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人在對話。
「我想要知道有什麼是一定對的,什麼是一定錯的。」
「你想要知道真理?」
「隨便你想要如何理解,真理也好,正義也罷,甚至你要說是神,我也無妨。只要告訴我什麼是一定對的,什麼是一定錯的就行。」
「一定對的本身就一定對,一定錯的本身就一定錯。」
「這是什麼回答?」
「這是我的回答。」
「你這是流氓邏輯。」
「不然你能反駁我嗎?」
「哼!你說這句話一定對嗎?如果你不能確定這句話一定對,那麼你的說法毫無意義。」
「我能確定。」
「憑什麼?」
「憑我是我。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我說的一定對?而現(xiàn)在我告訴你了,我認為我說的一定對,所以『一定對本身就一定對,一定錯本身就一定錯。』」
「不行,你得給我說清楚,憑什麼『一定對本身就一定對,一定錯本身就一定錯。』」
「還要我解釋嗎?你現(xiàn)在就已經認為我一定錯了,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錯,所以『一定對本身就一定對,一定錯本身就一定錯。』」
「少給我繞來繞去!」
「哦,這樣啊。不然我問你『什麼是好馬?』」
「跑得快的是好馬唄。」
「啊,那麼鴕鳥是好馬嗎?跑得可快了!」
「少來這套,你說好『馬』,那至少得是馬啊!鴕鳥能是馬嗎?」
「這樣啊,那『什麼是好馬?』」
「跑得快的『馬』是好馬唄。」
「啊,那麼跑得超級快可是不服馴的馬是好馬嗎?不過可能摔死個一兩人,但那不叫點事兒!畢竟跑得快嘛!」
「那不行啊,得服馴才是好馬啊,不然跑再快有什麼用啊!」
「哦,所以得跑得快又要服馴的馬才是好馬啊。」
「那還用說。」
「那一匹跑得又快又服馴的馬,不過牠有點小毛病,牠拉不動超過三十公斤的人或貨物。除此之外,牠真是跑得又快性格又溫馴,這樣算是好馬嗎?」
「那怎麼能行啊,一匹馬只能拉三十公斤,只怕是廢了吧。一匹馬至少得能拉車拉貨,何況還是一匹好馬。」
「可是牠能拉三十公斤了啊。」
「太少了,不行。」
「那麼一匹馬跑得又快,又溫馴,還一次能拉整輛大篷車,不過只能持續(xù)十分鐘。這是一匹好馬嗎?」
「只能十分鐘啊?還不夠我從這回家呢!不行,這耐力太差了,怎麼能算是好馬。」
「那麼一匹馬跑得又快,又溫馴,一次能拉整輛大篷車,套上之後一次還可以跑個半天,不過還是有個問題,牠太臭也太醜了,你很難讓牠拉車進城,事實上你也很難接受牠身上的味道。這樣算是一匹好馬嗎?」
「哎唷,你怎麼盡說有缺陷的啊,這馬也不行呀!城都進不了。」
「可是在城外很行啊。」
「如果真像你說味道那麼重,牠行我也不行啊!這不是匹好馬。」
「好吧。那這一匹,既跑得快,又溫馴,還能一次拉整輛大篷車持續(xù)半天,外觀既好看又乾淨。但是,牠很容易受傷,每十次出去有六次都會拐到腳,然後就倒在路邊動彈不得了。這是一匹好馬嗎?」
「啊,這也不行啊,六成機會拐到腳,這還能走嗎?」
「可是沒拐到的時候很行啊。」
「要是給牠拐到一次我就不行了,六成啊!不行,這不是匹好馬。」
「那這樣吧,這一匹馬既跑得快,又溫馴,還能一次拉整輛大篷車持續(xù)半天,外觀既好看又乾淨,還不容易受傷。只是特貴,你一生的積蓄買牠還不足零頭。怎麼樣實打實的好馬!」
「好馬?好貴的馬吧!什麼馬要我一生的積蓄,我要一匹馬就是來拉貨賺錢的,這倒好一匹馬把我一生的積蓄都搭進去了。不行。」
「要不然你看這樣吧,既跑得快,又溫馴,還能一次拉整輛大篷車持續(xù)半天,外觀既好看又乾淨,還不容易受傷,重點是特便宜。只有一個問題,牠不是馬,但也先別急,牠長得像馬,是一匹機械鋼鐵馬,裝引擎只要填燃料就不眠不休。怎麼樣?『好馬』!對吧?」
「但這也不是馬啊!」
「可是他『好』啊!」
「這倒也是,但是我們講得是好『馬』啊,你這不是馬啊。」
「馬?我們早就是在講『好』了,按你的說法哪有『好馬』,要嘛『好』要嘛『馬』,你要讓『馬』去依你的『好』,想啥呢!」
「不對呀!我們一開始不是要講馬啊,我們在講『一定對本身就一定對,一定錯本身就一定錯。』,關馬什麼事呢?你少繞來繞去了,我們是在說『一定對本身就一定對,一定錯本身就一定錯。』」
「沒有錯啊,你剛剛對『好馬』有你的一定對,所以我的『好馬』一定錯啊,所以『一定對本身就一定對,一定錯本身就一定錯。』我沒說錯啊。」
另一個人搖了搖頭,不說話了。我們很清楚他沒有被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