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戰前準備
吃完消夜後,三藏和悟空被帶到客房,原本悟能還想安排兩個房間,但三藏卻表示讓已經習慣讓悟空在自己睡覺的時候保護她了,悟空不在她反而不習慣而婉拒了。
為了配合三藏,悟能只好叫人多搬一張床到客房內,三藏看了一眼乾淨整潔的房間,內心感到一陣放鬆,離開長安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摸到乾淨的枕頭和床鋪,「明天一大早還要跟妖怪打仗,記得不要太晚睡喔。」
三藏用叮嚀小孩的語氣對悟空說完後,躺在床上,強烈的睡意立刻讓她陷入沉睡,悟空站在三藏的床邊,皺著眉頭,看著三藏的睡臉,「真虧妳還睡得著,幾萬妖怪啊,要是被他們發現唐僧肉就在高老莊,還不發瘋的朝妳身上撲過去,到時候別說齊天大聖,佛祖自己來都保不了妳。」
「呼──」悟空抱怨的時候,三藏發出了鼾聲。
看來她是真的很累,悟空看著三藏嬌弱的身板,難以想像她是怎麼從長安一路走過來的,在遇到悟空之前,甚至無法安心的睡覺,即便有悟空同行,也是餐風露宿,一個普通的人類,一個小姑娘,走在妖怪橫行的取經路上,卻從來沒看她害怕或抱怨過。
「真奇怪,待在唐土當妳的聖僧不好嗎?淌這趟混水幹嘛?」
「你很喜歡看女人睡覺的樣子嗎?」悟能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一臉嫌棄的看著悟空,「真是噁心的癖好。」
「我又不是自願的,『看』著她睡覺是我師父的要求啊。」悟空無奈地苦笑,隨後起身看著悟能,「如何,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啦。」悟能的語氣溫吞不快,在夜色之中,兩人之間光源僅有天上稀薄的月光和悟能手上的蠟燭,在燭光照耀之下,悟能的臉頰帶著一絲紅暈,「就是……我有一些你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要來看看嗎?」
用得上的東西?悟空偏頭思考著,在他的猴生中,有什麼東西是自己現在沒有,但會需要的東西嗎?有七十二變、金箍棒、觔斗雲,好像能解決悟空自己面對的所有問題了吧。
「不感興趣的話就算了!」見悟空沒有回答,悟能不耐煩得轉身就走。
悟空連忙跟上悟能,「看看也好,反正不會少塊肉。」
「跟上。」悟能說完後,回頭看著悟空,臉上滿是喜悅以及自信的表情,「我敢說,你絕對會滿意的。」
悟能將悟空帶到一個收藏庫,在門鎖上物能注入自己的妖氣,識別身分的鎖立刻解開,大門打開後,裡面閃耀著五彩斑斕的光,是從各種寶物折射出來。
「很厲害吧,這些是我花了兩百年的時間,慢慢蒐集起來的各種奇珍異寶喔。」悟能得意的炫耀著,她隨手拿起一盞油燈,「看這個,這可不是普通的燈喔,是諸葛武神還在凡間的時候,用來續命的七星燈。」
「還有這個,這把拂塵是姜子牙在封神之戰時用的法器。」、「西海龍王女兒的鱗片,我可是跟她求了很久才弄到的。」、「哪吒她媽懷胎三年的臍帶……的複製品,哪吒他家的名產。」
悟空接過臍帶複製品,回想當年那個不男不女打起來不要命的小娃,居然也是媽生的,連那種怪物都有媽,自己卻沒有,悟空產生了強烈的心理不平衡。
「妳蒐集這些幹嘛?」悟空困惑的放下臍帶,一整間收藏庫居然都是神仙的周邊,用火眼金睛一看還都是真品,這些絕對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藏,有些東西正常人根本不會想買。
悟空這一問,原本還在興奮的分享收藏的悟能,情緒瞬間冷了下來,在家裡放著那些神仙的周邊,能讓悟能產生自己離天庭很近的錯覺,當然這個原因她記不會對悟空說,也不會對自己承認。
「就是興趣嘛。」悟能語氣低落的說。
「我覺得這個興趣挺不錯的。」見悟能不太高興,悟空連忙安慰到,隨後他的視線掃到了熟悉的東西,「哮天犬的項圈!死狗,當年我跟二郎神鬥法的時候,不管變成什麼牠都過來咬兩口!看了就有氣!」
悟能想起在天庭的時候,哮天犬仗著主人是二郎神,到處亂咬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呵呵呵。」
悟空第一次看見悟能笑得模樣,不小心看得出神。他甚至無法將眼前的少女,跟幾小時前差點把自己打死的人連結起來。
悟能笑完後,才注意到悟空的視線,她不悅的皺起眉頭,「幹嘛?」
「沒事。」悟空心虛的別過臉,故作輕鬆的說:「只覺得妳笑起來還滿好看的。」
「那還用說。」悟能欣然的接受悟空的讚美。
她天蓬元帥在轉世之前,可是男女通吃的美神,就算不小心投到豬胎,也是最好看的一頭豬,悟能看著悟空想看又不好意思的模樣,托著對方的下巴,將悟空的臉轉回自己面前,「喜歡的話也可以一直看喔,我很清楚自己有多好看。」
「不用了。」悟空拉到悟能的手,「再好看的花瓶,也不會有人無聊到一直盯著看。」
「你可是差點死在花瓶手上。」悟能嘲諷的說,然後她想起剛才在客房的事情,「看來某人的臉,比花瓶好看多了吧。」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去睡了。」悟空連忙撇開話題。
「好了,回到正題,接下來才是要給你的東西。」悟能領著悟空到最裡面,收藏庫內還有一個小房間,悟能用鑰匙打開房門,裡面只放著一個木人,木人上穿著悟空十分熟悉的鎧甲。
「這是……」悟空難以置信的摸著鎖子黃金甲,這些正是他當年大鬧天空時所穿的裝備,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裝備都在他被壓在五行山之前被卸下來了,悟空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這些戰友了。
「驚喜吧,即便是我,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弄到的喔。」甚至不惜被開除仙籍,流落凡間,還欠了一屁股債,悟能無視那些黑歷史,得意的炫耀。
悟能拿下鳳翅紫金冠,放在悟空頭上,「好了,穿穿看吧。」
「現在?」悟空疑惑的問。
「當然啊。」悟能看了一眼悟空身上的衣服,感覺像是隨便撿的破衣,上面甚至還沾有血漬,等悟空把紫金冠戴好,悟能又將鎖子黃金甲丟了過去,「明天就要開戰了,我們也無法保證,明天過後,還能平安無事的說話吧,錯過了今晚,也許會錯過很多美好的事情喔。」
悟空偏著頭,感覺穿上以前的裝備沒有悟能說的這麼浪漫,但他還是乖乖的在悟能的幫助下,把鎖子黃金甲和藕絲步雲履穿好。
悟能看著自己曾經魂牽夢縈的模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悟空不放,曾經的偶像,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悟能在被貶下凡後,作夢也夢不到此刻的景象。
「怎麼樣?」悟空擺了個姿勢,調侃的問:「我這個花瓶看起來值錢多了吧?」
悟能聽了後從幻想中回到現實,拍了拍悟空的肩膀,「少貧嘴了你,回去睡覺吧,也不用守夜了,高老莊比你想像安全,好好休息,確保自己精力充沛,幾個時辰後,我們可是要去打仗的。」
「那還用你說,不是妳叫我過來,我早就睡了。」
悟空說完後,離開收藏室,走之前他背對物能舉起手,「悟能,謝了。」
悟能一直盯著悟空的背影,直到他離開自己視線,她看著收藏室內的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面帶猶豫的想:「以現在這個樣子跟他相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天剛亮,高老莊附近就出現了大量的妖怪,長翅膀的妖怪幾乎籠罩了天空,他們拍動的翅膀捲起地面的沙塵,黃沙瀰漫,讓人看不清前路。不會飛的妖怪在地上疾馳,造成的動靜傳到高老莊時,甚至引發了小地震。
當地震傳到高老莊的時候,高老莊的全員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悟能在一群慌亂的人群中指揮著族人,「女人和小孩都躲到地窖,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準備兩匹快馬,去探一下妖怪們的動向。弓箭手立刻在牆上待命,看到會飛的就射下來,不需要我的命令。長槍隊,掉到莊園的妖怪,所有人一起攻擊。妖怪也是肉做的,沒有什麼打不死的說法,不準害怕,也不準死,都聽懂了沒有?」
「遵命!太祖奶奶!」莊園的男丁們,士氣高昂的回應悟能。
「看起來幹勁十足呢。」經過一晚,睡飽喝足後,悟空穿上悟能給自己的裝備,扛著金箍棒走到悟能面前,「那我也聽妳發落啦,大將。」
「聽說你會地煞七十二變?」
「會啊,我的七十二變化可是很強的。」悟空自信的回答,那可是連二郎神都只能靠道具跟狗才能識破的法術。
「那我們騰雲去前線吧,這附近有一個叫黃風嶺的地方,是黃風大王落草的據點,他應該會把妖怪聚集在那裡,那裡場地夠開闊,可以進行決戰,如果能不把戰火波及到高老莊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悟能提議到。
就在這時,三藏騎著白馬走到兩人面前。
「喂喂喂,妳在幹嘛?」悟能看著三藏身穿袈裟,手拿念珠,還騎著馬的模樣,連忙擋在她面前,「妳給我乖乖待在莊園裡面,妳該不會這種時候要出去吧?」
「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所以我打算跟你們一起去。」三藏的眼神十分堅定,堅定地讓悟能覺得很麻煩。
「妳跟我們去也沒什麼用好嘛!」悟能無奈地摀著額頭,外面一堆妖怪,眼前這個尼姑居然想湊熱鬧,「悟空,麻煩你唸一唸你師父,她腦子不正常了。」
「那個……師父……」雖然悟空覺得這一點用都沒有,但還是看在悟能的面子上勉強嘗試了一下。
「說什麼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說到底,這就是悟空你的不對了。」三藏理直氣壯的指著悟空,「你的任務是保護『我』到西天,該保護我的人是你,不是高老莊無辜的百姓,我不會把這個責任丟給別人,你也別想,所以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你走,確保你能履行義務。」
這一套無懈可擊的邏輯,差點說服了悟空這隻猴子。
要不是悟空此時想起是她想幫高老莊的人,他們師徒倆才留下來,悟空也才不得不離開三藏身邊打妖怪,他就要被說服了。
「就是這樣。」悟空無奈地擺手。說服是不可能說服的,他一隻猴子,一個畜生,怎麼可能說得贏大唐第一唸經專家。
「你師父一直都是這副德性嗎?」悟能臉垮下來的看著三藏。
「習慣了其實也還好啦。」悟空無可奈何地說,「畢竟五行山五百年的日子都忍過來了,我在這個世界其實沒什麼不能忍的事情了。」
「我看你是因為她長得可愛所以才容忍她亂來的吧!」悟能不屑的拆穿了悟空自以為是的忍耐。
悟空撇嘴瞪著悟能,面對悟能質疑的眼神,他居然想不到反駁的說詞,他感覺到人類的社會對一隻猴子太無情了,一群巧言如簧的邪惡人類只會讓他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