。
千紅嫻莫名覺得雲瑾堯說的話很可靠,也許他還真有辦法讓她順利回天庭也不一定。
「好,我去跟你學射箭,看能不能克服這道障礙。」
雲瑾堯點頭同意。
千紅嫻心中感到微微興奮,彷彿回到在天庭為了突破困難而勤加修煉的那段日子。她不自覺露出微笑,開心地繼續吃冰。
「草莓口味好吃嗎?」雲瑾堯笑著問。
「好吃啊,你也吃吃看。」她熱情地將手中那一小碗冰淇淋遞到他面前。
雲瑾堯收起笑容,神情認真。他伸出拇指抹去千紅嫻嘴角的冰,呢喃道:「我比較想嚐嚐看妳嘴裡的。」
千紅嫻癡癡地望著他深邃的眼神;雲瑾堯的臉逐漸靠近她,就要吻上她了。
她閉上眼,不想再躲開了。
手機震動聲響從雲瑾堯身上傳來,兩人瞬間回過神而迅速分開,千紅嫻趕忙抓起冰淇淋繼續吃。
雲瑾堯嘆了口氣,手伸進口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者後卻遲遲沒有接起來。千紅嫻好奇地瞄向他的手機螢幕,頓時心情又沉落谷底。
不輕易給人聯絡方式的雲瑾堯,才跟于綉妍認識沒多久就互換了Line。身為天人,知道天規運作模式的她,不該再懷抱著虛無飄渺的希望。雲瑾堯即使現在喜歡她,終究還是會跟于綉妍在一起的,那就是紅線的宿命。
千紅嫻站了起來,背對雲瑾堯,故作活潑道:「不打擾你講電話,我先回去了。」
「等等!」雲瑾堯也跟著站起,伸手抓住她。
手機停止震動,但過了三秒又開始響起,看來于綉妍是決心要打到雲瑾堯接起為止。
「你都是周三早上去射箭場對吧?我禮拜三就跟你去。先走啦,謝謝你的冰淇淋,拜拜。」
*
雲瑾堯在桃園龍潭一間射箭場擔任教練。星期三一早,千紅嫻便依照約定,鑽進雲瑾堯的車內。一路上她都表現得很正常,能跟雲瑾堯正常互動,直到車子停在于綉妍的民宿門口前。
于綉妍一身運動服,讓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她似乎還噴了不少香水在身上,整臺車都是她的味道。
「姐姐,真開心看見妳。」于綉妍坐在後座,身子靠近位於駕駛座的雲瑾堯,然後開朗地對副駕駛座的千紅嫻說:「聽瑾堯說今天要帶姐姐去射箭場,感覺很好玩。我之前就想學看看了,姐姐不介意我也加入吧?」
千紅嫻忍無可忍,回過頭打算告訴于綉妍她很介意,因為是她先跟雲瑾堯約好的。但是于綉妍與雲瑾堯之間的姻緣線異常閃亮,使得她不得不把話吞回肚子裡。
千紅嫻原本以為他們會去到像是運動場的地方學習射箭,結果到的地方是一間鐵皮屋,不過裝潢的倒是相當精緻。鐵皮屋後面有一片廣大的草地,那裡就是練習場。
早上有兩位學生已經在那裡練習,由別的教授指導。雲瑾堯跟射箭場的工作人員打招呼後,便領著兩人到室內的練習場,並讓她們各站在一個箭靶前,講解動作與注意事項,隨後各給了她們一組弓箭還有護具。
「這跟我所知道的弓箭長得不太一樣呢,有點像日本弓道使用的。」于綉妍感興趣地把玩弓弦。
「我們這裡都是傳統弓,跟妳在其他運動場所看到的不一樣。現代弓安裝了許多輔助器來提高弓箭手的準確度,傳統弓則全憑手感。妳們手上拿的不是日本弓,是漢弓,適合初學者入門用。」雲瑾堯調整好自己手上的扳指,也拿起一組弓箭,推弓引弦,瞄準箭靶,蓄勢待發。
他眼神定而有力,毫無雜念,像是看到獵物的雄鷹。箭矢射出,不偏不倚直入紅心。
千紅嫻看得入迷,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勇猛、屹立不搖的男子,這點她不曾在司命星君身上看過。
「瑾堯這副模樣,就是天上仙女也會為之瘋狂吧?是不是,姐姐?」
千紅嫻猛然轉過頭,看到于綉妍正對著自己笑瞇瞇。
「妳這是什麼意思?」千紅嫻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