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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劍》為1963年上映的迪士尼動畫電影,改編自英國作家特倫斯?韓伯瑞?懷特(Terence Hanbury White)1938年發行的同名小說,靈感來自不列顛傳說的亞瑟王故事。不過這部卡通沒有太多激烈的武打場面(「武士比劍」的比例不高),反而是著重在亞瑟成為英格蘭國王前的少年成長歷程。
而帶領亞瑟成長的導師,自是英格蘭傳說中的巫師「梅林」:這版的梅林被塑造的反倒像是一位「懂得魔法的時空旅行者」,字裡行間充斥著近代的發明物(如自來水、電力、飛機)以及未來發生的人事物,從他在井邊打水一句「可惡的黑暗時期」的怨言,彷彿他是經過時光隧道穿梭到中世紀的未來人一般?也因為這樣,他在與亞瑟的互動之間充滿趣味性的對談。這部的梅林也不濫用魔法,只作為輔助性質讓亞瑟體驗一些人生的道理與知識。另外一提,梅林身邊還帶一隻通人語、學識淵博的貓頭鷹「阿基米德」,看起來並非其寵物,只是助手、室友的關係:阿基米德也在教導亞瑟上出了不少力,對比梅林略嫌「揠苗助長」的操之過急,阿基米德「按部就班」的循序漸進反而有相輔相成之效。
主人翁亞瑟的人物塑造上,雖然尚處未成氣候的少年階段,但顯然奠定在一種身為明君該有的「謙遜」、「包容心」的人格基礎上,同時天性樂觀、不記恨,雖被養父黑克特爵士與其子凱伊(我後來查英國傳說資料才發現該角後來成為亞瑟王麾下的圓桌武士之一)苛刻對待的生長環境下,也不怨天尤人,任勞任怨地打雜,在人生目標上認為成為一名武士的隨從就心滿意足且引以為榮,對比身旁眾位貪婪的大人,更凸顯其良善的本性。而且,亞瑟該在對的時候勇於據理力爭,當黑克特爵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揣測梅林時,小小的亞瑟懂得跳出來為其爭辯,足見其勇。
亞瑟受到的教學總共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變成魚的體驗,除了享受到水中悠遊的暢快外,也經歷到「大魚吃小魚」的弱肉強食,過程中懂得用智慧隨機應變(以周遭的斷箭拖延)對抗大魚的蠻力。第二階段為變成松鼠的體驗,在樹林間逍遙地穿梭、爬行,也與梅林一起經歷到「愛情的煩惱」,說實話小時候看到那隻可愛的母松鼠(不是纏著梅林的那隻老的),回想當下確實有種戀愛的滋味,但所謂「人鼠殊途」,亞瑟變回人類後,那母松鼠之後失望地不住啜泣,也不免令人感傷。
第三階段是亞瑟變成小鳥的飛翔體驗,同時也是梅林與邪惡女巫「蠻夫人」的巫師大對決:其實這段有凸顯梅林與蠻夫人兩派魔法的本質差異,也就是一正一邪,也呼應到梅林從頭到尾的魔法良善運用之細節,像第一階段亞瑟剛從魚口脫險,梅林剛變回人類後對那隻大魚出於憤恨而唸了一句:「看我把你變成一隻小鯉魚。」即使不乏報復心態,但畢竟也沒達到致以死地的地步(何況後來也為了趕快把亞瑟變回人所以也沒做此舉動),強調他魔法的屬性及心態屬純良;在同一件事上,若是換成蠻夫人,恐怕不是直接把那大魚變成生魚片,就是用火把牠烤焦吃掉吧?
回到梅林與蠻夫人的動物變身大鬥法上,蠻夫人除了招招太絕外,也愛打破自己或別人定下的規定(像她事前規定不能變噴火龍,結果最後一回合自己卻變了);至於梅林,重巧不重力,懂得見招拆招、以小搏大(像蠻夫人變大像,他就變老鼠剋之;蠻夫人變蛇出洞,他就變螃蟹以鉗伏擊),那怕蠻夫人變成破壞力最強大的噴火龍時,他也能變成極為細小但能引起病癥的細菌,以科學的知識擊敗蠻夫人。這段可謂精彩又發人省思,最重要的是:梅林始終沒取蠻夫人的性命,反而會去探望病重的她,「以德報怨」的美德令人佩服。
亞瑟三階段的教學過後,沒想到成了凱伊的隨從,前往倫敦參與以「英格蘭之王」為冠軍獎賞的比武大賽,為了幫即將出賽的凱伊找劍,亞瑟就拔起了無數英國人都拔不起來的「石中劍」,頓時引起軒然大波。經過兩次成功拔劍的驗證,眾人不再理會正進行中的比武大賽,一致奉亞瑟為王,高喊萬歲,故事就以亞瑟年少登基的結局收場。整體而言,個人覺得結局其實有些趕戲,僅憑英格蘭歷代傳承的「拔石中劍稱王」之規矩及宿命,就讓亞瑟撿了便宜,作為國王的試煉情節(不是個人歷練而已,還有為政者的教育方面,這部缺乏描寫),我認為還有加強的空間,不過作為孩童觀賞的電影,這部卡通還是有達到寓教於樂的良好效果。
臺灣中文版之心得
幼時初次看到《石中劍》的時候,那時只有英語發音的錄影帶,中文字幕對亞瑟的暱稱Wart譯為「華特」,據查後得知該詞彙其實有「疣」之義,是其養父黑克特爵士對他的貶稱。待民國90年(2001)終於有了中文配音版,開場白鄭重唸道:「黃金劍柄的下方刻了這幾個字:凡能將此劍從石塊上的鐵砧拔出,就是英格蘭之真命天子。」富有中國古代說書人的韻味,引人入勝。
亞瑟的暱稱Wart在國語配音譯為「土蛋」,應該是基於蛋與疣一樣是圓狀物的緣故吧?不失貶意又兼具可愛的稱呼。其實對應亞瑟的年少人設,我後來覺得英文版的瑞奇?索倫森(Rickie Sorensen)略嫌成熟,不像一個小男孩的音質,到了我們中華民國請到的張宇豪先生來聲演,是童星也是配音員,出演《石中劍》正值10─12歲,聲線上就很搭角色年紀,而且充滿活力及戲感,像是為了梅林頂撞養父的那幾句「你們不能了解的事情,不能說就是錯的啊!」「只有你能訂規定,其他人都不能有意見」配合亞瑟含淚、落淚的畫面,用相當有層次的哭腔去表現,讓人很有共鳴。
其他如胡立成老師睿智卻有些老糊塗的梅林、孫中臺老師「刀子口,豆腐心」的阿基米德、雷威遠老師嚴厲又頑固的黑克特爵士、姜先誠老師尖酸又傲慢的凱伊、崔幗夫老師癲狂又惡毒的蠻夫人等,各角均有發揮,尤其是胡老師的梅林回憶變回人類的咒語唸錯成「香蕉你個芭樂」,還有孫老師的阿基米德對於梅林「玩具飛機飛不成功」的出醜而狂笑不止,以及崔老師的蠻夫人挑釁梅林叫囂:「是又怎麼樣?你奈何得了我嗎?想打架嗎?要不要來個巫師的對決啊?」,以上三段算是這部令我最開心的配音演出。
◎小魚的座右銘:「藝術,沒有絕對的客觀...只有很主觀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