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失誤,往往出現在確信自己將要得手的瞬間。
天臺上的風很強,女孩的衣角像是她的心跳一樣飛快的拍打著她瘦弱的身軀。
今晚沒有月亮,烏雲遮避了夜空。都市的高樓像鏡子一樣反射著周遭的景物,高架橋上亮起燈的車流飛速通行。
女孩顫顫巍巍的又向著欄桿走了一步。
「從這個高度跳下去,沒辦法痛快的死掉哦。」
面對突然出現的聲音,女孩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她轉過身。
看上去與她年齡相仿的少年從排風機的陰影處走了出來。這麼一來,她的思緒應該已經被打斷了,這很好。少年心想。
「這裡是七樓,我猜妳參考了《完全自殺手冊》?」
女孩詫異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掛上了應付他人用的微笑;但少年敏銳的察覺到,猜對了。
「沒有啦!我只是上來吹吹風而已,很奇怪的癖好對吧?」女孩自嘲道,好像那樣會更有說服力似得。
「別說謊了,妳也很想逃對吧。」少年皎潔的笑道。「比起現實的嘈雜,死了就都安靜,什麼都沒有也挺好。」
見少女的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少年繼續說:
「網路上、輔導室的老師說的那些,自殺後,朋友家人會感到心痛,所以要盡量溝通的陳腔濫調,都太沒有實感了;要是他們真能意識到自己想死,早就對自己更好了。」少女看向少年,神情已有幾分投入。
「畢竟,每當提起負面情緒,總是會被當玩笑帶過;於是證明方法就只剩下了一個——」
說到此處少年笑而不語,看著面前人落寞的神情,他知道他已經成功了。
「……為什麼?」
少女久久才擠出了一句話。少年伸出手,開口:
「說起來很難相信,但我呢——」少年咧嘴一笑:「其實是位惡魔!既然妳都放棄了,那就與我交易,來換取一個奇蹟如何?」
少女聞言,愣住了一會,笑了出來:
「好呀,那就讓我看看那個奇蹟吧。」
隨後她轉身,一個箭步翻過了阻隔天臺與空中的欄桿,在少年詫異的眼光中躍下。
「等等,妳……!」
少年閃身到欄桿前,然而速度再快,也僅僅是觸碰到了少女的指尖;少年眼中閃過異樣的光,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隨著少女跳下。
第二天,新聞頭條便是一對男女一同跳樓,男死女輕傷,疑似殉情。
三流惡魔的都市生存指南第一條:不要隨意幫助他人。