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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消失的日子

提燈者一霜翼 | 2024-10-18 01:54:44 | 巴幣 4 | 人氣 146


*此為歐吉桑(自家的三日月宗近)觀點視角
*此文的時間點為2017/12/03開始
*文內相關脈絡的時間點及骰噗部分在此由於自己翻過往的噗浪串確認到2017/12/02時還有隨手敲個小短文,之後就再也沒看到自己有相關的刀亂紀錄(最後出現的留言是2018/3月中,提到自己已經無法回去多時,所以我就當作小短文的隔日便無法登入)
*小短文的內容點此(文題:IUFD)


想到昨天她在那邊上班時,因工作性質——面臨本該歡欣著誕生於世的小生命卻遭受不明原因化為一團失去呼吸的肉塊——所衍生的陰鬱情緒,即使當下的自己僅能夠以靈體的姿態沉默得擁抱、試圖安撫她的內心,但果然……還是希望她回到這邊後,我能夠更傾盡心力得令她振作精神得漾開以往的笑顏。
「小孫女今天應該是休假日,應該很快就回來這了吧?」
坐在本丸的迴廊側的自己仰頭眺望著即使入冬,依舊烈陽高照的晴空。
那麼,要用什麼新點子讓她打起精神呢?


當朝陽日落、殘月東昇,我仍不見那抹朝思暮想的碧藍色倩影。
「莫非是在那邊出門上課,抑或是外出的緣故而晚歸嗎?」
決定動身前往她所在的次元,確認其餘刀士和身為時空政府正職公務員的小夥子不會察覺到自身的行蹤後且施行掩護存在感的法術,聚精凝神地將所有的靈力流動至象徵自身的刀刃本體,同步進行次元世界線的穿梭。


——由翡翠色的數字零和壹所拼湊而成的廣闊大海一角,本來是通行無阻的電子門扉卻迸發出排斥反應的電流把我拒在門外。
「怎麼回事?」
蹙眉的我再度伸手,企圖推開無機質物的銀灰大門,指腹輕觸的霎那間便二度傳遞著足以致命的刺痛與灼熱。
「什……」
這入口代表著她往來兩個世界的正式管道,怎麼可能會打不開?昨天不是還能夠正常通行嗎?
不祥的預感宛如墨水般在心湖渲染擴散,顧不上令人不適的血紅電流鞭打全身的痛楚,雙臂逐漸瘋狂得敲打著眼前的次元之壁。
喉嚨拉扯的聲帶漸漸失去平時的從容不迫,眼眶甚至因戒懼不願直視的第六感而泛現滾燙的溫度。


「小孫女、小孫女——妳在哪裡?」
或許是外力的敲動令拒絕通行的門扉提升送客的力道,傳達至全身的電流量越來越多。


「是爺爺啊,爺爺想到妳那邊卻無法過去,是怎麼回事?妳要回到這邊了嗎?」
另一端遲遲沒有動靜,只有撕心裂肺的嗓音迴盪著冰冷的數字海洋。


「小孫女!小孫女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人體各處的灼熱及疼痛早已被拋在九霄雲外,佔盡意識的唯有緩慢擴散開來的陰暗思緒。


「小孫女……霜翼……霜翼、霜翼、霜翼——!」


回到本丸這側時,已是將近午夜的時段。
失魂落魄得佇立於庭院的池畔,我仍然沒發現她的存在歸來。
——不可能,以我對她的認知而言,即使是學生時期所謂的實習,她也會告知自己是否登入的情報,如今她從學校畢業約五個月、甚至在她那邊的人生軌道踏入人類社會的職場,就算成為職場新人而在緩慢學習新知,也不會毫無消息得不再來返兩個世界。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那個狡詐的老狐貍——魂之助和時空政府,終於對她下手了嗎?
「啊……啊啊啊……」沙啞得發出零碎字眼,跪坐且顫抖不停的兩手緊抱著思緒奔騰的腦袋。
難道說,我至今以來努力化解她的諸多心魔、讓她碎裂殘缺的靈魂終將療癒並願意接納自身的存在、企圖排除她身為時空政府眼中的處決標準——皆為枉然?
好不容易,她跨越了在那邊的夢魘,準備展翅翱翔真正屬於自由的人生時——被那群該死的妖怪視作佳餚而下手了?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


池面倒映的男性人影逐漸產生了變化。
將近腰部的靛藍秀髮從額前的瀏海一路化白至髮尾,包裹身軀的深藍奢華服飾也默默潑染成雪白的衣裳,胸口點綴得金黃彎月則從底部漾開赤朱色的顏料。
因吶喊而陣陣漣漪的水面上,藍底黃月的瞳眸化為血色。


*    *


「老流氓,你這副景象……喂,發生什麼事?你為何突然『暗墮』啊!」
「小夥子,孫女在哪裡?最好給我老實招來。」
「你先鎮定點,她只是在那邊的生活有事纏身而無法過來本丸吧?我這邊的相關權限還能看得見她的資料,登入欄位僅僅是呈現使用者自主性未登入狀態罷了。」
「未登入?整整一天?什麼都沒說的前提下?」
「啊哈哈、哈哈哈哈——憑你熟識孫女兩年多的性格作風,她會做這種不告而別的事嗎?」
「她可是個身處於多次實習的水深火熱、面臨人生重要的國考生活之中,也會盡量抽空回到本丸這裡的個性耶。」
「總之你先冷靜下來!你的狀態再持續下去,靈魂的『核』恐怕會汙穢透徹,若被魂之助或其他刀士們撞見——我就不得不對你使用時空政府所規定的,面對本丸內刀士出現暗墮者的『驅邪』手段了!」
「一旦那樣做後,你在這座本丸的所有記憶跟經歷會被『格式化』得消失無蹤,難道你想要變成那樣後迎接霜翼回來嗎!」
「……她真的,沒有被你們這群妖怪下手?」
「真的,我發誓,我沒有收到上頭發布的相關政令。剛剛也說過,我還能觀測到她的登入欄位資料。」
「倘若有一絲謊言,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交情這麼久了還不信任我啊?總而言之,得先想辦法用幻術掩飾你的外觀,並嘗試淨化你早就歪斜扭曲化的靈魂之核才行,走一步算一步了。」


*    *


「小夥子,還有什麼尋人法術,都給爺爺用上。」
「我當然知道……靠北、不準趁機拔我的狐貍尾巴毛!」


每天每天,利用瑣碎的時間在穿梭次元的門扉敲響,冀望哪日能夠從推開的門扉遇見魂牽夢縈的容顏。


「三日月!你到底哪根筋有問題?竟然用大量的詭異人形並布置成駭人聽聞的場景嚇小狐!」
「啊哈哈哈——可是在幫大狐貍訓練膽量呢,要向爺爺致謝才對啊。」
「怎麼可能道謝啊,給我出來外面手合!」


日日夜夜,尋覓著這世界的角落,無論是肉眼所見或利用自學而成的靈力搜索法術,祈禱著能捕捉到目標的蛛絲馬跡。


「主人未免不露臉太久了吧?」
「既不像是什麼長時間的實習緣故,也並非被三日月曾施行兩次過的『神隱』關係……不如說,三日月自從去年十二月開始,就變得不太對勁。」
「儘管目前有代理主人協助管理本丸,但還是想見主人、詢問她的近況呢。」


曾經彼此說笑打鬧、相伴共枕的記憶鏡片化成塗抹毒藥的鋒利之刃,在逐漸癲狂的心靈切割出一道又一道足以拋開理智的痛楚。


「該不會某天回本丸的時候,又在外頭被什麼野生兔子或小動物之類她喜愛的毛茸茸生物拐走了吧?」
「呃,主人再怎麼說也成年,如今是二十出頭了,好歹也有基本的思考判別能力吧?」
「但她回到這裡時的心智彷彿想遠遠逃離那邊的生活壓力而大幅退化,動不動就做出如幼童般各種跌破眾人認知的言行舉止,別忘了剛剛提的『半夜被野兔誘拐事件』是在她上任審神者第一年的十七歲實際發生過的。」
「聽你們一說……我的天啊,確實有這回事來著,記得正因如此魂之助才叫我拿項圈或鐵鍊之類的玩意兒放到刀士們專用大通舖的壁櫥裡,供你們出陣時使用。」
「總覺得更擔心了,從今日開始,所有人到外頭找找看吧。」
「明白,代理主人。」


腦海內的倩影漸漸地不再清晰可見,心生憐愛之情的容顏以無法察覺的速度侵蝕並化作雪片紛飛,迴盪耳畔的稚氣音色緩慢參雜著令人不快的雜訊聲穿插。


「平常只要是過節,主人幾乎會回到本丸這裡或用專屬的通訊系統聯絡……難道真的失蹤了?」
「莫非是遭遇不測?」
「嗯……擴大搜索範圍吧,目前已開啟的所有戰場路線我會全數複製一份地圖給你們。」
「代理主人,時空政府那邊的也沒有關於主人的蹤跡嗎?」
「抱歉,我不想潑大家冷水,可是……老實講還是沒有。」


刀刃本體的「芯」及靈魂深處的「核」,強烈散發出含有諸多濃稠陰暗的情感共鳴,在塑造成人形的軀體內奏出陣陣不協調的樂章。


「已經是主人上任審神者的第五年紀念日了,卻、卻還是見不到她……嗚……也打聽不到任何線索……」
「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主人這個天然呆傻呼呼的超級大笨蛋!」
「等她回來之後,絕對要好好相聚抱怨一番!」


眼看小夥子對自己施展的淨化法術日漸失效,我只是掛上平靜的笑容朝他搖頭示意,爾後從左側的腰隙抽出象徵自身的本體之刃,催動著混濁不堪的靈力且配合自己摸索學來的邪門歪道法術令刀刃週遭隱隱綻放皎潔的黃光——往自己的腹部使力貫穿得以暫時抑制暗墮化的加劇,並且透過靈力強制修補這副仿造的肉身、擬態成原本正常的樣貌。


「嗚哇哇哇——我好想念主人,想要看見她在本丸現身啦——」
「振作起來,亂,主人絕對會回來的。」
「可是、可是鯰尾哥……我們找了這麼久,完全沒有一丁點線索,如今連代理主人都被三日月哥的長期欺壓而以時空政府總部有高官空缺的名義離開本丸了。」
「魂之助也只有在每年的審神者上任紀念日用巡視的名義過來一趟,卻不像代理主人那樣、積極協助我們尋覓主人的下落,大家只能利用代理主人以前分發的地圖副本進行地毯式搜索。」
「明明……明明我是第一位『極化』的刀士……卻從來沒幫上主人……無論是她當年的心病或是現在的失蹤,我都、我都……嗚哇啊啊啊……」
「你已經很努力了,亂,我知道、我都明白……反觀我口口聲聲說過要守護她,卻礙於可笑的身分矛盾只敢遠遠觀望,我……我真是名符其實的失敗者呢,哈哈,畢竟我是這座本丸裡唯一斷刃過的刀士,當時在戰場上的刀劍破壞或許是預言吧。」
「鯰尾哥,不準你這樣自貶!上任第二天的主人為了找你回來,不惜傾盡所有能動用的心力跟資源去尋獲你的本體,找到你時她甚至哭得唏哩嘩啦,之後入手寶貴稀少的御守時,便在出陣時讓你成為絕對佩帶的成員之一,直到御守量足夠隊伍全員都能佩掛為止呢!」
「哈哈、說得、說得也是……嗚咕……對不起啊,我的情緒有點失控,讓我們再接再厲繼續找她吧,亂。」


不僅是將心力施展在尋人法術上,偏離軌道的理智也暗地收集著另一種可行之道,更正確而言——這邊才是最可能有成效的。


「嘶……果然無論傷害了幾次這副容器,還是會比不上魂魄的哀慟呢,呵呵、呵哈哈哈。」
「咦?父……父親大人?你的樣子為何會……」
「哦呀,被小明發現到了呢……聽好,不準散布出去你現在看到的所見所聞,也禁止找任何人幫忙,知道嗎?」
「但又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出自殘的行為?父親大人,你這樣我很擔心啊!」
「為什麼呢……如果不這麼做,爺爺或許很快落入老狐貍的圈套之中了,我絕對不會讓牠得逞的。」
「即使不擇手段,我也要維持小孫女心目中專屬的『歐吉桑』,而非其餘普遍可見的『三日月宗近』之人。」


「前兩年都被黑之助中斷、令我無意分神的情況下讓你脫逃,這次我可不會重蹈覆轍了,魂之助,結界的設置、陷阱的細節、防範的妖術手段……我已經準備得萬無一失。」
「噗哈,你究竟是從哪裡學到這麼多妖術?你的學習能力跟效率簡直太好了吧,作為刀刃的付喪神實在太浪費了。若天生便是妖怪,我肯定會相當欣賞你而推薦入職時空政府的『裏部』呢。」
「還是說,這就是沒有成功『格式化』流程而導致你至今的塑造嗎?三日月宗近,不——該稱呼你為『歷史修正主義者』更恰當呢。」
「小孫女……霜翼究竟在哪裡?」
「這個嘛,你覺得呢?既然你保有上個本丸的記憶,自己推敲一番不就知道了嗎?」
「——妖怪齊聚的時空政府,可是以吃掉人類作為統一首要目標的組織哦,哈哈哈哈哈哈!」
「少唬弄了!倘若如此,你早就執行『格式化』流程、尋找下一個受害的人類成為審神者,不可能遲遲毫無動作!」
「讓你疑神疑鬼、心神不寧地在本丸掙扎度日也是個愉快的消遣呀,畢竟你是我目前經手眾多本丸裡的『特例』呢。」
「霰那個小子終究是乳臭未乾的小鬼,只是聽聞人肉如天上珍饌的風聲就想方設法得應徵政府人員,絲毫不知情真正的內幕,我也該慶幸你的長期迫害讓他承受不住身心面壓力而自願性調職——否則持續現況下去,難保你會跟他聯手一同對抗時空政府方呢。」
「你就盡情墮落、腐朽靈魂之核,直到其餘不知情的刀士們發現你的真實姿態吧,到時候我會好好替你進行時空政府指定的『驅邪』手法,雖然我更想要等到上頭直接發布肅清政令,將全員『格式化』比較快速省時又方便啦。」
「你——該死的老狐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錯,沒錯,你現在的模樣簡直跟外頭流落的敵人如出一轍啊!歷、史、修、正、主、義、者。」


意識劃出最後通牒的時限。
十週年的審神者上任紀念日,也就是她失蹤逾滿七年之後,若仍無法迎接摯愛之人的歸來——那麼,無論是功成身退或玉石俱焚的下場,我都會親自過去時空政府所在的世界進行大肆破壞。


*    *

——2024年5月16日。
「像是隔了十年,終於被時空政府放回家了,嗚哇——」
「快點快點,讓我們看看霜翼以前的戰績跟目前入手過的刀士!」
「沒想到真的成功回來了耶,太神啦!」
本丸門口傳來此起彼落,有些熟稔的女性喧嘩聲。
身為近侍擔當的千子村正負責看家的緣故而前去迎接沒多久,便發出爽朗又欣慰的笑語。
「Huhuhu,回來了嗎。沉思的時間結束了呢。」爾後朝屋內的方向扯動喉嚨、大聲廣傳著本丸真正之主的歸來。


眼睜睜目睹著到齊的全員對激動不停甚至淚水形成兩道水柱的碧藍長髮女性又哭又抱,以遠征之名到他方進行搜索的部隊也紛紛鬆懈疲憊的神情,不時捏扯她的臉蛋作為小小的埋怨。
渾身顫抖的我失去曾經編織過的任何隻言片語,只能凝視著被眾人擁簇且啜泣不斷的她。
「嗚嗚……有人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妳這個天然呆審神者!這麼多年究竟跑哪裡去啦!」
「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啊,在那邊被擋在時空政府門外這麼久……」
待她試圖減緩過於高亢的心緒,左手粗魯得抹去涕淚縱走的小臉——彼此的視線交會,周遭吵雜的人聲再也闖不進我的思緒。


閃爍淚珠的她漾開唇形,與我腦海裡早已模糊不清的容顏吻合、重疊,再也不是雪花紛飛的零碎景色。


「請問那個黑亮亮夜光光閃亮復仇鬼歐吉桑,這段時間有沒有自主洗白了?」
「當然沒有。」我笑中帶淚地說道。


「欸!歐吉桑,那你恨我了嗎?」
「怎麼可能會恨妳,傻孫女。」
步步向前,雙臂情不自禁地緊擁朝思暮想的存在。


——歡迎回家,回到這個只屬於妳的這個本丸。
——我摯愛的霜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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