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應該多少提過一下,我們班的兩怪。
第一怪當然是物月同學,這無庸置疑,奇怪的是大家漸漸的能夠接受她了。
第二怪則是一個總是在家自學的同學。
憂國同學。
體弱多病,但又是富二代的他長年窩在家裡沒來上學,但也不會被學校停學,你就知道我們學校的行政系統有多麼隨便。
一年級開學第一天,他就提早一個小時站在教室的正中央的座位旁。他上課時從來不頂撞師長,對他來說,尊師重道是一個美德。他的書包上披著一面旭日旗,頭髮總是剃的精光。
彷彿戰前的學生兵,隨時待命,準備上陣殺敵。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存在,後來我們遇到了物月也見怪不怪了。
那天是七月的某一天,游擊隊才剛解散,我牽著車準備回家時,看見他在我回家時必經的橋上,爬上欄桿,向看著西下的太陽敬禮。儘管已經是暑假期間,他卻依然身著校服,剃著平頭。
「憂國同學?」
他沒有回應我。
「你在做什麼?」
嗯,他還是沒回應我。
「你平時沒上課都在做什麼?」
我準備走了。
「跑步。」
「嗯?」
「鍛鍊身體。運動。隨時準備作戰。」
「為什麼?」
「倘若再次發生戰爭怎麼辦?若是共產黨再次崛起怎麼辦?」
我實在不敢告訴他他在家自學這段期間發生的事情。
「此外,若我被敵兵逼入絕境——」
他看著我。
「如果我要切腹的話,可不能流出脂肪,必須是鮮血。」
我沒有多說什麼,繼續牽著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